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最后想了想,也没把剩下那些丢掉,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还是留下以防万一好了。
晚上洗过澡,他就准备往身上涂药膏,但是宿舍小隔间内的灯光昏黄,有些颜色浅一点的蚊子包他都看不到。
想了想,就把药膏拿到客厅。
项蕴舟正在客厅做俯卧撑,见到他停下来眼里还带着疑问。
黎昀有些不好意思:“里面灯光太暗我看不清,你会介意我在这里上一下药吗?”
他刚才打开罐子上药的时候闻到那股药味不太好闻,但是敷在腿上确实凉凉的很舒服。
可是这个味道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散,搞的满客厅都是不太地道,还是要征求一下舍友的意见的。
项蕴舟不在意这个,黎昀还是很过意不去,打定主意下回要买点礼物给舍友补偿,才心安理得的坐在沙发上仔细的上药。
腿上胳膊上的还好说,但是后背上的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黎昀接受不了在舍友眼皮子底下艰难的想后背够蚊子包,决定暂时收手。
项蕴舟见他表情还是十分古怪,时不时的还动一下肩膀,沉默了一下,迟疑道:“后背的我帮你吧。”
黎昀飞快的回过头。
项蕴舟的表情这会儿已经十分自然:“你够不到后面不是吗?”
的确是。
可是冰山美人帮自己上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以至于对方伸手把自己衣服撩起来露出后背时他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黎昀的皮肤实在是白皙的很,像是用牛奶泡过一样细腻光滑。
肩上漂亮的蝴蝶骨像是随时要振翅欲飞。
项蕴舟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只是那白皙的皮肤上有许许多多红色的小疙瘩,看着破坏了那样的美感,却有了另一种带着欲色的美丽。
项蕴舟垂下眼,从玻璃瓶里挖出一小块药膏,轻轻地点在那些小疙瘩上。
手中的触感温凉如玉,让他更加收紧了神色。
黎昀更是不得劲儿,项蕴舟的手体温凉一些,搭配着凉爽的药膏,分不清哪一个更凉。
那手本来形状也很好看,身为一个隐形手控,黎昀以前还不着痕迹的欣赏过。
这么漂亮的手在自己后背涂涂抹抹,黎昀心里十分有罪恶感,以至于每次那手触摸到他皮肤上时,他都忍不住浑身紧绷一下。
况且项蕴舟这人就是有一种让人开不出玩笑的气场,以至于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偶尔的衣料摩擦声音,还有因为换药而格外近的室友的吐息。
气氛格外怪异。
好不容易把药上完,黎昀才长呼一口气。
他本来想把衣服换上的,项蕴舟却好像看出他的想法似的,一边拧药膏瓶子,一边凉凉的道:“现在穿衣服这药就白上了。”
黎昀不得不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
然而社恐让他无法在室友面前赤身裸体,只好把脸憋的通红,找了个借口飞快把门一关。
黎昀关上门才有了一点安全感。
心里不断自嘲,对方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而且一个A一个B到底会出什么事情?
再说了,怎么也轮不到A来逃跑吧?
完了,室友一定觉得他是一个怪人。
啊——他辛苦树立的形象啊!
然而因为他跑的太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项蕴舟低垂的眼睫飞快的震颤了一下。
他坐在客厅内许久,紧紧的握住了那只为黎昀上过药的手。
第7章
黎昀发现室友开始躲着自己。
这绝对不是错觉,虽然他不太爱说话,可是先前也从来不会出现那种,明明都已经见到面了,却能准确的避开她想要说话的时机。
一开始他还没有注意到,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他就发现对方是故意的了。
黎昀不太清楚是不是之前自己有做过什么事情,不小心惹到他了。他是那种如果对方不说话,他就很难想办法主动聊起话题的性格。
而且如果对方不搭茬,那他下一次也就没有勇气在去主动和对方说话了。
而先前可以,是因为项蕴舟并没有拒绝过他的提议或请求。
这下宿舍的氛围一瞬间变得十分古怪。
他们就这样尴尬的坚持到了军训结束。
军训结束那一天刚好是星期五。学校暂时还没有下发课程安排。便宜父亲又一早打电话过来,让他今天回家。
说是家,其实黎昀对那个地方没有半点归属感。
而且虽然有些东西都是原主的,可是他总是会有一种乱用别人东西的尴尬感觉,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于是他就收拾了一个小箱子,准备带回去用,顺便可以留一套放在那边,省得以后来回拿了。
他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项蕴舟正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项蕴舟听到他推门的声音,眉头十分明显的皱了一下,然后他回头看到他拖着箱子的样子,瞳孔骤然一缩。
黎昀没想到他就坐在外面。想想这几天他都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生怕自己说哪句话不对,又惹到他了。
于是沉默且飞快的推着箱子出门了。
直到离开那个屋子之后,那种窒息感觉才微微散了一点儿。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刚才项蕴舟的眼神好像一只都在盯着他。
他有些头疼的想着,看来之后回来还是要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
面无表情的omega静静的在客厅的坐了半天,忽然不知道怎么的攥紧拳头一拳捣在沙发上。
黎昀做贼一样的推着箱子从门口离开,熟练的找到了几条最偏僻的小巷,钻过来又钻过去,最后成功的找到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
他四处看看,见没有遇到什么熟悉的同学,把箱子往后备箱里一扔,泥鳅一样钻进车里。
开车的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beta,应该说由于交通管制,所有的司机几乎都是beta。
以免出现突发的易感期或者是发情期之类这样的情况,导致出现车祸。
beta大叔尽职尽责,爱岗敬业。开车开得十分平稳,是那种中规中去挑不出错处的优质司机。
黎昀自己见过的beta实在是不多。对于两个正常的男性而言,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打一架也就解决了。
可是在abo的世界观里,谁知道这一拳打下去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何况黎昀本来也不是能和人打起来的性格。
但他忽然想到,虽然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可是没准人家本土人士同性别的人会对这种情况比较了解呢。
于是闲鱼精努力试图克服自己的社恐,伸出了试探的鱼尾巴尖。
“冒昧的问一下……你们beta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突然出现不理人的情况?前提条件是,你不理的这个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惹恼你。”
beta大叔明显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听见他这么问,丝毫没有好奇他这么问的原因。
而是中规中矩的回答道:“我们beta没有易感期和发情期,一般不会出现这种突然闹别扭的情况。除非和自己的对象闹别扭——”
黎昀:“……”
咸鱼的尾巴尖努力的抬起了一个头:“不,你们不是这样的关系。只是单纯的……认识。”
黎昀心里有自知之明。
项蕴舟那个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认为和自己是朋友的,至于恋人……这就更不靠谱了。
beta大叔从后视镜看他一眼,那一眼里面写满了意味深长,怎么都不像是相信他说的话的样子。
“年轻人都是喜欢年轻气盛,好面子,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谨慎一点才能说出口。不然很有可能会后悔莫及的。”
黎昀:“……”
这大叔眼里写满了旺盛的求知欲,看起来很想对这件事情进行八卦。
黎昀顿时觉得这件事情向他寻求帮助,简直糟糕透顶。
他咸鱼的本性又上来了,认真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惹到他。
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自己惹到他,只是被无辜迁怒了而已。
说不定这两天过去之后,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阿q精神上线后,连神经都放松了不少。
但他多少对于被一个司机八卦感觉到有些尴尬,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声:“我这继父都是从哪儿寻找的人才……”
他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声音还特别小,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beta的耳朵就这么好使。
他欢快的说:“可不是秦董叫我来的,这是大少的吩咐。”
大少?谁?秦炀吗?
刚放松一点儿的咸鱼尾巴一瞬间又抬了起来。
这下他可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管项蕴舟的反常了。
比起项蕴舟,他更害怕这位原著里气场就十分强大的大哥。
他有心想要问的更具体一点,可是张了张口完全问不出来,整个人都写满了坐立不安。
他就这样一路纠结到晚上。
好在他是第一个回来的,家里没有其他人存在,要不然真能尴尬到地心。
他回到房间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梳理一下原著,想要想一想,这个大哥和家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怎么说呢,原著本身就是个万人迷偏买股文,主要围绕的还是主角受和诸多攻之间的爱恨情仇,像秦炀这样的男配攻,更多的是描写他二位的性张力。
只能依稀记得好像有那么一句[这带着金框眼镜的alpha和家里关系不好。]
更多的也没有了。
不由得捂住自己疼痛的胃,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忍不住吐槽,身为一个工具人,他没能直接的呆在嗑cp的第一现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后方给龙卷风收尾?
战战兢兢等到晚饭点,衣冠禽兽的便宜爹领着花枝招展的便宜妈进门,这二位没个正形,从客厅开始打情骂俏,一路到了饭桌。
大概是因为看到他了,才稍稍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便宜爹眉眼一蹙:“秦炀呢?他是对我不满吗?怎么还没到?”
黎昀摇了摇头,他也在纳闷,便宜大哥在原著里是一个十分守时的人,会出于社交礼仪早到一会儿,这种规规矩矩的人设导致他连面对不喜欢的人,也能存有风度。
也正因为如此,黎昀更偏向于他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不认为是有意在甩脸。
但是面对不怒自威还不怎么熟的便宜继父,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这么直白的说出口的,只能干巴巴的道:“可能……是有事,不如……”
打个电话先问问,万一他真的回不来了,就先开饭吧。
可是便宜继父也不知道觉得这件事有哪里触动到了他的神经,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不知道他大哥说了些什么,这便宜爹开始疯狂暴躁。
□□味顺着电话通讯一触即发,要不是隔着一个手机,估计能当场上演全武行。
黎昀为这位据说受过高等教育的便宜继父层出不穷的脏话惊呆了。
他学到了许许多多骂人不带脏字的知识,然而——你们这种动辄几百亿资金流动的大佬们,私底下都是这样的吗?
总之等他终于安安静静的恢复了一个大佬该有的体面的时候,黎昀对他的印象已经崩成了渣渣。
连他的便宜大哥回来都完全没意识到。
秦炀比他爹看起来更像一个成功人士应该有的样子。
他可能是从哪个商业晚宴上赶回来的,身上不知道沾染了哪个omega的信息素。
因为这样,洁癖让他脑袋上微微暴起几根青筋。
估计是忍了一路,又被他爹催着,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回卧室,然后被他爹叫住了。
“站住,你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了吗?长辈等你这么长时间,连句话都不会说了吗?”
秦炀闭了闭眼,因为对他人信息素的不耐,声音都低沉了几分:“抱歉。闫家有个晚宴,被闫老先生留下多说了两句。”
他解释了一句,可能是真的忍不住了,又准备往卧室里走。
便宜爹上回就没发现他大儿子洁癖很严重这个问题,这会儿见他说了一句就想离开,更加怒不可遏。
“这就完了?你让你母亲你弟弟等了这么久,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讲?你——”
黎昀克服咸鱼的本能阻止他,逼着自己开口叫了一声:“爸——”这个字成功让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停了下来。
“哥也是为了工作,何况他衣服都没换——”还沾着omega的信息素“总该让他换身衣服松快一下。”以免被洁癖憋死“难得我们一家人都在,热热闹闹吃顿饭不好吗?”别在他雷点蹦迪了,要是他的信息素爆发,在座诸位,将无人生还。
没错,他刚刚想起来,这位大哥,曾经用自己的信息素,把七八个高等级alpha搞到休克。
是当之无愧的人间杀器。
他看了看继父微微凸起的啤酒肚和自己瘦小的胳膊,在看看眼看就要暴走的大哥,果断出手自救。
他这辈子也不想体验休克的快乐。
第8章
可能是听到了在婚后小儿子第一声‘爸’,也可能是感受到了休克的危机。
便宜继父没在说话。
他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了屋子,在出门的时候又是一个衣冠楚楚的体面从容的面瘫了。
便宜继父大概是对大权旁落无能为力。
他自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能收回权力,只好把一肚子的脾气都发到拿走这权力的人身上。
也恰好这个人是他儿子,且一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虽然没有当真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可是阴一句阳一句总是少不得的。
他又揪着一个什么收购案开始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带着长辈的优越感,生生把好好一场家宴变成了鸿门宴。
黎昀瞬间觉得眼前的鲍鱼龙虾都不香了。
他心里感叹,要真没有什么感情,就不必强行联系感情,尤其在这样的饭桌上,很容易造成消化不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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