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苍在车上被晃得想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嘎着声音说道:“死莫莫,你想把老纸颠散架么,拜托你慢点…老纸快吐了…”
前边递了个塑料袋过来,庄子夏看着孟苍脸色确实不好,撑开塑料袋已经开始干呕,只得解释着:“不能慢,我们还要去弃车,再送你去医院,坚持一下…怎么这么难受?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孟苍微摇了摇头,天知道这个动作让他晕得更厉害了,那些人什么也没对他做,就是将他抓回来时,那一棍子实在砸得不是地方,孟苍只觉得头越发疼痛,又晕眩无比,真是一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什么都吐不出来,孟苍连胆汁都呕出来了,他除了早上那碗粥,中午吃的已经吐了,那些油腻饭菜,刚入口便贡献给了马桶,晚上看到盘子上的暗码,他没敢吃。
所以现在只有干呕,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涌,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之前一直在床上躺着还只觉得晕而已,现在坐在车上,莫莫把一辆金杯开得像赛车,孟苍只觉得自己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
“这样,莫少你们先送孟少爷去医院,剩下的事我们来做,我看孟少爷这状态不对。”
坐于副驾座上的靳勇如此提议着,完了又看看安静坐于庄子夏旁边的曲曲,脸上有一丝为难,现在天都黑了,这个孩子再不送回去,家里估计都会报警了。
可是除了莫亦秋和庄子夏,他们谁送孩子回家都不对,全部都挤在车上先送孩子也不对,这辆车必须及时处理掉,就算庄子夏黑掉了摄像头里今天的录像,但看到他们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个邱盈然。
他们必须先把车处理了,现在不是火拼的时候,车没了,连元胜就算知道是他们抢先行动抢了人,也找不到证据跟他们明面杠上,为此靳勇为难了。
“曲曲,给你外婆打个电话,说今天晚上住在我们家…亦秋你下了这个立交就靠边停车,我们打车送孟苍去医院,勇哥他们去处理车的事情。”
庄子夏何其聪明,靳勇的眼神他一看就懂,微一沉吟,就做了最节约时间的安排,曲曲的家在C大附近,距离一院确实不远,但那是步行,走路很快就能到。
但如果他们开私车,公交站、地铁站和出租车站不允许社会车辆停靠,他们肯定要绕过整个市中心,才能找到停车场,然后依然得步行去一院,稍不注意还会被堵在车海中。
所以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三个看似相连、实则先赴任何一个地方都会绕远的路况问题,更何况还有个受伤的小鱼。
没人有异议,曲曲已经接了庄子夏递过去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了,这么晚,家里肯定有人在的,打座机刚刚好,要是白天,他就没法联系上外婆了,外婆没有手机的。
他们家其实就在那小面庄的里头,原本是厨房的地方,被改成一间七八坪的小卧室,曲曲和他的外婆及妈妈就住里头,装部座机也是为了别人点餐时他们好外送。
解决了曲曲归家的问题后,莫亦秋把车停在了立交边的公交站旁边,走两步就是出租车站,搭出租正好可以停在一院门口,也省去奔波之苦。
庄子夏扶了孟苍下车,小鱼本不想去医院,但在靳勇的示意下也跟着下了车,紧随其后就是曲曲,莫亦秋从前边关上驾驶座的门,靳勇迅速坐了过去。
几乎是立即的,金杯车就从几人跟前开走,只留下一串泥水在车轮后溅起。
小鱼自己能站,早在上车时,就拿了外套使劲按住伤口,痛是肯定很痛,但不至于还不能走,莫亦秋见他自己能行,便帮曲曲先披好雨披,然后站到庄子夏身边去,跟他一同扶着孟苍
几个在站牌下没站两分钟,一辆出租车就过来,司机探头看了看站在冷清站牌下的几人,一眼就瞅见几乎不能自己站立的孟苍,本来想拒载,大雨天的怕拉到什么晦气的人。
结果两张票子递到他眼前,司机一抬头就对上庄子夏严肃的冷脸,吓得他一哆嗦,随后一声清淡的话交代他去一院,等到司机反应过来时,几人都已上了车。
莫亦秋带着曲曲坐在前面,后面两个伤员和庄子夏,票子已经塞给了出租车司机,在庄子夏锐利的眼光瞪视下,司机抹着冷汗开了车,在雨中驶向几分钟路程的一院。
到一院的时候,孟苍已经昏迷了,庄子夏和莫亦秋这才真的意识到好友肯定出了大问题,就算是孟家大少爷,也不至于娇弱成这样。
小鱼一见形势不对,赶紧说自己去找医生看伤口,还忍痛跑过去挂个急诊,把就诊卡交到曲曲手上,目送他们走进急诊室后,自己才去治疗。
急诊室的帘子被拉上,庄子夏和莫亦秋坐在外头的椅子上,曲曲就坐在莫亦秋身边,他觉得在莫哥哥身边挺安全的,对于到处都是白色还透着难闻气味的医院并没有什么排斥,乖乖的坐着,陪两个大哥哥一起等。
莫亦秋已经跟孟老爷子和孟叔打了电话,孟烁阳表示马上赶过来,他俩也跟家里报备了一下去处,便老实候着不敢动。
晚上要不是突然出现的邱盈然坏事,他们完全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送去的饭菜里都配有镇静剂,基本在餐后一小时左右,那些人就会不知不觉的睡着,陷入熟睡状态中。
他们就可以借机潜进去,把孟苍接出来再送回孟家去,过段时间避开了风头好友再出来晃荡,让对手搞不清到底是孟家还是志远哥这边出手的,敌人还没那么大能耐挑上一商一黑两大巨头。
结果去了个邱盈然,认识曲曲,又纠缠不清,要是惊动了对手,孟苍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想再营救就不容易了。
虽然孟苍现在已经救了出来,但局势到底会怎么样,庄子夏跟莫亦秋都不可能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少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急诊室的帘子挑开,里面走出个中年医生,满脸严肃,看向外边长椅上的庄子夏和莫亦秋,似乎因为长椅上候着的三个人实在太年轻了,小的一个甚至才几岁,医生倒是愣了一下,随后才重复问了同一个问题。
“我们是他朋友,请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莫亦秋赶紧迎上去,担忧的询问着。
“朋友啊?他没家属吗?我们需要家属签字安排他尽快住院。”
“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们也可以先帮他交钱住院,但我朋友怎么了?”
莫亦秋大惊,连庄子夏都站了起来,推推眼镜看向严肃得吓人的医生,期待他给个简短的解释。
“四级脑震荡,头部遭受外力猛击,后又剧烈晃荡过,导致头颅中间x线上有块椭圆形突起,我们初步怀疑是颅裂,请问伤者之前进行了什么剧烈运动或是博击,伤到后脑,也是很麻烦的,搞不好以后会傻,嘴巴鼻子也会长歪…你们先去办住院吧!我们会尽力救治的。”
医生简单告知真相,却是把莫亦秋和庄子夏震傻了,这得多大力敲击孟苍的头骨啊!孟叔和孟老爷子知道后,不得心疼死么。
只是震惊归震惊,莫亦秋还是赶紧的去办理住院手续,心里也还想着,要是让孟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用棍把他打成这样,估计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是少不了的,这次不消失一段时间都不行了。
今天草草突发急性扁桃体化脓,在医院呆了一天,这会儿实在没劲儿了,给亲们告个假,今天就一章 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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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慎重考虑
孟烁阳赶到医院时,孟苍已经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里了,医生也已经离开,他只得像莫亦秋他们打听儿子的病况。
莫亦秋看看玻璃墙里的好友,再看一眼担忧不已的孟叔,他心里好多内疚汇成了洋流,好像是他把车开太快了,剧烈颠簸导致孟苍病情恶化,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孟苍脑震荡这么严重
可是不管知不知道,都是剧烈颠簸后引起的病情加重,没想到好友跟自己一样,也是伤在脑部,卧床休息都需要好久,吃药也要吃好久,自己受过的罪,好友也要来受一回么。
“孟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莫亦秋带着懊恼向孟烁阳解释他们晚上救人时发生的一切,孟苍还提醒他来着,叫他开慢一点,自己一个驾照都没拿到的人,居然还敢去开车,莫亦秋的悔恨别提有多深,整个人都没精神了,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不怪你,小秋,孟叔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们当机立断将苍苍抢出来,他要在绑匪手上,病情恶化了可能还没人知道,更别提及时治疗了,所以不必自责……
真要算起来的话,我才是害苍苍的罪魁祸首,要不是我执意再安排个人,又怎么会让苍苍被绑架呢!那个叛徒我们也没抓到,出了事后就消失了…哎!孟苍命里一劫啊!
你们回去吧!天太晚了,自己要当心点,这里我来守着,明天苍苍要是情况好转些了,我会把他转移…和那个小姚一起。
老爷子的意思,还是安排苍苍出国去,叫小姚继续去保护苍苍,等国内彻底平静了,再让他们回来,你们到时再来找苍苍玩好了。”
莫亦秋没有吱声,还是低着头,心里那道坎还没过,虽然孟叔说罪魁祸首不是自己,但他自己感觉想法上过不去,看到好友昏睡在玻璃墙里面,莫亦秋心里像有刺在扎一样难受。
“孟叔,我不建议这个时候送孟苍出国…”
庄子夏沉稳的开了口,看着孟烁阳的眼神很正气,没有一点亏心感,他把手放在莫亦秋的后颈上,轻轻揉捏着恋人僵硬的肩膀。
处女座的龟毛恋人总会神经兮兮的,在他看来,孟苍病情恶化虽然是在车上颠簸所致,可没有爆发出来更吓人。
如果他们没把人抢回来,谁知道脑上的暗伤会不会留下隐患,况且孟苍不是颅裂,急诊的时候初步判断是颅裂,后来证实只不过是遭受暴力部位的神经元有线粒体肿胀、神经轴突损伤
刚才他仔细问过医生,如果没有及时救治,有90%的可能性,会变成慢性脑萎缩症,等那个时候再爆发出来时,等待孟苍的命运才是真正的痴傻及瘫痪。
现在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希望,医生说过24小时后,孟苍如果能醒来,再卧床静养,配合治疗,要不了多久就能如常生活了,只要不让遭受重创的部位再受暴力打击。
看着等他开口的孟叔,庄子夏用食指指节推推镜框,面对这个翡翠帝国的王者样男人不卑不亢,极认真地说道:
“孟叔,虽然从目前来看,安排孟苍出国是最稳妥的打算,可以避开对手再拿孟苍做文章 ,但是孟叔,孟苍他姓孟…
如果有了任何风吹草吹就把他往国外送,我想孟苍并不会乐意的,他已经成年了,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没人会想到有叛徒做内应。
我个人觉得,孟苍会希望留下来,与我们一起面对风暴_一直被保护在老鹰翅膀下的雏鹰永远飞不起来,如果把孟苍送到国外去,在国外也有黑手对你们虎视眈眈,也将孟苍抓去怎么办呢?孟叔,你们真觉得国外比较安全吗?”
庄子夏的话说完,很沉稳地面对孟烁阳的打量,右手仍然轻轻揉压着恋人的肩膀,感觉手中的触感没有之前僵硬了,他不禁温和了神情,扭头看了莫亦秋一眼,也不知道在提醒谁,平淡的说道:
“如果家里出了事,我希望亦秋跟我一起共同面对,不管是什么,总是有人一起分担的…有家才有我们,所谓树荫底下好乘凉,大树如果倒了,树荫下的小树苗一样要承受雨打风吹,没了遮荫的大树,小树苗能抵御突来的风暴吗?”
“小夏,内疚是我个人的事,跟风暴没有关系,我当然会跟你一起面对。”
孟烁阳还没开口,莫亦秋已经不满了,小夏这话一石二鸟啊!有人一起分担,是在说小夏
会因为自己的内疚而内疚么,又提醒孟叔叔不要老担心小树苗被风吹着雨淋着了,玉不琢不成
器。
可是内疚跟风暴真的没关系,小夏到底是怎么拧到一块儿来了,听起来又是一个意思,莫亦秋瞬间就郁闷了,他的道行果然没有小夏高,确实少看了三年的书,歪理拧一块儿居然还成正理了。
庄子夏眼露笑意,又摸摸恋人的脑袋,像在给冬至揉毛那样摸抓了两下,就让亦秋郁闷吧,郁闷总好过内疚,等那点郁闷的情绪散了,亦秋就振作起来了。
孟烁阳眼里闪过精光,将打量的视线从庄子夏身上移开,看着玻璃墙里昏睡的儿子心绪如潮,这就是庄家新生代的灵魂人物吗?果然不同凡响,儿子跟他们交好,他们当长辈的也能跟着沾光啊!
“子夏,孟家就苍苍这么一根独苗,我们…损失不起啊!”
良久,孟烁阳才幽幽的开了口,如果他们家有庄家那么多出色后辈,他们也不至于护得这么紧,子夏说得很在理,可是他还是不能理解长辈的心情,没有一个家长忍心独一根的小树苗被风吹,被雨淋。
他们宁愿替这仅有的一根小树苗挡着风,挡着雨,只想着他再茁壮一点,经历风雨的能力强一点,等这小树苗再成长一点,再慢慢放开让其从小雨小风的熏陶中缓慢感悟。
“孟叔,我只是说,孟苍是您的儿子,我们的兄弟,或许您可以等孟苍醒了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庄子夏没有不悦,仍然很平静看向孟烁阳,他懂孟叔的感受,他虽不是家长,没有一个儿子,但他有莫亦秋,十几年来,他对恋人的心情就有点类似孟叔对孟苍这种感觉。
自己怎么打骂都可以,别人欺负就是不行,怕亦秋被别人打痛了,他催促着恋人跟自己一起习武,因为还弱小被别人欺负了,他去帮忙打回来,别人让亦秋哭,他就让别人哭得更惨…
所以庄子夏可以理解,也不会真的干涉孟叔和孟爷爷的决定,做为好友,他能为孟苍做的就这些,出了事帮他想想办法,有需要他和亦秋会站出来,更多的还是孟苍跟家里的事,他插不了手,也没想插手。
孟烁阳点头,表示他会慎重考虑庄子夏的话,也打算回去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历来他们对孟苍的保护都比较过头,因为真的输不起,这次出事也是在保护过头上,才会出了叛徒。
前几年认识庄子夏莫亦秋前,他们家孟苍只是个纨绔大少爷,吃喝玩乐那是一个精通,别的事情一概不通。
这几年懂事了不少,也成长了不少,孟烁阳知道都跟庄子夏和莫亦秋有关,结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就会变成什么样子,孟苍这几年明显有很大进步。
如果换成以前,孟烁阳绝对不认为孟苍会存下钱,他和老爷子对这独苗都大方,还有家里的叔伯姑姨们,也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大方得很,那会儿孟苍是有多少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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