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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掉你的天赋，抹消你和身边人关于咒术界的所有记忆，让你重新回归以前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用为了救人去肆意摧残你的身体……”
在毛利岚惊骇的目光中，五条悟的神情冷静到了极致：“相信我，这对于我来说很容易就能做到。”
“哪怕将来形同陌路，我也不想在不远的未来去参加你的葬礼。”
“不！我不要！”毛利岚连连摇头。
“要嘛，这么一来岚就变回普通高中生了，每天最大的烦恼也不过作业不会做、你爸爸总喝醉，也许还有恋爱的小烦恼……再也不用为祓除咒灵挥洒热血了啊？”
五条悟冷静的发着疯，他甚至还笑了出来：“虽然老师也不怎么舍得岚离开，但是为了岚的将来着想，还是这么做更好吧。”
“缺了一位准特级的咒术师是会多些麻烦，可是现在政府也插手了，基数最大的低级咒术师伤亡率降低很多，只要多出任务和咒灵交手，很快实力就能升上来。在那之前我多忙一会儿也没关系，毕竟以前就是我一个人撑起来的，更何况现在还比以前多了点盼头……”
五条悟很理智，思路也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混乱，将没有毛利岚的未来会如何发展都设想好了，仿佛他心中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如今只不过是当着毛利岚的面说出来而已。
完全不像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一样。
毛利岚慌张又无措的抬起左臂挡住他探过来的手：“我不想忘记大家！一点都不！我知道错了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您别消除我的记忆！”
“我真的不想忘记您……”
被逼到眼眶都红了的毛利岚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明白五条悟是真的会动手，不是做做样子吓唬他而已。
他才不要忘记咒术界的大家，一直以来虽然无法避免遇到危险，可是共患难共努力前行的经历也是那么的珍贵，就连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咒术师们也变成了值得珍藏的回忆。
过往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亲身体会过的，其中不论悲欢喜乐都成为了他内心的一部分。
他认真的珍惜着每一段过往，珍惜着每一位友人同伴，更珍惜指导他走上这条路，亦师亦友的师长……
失去这段记忆，他的人生就等于凭空缺了重要的部分，可他却一无所知，日后与大家重逢时也见面不相识，如同陌生人一般……那也太可怕了！
比起失去力量，更在意的是记忆吗？
获得力量后第一时间想的是保护亲人朋友，即将失去记忆第一时间想的却不是留下力量而是留下记忆，真不愧是你啊岚……
太过重情，可能会是你最大的弱点了，岚。
五条悟俯视毛利岚的眼神深邃，宛若即将宣判天罚的神祗，毛利岚心中惴惴不安极了，却还是努力的祈求着五条悟，连还插着针输液的右手都忘了直接抬了起来去抓五条悟的袖子。
“手别动！”
见状五条悟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右手，然后这么一来他严肃冷酷的表情也有点绷不住了。
“咳咳。”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声音也随之变得温柔起来：“那么不想忘记老师吗？”
毛利岚用力点头：“嗯！不要忘记！”
“那就做好你承诺过的事！再出现这种情况——”五条悟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毛利岚，屈指在他眉间轻轻一弹。
“没有下次，我会直接动手。”
——
五条悟软硬兼施通过以上手段，让毛利岚和他立下束缚之后，距离毛利岚苏醒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窗外的天色也变得蒙蒙亮了。
刚醒来就经历了这么耗神一出的毛利岚有点疲惫的闭目养神，而五条悟则发现吊着的药瓶快输完，就离开病房去吵醒家入硝子拿新的药瓶了。
家入硝子早就醒了，或者说她还没睡，熬了个通宵。
五条悟一进门，她的双手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工作配药，撕开一个注射器的包装袋，她随口问：“岚醒了吧。”
“硝子怎么知道的？难道刚才你偷听了我们说话吗？我居然没发现，别当医生了硝子，改行去当特工吧！”五条悟惊奇的道。
家入硝子连白眼都懒得翻，更别说反驳五条悟自己没偷听了。
“你进门就笑得这么荡漾，不是岚醒过来了难道还能是他病情加重了吗？”
五条悟闻言摸脸：“欸，有这么明显吗？”
“岚君这孩子是招人疼，但有时候我都摸不清你是在教学生，还是在养儿子了。”家入硝子掰开安瓿瓶，用注射器吸取里面的药剂。
“当年你对惠君都没这么上心吧。”
不等五条悟回答，家入硝子就自问自答：“哦差点忘了，当年你还是个人憎狗嫌的DK，现在虽然依然讨人嫌，但多多少少也成熟了不少，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了。”
对于老同学的评价，五条悟不置可否，他挑了挑眉，直接认下了。
“收养惠的时候我也还是个孩子嘛~”
“……哦，你现在也差不多啊。”家入硝子把配好的药瓶往五条悟的方向一推，然后摆手赶人，“输完这瓶针就可以拔了，岚君该吃的药你也都清楚，快走吧，我要补觉了。”
五条悟拿着药瓶瞥了眼家入硝子手边的平板电脑，她绝对是熬夜追剧了：“该睡觉时间就别熬夜啊，你是医生也该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吧。”
“这句话我还给你。”
咱俩都会反转术式，仗着自己能奶自己胡作非为就没少过，半斤对八两而已。
五条悟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五条悟回到毛利岚的病房，推开门就道：“岚，老师回来啦！”
“欸，怎么关灯了？”
他摸索门口的电灯开关，谁知他刚按下按钮点亮，电灯立刻就熄灭了。
“短路了吗？”不过没开灯也没关系，他照样看得到。
五条悟精准无误的走向毛利岚所在的床位，他走到一半，黑暗的屋中就突然亮起两点幽森鬼魅的紫光！
“……”五条悟停住脚步，定在原地不动了。
他眨了眨眼，故作可爱的歪头：“需要老师装作被吓到吗，岚？”
“所以你刚才果然是故意吓我的！老师是笨蛋！！！”
毛利岚愤怒的声音之后，一个寄托了毛利岚怒火的枕头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朝五条悟来势汹汹的砸了过来。
五条悟解除无限，让自己被砸了个正着。
嘛，让被吓到出糗的孩子出出气也好。
这么迟钝的岚也蛮可爱的。
第84章 第 84 章
咒力可以看做是电力, 而术式就是电器。
就像是夏天天气很热，单凭电力是无法调节温度让室温变得凉爽宜人，可当空调有了电力之后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制冷降低温度。
除此之外的例子还有微波炉洗衣机电视电灯等等电器, 所以说咒力也可以看作为一种能量, 只是能够成功使用咒力这种能量的，目前只有术式了。
既然都是能量, 那么理论上来说, 只要使用特殊的技巧或者术式，用咒力让某个物体发光或者加热不是做不到。
但此前咒术界的整体大方向都是很封建古老的, 哪怕有些咒术师的术式很新潮，可人的思维意识都被名为传统实则腐朽的框架所固定。
比如说咒具, 科技的飞速发展促动了人类社会的进步, 同时冷兵器的时代也成为了历史, 使用更便捷杀伤力也更强的□□占据了战争的舞台, 取代了刀枪剑戟成为了主角。
按照常理来说，当普通人的武器都开始更新换代，那么时常会有生命危险的咒术师也应当更新武器，让与咒灵的战斗变得简单快捷。这样才能满足随着人口增多，咒术师必须祓除更多咒灵的需求。
然而，咒术界现如今流通盛行的，依然是已经被普通人淘汰的冷兵器。
打开咒术高专存储咒具的仓库, 就像是回到了冷兵器展览馆一样。
毛利岚第一次跟禅院真希一起去咒具仓库长见识的时候，他还很好奇为什么这些咒具里连一把手.枪都没有, 毕竟如果有手.枪的话，祓除咒灵不就变得很简单了吗？
禅院真希是御三家的禅院家出身, 御三家就代表着咒术界最封建守旧的那一批人, 所以即便禅院真希不愿与禅院家那帮人同流合污, 在那个家里长大的她也难免被那种传统古老的环境所影响。
“咒具的话，这种刀剑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禅院真希是这么说的，她也没想过用□□来当做自己的武器。
当毛利岚拿着同样的问题询问五条悟时，这位御三家之一却很离经叛道的五条家家主只是很平静的说：“上层禁止啊。”
“欸？为什么要禁止？”
“因为会动摇他们地位的稳固，掌握力量的人多了，蚂蚁也能咬死大象啊。”
“怎么这样……”
“能够制造咒具的人全在烂橘子们的管辖中，明码规定不许将□□制作为咒具，一旦有人违反规定，下场非常凄惨。”
“以前有人被杀鸡儆猴之后，就没人再敢尝试了。”
“据说曾经诅咒师那边有个叛逃的咒具师制造了一把咒具手.枪，但在他将那把咒具拿出来使用时，烂橘子们派出了很多高级咒术师疯了一般的追杀他。”
“后来呢？”
“那个人死了，他的那把咒具也被彻底销毁了。”
“在那之后直到如今，就再也没有第二把咒具枪了。”
就这样，在咒术界上层的严苛禁令之下，咒具始终以冷兵器为主。
古老封建的思想自上而下的影响着每一位咒术师，即使偶尔出现一两个离经叛道的，也会被上层所掌握的力量压迫屈服，只有强到超出规格的五条悟除外。
因为自从他进入东京咒术高专读书起，就在也没人能管得住他——打都打不过，更别说管教了。
这位在上层眼中很叛逆的六眼年少时从家中翻出那个下场凄惨的咒具师记录后，当时什么新鲜事物都跃跃欲试的他就对咒具枪生出了兴趣。
然而没有人愿意制作咒具枪，一旦制造出咒具枪，就等于死期将至，蝼蚁尚且贪生，遑论人类？
哪怕五条悟身份再尊贵，哪怕是五条家的咒具师，都不敢顺从他的意愿，冒咒术界之大不韪。
又不是活腻了。
五条悟倍感扫兴，后来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人敢冒这个风险的。
至于现在为什么要旧事重提，也是因为五条悟罢了。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毛利岚发现了五条悟故意让眼睛发光捉弄他的真相后，诸如枕头水杯这类他手边能丢出去的东西全都被他扔出去砸五条悟了。
砸完五条悟，身体还没恢复的毛利岚累得气喘吁吁，本该是受害者的五条悟却没事人一样的过来给他换了药瓶后，火上浇油似的安慰他：“老师一点都没感觉到痛呢，岚现在好弱，想要教训老师出气的话，还是等养好了身体再来吧。”
五条悟嘲讽人的功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那可是只凭垃圾话就能树敌整个世界的程度！
毛利岚很清楚五条悟是想要刺激他，让他赶快养好身体恢复健康。
但明白归明白，知道五条悟是好意并不代表毛利岚就不跟他冷战了。
没错，毛利岚开始跟五条悟冷战，具体表现为，五条悟突然发现毛利岚不理他了。
怎么叫都不搭理的那种，以前毛利岚再烦他，他贴过去多唠几句话，毛利岚就又乖乖叫他老师了。
可现在，明明人醒着，却闭上眼睛拒绝跟他交流，不论他怎么哄，这孩子该闭着眼就闭着眼，连看都并不愿看他一眼，更别说发火了。
五条悟心知自己这次为了骗毛利岚跟他立下不再以身犯险束缚的手段有些过分，他吓唬人的时候也真吓到了毛利岚，让毛利岚怕得不轻。
回过味来的毛利岚算是被他惹毛了，会跟他赌气也不算意料之外。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新换上的药瓶也输完了针也拔了，五条悟还是没能哄好下了决心跟他冷战的毛利岚。
不看、不听、不说，毛利岚严格遵守这三个要点，成功让五条悟败下阵来，只能认输了。
“好吧。岚，老师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五条悟看着毛利岚，然而他反省的话并没有什么用，毛利岚仍然不理会他。
五条悟又跟毛利岚耗了一个多小时，才被一通电话叫走。
等他走后，毛利岚才睁开眼睛。
凭心而论，五条悟说得那些话没有错，他也真的全都是为了毛利岚好，连毛利岚离开后怎么解决收尾都想得很妥当了，尽全力保证变回普通人的毛利岚能够回归正常普通的生活。
可是知道理解，并不代表毛利岚心里就没脾气了。
五条老师，你可是说过让我多为自己想一点的，那么我自私点跟你冷战发泄一下心中对你的不满，也是可以的吧？
中午十二点左右，五条悟才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超大的食盒，一打开全部都是滋补营养的药膳和汤汤水水，当然缺不了必备的甜点。
都过了一上午，毛利岚心里那点小脾气早就消失了，而且他还从来查看情况的家入硝子处得知五条悟昨天忙了一天，晚上还守了他一夜，就怕他情况有变后，就更生不起什么气了。
更何况五条悟提过来的这一食盒明显是给他带的，毛利岚哪还生得了他的气？
所以毛利岚就主动结束了冷战，五条悟被他搭话时，那股显而易见的开心甚至让他心里都生出了愧疚来。
嗨呀，都跟五条老师相处这么久了，这个人时常跳跃的仿佛间隔了好几集电视剧的思维、不走寻常路的脾性他还不清楚吗？
这么想着，坐在病床上的毛利岚接过了五条悟递来的一个比篮球都大的白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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