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 等回去后再让顾宁叫他哥哥, 要特别软贴别甜的叫哥哥。
这么一想,明执的表情就有些色眯眯的,看的顾宁一脸无语。
没了明执的捣乱, 贺策仔细想了想, 才开口说:“郁家很复杂, 当然我们贺家也不简单,但是比起郁家还是差了些。”
贺策说:“这个差了点儿可不是家世差, 而是家族掌权人的心狠程度, 郁家老爷子的心狠,你无法想象。”
“我也是听家中长辈说的, 他们知道的比我多多了,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去坐在他们身边儿,听他们讨论各家的阴私。”
“虽说每一家都不是那么无害,但是从来没有想郁家老爷子这样的人,郁家在世家里头也算是排前几,但就是因为郁家看文太过心狠手辣, 并没有多少世家和他关系好。”
贺策摸了摸鼻子, 说道:“我们家那时候有些落魄了, 我爸就让我们这这样好孩子和郁家子弟打好关系。”
“我和贺润从小和郁清一块儿长大, 郁老爷子也是看着我和贺润长大的, 然而这有什么用呢?”
贺策冷声说:“郁老爷子狠心起来,连老婆孩子都不放过,别提我和贺润这两个外人了。”
顾宁闻言不禁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贺策不想多提,他一笔带过:“一场绑架案,我和贺润被牵连其中,郁清是他们主要的目标。”
“郁老爷子连郁清都不打算救,你们猜绑匪的赎金是多少?”
贺策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他愤声说道:“一千万,在郁家这一千万根本就是毛毛雨,可是郁老爷子不肯给,绑匪给郁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我听的很清楚。”
“他说,无用的人,他不会救,他还说他这辈子最讨厌被危险,然后就报了警。”
回想起那一段往事,贺策依旧不可避免的有些悲痛。
“我和贺润郁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绑匪手里逃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打了电话接通后又给挂了,没办法我只能打了我爸的电话。”
“我爸过来后,把我们三个带回了家,郁清在我家住了好久,才被郁老爷子派人接回去。那时候郁清才五岁,我那个时候才明白,原来郁清家和我们家不一样。”
贺策顿了顿,又说:“这件事不算什么,我听我二爷爷说,郁老爷子年轻时候那才叫一个心狠,为了自己的前途,连初恋都能放弃,初恋都能放弃的人,自然也能放弃他的妻子。”
“郁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死于大出血,可笑的是,这位夫人是为了救郁老爷子才会受伤,可是郁老爷子就那么看着她一点点的死去,我二爷爷说,那时候那位夫人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胎儿都成型了。”
“我二爷爷说他是真的狠,妻子死后没多久就吞并了妻子娘家的产业,逼的老丈人小舅子跳楼而死,一个家族就这么散了。”
“更可笑的是,郁老爷子还一边标榜自己是情圣,一边接受了第一任妻子娘家的产业,把家族版图再次扩大几倍。”
“第二任第三任妻子,都是家族实力不弱的世家,但毫无疑问,每一任妻子都死的不明不白,尸检找不到他杀的证据,但就算这样,也有大把的人为了财富去把女儿嫁给郁老爷子。”
贺策说到这里,他掰着手指数了数:“郁老爷子前前后后一共娶了七八位妻子,生下的孩子加上外面的私生子,差不多有几十个吧。”
“听郁清说,郁老爷子之所以生这么多孩子,是因为他想养蛊。”
“养蛊就是把一群蛊放在一个瓶子里,让它们斗,要强大的蛊虫,在斗争过程中死掉的蛊虫就是被放弃的弃子,郁老爷子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死亡,他只在乎家族中有没有强大的后续力量支撑。”
听了贺策的话后,顾宁有些不解的问贺策:“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了,”贺策问顾宁:“弟弟,你觉得郁老爷子这样的人,会平白无故把你捡回来抚养吗?”
“虽说郁家家大业大,养一个孩子不费什么劲儿,但是你觉得郁老爷子是这样的人吗?”
“在他的世界里可没有善心这种东西存在,”贺策肯定地说:“如果有,那就是别有所图。”
“弟弟啊,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郁老爷子图谋的呢?”贺策意味深长的说。
顾宁闻言,陷入沉默。
没有记忆的他,听了贺策的话,宛若一只无头苍蝇,找不到“落脚点”。
见顾宁一脸茫然,贺策又说:“郁老爷子今年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有九十岁了,像他这种作恶多端的人能活这么大岁数,其中的缘由不用我明说了吧。”
“咱们都是不是傻子,郁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心里门儿清,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罢了,”贺策说:“就像是那几任妻子的死亡,根本就无从可查,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证明这些事和郁老爷子有关。”
“贸然调查还会打草惊蛇,”贺策叹气:“虽然我没有打草惊蛇。但是我和贺润不走运啊,被掉落的广告牌砸中,一命呜呼,要不是进到这个游戏里,恐怕我早就投胎去了,现在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
听了贺策的话,顾宁十分疑惑:“真的没有一点线索?”
“只要是人为,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顾宁说。
贺策摇了摇头,语气无奈:“弟弟啊,你不知道,这郁老爷子狡猾得很,他根本不会动手,从他的第一任妻子死后,每一任妻子死亡,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一次都像是意外,那么多认证,何况又有不在场证明……”
“哎,现在想想,我和贺润的死亡说不定也很蹊跷。”
贺策摊手无语极了,他说:“我和贺润去的地方可是一个世贸广场,广告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下来,真是活见鬼了。”
“等等——”
顾宁抓住重点问贺策:“你也是死亡后被拉进游戏中的?”
“什么叫也?”贺策惊诧道:“难道弟弟你也在现实世界死亡了不成?!”
“我的天啊!这事不能告诉郁清,一定不能告诉郁清……”
贺策抱住头,他有些接受不能顾宁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亡这件事。
顾宁说完后,见贺策这么难过,就想去安慰贺策,但是他忽略他身后的明执。
明执一脸阴郁的问:“老婆,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顾宁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他缓缓撞头去看明执,眼神心虚的飘忽不定。
明执见状,眼中情绪深沉,过了片刻,他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戾气,咬住顾宁的唇恶声道:“等回去后再和你算账。”
顾宁捂住嘴巴,瞪着明执。
明执丝毫不慌,还微勾唇角,一脸阴鹫的看着远处。
有了明执的打岔,贺策也缓过来了,他问顾宁:“难道游戏里的玩家,都是死亡后才进来的?”
顾宁示意他去问贺跃。
贺策转头看着贺跃,贺跃皱眉说:“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死没死。”
明执这时开口了,他对贺跃说:“你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贺跃闻言,低垂脑袋,不出声了。
贺策见状,捣了捣贺跃的胳膊,低声问:“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他救了你吗?你怎么又死了。”
“我是救了他。”
明执回答了贺策的问题,他冷声说:“可是架不住有人上赶着去送死啊。”
他说:“我又不是职业救援队,没那么多时间去救人,而且——”
明执看着贺跃,薄唇扬起嘲讽的弧度,他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自然也救不下一个该死的人。”
贺策听了明执的话后,看着贺跃的眼神就变了。
他以为贺跃看着精明,没想到还是个恋爱脑啊。
贺跃被贺策看的有些恼怒:“看什么看看过帅哥吗?!”
“没有,”贺策见贺跃一脸气愤,他说:“没见过你这么傻得。”
“人都要弄死你了,你干什么还要回去找他啊,你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嘛。”
贺跃闷声说了句:“你不懂。”
贺策翻了白眼,把话题扯回来,他继续问顾宁:“弟弟啊,你说这逃生游戏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不然为什么要把我们这些死去的人拉进来,还不让离开。”
顾宁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明执,得到了明执的冷眼。
这个体验很新奇,顾宁抓了抓明执的胳膊,明执虽然目视远方,但是余光一直落在顾宁身上,见顾宁抓他胳膊,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顾宁下巴微扬,示意明执回答贺策的问题。
明执一脸不满:“我又不是逃生游戏的管理员,我怎么知道。”
见顾宁没有反应,他低头在顾宁耳边说了一句:“注意保密工作啊老婆。”
明执的这一声“老婆”一出,顾宁就知道他没有他没有真的声自己的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发胀。
明执对他真的是太好了,顾在心里默默说道,我也要加倍对他好!
贺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问逃生游戏规则,顾宁会让明执回答,他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明执。
直到明执开口后,他才明白过来,于是笑着对顾宁说:“弟弟啊,明王他只是游戏boss,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顾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贺跃,眼神诡异的看着贺策,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
这么明显的东西,他难道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贺跃收回刚才对贺策的看法,贺策就是个铁憨憨。
而且还是个钢铁直男。
贺策说完,又接着说郁家的事:“弟弟你是几个月大被郁老爷子抱回家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郁家的亲生骨肉,只是随母姓,所以没有多想。”
他说:“要不是贺跃,我都不会怀疑到郁老爷子身上去。”
贺策说:“在我去世前一年,世家大族开始流行吃一种什么药丸,就是郁老爷子弄出来的丹药,说是用了什么特殊之人身上的血炼制而成的丹药,名贵不说疗效还不错,一时间风靡整个圈子。”
”本来我爷爷也想买一颗尝尝,但是郁老爷子不卖,说是丹药已经被人定下了,我爷爷后来查了查,发现这些丹药流卖到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世家当家人。”
“当然,这丹药确实有效果,不然郁老爷子也不会被他们奉为上宾,只是郁老爷子说这丹药材料有限制,而且供应丹药的献血人不在了,所以生产出来的丹药,名贵不说,还稀缺。”
“物以稀为贵,这丹药你们猜要价多少?”贺策卖关子问道。
然而,顾宁和明执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贺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贺策摸了摸鼻尖,继续说:“丹药价格高到离谱,连我爷爷都说贵,我想这丹药可能是外星人做的吧,但就是这样,还供不应求。”
“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做了一个研究报告,说是吃了这丹药,可以延长五年以上的寿命,当然这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证,郁老爷子更加不会吧药方贡献出来。”
“我和贺润死的时候,郁老爷子就靠着售卖丹药狠赚一笔,郁家靠着丹药是彻底成了世家大族中的佼佼者,一时风头无两。”
“也是这一年,郁清彻底从郁家脱离出来,”说到这,贺策冷笑连连:“郁家为了留住郁清,之前一直在拿你的东西来威胁郁清为郁家卖命。”
“说实话,我都为郁清鸣不平。”
贺策说:“我想不通,明明人又没死,郁清为什么就非得揪着过往的东西不放,只要他放手,就可以顺利脱离郁家,再也不用饱受折磨。”
“弟弟你大概不知道郁清在郁家过得是什么日子,郁清肯定不会和他说这些。”
贺策说:“你也别怪我多嘴,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事告诉你。”
顾宁攥紧手指,一脸淡定的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贺策看到顾宁颤抖的眼睫和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他又继续说道:“郁清是郁老爷子第八个儿子生的孩子,郁清的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落下病根,加上那次绑架案刺激过度,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弟弟你也就是那一年被郁老爷子抱回郁家的。”贺策说着说着,声音中就带了几分怀念,也许他也想念着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你小小一团,”贺策比划了一个距离,对顾宁说:“差不多就这么大,我和贺润去找郁清的时候,他正在给你换尿不湿,天啊,郁清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贺策笑着对顾宁说:“这是我当时的第一想法。”
他吐槽道:“弟弟你不知道你哥有多麻烦,洁癖重的要死,和我们一起玩总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但是给你换尿布这种事,他做的得心应手,看起来像个奶爸。”
“我和贺润那时候经常调侃郁清这是养了个儿子,郁清也不反驳,如果不是郁清和弟弟你的年纪相差有点不对头,我和贺润就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后来长大后,我就想通了。”
贺策笑容满满:“郁清那个时候刚没了母亲,郁家又是这样的一个家族,弟弟你的到来,像是一束阳光,照亮了郁清的世界,而郁清又为你照亮的未来。”
“你们兄弟俩,可以说是彼此的救赎,”贺策说:“其实我不止一次的羡慕弟弟你,像郁清这样的哥哥,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长大后呢,郁清就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着你,我记得很清楚,你小时候上学,因为没有父母接送被刷人欺负,郁清知道后,直接找上了那几个孩子的父母,把他们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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