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然眸如寒冰,听着她一番离谱的言语,冷哼一声。
薛曼绮从她的表情里明明白白的读懂她的意思:没错,你不如苏清祭,也不配。
“我不如她?”薛曼绮皱眉,怒而反问。
唐安然盯着她,左歪着头,又扬起下巴,往右歪头,看起来极具挑衅。
薛曼绮登时被激起怒火,不由分说的抬手,倏地朝她脸上扇去。
“贱人,你敢这么看我?!”
脸上火辣辣的疼,甚至有些耳鸣,混上头痛,唐安然晕眩的差点干呕。
薛曼绮拽起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怒不可遏的大骂:“你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对我?真以为自己有什么底气了?!你们这些当婊||子还立牌坊的戏子,永远都是贱人,苏清祭也一样!”
唐安然左耳嗡鸣,看着她因盛怒而扭曲的脸,恍惚有种看默片的感觉。
薛曼绮嘴里的这些辱骂与四年前一模一样,她似乎对演员有极强的反感和厌恶,折磨自己时,总是用最恶毒的词汇辱骂她是一个卑贱的戏子,这次连苏清祭也一起骂了。
眩晕感让她出离了此刻的处境,甚至在想:薛曼绮为什么这么痛恨演员?恨到着了魔一样。
是和苏清祭有关吗?她说和苏清祭是宿敌,难道是因为苏清祭是演员,她讨厌苏清祭,所以她连带着厌恶演员这个职业?
薛曼绮看不出她出神,只觉得她眼眸平静,面对她的怒火居然没什么反应,兴趣减了三分,压低声音冷笑:“怎么?你现在不怕我了?还是心里有底,觉得苏清祭会来救你?”
听到苏清祭的名字,唐安然回过神来。
薛曼绮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苏贯那老头已经死了,苏清祭现在落在苏兰手里,自身都难保,这里是深山老林,没人能救的了你。”
唐安然一听,心中登时收紧,眉心微拧。所以昨天苏清祭上飞机之后就没了消息,是因为回国之后遇到了危险?
“啧啧,你对她还真是动了真心呢,竟然还有空担心她?不想想现在你自己是什么处境?”
薛曼绮的情绪向来喜怒无常,刚才还周身的无名怒火,现在却消失不见。她故作温柔的把唐安然的乱发拂到耳朵后,看到白皙的脸上被自己扇出的红印,唏嘘两声,做作的叹道:“我的小宠物心里想的竟然都是别的女人,主人对你的喜欢,你可真是一点都不领情呢。”
说罢,她一把撕掉唐安然嘴上的胶带,“呵呵,还没听我的小宠物说话呢。”
唐安然吃痛,却咬牙忍住。
薛曼绮调笑着,神色轻浮的拍了拍她的脸,“你这张脸蛋,还是这么好看。”
唐安然咽下嘴里的甜腥味,瞪着她:“放了我。”
“哦?”
“你本来就通缉令在身,现在绑架我,更是罪加一等。”
薛曼绮轻蔑倨傲,唐安然镇定有声:“别和我说你不怕被抓。”
“四年前你有权有势,为非作歹毫无顾虑,在京城的地界都敢恣意妄为的绑人。现在呢?只敢把我绑到这种荒郊野岭见不得人的地方。”
薛曼绮不慌不忙,掩面咯咯的笑,“还真是有理有据,但谁说我是绑架你了?”
“......”
“我一不要赎金,二没有所图,小宠物,我是要囚禁你,不是绑架你。”
她捏起唐安然一缕头发,居然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她的发梢,表情充满暗示。
唐安然强忍着心里的恶心。
“把我关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喜欢啊。”薛曼绮把玩着她的头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喜欢你。”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薛曼绮对她说了许多的“喜欢”,一边亢奋的用力把鞭子抽在她身上,一边深情的说“我喜欢你”。以至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唐安然对“喜欢”这两个字都有阴影。
她被薛曼绮瓦解了应有的自信,内心深处的自我评价越来越低。她害怕被喜欢,害怕面对粉丝的欢呼,直到苏清祭的出现,相处到如今,用温柔和鼓励一点点驱散了她的阴霾。
“你不配说这两个字,这根本不是喜欢,完全是你变态的欲望。”
“没错,是欲望,喜欢就会有欲望,我的欲望就是征服你,让你低眉顺眼的匍匐在我脚下。”
“为什么偏偏是我?四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谁让你这贞烈的性子让我欲罢不能呢?那些轻而易举主动脱掉自己衣服的太没意思,你才有意思。”
薛曼绮摸上她的大腿,抬眼道:“小宠物,我告诉你一句实话,苏清祭马上就会身败名裂,只要你这几天乖乖配合我,事成之后,我带你出国,以后的日子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都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不如我换个说法,你老老实实的顺我心意,我放苏清祭一条生路,如何?”
“你想对她做什么?”
唐安然蹙眉看着自信无比的薛曼绮,不明白凭薛曼绮现在的力量能对苏清祭做的了什么?
“我动不了她,自有别人下手,她占的蛋糕太大,想分的人早就按耐不住了。”
薛曼绮从大腿向上,往她腰上摸,“且不说她家里的姑姑,圈子里的那些一线女星,哪个真正服她的气?她回国之后风光都被她占去,顶级的资源别人求都求不到,全都是她的。影视剧、代言、各大奖项、口碑、粉丝,她拥有的太多,眼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只差一个助力,那些人就会一拥而上,把她推下神坛。”
薛曼绮说的不无道理,娱乐圈的利益就是一块大蛋糕,苏清祭在拍完《南朝四百八十寺》之后就出了国,没有沾染国内圈子,多年来的利益分割让国内圈子基本稳定。
可两年前,她宣布回国,不仅粉圈和媒体被震的翻天覆地,圈子内部也地动山摇,诸多一线女星的蛋糕被切,原本应该属于她们的东西被分到了苏清祭手里。
艺人需要曝光、需要资本、需要赚钱,原本的囊中之物顷刻间成了别人的,财路被断,怎能甘心?然而苏清祭的光环太耀眼,粉丝太多、地位太高、出身太硬,面对这种顶流,即便不服气她们也只能赔笑忍着。
薛曼绮开始解她的衬衫扣子,唐安然被绑住,完全无计可施,厉声道:“她连污点都没有,你们想扳倒她是不可能的。”
“没有污点?”
拇指粗的麻绳交叉在唐安然胸前,阻挡了薛曼绮,她似笑非笑的对上唐安然的眼睛:“曲禾韵的事,你忘记了吗?”
唐安然一怔。
“苏清祭为了你封杀曲禾韵,把她送到了M国,你说巧不巧,偌大一个M国,曲禾韵正好就遇见了我。”
“如果曲禾韵回来发声,拿出证据说她苏清祭堂堂一线影后为了给自己的新欢出头,竟然乾纲独断的在片场封杀她这个晚辈,还打断了她一条腿,你说网上的舆论会怎么样?”
曲禾韵的腿没断,那时候她发微博,说自己因为不小心摔断腿退出剧组,其实只是找的一个借口。毕竟好端端的,总不可能放弃角色,又不能让网友知道她是被苏清祭封杀,于是假装打了石膏坐上轮椅,而后对外宣称去M国进修表演。
但网友又不知道曲禾韵的腿到底怎么回事,也都相信她是真的摔断了腿。
此时如果曲禾韵说并不是摔的,而是苏清祭封杀她之后叫人打断的,那众人眼中的曲禾韵一下就会成为可怜的受害者——不仅腿被打断,还被威胁的只能说是自己摔伤。舆论定然疯狂向她倾斜。
如此一想,唐安然心跳加快。
薛曼绮宛如运筹帷幄的幕后黑手,带着稳操胜券的神色讲述着。
“原本各方因为苏贯的存在,没人敢动苏清祭,她拥有娱乐圈最顶级的资本和雄厚的背景。但现在苏贯死了,沧海集团到了苏兰手里,谁还会顾忌苏清祭?墙倒众人推,曲禾韵的事就是扒苏清祭这堵墙的口子,到时候哪里还用得着多费心,想把她拽下来的人各自运作,一夜间就会让她的形象崩塌。”
“到时候几番操作下来,在网友眼里,她过去的高冷严苛会变成臭脾气,严肃的态度会变成耍大牌,一人蝉联近几届的星光奖影后也会变成操纵黑幕。甚至于,和你的关系,你会变成她bao||养的情||人,一个爬床上位,抢曲禾韵这位好姐妹的角色翻红的狐狸精,啧,可真是精彩。”
唐安然不敢想象,如果薛曼绮说的这些真的上演,舆论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苏清祭的根基,又岂是苏家这么简单?
“她没了苏家,还有星洲传媒,想靠舆论构陷她?你忘了星洲?”
星洲传媒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经营二十余载,掌握的力量不容小觑,旗下拥有诸多仰靠星洲谋生的艺人,更是大量一线巨星的老东家。
星洲与沧海集团毫无关联,是苏清祭的外祖母曹琴留给她的,苏兰无法干预。苏清祭身为星洲的老板,完全可以动用整个星洲的力量。
薛曼绮淡定一笑,“小宠物,你想起了星洲,就忘了高子荣的东元唱片吗?”
“你觉得她那表弟高子荣为什么成立东元?为什么东元一直喜欢挖星洲的墙角?星洲确实是大公司,但也仅限于是一家娱乐公司,高子荣是苏兰的儿子,苏兰掌权沧海,那东元唱片背后就是实打实的Z国第一大集团,星洲传媒拿什么比?”
“没错,星洲确实有人脉,不少圈里人都要感谢星洲让他们成名,但是人情有什么用?在利益的拉拢面前,人情脆弱的不堪一击,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放在遍地戏子的娱乐圈,这句话简直不能更合适。”
“苏兰早就在下一步大棋,她要的是彻底摧毁苏清祭,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苏清祭一个遭人唾弃的人,哪天突然出了个非死即残的意外,谁会在乎?呵呵,广大群众说不定还会骂句活该,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唐安然听的心乱如麻,直到薛曼绮的手想顺着领口摸进去,她才猛的挣扎起来,一口咬上薛曼绮的手腕。
第124章 唐晚旻
薛曼绮嘶了一声, 吃痛的抽回手。
唐安然咬的很深,薛曼绮看着手腕上的血,皮笑肉不笑。
“你下嘴倒是狠。”
唐安然啐了一口, 吐掉血味, 反驳薛曼绮刚才的话:“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 还有, 别碰我。”
薛曼绮咯咯笑了两声,“小宠物知道发狠了呢, 有意思。”
她把手腕递到唐安然嘴边,眯着眼睛,“继续, 你再咬一口我也不介意。”
唐安然皱眉:“薛曼绮,你真的是个变态。”
“这是情趣。”薛曼绮笑盈盈的纠正她。
她转身,不知从哪找出一根皮鞭,“小宠物把主人咬伤了,主人该怎么惩罚你呢?”
看到鞭子,唐安然脑中嗡的一声。
虽然她态度强硬, 理智上并不怕薛曼绮,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脑对疼痛的记忆印象太深, 她下意识的往后靠,木椅吱嘎作响。
“我给你留下的印记,还在吧?我用鞭子的技术可是很好的,那些疤很难消掉。”
薛曼绮把鞭子对折, 单手拿着,半俯下身,用鞭子突出的一端在她胸前流连。
“你和苏清祭做的时候, 身上带着我留下的痕迹,想想都刺激。”
唐安然把头抵在椅背上,嘲讽道:“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们没做过。”
“啧啧,那还真是可惜,没能让她看到我的杰作。”
薛曼绮装模作样的喟叹两声,兴奋道:“你说.....我再给你添点新的痕迹,苏清祭会不会心疼?会不会觉得你身上的一道道,是抽在了她自己身上?”
唐安然紧咬着牙,瞪着她。
她不知道薛曼绮为什么会有这种变态的癖好,薛曼绮对她的身体没兴趣,四年前被她关在宾馆房间那些天,她被绑在架子上、绑在床上、绑在椅子上,毫无反抗的能力,但薛曼绮没碰过她,只是一遍一遍的用各种工具打她、在语言上羞辱她,胸部、小腹,这些位置越被她抽的血肉模糊她越亢奋、越激动,她的欲望就是虐待,血淋淋的伤痕让她欲罢不能。
“知道吗,我和苏清祭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那孤高的性子,我见一次就不爽一次。你呢?我的小宠物,居然趁我不在,勾搭上了她,可真是让主人好寒心。”
“啪——”
唐安然耳边划过一声劲厉的鞭响,薛曼绮站在她面前,弯腰,靠近她,暧昧的轻吹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蛊惑。
“小宠物,叫我一声好主人,我从轻惩罚你。”
“你做梦。”
“呵。”
薛曼绮直起身,居高临下的轻笑:“果然,你还是这么有趣,永远都能激起我的雅兴。”
下午一点,苏宅,三辆黑色吉普依次驶入大门,如入无人之地。
前后车的车距仿佛经过严格的度量,低调而肃穆。
苏清祭的房门被敲响,有人推门进来。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挺拔,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带着久居高位的气场,脚步利落。
苏清祭从沙发起身,看到来人的一刹那,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没想到,竟是这位亲自来了。
他为人低调,网上几乎查不到信息,但莫华杰之前给她看过照片,苏清祭认得。
唐晚旻,长于jun||区大院,走的是部||dui晋升的路子,人到中年已经任职于zhong||央某机||mi部门,前几年唐老爷子去世后,他成为了唐家的话事人。
“唐先生,您好。”苏清祭与他握手。
“你好苏小姐。”唐晚旻轻轻一握,神情看不出虚实。
当时在看过唐晚旻的照片后,苏清祭就毫不怀疑唐安然的身世了,无他,实在是唐晚旻的眼睛与唐安然母女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现在看见真人,更是笃定。
唐晚旻,旻,秋也,眼前这位,是唐晚秋的孪生弟弟,唐安然的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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