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敛了敛眼睫,唇角微扬,小声说:“没什么。”
明执闻言,从顾宁怀里站起来,黝黑眼瞳直直看着顾宁。
在月色下,顾宁宛若天上谪仙,姿容卓越到让明执止不住心动。
明执抱着顾宁的脖子,低声安抚:“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明明没什么,但是被明执这么一哄,顾宁却有种自己真的受了很大委屈的感觉,他声音闷闷的应道:“嗯。”
末了顾宁又低低说了句:“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明执一听这话,就扬着脑袋,很是高兴的说:“老攻宠老婆天经地义。”
“老婆被我宠的无法无天,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顾宁捏了捏明执的猫脸,轻笑着说:“好啊你,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仔主意呢,坏猫猫。”
“什么坏猫猫,”明执不满的说:“我可是对老婆最好的猫了。”
“是是是,你最好了。”
“那老婆要不要给我奖励?”
“……不要。”
“呜呜老婆好冷酷……”
“……”
另一边。
村长送走完所有年轻人,才带着老人们回到堂屋。
堂屋里有一张长桌子,不过村长显然不会在这里讨论事情。
喝完长桌上的醒酒汤,又过了许久,等酒劲儿挥发后,村长才说:“各位老伙计,酒都醒了没?”
听了村长的话,各位老人都纷纷开口。
“好久没喝的这么痛快了爽!”
“这点酒,还不是小意思,下次聚会,村长就别吝啬了,把你的好酒都拿出来给兄弟几个喝!”
“村长不地道,明知道哥几个平时尝不到一点酒味儿。还放着好酒不拿出来,不够意思!”
村长闻言,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村长才开口说:“放心,酒给你们留着呢,只要大家伙把这一届丰收节给置办好了,酒要多少有多少。”
“丰收节都举办这么多回了,哥几个流程早就滚瓜烂熟了,还用村长你来提醒?”
“村长你是看不起哥几个?哥几个虽然没想你一样重回青春,但记忆力绝对不差!”
村长听了最后一句,猛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左看右看没看见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瞪了最后出声的老人,语气阴森:“喝酒把脑子都给喝没了吗?!这种话也是能在这里说的!”
那位老人见状,脸色发白,嘴唇蠕动片刻,说了句抱歉。
村长并不买账,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桌子抖动一下,在座其他老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村长一一扫过在座老人,一字一顿的说:“如果刚才的话被村民年轻人听到,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他们会把我们当做怪物烧死!”
“就像当年我们烧死那群老不死的一样烧死我们!!”
“我这么说,你们懂了吗?!”
村长的话音一落,在座老人们都纷纷点头,刚才那位说话没有把门的老人,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村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
其他老人见状,也都纷纷为他求情。
“村长,你看他都自己打自己一巴掌了,你就别生气了。”
“我们一直都谨言慎行,村长你别生气了。”
“就是,他都打自己了,村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大老粗。”
村长见状,心中一片冷漠。
他扯了扯唇角,说:“你们说什么呢。”
村长笑着说:“大家都是兄弟,我怎么会跟你们生气呢。”
听到村长这么说,其他老人才松了一口气。
有老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村长,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你也说不生气了,那长生肉,今年可要多分给兄弟一点。”
“就是,去年分的,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就给我吃了一口,说剩下的给他老婆留着,不孝子!”
“还有村长,你什么时候也把我们变年轻一些,不求多,就年轻个二十多岁就行。”
村长冷眼看着他们。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不是人。
——而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吸血鬼。
村长忍下心头愤怒,好声好量的说:“不急,大家都有份。”
闻言,在座各位老人,纷纷笑开了怀,不停的夸赞着村长。
村长已经没了要跟他们分享的心思,他们就是一群吸血鬼,势必要榨_干_他身上最后一滴血。
村长低头,看着自己紧致的皮肤。
他已经重回年轻,也是时候,跟过去做个告别了。
村长坐在椅子上,斜眼看着那群虚伪的老人,在心里暗暗算计着什么。
他抬眼看着窗外,月色依旧明亮耀眼。
而他们这个村长,却已经腐朽不堪。
村长想。
村长是时候,祛除“腐肉”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群为老不尊的吸血虫。
今晚老人们齐聚村长家,是要商谈如何处理林岸。
村长没说什么,起身去了里屋,老人们也纷纷站起来,跟在村长身后,进了里屋。
只是村长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人站在窗户外,将他们刚才说的话,听了个一干二净。
顾宁小心的抱着明执,见村长他们进了里屋,正在犹豫间,明执伸爪拍了下顾宁的手腕。
动作很轻柔,爪垫比较硬,明执怕伤到顾宁,力道用的很小。
他凑到顾宁耳边,小声说:“老婆可以把藤蔓放进……”
话还没说完,明执眼神倏地一变。
顾宁正要问明执怎么了,就见明执迅速伸出爪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抓住顾宁背后一根白色的像头发丝一样的东西。
明执咬牙切齿:“当着我的面追踪我老婆,胆子真是够大的。”
他神爪,抓钩溢出一缕黑气,反向追踪白丝线的主人。
然后又把白丝线给销毁,做完这一切,明执才小声跟顾宁说:“这根丝线可以用来追踪。”
顾宁闻言,低头看了眼,他眉头紧蹙,跟明执说:“这东西,有点像那个小童手里拿着的拂尘。”
明执听了后,气的不行。
他低声说:“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老婆。”
明执非常痛心,他沉迷老婆美色不可自拔,疏忽了周围,连这种低级把戏都没有看到,真是太废了。
顾宁摸了摸明执的脑袋,轻声安抚:“跟你没关系,是他太狡猾了。”
明执蹭了蹭顾宁的掌心,说:“老婆把藤蔓放进屋里,然后催生两朵牵牛花,就可以用来传音了。”
顾宁有些迟疑,但还是尝试了明执的方法。
藤蔓蔓延进屋里。
村长这时正好打开了地板,藤蔓呲溜一下就进去了。
快的像一阵风,村长他们以为是蛇或者老鼠,就没有在意。
依次走进地下室,村长点亮地下室的灯盏。火光一闪一闪。
村长坐在主位上,对在座其他老人说:“丰收节快到了,贡品逃跑了,各位有什么办法没有?”
藤蔓悄然开了朵牵牛花,与此同时,顾宁这边的牵牛花,传来了村长的声音。
顾宁面露惊喜,原来牵牛花还能这么用。
他高兴的低头亲了明执耳朵,然后抱着明执大步回到后院。
为了避免被人听到看到,顾宁把自己的大长腿发挥到了极致,没一分钟就跑回了后院。
回到屋里时,顾宁关上房门,窝在干净的被褥中,抱着明执,专心听那头牵牛花传来的声音。
村长的声音,从牵牛花喇叭似的花朵中传出。
“还选什么?哪家有合适的女孩,直接送过去得了,反正山神又不挑。”
“村长你叫我们来,就是讨论这个的?我觉得林岸的问题比较严重,还是先讨论如何处置林岸比较好。”
“是啊村长,林岸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不处置不行啊。”
村长神在在的坐在主位,听着他们的发言,一语不发。
等他们说完了,村长才慢悠悠的说:“那是林家的事,我们不便插_手。”
“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管了?”
“村长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以为我们死了你就可以独活吗?放屁!!”
村长见他们情绪激烈,他暂时还没有跟他们撕破脸的打算,正要开口说着什么,安抚他们的情绪时。
房门突然被敲响,村长让众人安静。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然后就是急促的话语。
“村长不好了!”
“林岸他媳妇跳河了!”
“尸体就在河边,你快去看看吧!”
第42章 丰收节异事
林岸媳妇死了?!
村长暗道不好, 他急忙往上走,推开木板打开门,外面的村民见到村长后, 拉着村长就要往外走。
村长拨开村民的手, 说:“你先回去, 我等下就过去。”
说完就转身关门回屋。
村民愣了下, 然后飞快跑了回去。
边跑边大声说:“村长你快点,大家都盼着你呢!”
村长眉头拧紧,他不知道林岸媳妇为什么跳河, 如果这事处理不好, 很可能会对他不利。
出了这种事, 商谈也只能暂时停下。
村长让众人出来,然后说:“林岸媳妇没了,你们先去镇住场子,我去林家看看。”
送走完老人们, 村长把木板合上, 掀开被褥,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 才关门大步往林家跑去。
村长没有注意到, 身后有一条藤蔓,在跟着他。
村长家后院。
顾宁在听到牵牛花传来的声音后, 就抱着明执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说:“我们去河边。”
明执没有意见, 他用黑气笼罩住牵牛花, 隔绝了牵牛花传出的声音,只保留一点缝隙, 可以让他和顾宁听见。
做完这一切后, 顾宁抱着明执, 在皎洁月色下,大步奔向河边。
今晚的山神村,注定平静不了。
林平和妻子把林大叔的尸体焚烧后,用扫帚把骨灰放进坛子里,放置在阴凉处,等下林平会喊上人,一块儿去打墓。
焚烧完尸体,林平有些怅然若失,他看着那一个小小的坛子。
明明那么大一个人,焚烧后,居然一个坛子就装完了。
林平抹了把脸,假装没看见那个坛子,他大步走进里屋,让妻子煮了点白粥,等下准备喂给林岸吃。
林岸被打的吐血,肯定受了内伤,但是现阶段还不能去请大夫,林平看着弟弟惨白的脸,心里很不好受。
心里也对村长没了好印象,这明明是他家的家事,村长非要来掺和一脚。
之前有户人家,家中老人把儿媳砍死了,村长连看都没看一眼,让人把尸体处置妥当了,那位老人,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林平对村长的双标行为,表示十分不解。
年轻人杀人就被打,老年人杀人,连说都不说一句,这是何等的偏心!
不管是村长林平还是山神村的其他村民,他们对于发生人命后的举措,都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要是顾宁在这里,一定会疑惑。
这,难道不应该先报警,让警察叔叔处理吗?
人命关天的大事,在这个村子里,却是一件微不足道,甚至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的小事。
妻子熬好了白粥,盛了一碗端到地下室。
林平一口一口喂给林岸,林平妻子见状,叹了一口气,跟丈夫说:“我没有找到老二媳妇。”
“你说老二媳妇会不会回娘家去了?”妻子问林平。
林平喂了一口林岸,闻言说:“不可能。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娘家不会让她回去的。”
林平妻子叹气:“也是,嫁了人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何况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般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回去。”
“但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呢?”
林平听见妻子的话,叹了口气,对妻子说:“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去问问大夫,看看老二媳妇的疯病能不能给治治。”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林平说:“终归是我们对不住她,人家好好一姑娘来到我们家,没有把人弄疯的道理。”
妻子说:“我晓得了。”
喂完林岸后,夫妻俩对付着吃了点,晚上还要去打墓,那可是个体力活。
吃完饭后,林平在家门口转了几圈,见没人注意他家这边,就关门进屋,和妻子一块把林岸从地下室弄上来。
林平又端来水给林岸擦拭身上的泥土,林岸身上有几处淤青,林平猜测,可能是刚才推搡时造成的。
他咬牙恨恨道:“一群天杀的!”
妻子不便在场,就去了外面,给林平准备打墓要用的东西。
铁锹打磨好,胶鞋备好,还有水。
林平妻子正准备间,就听见外面有人说,有人跳河了。
她心头一惊,一打开门,就看见村长站在门口,她大惊失色,然后村长说了一句,让她有些崩溃的话。
“林岸媳妇,跳河了。”
“尸体在河边,你和林平帮着安置一下。”
林平妻子的不安,成了真。
她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村长及时拉住她。
她哭着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怎么会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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