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容易就伤到了?
裴宴用指腹摸了摸,指尖下的皮肤柔软细腻,像他家里那截儿柔软的丝绸床单。
再用一张,纸巾上终于没有多少粉底的颜色了,裴宴这才松了手,团了纸随手一扔。“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各种憋不住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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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就一根
眼前几重影子虚晃一会儿,郑岚的视线终于聚焦。
裴宴低头洗手,郑岚看着镜子悄悄瞄他,没被发现。
“顾煊是顾枝弟弟。”水声断了,裴宴说话说得突然,郑岚以为是被发现了,错愕地眨眨眼。
裴宴又抽出一张纸,随意地擦了擦手,目光在郑岚脸上停留一瞬,“他是故意的,别搭理他。”
郑岚还未言语,裴宴已转身出了卫生间。
洗手台上剩下用过的卸妆水卸妆巾,周围洒了一小滩清水。
郑岚拿几张纸来擦好,才带着东西走了。
顾煊是顾枝的弟弟,郑岚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裴宴这么一提,他也只注意到两人拥有一个姓氏,这点仅此而已的相似。
顾枝大方开朗,完全和顾煊是两个性格。
但他为什么不能搭理他?
那天裴宴闯进他的化妆间,那么紧张的氛围,那么严肃的表情,那么严厉的语气……
郑岚握着化妆水,脚步声被厚重的走廊地毯一并吞了。
进了房间,他先将东西交给化妆师,化妆师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脸,郑岚不由得弯下腰靠近了些,让她能方便地看到。
小姑娘一边点着头收拾东西,一边道:“你洗得好干净。”
郑岚直起腰,眼神不经意接上裴宴的,忽而红了脸。
“也就随便弄的。”
他随口应付一句,小步离开了。
整张桌子只剩下一个位置,在陈嘉言和裴宴之中,郑岚硬着头皮走过去,陈嘉言殷勤地为他倒了水。
“谢谢陈总。”郑岚接过来喝了,陈嘉言往他身边靠,偷偷和他讲:“我跟裴宴吵架了,麻烦你坐他身边。”
很俏皮的一句话,郑岚就算再不想也得留下来了。
他没问为什么,浅浅地笑了笑,只说:“你们也会吵架?”
“那当然,我们吵得还少吗?”陈嘉言话锋一转,“当然,没有他和唐渡吵得多,谁不知道华舟的总裁和副总裁天天都在互相折腾。”
提起唐渡,这个名字郑岚一点不陌生,但这个人于他而言却很远。
桌上开始了推杯换盏,裴宴没有笑容,郑岚吃着菜,只想到那年回了学校之后,他精神恍惚,长久地不知今夕何夕,有一回裴宴为了让他回魂,带他去乡村里住了一个周末。
那栋别墅他和唐渡都会去,但唐渡几乎很少来。
在起居室的一炉火旁,两人同盖郑岚的那张小毯子,偎着温暖的火光。
郑岚走神,又稀稀落落地流眼泪,裴宴抱着他,门却忽然开了,没一点儿声响。
直到唐渡走进来,骂了声,惊得裴宴跳起来裹住他。
那会儿郑岚还恍惚,却已听两人拿英文骂了个来回,又想笑了。
导演喝得起劲,说了什么郑岚没大听清,餐碟碰杯子,杯子又磕着桌子,众人互相寒暄闲聊,气氛热闹。
郑岚也笑着,唇角微微提起,目光落在说话的人身上,心却早就不知往哪儿飞了。
他夹了一筷子辣的菜,不小心嚼了里面的辣椒,嗓子难受得要喷火,眼前花着,手去勾自己水杯,指尖却碰到滚烫柔软的手背,吓得他一缩。
再去看,裴宴的手还搭在餐碟边沿,食指点着桌面,而手背的位置挨着他的茶杯。
郑岚忽然心虚,盯着那几根手指,又去拿杯子。
他握着杯口的位置,恰好错开裴宴的手。
总算还是喝上那一口热的茶水,却已经不咳不呛了,热水滚到喉间才重新辣起来。
这口辣椒郑岚吃得脸都红起来。
一顿饭从天还亮着吃到黑了,桌上大多数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郑岚一转头,裴宴和陈嘉言的杯子里还剩了大半的酒,裴宴最过分,只少了浅浅的一层,像没碰过一样。
众人起身,各自去衣帽架上找了自己的衣服,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又去安排接下来的活动。陈嘉言一拍导演和摄像肩膀,说:“几位白天工作太累了,我请大家去做按摩!”
众人欢呼着感谢,喝得太多的人遗憾自己去不了,剩下的都风风火火找电梯上楼。
郑岚被裹挟着,化妆师小姑娘过来问他是不是也要去,郑岚正纠结,觉得自己在这儿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陈嘉言就跟特意关注他一样,从前面挤过来。
“郑医生,你们这职业平时最累了,一起上来吧。”
郑岚不好拒绝陈嘉言,朝前一看,裴宴站在电梯旁,抱着手臂等着,前一批人坐满了电梯,他们只能等下一躺。
他也望着这里,两人的视线于空中交汇,郑岚先偏了眼,和陈嘉言说:“好。”
三人加上化妆师乘了一辆电梯,郑岚和化妆师一起站在前面,瞥到小姑娘紧紧捏着自己背包的带子,忍不住笑了声。
化妆师惴惴不安地看了眼郑岚,似乎是在责怪他为什么笑出声,郑岚反倒安慰她。
从背后看,两人如同眉来眼去秋波暗送。
总算是到了楼层,化妆师松了口气,快步迈出电梯,随口说了声我去找导演,便跑得不见人了。
陈嘉言走上来,有意将郑岚带去两人间,给他指了左边,说:“往这边吧。”
郑岚一点头,正要跟上,裴宴从身后超越两人,偏偏去了右边。
陈嘉言一跺脚,暗骂这人不争气,右边明明就是三人间,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裴宴要让他频频当灯泡!
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裴宴偏要走,陈嘉言也只好带着郑岚跟上。
见他们过来,两边的服务生走上来,陈嘉言一挥手,说:“开个房。”
裴宴随便地推了扇门走进去,服务生见他脸色不好,飞快跑上去准备房间,好话说了一堆,裴宴连声敷衍的嗯都没有,活像个阎.罗。
“切。”陈嘉言有意报复,想去躺最中间的那张床,屁.股还没挨着,裴宴一下子坐下来,差点儿压着他的手。
“你!”陈嘉言敢怒不敢言,竟是乖乖起来,堵着气去边上躺着,手一抬横在额头上,大有不理世事的意思。
反观裴宴,这人还是面无表情,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
两人幼稚地闹着,郑岚绕到最里面去规矩躺下。
一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进来,问可以开始了吗,陈嘉言说开始吧。
于是三个按摩师走进来,一人手里拿了一套衣服,又给他们指了换衣服的房间。
正好是三个分开的小房间,郑岚先换好走出来,按照按摩师的要求躺下。
刚开始适应力道,按摩师总是问他一些问题,郑岚疼着,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的,碎片一样。
没一会儿陈嘉言和裴宴也出来了,郑岚闭上眼,听到身边的人躺下来,另一个按摩师也几乎问着相似的问题。
裴宴也只嗯,不说别的话。他人面朝下压着床褥,声音在胸膛里挤作一团,揉成沙哑的、混沌的短促的音节。
郑岚不由得心猿意马,背上的手指轻轻重重,摁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身旁是裴宴粗重的呼吸,他皱着眉头忍得难受。
席间就喝了两口酒,之前导演给他倒满浅浅一层杯底,郑岚分明连那点儿都没喝完,身上却烧得如同烂醉。
时间被他过得迷糊,陈嘉言突然和按摩那人说:“太疼,我先休息一会儿。”
接着窸窸窣窣的,陈嘉言站起来走了。
按摩师也没想到,追着他的客人出去。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郑岚只听到陈嘉言匆匆忙忙地走,按摩师狠狠按了一下,疼得他脑子一下空白,耳边嗡嗡地响。
按摩师问他:“您最近撞到哪儿了吗?背上有点青了。”
郑岚仍旧闭着眼,想不起来是怎么撞着了。
按摩师手上一轻,有意同他搭话:“您背上的是蝴蝶吗?真好看。”
“是,蝴蝶。”郑岚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法思考,也不想说话。他随口回应,按摩师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一行遇到的人太多,有喜欢说话的,就有不喜欢说话的。
后来力道一轻一重,郑岚也逐渐适应了,原先难以忍受的疼痛被扩散的舒适消解。上眼皮搭着下眼皮,郑岚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就那么模模糊糊一阵,按摩师不知道去做什么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那手上多了一层精油,散发出浓郁的花香味。
郑岚嗅了嗅,鼻尖像小猫一般耸动。
他的手垂在两边,此时放松地勾着,背上的力道轻缓了许多,简直像一片羽毛。
郑岚慢慢觉出不对劲来。
手指上裹了层油,但按摩的习惯不会变,方法不会变。
此刻这人手指柔软,如弹琴一般,偏点他敏.感之处,又挨着那些地方,扇子一般扫下来。
这不会是按到荤的了吧!
郑岚越想越觉得不对,后背上的汗珠骤然凉了,偏头去看裴宴。
哪知那床上早已没有了人,他急得一下抬起身子,却猛地撞在了身后那人的下巴上。
两人俱是一疼,身后的人长长地嘶了一声,胸膛随着不稳的呼吸起伏,身上裹着的那层热气简直要将郑岚包裹。
郑岚半抬身体,在半空中一顿,又乖乖躺回去了。
“干什么呢……”裴宴抱怨了句,却不再管他,往边上沙发一坐,不知从哪里抽出烟和打火机来。
郑岚不看他,把头扭向没有他的那边,剩下大半个背露在外面,汗水都没干。
精油推了一半,也还亮亮的沾在上面。
郑岚很瘦,太瘦了。
裴宴眼一瞥就知道他瘦了,再用手碰,这种感觉更明显。
从前他就能用一只手把人圈着,这回是能一下圈两个。
郑岚伏在小床上,那背正正对着顶上的灯光,像摆在橱柜里刻意展示。流畅的线条在肩膀处略微拱起,又在腰的地方往下贴,正中间凹陷出一条脊柱,偏偏蝴蝶骨上长了只蝴蝶,还是专能挑逗人的紫色,振翅欲飞。
裴宴烦躁地抽烟。
他真忍不了,喜不喜欢,爱不爱,承不承认的,他都不能免于对郑岚身体的沦.陷。
而那人却仿佛睡熟了,半天没有动静。
裴宴一根烟都快抽尽,郑岚才懒洋洋地挑眼望他。“还有吗?”
“没了,就一根。”
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哑。
视线像黏糊的糖一样相互缠着,那根烟的余烬仍旧散发着清浅的木香。
裴宴手指一抖,正要起身,听见郑岚问他:“上次酒店里,我有一根红色的绳子不见了,有没有落在你那里?”
裴宴神色微动,两步走到郑岚身侧,埋下身子,鼻尖抵着他的脸颊,嘴唇一启一合。
“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v//b有实物抽奖,送给大家的,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40章 你脚上戴了什么
实际上酒店的电话是今天早上打来的。
第一次被助理接到,助理不敢确认,又转给裴宴。
酒店说是在房间里捡到一根带子,问是不是他落下的东西。
裴宴随口就说不是,又转念想到那日郑岚被他摁在床间,多问了一句:“在哪里捡到的?”
“被子里,一根红色的带子,看起来有点旧了。”工作人员回答。
裴宴是他们酒店的高级客人,只要在这边出差都会在他们那里订房,因此所有东西他们都会查清楚。
对于这条带子,裴宴实在没什么印象,便让酒店的人拍张照片发过来。
看完图,他确认不是自己的,但脑海里隐隐约约,觉得它熟悉,还是让酒店帮忙快递过来。
几天忙工作,他没想起来,今日听郑岚问起,他又俯身看这个白成瓷儿的男生。
问他有没有看见那样东西时,眼皮都在微微颤抖。
该说是还是不是,裴宴忽然不确定了。
照片上那根带子又红又旧,裴宴却只想象着它绑在郑岚手腕上的模样。
那么软的手,总是没骨头一般搭在他的肩膀上,拿绳子一套估计就能勒红了,再轻轻晃动起来,没声没息地擦过皮肤。
裴宴的目光变得直白,郑岚眼熟这样的神色,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膝盖太高,脚趾抓着床单蜷缩起来,裴宴往那脚踝上一按,却忽然抬起身。
“你脚上戴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玫瑰金的金属链子,很细,按在掌心里几乎没感觉。
郑岚骤然脸红,一拍裴宴的手,人在床间盘腿坐好,又胡乱地理了理衣服,一边往更衣室里走一边嘀咕:“我要走了……”
裴宴望着他窈窕的背影,那宽松的衣服在他身上套着,衣摆摇曳,扫在纤细小腿上,再往下是那截儿脚踝。
略松的链子垂下来一些,仿佛能听到细碎的声音,像寺院里的铜钟,昭示裴宴当下心中的孽念。
他却对此毫无知觉。
这是郑岚欠他的。
郑岚走时刻意将脊背挺得很直,脚下步伐却格外虚浮。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如芒在背。
终于撑到关上了更衣室的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人,郑岚才终于缓下气来。
身边堆了自己的衣服,郑岚不太认真地脱了袍子,一样一样换上。
穿到袜子时,他才挑眼,走神地盯着脚链。
他很冲动地就买下了它,放在展示的柜台里,那么多灯光聚集在它身上。
链子上没有一粒钻石,却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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