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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暮色(近代现代)——初禾

时间:2021-10-23 09:38:19  作者:初禾
  小杨一怔。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靳哥头一回“见死不救”。
  “靳哥,你在忙啊?”
  靳重山又看看店里,“嗯,半小时后给你回话。”
  现在找司机确实困难,靳重山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在塔县找到一个愿意跑一趟的牧民司机。
  小杨听说后更稀罕了,觉得他靳哥肯定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要紧事。
  “靳哥,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啊。你照顾我那么多,你说一声,我把事情都丢下来帮你!”
  “不用,能搞定。”
  那就是确实有事了,小杨一个热心肠,非得问出是啥事。
  靳重山说:“我在安装模特和彩灯。”
  小杨傻了,“啥?”
  靳重山就把给斯野开店的事说了。
  小杨站在狂风乱舞的高原上,嘴巴差点被吹歪。
  斯野在靳哥杂货铺卖衣服的事他知道,他自己都买过一套。
  但他没听错的话,靳哥不仅给斯野盘下一个店,现在还亲自在店里摆弄模特!
  靳哥不再是随叫随到的靳哥了!
  小杨想了想,觉得这模特肯定很难安装,只有靳哥行。
  靳重山淡然地回答:“不难,随便装装。”
  小杨想不通了。
  斯野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出来找靳重山时,靳重山已经挂断电话。
  “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靳重山摇头,“彩灯你想怎么挂?”
  “都听你的。”
  靳重山又开始刷视频,看网红博主怎么挂。
  斯野最近本来就有了规划未来的想法,见靳重山刷视频,自己也装模作样刷起来,还故意开大音量,让成都话充斥在乱糟糟的店里。
  靳重山果然被吸引过来,“你在看什么?”
  “这个电视塔在成都很有名,你猜为什么?”
  “嗯?”
  “因为围绕着它,有很多好吃的,一到晚上就特别热闹。”
  视频里,是成都布满美食和啤酒的夜生活。
  和喀什的夜市不同,成都更有灯红酒绿不夜城的味道。
  “还有这里,九眼桥,一整条街都是酒吧。”斯野说着看向靳重山,“你猜这条街旁边是什么?”
  “嗯?”
  “是古兰茹孜和靳枢名相识的大学。”
  靳重山无波无澜的眼里果然显露出一丝感兴趣的情绪。
  斯野循序渐进,“川大里面有一片很大的荷花池,一到夏天,荷花全都开了,我小时候还进去钓过虾。”
  靳重山眨眨眼,安静地听着。
  “他们也许在荷花池边散过步。哥,将来我也想和你去那里散散步。”
  “然后穿过校园,从小北门出去,吃香辣爬爬虾,比冒菜还好吃,你有没吃过?”
  靳重山摇头。
  “还有电视塔下面的菠萝烤鱼,还有钵钵鸡。再晚一点,我们就去九眼桥,如果我喝醉了,你就带我去酒吧外面吹风,那儿有一条河,风很凉快。”
  斯野始终注视着靳重山的眸子。
  他不知道靳重山有没有动摇,但至少,靳重山愿意听他说。
  服装店边布置边开张。
  旺季过去,吾力提江回到杂货铺帮忙,正好接了斯野在杂货铺的活儿。
  天气冷下来,棚子里不再适合画图,斯野就把工作台搬到服装店里。
  冬天来临之前,帕米尔高原上的牧民要做很多越冬的准备。
  靳重山频繁地回塔县。
  斯野也越来越忙,一方面要催星姐制作新一批服装,一方面要考虑年底的参展项目。
  上次星姐给他说“旷野”年前的计划,上新和参展有条不紊,他看中了一个在成都办的设计大赛,打算带作品参加。
  放在以前,他所有精力都会投入其中,但现在却不得不分心在服装店上。
  时间如果倒退一年,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将成为服装店小老板。
  他是潮牌工作室的创始人,是设计师,不是网红销售。
  起初卖衣服也只是因为反正做好了,挂在杂货铺也不耽误时间。
  但靳重山给了他一间店,那些模特、衣架、彩灯是靳重山捧到他面前的心意。
  他是心甘情愿接受的,并且很享受这个不一样的角色。
  杂事好像确实变多了,还有很多小孩被爸妈带着来买衣服,但他觉得自己能够兼顾。
  今后还要在喀什开“旷野分野”,不能这点劳累都坚持不了。
  星姐在将新一批服装寄出后,却有些欲言又止。
  她担心斯野走偏了,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立场来提醒。
  上半年斯野的困境她亲眼目睹。
  斯野在喀什找回了重新开始的希望,就算斯野可能走了歪路,她也不想去干涉。
  成都时常有一种“算了,开心就好”的情绪。
  星姐想,就随他高兴吧。
  靳重山这回在塔县待得有点久,去了几个村子加固房屋羊圈,又跑到护边员站点送物资。
  本来这个季节,靳重山基本就待在塔县了,但因为喀什有了等待他的人,所以他又从高原上开回来。
  还带着古丽巴依精挑细选的耗牛肉牦牛骨,连作料都调好了。
  寒风呼啸的夜里,烫一锅牦牛火锅,是最安逸的事。
  靳重山风尘仆仆回来,斯野已经将其他配菜准备好了。
  两人在后院匆匆接了一个吻,斯野正想帮靳重山打下手,就听隔壁喊:“小野老板!”
  是熟客带着孩子来买新衣了。
  斯野赶紧过去招呼,回来时靳重山已经麻利地摆好锅。
  棚子里开着明亮的灯,斯野熟练地捣着骨髓。
  靳重山几次看他,突然问:“你是不是很累?”
 
 
第24章 
  “我不累啊。”斯野诧异地抬起头,“哥,你哪儿看出我累了?”
  靳重山又看了斯野会儿。
  将斯野手里的牦牛骨拿过来,熟练地剔下贴骨肉,用筷子捣里面的骨髓。
  他做这一套比斯野流畅得多。
  肉也剔得更干净,稍微肥一点的不要。
  满满一盘全是糯弹的筋和瘦肉。
  斯野开心地接过,把烫好的肉夹给靳重山。
  累不累的话题没继续。
  斯野忙归忙,但并不认为这种忙碌是负担。
  他是怀着希望和热情在经营自己的生活,所以就算身体上确实有些累,精神也是满足的。
  比起说自己的事,斯野更想听靳重山在塔县的这几天做了什么。
  靳重山一件一件说,小到顺便帮牧民接生了小羊,大到和边防战士抓了个企图非法越境的。
  斯野前面听着还在笑,听到后来就紧张起来。
  骨髓都忘了吸。
  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靳重山,生怕他遭遇危险。
  “没事,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我只是帮个忙。”靳重山淡淡道。
  吃完火锅,斯野心疼靳重山开了几小时车,抢着洗碗。
  服装店本来都关门了,竟然又有客人。
  靳重山说:“我去看看。”
  这回的客人有点挑剔,翻来覆去挑。
  若是斯野,这会儿已经和人聊起搭配来了。
  但靳重山只是站在一旁,毫无做生意的热情。
  斯野收拾完厨房,匆匆赶来,就见靳重山在门口抽烟,一副爱买不买的高冷劲儿。
  他就乐了。
  别的老板摆这种脸,那多半是不耐烦,不想做生意了。
  但他靳重山靳老板就是这种气质,什么事儿都淡然处之,也许算得上另一种意义的爱买不买。
  客人最终看上两件,付款离开。
  这天夜里喀什开始新一波降温。
  靳重山不在时,斯野懒得换厚被褥,把靳重山的厚衣服翻出来一件件盖在被子上。
  晚上往被子里一躺,觉得自己特聪明——
  既暖和,还有种被好多个靳重山搂住的感觉。
  靳重山看看堆满衣服的床,拧起眉心,“冻着了?”
  “刚降温时是有点冷,多盖点就好了。”
  靳重山却抿着唇,将衣服扔到旁边的沙发上,又去另一件房拿厚被褥。
  斯野见他一言不发地铺床,忽然反应过来。
  靳重山好像因为走之前忘了换厚被褥而自责。
  天哪!
  斯野在心里喊,这个男人为什么连自责都这么可爱?
  靳重山刚把垫褥铺好,正要去拿别的,就被斯野从后方袭击,狠狠抱住。
  低头看看勒在腹部的手,靳重山:“嗯?”
  “哥,我真的没冻着!”斯野在靳重山后颈蹭了蹭,“也不是因为找不到厚被褥才拿你的衣服将就。我就是想盖你的衣服!”
  身高差令斯野不得不踮起脚。
  他坏笑着凑到靳重山耳边,轻轻咬了一口。
  靳重山条件发射地缩了缩。
  斯野还在往里面吹气,耳语道:“哥,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我盖着你的衣服睡觉,都觉得有好多个你抱着我,怎么可能冷?”
  靳重山转过来,还没来得及出声,斯野已经恶劣地吻了他一口。
  几番被偷袭,靳重山将斯野双手一剪,利落地困在墙角。
  斯野呼吸立即急促起来,“哥,现在?”
  靳重山余光扫过才铺一半的床,语气中流露出少见的不满,“等一会儿。”
  当靳重山将一床厚度惊人的米白色长毛毯子抱进来时,斯野惊讶得瞪大双眼。
  毯子是牦牛毛和羊毛混合制成,不掺一点儿假,纯手工。
  那质感简直不用躺上去,就想象得出有多舒服多暖和。
  靳重山麻利地铺好毯子,斯野突然害羞起来,“哥,我们在这个上面啊?”
  靳重山丝毫没收敛骨血里的那一份野性,将斯野扒得精光,丢了下去。
  后背陷入柔软的毯子时,斯野甚至觉得自己弹了一下。
  他很白,和米白色的毯子几乎融为一体。
  他就这么赤裸地,等待着他的鹰降落在他这片“雪原”上。
  后半夜,斯野在餍足中沉睡,忽然被灵感唤醒,匆匆下床。
  腰和腿都还在发麻,他尽量将动作放轻,但还是吵醒了靳重山。
  灯亮起,靳重山支起身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斯野很亢奋,扑回床上,亲了亲靳重山额头,“宝贝儿,你刚才给了我好多灵感。”
  他以前没这么叫过靳重山,一时没克制得住,说完有些害臊。
  靳重山显然也愣住了,反应了会儿,“哦。”
  “睡吧,不用等我。”斯野又臊又躁,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靳重山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带着一丝刚醒来的茫然。
  几分钟后,才起来穿上衣服,跟着下楼。
  斯野来灵感的是年底要参赛的项目,坐着有点难受,便站着画。
  拿去比赛的作品和平时随便设计的不同,要考虑所表达的意义,要考虑市场,要考虑专业人士刁钻的眼光。
  既要出格,又要在一个看不见的框架内。
  斯野已经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参加类似的展会了。
  如果顺利拿出作品,不管能否获奖,都算他真正意义上的回归。
  近来他反复设计,反复推翻,始终在向前走,但好像总是卡在某个地方。
  倒是为服装店设计的新款层出不穷。
  灵感终于来了。
  斯野披着靳重山的冬衣,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心一意地绘制。
  靳重山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看了会儿,煮好一碗咸奶茶,放在桌边。
  次日,画到天亮的斯野睡到太阳快落山才起来。
  吾力提江被迫兼任服装店的小二,靳重山回来时给他俩一人带了两只烤鸽子。
  斯野发现靳重山好像没以前那么忙了。
  说不忙倒也不对,靳重山每天还是会出去一段时间,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也没再三天两头回塔县了。
  每天至少有一顿餐是在家里做,早餐在熟悉的餐铺买,晚餐偶尔出去吃。
  斯野起初以为是秋冬季整个喀什和帕米尔高原都闲了下来,没有太多需要忙的事。
  但连续从服装店被赶出来之后,斯野突然发觉,靳重山不是不忙了,是认为他既要应付客人,又要做设计,太辛苦,所以留下来给他帮忙。
  斯野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
  他没有靳重山那样的洞悉力,无法一眼看穿靳重山举动背后的意义。
  于是他做了个实验。
  早上起来,吃过早餐,斯野完全没有要画图的意思,点了点货,站在服装店门口和好奇往里看的潜在顾客答话。
  这时,靳重山什么都不说,像巡视领土的国王一般出门,不知又去哪家哪户帮忙去了。
  中午前,靳重山拿回来一口袋菜,又来服装店看看。
  斯野还是没画图。
  靳重山去厨房做饭,下午又出去了。
  次日早晨,斯野早早搞定早餐,抱着画本去服装店,没有客人上门,就假装专注地画图。
  靳重山就来赶他了。
  “哥,这是我的店。”斯野故意不满道。
  “今天我有空,你去楼上画画。”
  “没事,我两边都能顾。”
  靳重山却很坚决,“你的比赛快开始了。”
  斯野感动得猛地扎进靳重山怀里。
  比赛的事他给靳重山说过,但涉及太多专业的东西,说得并不细。
  靳重山当时听得好像也没太在意。
  但事实上呢,靳重山数着时间,尽力给他一个最好的创作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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