这一次,饱受高温折磨的人,再也没有一个同情那些不管什么原因,此刻远在国外的人,网上几乎一片倒的拒绝出国救援,疫情的时候已经动用了不少资源撤侨了一次,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毒雾天灾,所以不管你求学也好,旅游也好,被困在了国外,我们不怪你,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这次,疫情才过去多久,就因为国内热了一点,你们就忙不迭的跑到世界各地去避暑,现在热度持续增高,外面的环境受不了了,又想要回国,不少人觉得,你有钱出国,那现在就凭本事自己回来,回不来那也是你活该。
当然,网上虽然不少人发表着言论,但本能的还是觉得国家应该会出手去接人,就看以往的每一次,国家哪一次坐视不管了,撤侨速度永远是第一个。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上面没有半点动作,不管外网华侨联合的声明闹腾的多厉害,国内一片净网,看不见,听不见,也没有任何行动。
有理智的人就开始分析,不是不想去救援撤侨,而是实在是没那个条件,自从持续高温以来,不说全球,就是他们国内,都已经炸毁了三架飞机后,彻底停航。轮船海线也走不通,有一艘海轮同样高温出事,现在那片海域都还被重油污染,甚至海难出事的人,尸体都还没打捞全。如今的天灾,不是国家出力就能抵抗的,明知有危机,还以身犯险,那才是不明智的决定。
不过慕楠却觉得,现在国家是实在是没有功夫腾出手去搞救援了,囤积物资,建造未来的避难基地,在秩序尚在的时候整合资金资源,或许背后还有许许多多他这种小市民想不到的一些举动措施,至于那些不管是什么原因在疫情后出了国的人,这会儿实在是顾不上了。
这种事关国家决策的事情,他们也只能在网上看一看,虽然距离他们的生活不远,但也不近,自己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次秦淮本就打算杀掉一只公鸡,被慕楠意外食物中毒打断,这鸡汤虽然是补身体的,但并不适合慕楠这种因肠胃问题的生病,鸡汤太油了,真要给他补,恐怕会适得其反。但这公鸡也不能继续养下去了,越养肉越老,因为没有阉割,吃得多还不怎么长肉,这天气一热,身上那点油水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所以秦淮还是打算趁早把鸡杀了。
一回生两回熟,这一次秦淮都不用慕楠帮忙砍鸡头,直接把鸡脑袋一扭,鸡脖子毛一扯,用刀子一划,开个口先放血,再用开水烫鸡毛。慕楠也没闲着,大部分的鸡毛被开水烫过之后,一刮就掉,但有小部分的,像是鸡翅膀那边的鸡毛,就要用镊子一根根的夹。反正他闲着也没事,等秦淮将鸡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就搬个小板凳坐那儿一点点收尾。
“要不然这只鸡就做成啤酒烧鸡吧,能多给两颗辣椒吗?我们可以做着放在空间里,等冬天了再吃。”
秦淮处理着鸡内脏头也不抬道:“想都不要想,冬天不是你可以贪嘴吃辣椒的理由。”
慕楠嫌弃的啧了一声,秦妈真没白叫。
秦淮处理完手里的鸡内脏,发现后面没声音了,转头一看,见慕楠坐在厨房门口,抱着那只鸡,正认认真真一点点的去拔鸡皮里面不好处理的鸡毛根,那认真较劲的小模样,跟小时候做手工,一点一点粘鸟窝的样子渐渐重叠,看得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等一只鸡好不容易被扒干净了,慕楠这才累的喘了口气,顺便伸了伸脚:“我这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哟。”
秦怼怼不愧是秦怼怼:“一米七五的人有大长腿?”
身高这事可不是能马虎的,慕楠立刻反驳:“明明是一米七八!那三厘米被你吃了吗!”穿双鞋还能破个一米八呢,身高不算矮了好吗,这在南方人当中,也是能拔尖的存在呢。
秦淮不跟一个一低头就能看得到头顶的小矮子计较,转身将冰箱里已经解冻的差不多的鸡胗拿出来,就着刚处理好的新鲜内脏,准备先炒一盘。
慕楠从小就喜欢吃一些内脏,不过外面的总觉得不干净,毕竟清理内脏是个细致活,人家做生意的哪有时间跟你一点点清理,所以秦淮很少让他吃,想着慕楠难得吃一次,就干脆多给了一点辣椒,说是不准他吃,要好好养养胃,但看着他总想吃,还是有点不忍心,人就是这么矛盾,总想要为他好,又忍不住对他放纵。
下午六七点,以前算是晚饭的时间,现在只能算一觉起来的第一餐饭时间,正在做饭的时候,慕楠听到走廊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于是跑出去看了看,他没有直接打开铁门,而是通过防盗门的猫眼往外看。
只见走廊已经堆满了一些生活用品,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生正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电梯门一开,一对夫妇大包小包的将堆在电梯里的东西往外拿,一对应该是他们父母的老人也在帮忙,那个男生准备过来帮忙,被他奶奶推到一边:“你过去些,自己扇扇风,要是饿了就在包里拿些吃的自己吃。”
这大概是他们已经习惯的生活方式,男生也没有坚持帮忙,被自家奶奶推到一边后,就继续坐下来玩起了手机。
慕楠看了一眼就转身回屋了,即便开着门,冷气朝着他这边吹着,但就在门口站这么一下,还是有点热。
慕楠跑到厨房门口,看着秦淮刚炒完一道绿油油的菠菜正在装盘,表情就有点一言难尽,他在空间里面积攒了不少蔬菜,就像有人说的,成年人不挑食,因为他们都选择自己喜欢吃的买,所以他积攒的蔬菜多半都是自己吃的,有些不喜欢吃的也是为秦淮准备的,但这个菠菜显然不是他菜单上的东西,就算这样,秦淮也能在众多昂贵的蔬菜团购中,买到不少的菠菜,每次都要逼他吃掉半盘子。
听到叹气声,秦淮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慕楠是个什么表情,好笑道:“一盘子就这么一点,一半也就三五根,闭着眼睛一下子就吞下去了。”
慕楠:“你的一下子对我来说,比吞药还难。”一个人一生,总有那么一两道闭着眼捏着鼻子都难以往下吞的菜,虽然现在他努努力还是可以吃的,毕竟也是经历过一场末世的人,但即便遭受过末世的摧残,还是不妨碍他的不喜欢。
秦淮不跟他纠结菜,反正做了慕楠最后肯定是会吃的,可能是对于未来食物的危机有所觉悟,现在十分的爱惜粮食,但吃之前的挣扎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干脆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外面怎么了,怎么听到有人在搬东西的声音。”
慕楠道:“以前那家人好像又回来了,好些年没见到了,我还以为他们把房子卖了呢,就是那个每年过年总会吵架甚至动手打架的那户人家。”
他们这种小区一栋楼分两边,中间隔一个天井,一层五户,两边加起来就是十户,只是两边无法互通而已,而他家跟秦淮家这边因为有一个天井,就刚好是门对门的两户,另外一边是三户,那三户里面两家是租户,就是喻子柏和徐医生,还有一家在最里面的,也算是他们爸妈那一辈的老街坊了,后来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好像就搬走了,那之后他也没有注意到那边还有没有人搬进来。
慕楠一说秦淮就知道他说的是哪家了,那时候他们还小,慕楠的爸爸还要叫那家的男主人一声叔,他还记得那家人好像姓张,但他不喜欢那家人。
他比慕楠大两岁,从小记事也早,慕楠三岁的时候,那个张爷爷家的儿子刚结婚,他们这边有个习俗是要机灵可爱的男孩子在婚床上压床,这样新婚夫妇来年就能一举得子,张家那边好像生的都是女孩,有男孩的年纪也不合适,都太大了,而慕楠从小就长得好,嘴也甜,特别招人喜欢,大概想着是邻居,住的也近,于是找到了慕家,想让慕楠去压床,就是在人家新床上先睡一夜。
慕楠那时候小,不懂事,人家哄着他玩可以,但到了要睡觉的时间,他不找爸爸也不找妈妈,就要找他,从小就跟他睡习惯了。他那个时候也才五岁大点,年龄也是合适的,只不过估计张家的人觉得他无父无母的,命不好,就不太愿意他陪着一起,于是在慕楠哭闹的时候,直接让他回家,还关上了门,不让慕楠看到他。
其实那时候慕叔已经有点不太愿意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来都是依着他的,这样被人强行压床,心里总归不太舒坦,但毕竟答应人家了,而且人家又是办喜事,他这边临时变卦肯定不太好,儿子哭闹一晚,跟毁人一场喜庆的婚事,两者当然是后者重要,于是便忍了。
结果第二天慕楠哭肿着眼睛一见到他就抱着他不撒手,人家婚礼热热闹闹的举办迎新人,他家慕楠晚上就因为哭的太狠发烧了。
慕楠说他们家每年过年都会吵甚至动手,也是有原因的,张家估计一直想要抱孙子要儿子,但是张家媳妇第一年什么动静都没有,第二年也是如此,从第二年开始,长辈估计就开始催了,反正连着几年都没怀上,因为这样一年比一年闹得凶。
张奶奶那时候就经常用零食哄慕楠去她家玩,估计也是一种招子的迷信吧,用零食诱惑着慕楠留他家不走,小时候慕家对慕楠的零食管的很严格,甜食一类的很少给,因此糖果巧克力之类的吃得少,自然就稀罕,小时候没少因为在张家吃多了甜食闹牙疼的,疼了就哭,哭狠了就发烧。
一次两次的,慕叔一开始有些碍于邻居街坊的面子,委婉的说过几次,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不管用,还不等慕叔准备冷脸拒绝,他就忍不住了,慕楠粘他,也听他的话,他说不准去,慕楠就听话的不去,有时候见慕楠在小区里面玩,又想哄着慕楠去她家,他就第一时间冲过去,抓着慕楠的手带他回家,不给张家半点机会。
所以他讨厌张家,估计张家也挺讨厌他的。
第33章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张建文也不会想要回来,这个房子是拆迁还建房,以前他们老宅的屋子面积比较大,拆迁之后一共还了三套房子,刚好他们家里有三个兄弟,一人一套。这种大厦在当时那个普遍民房矮楼的年代,算是很不错的了,但后来发展太快了,一个个有规模有秩序的小区都建立起来后,他们这连个物业都没有的小区就显得格外的脏乱差。
那时候张建文就在别的地方买了更大的房子,只不过当时买的房子还在建设当中,没有完工,加上交房之后要装修,还要空置个一年两年的散掉气味,于是就将景邻小区当一个过度的地方。后来他们搬走之后有想过要把房子卖掉,但看着当时的房价就觉得,过个几年再转手,说不定还能翻倍赚,于是就将这里留着了。
起初这空屋子也是租出去的,上一任房客是前年退租,那时候孙子刚好初中升高中,为了择校的事,家中里里外外的忙活,也就没那个时间去折腾租房,这种老房子,两室一厅的面积一个月的租金都不到三千,不值得费神,自然是上高中的孙子重要。结果一空置,就空置到了现在。
他们现在搬过来是因为,之前他们住的地方失火了,失火的原因是有人在电井箱里面偷电,他们小区电井箱贯穿整个大楼,每一层都有一扇电井箱的门,门是没有锁的,就是为了方便平时的安全检查,结果倒是方便了别人偷电。
偷电这个行为他们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一直都有,还是现在用电量大了,家里的经济承受不起了,这才动了歪心思,反正电线是私接过的,所以意外走火,一下子将整栋楼的电井箱都烧了。好在楼栋里面的电井箱是弱电箱,虽然起火了,但因为当时是晚上,昼夜颠倒的大家都在一个清醒的阶段,外面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警觉到,所以起火后在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的时候,不少人就跑出了大楼。
本来火势并不算大,但每一层每一户易燃的遮挡物太多了,反倒是因为这样烧了起来,好在人员的伤亡并不大,只有两个家里的大门被烧的通红打不开,被关在家里吸入了过量的浓烟没有抢救回来,大部分人都是有惊无险。
可是火灭了,家里也基本的毁了,烧的一片黑,全都被水淹。住酒店也不是长远之计,张建文想着要复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所以张家五口人,收拾了稍微还能用的东西,就高价雇佣了一辆车,回到了他们这边空置的屋子,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张家的回来对慕楠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顶多因为他们这一层住满了,张家人口多,所以比以前热闹了一些。现在他们已经很少出门了,之前零零散散的花销,秦淮手里的钱只剩了不到十万,因为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变得不好过了,毕竟疫情封闭那段时间入不敷出的,现在随着高温,物价暴涨,花销更大,在别人资金紧张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时候,他们还大手大脚的买,这就有些招人了,所以那次慕楠食物中毒后,秦淮就很少再带着他出门,也很少再跟风团购,开始闭门低调过日子了。
随着持续的高温,水源和食物的危机已经开始有了苗头,高温导致的最大两个问题,水位的下降,以及食物的快速腐败,这让本就已经很高的物价,一时间增长到了一般人都完全负担不起的程度。但即便是这样,想要买一块冷冻肉,你有钱也找不到肉源。
有些黑心的商家将一些变质的肉重新冷冻封装,等人们买回家解冻后,根本就不能吃了,有些更过分,那些冻肉切开,里面甚至都能看到同样被冷冻的蛆,花了高价,买回一堆无法入口的东西,这让本就燥热,又惶恐未来的人,瞬间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崩溃了。
食物是民众在对这场持久不散的酷暑中,爆发的第一场危机,之前的封闭再怎么样也是有吃有喝,虽然贵了些,但也在一个人们尚且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如今一斤冷冻的猪肉被叫价到了四五百,这么贵买回家竟然还是坏的,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更严重的是,当不少猪牛羊还有养殖场的鸡鸭因高温大片的死亡,甚至瘟疫在禽类中飞速扩散,导致一些市场几乎没了肉源。而蔬菜稻米更是大面积的旱死,有人在稻田里随便撸一把稻穗,百分之八十的都是空壳。
热不可怕,躲在屋子里,只要不断电,总能靠着自身的适应力熬过去。可是食物的危机是可怕的,不少人害怕今后有钱都买不到东西,本就疯狂囤货的行为变得更加疯狂。因为不满超市限制人流量的排队进入而爆发的冲突,死伤近百。因不满超市货架的缺货,而疯狂打砸。
都说国内安全有秩序,除了某方面管制的比较厉害之外,更重要的是,国内再乱,都不曾让群众为食物恐慌过。当人们因为食物开始恐慌,哪怕有政府的大力压制,那也不是轻易可以平定下来的,毕竟没有吃的,是可预见性的死亡,那比什么高温,什么病毒都还要可怕。因食物危机衍生出的另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入室抢劫,抢所有值钱的东西,抢一切可以吃的食物,哪怕这时候还没到后来那种真正需要啃树皮挖土的饥荒时期,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自危,想要积攒更多的安全感。
慕楠他们小区经过商议和居民的投票,决定在一楼大厅安装门禁防盗门,因为他们这边没有物业,一直都是社区充当物业,加上疫情那段时间,向来不怎么管事的社区管理整个小区也管习惯了,所以在别的区发生了好几起入室抢劫的事件后,就询问居民住户的意见,要不要在一楼装防盗门禁。不需要装那种入户视频,就每家按照人头办理门禁卡,出入刷门禁,这样晚上即便有人想要进楼栋做点什么坏事,没有门禁就没办法进去,多少也是一层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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