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安道:“只能等到明年秋天了。”
席辞墨道:“那现在回宫吧。”
渝安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席辞墨,“不着急,现在还早着,而且,我肚子也有点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嗯。”
说着,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马车旁,渝安肚子大了,再加上现在天气冷,渝安出宫的时候穿了不少,走路的时候也慢吞吞的,上马车的时候,也得让席辞墨帮忙扶着。
进了马车之后,席辞墨仍牵着渝安的手,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渝安坐下来,道:“因为太冷了。”
席辞墨把手炉递给渝安,后者接过来,“想吃点什么?”
渝安想了想,道:“想吃饺子。”
现在已经是寒冬,街边的面摊都会有饺子,渝安原本是想就近在附近的面摊吃一碗饺子,可席辞墨却并不同意,带着渝安去了一家食肆吃饺子。
吃完之后就回宫了。
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到了春节,小六还在跟他的江湖朋友们一起去看武林大会,不回来过年了,却寄回了不少在宫外搜罗到的一些玩具,都是送给阿恒跟阿乖的。
肃王在年前回来一趟了,也不是专门回来的,他四处游玩,途经大景城,才回宫看看,待了不到两天,接到一封他外祖父病重的信,于是带着太医院的一位太医,匆匆回了幽州。
年三十的当天,宫里取消了宫宴,皇亲国戚们都在自己府里过年,不用进宫吃年夜饭了。
今年的年夜饭,是渝安最近的这几年里,吃的最好的一顿,因为年夜饭就在云庆宫吃的,同桌的只有席辞墨,还有长子阿恒,次子阿乖。
没有外人在场。
元宵节那天,席辞墨只在御书房待了小半天就回了云庆宫,却没找到渝安,眉头一皱,“君后呢?”
宫人忙道,“君后去了御膳房。”
去什么御膳房?
席辞墨去御膳房的途中,突然想到,难道是渝安要下厨?
……可渝安从未下过厨。
席辞墨的眉心轻皱,加快了步伐,他赶到御膳房的时候,看到御膳房的外面站着很多御厨。
御厨们一看到陛下来了,行礼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御膳总管连忙上前,“陛下圣安。”
席辞墨道:“君后呢?”
御膳总管连忙指路,“君后在煮汤圆。”
“他下厨了?”
御膳总管讪笑,正要回答,席辞墨却已经先一步走进了御膳房里面。
刚一进去,席辞墨就看到站在锅边,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捧着书的渝安,不知道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
渝安注意到了,手忙脚乱地放下书,结果也没拿稳勺子,勺子哐当一声砸在锅边,摇晃了两下,又滚落在地上。
“……”渝安沉默了一瞬,看着席辞墨捡起勺子之后,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亲自下厨煮汤圆?”席辞墨正要去掀开锅盖。
渝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手上有灰,都给蹭到了脸上,但渝安却全然没有察觉到,只答道,“……不是,是我刚刚在书里看到一个从来没尝过的汤圆口味,让御膳房煮一碗,但御膳房的也不会做,我就拿着书过来教他们。……不是我下厨的,我就只是在旁边看看而已。”
席辞墨挑眉,“我以为是你亲自包的汤圆。”
渝安指着旁边的面盆,“我刚刚也看到御厨是怎么包汤圆的,你要是想尝尝我的手艺,我也可以试试。”
席辞墨唇角勾了勾,用手擦了擦渝安脸上的灰,也擦不掉,“算了,先回去洗脸吧。”
渝安后知后觉的捂着脸,“我的脸怎么了?”
第297章 气哭了
渝安把随身带着的帕子交给席辞墨,叮嘱道,“你帮我擦干净。”
席辞墨拿着帕子擦了擦渝安脸上的灰,渝安皮肤嫩,他擦的力道很轻,擦了好一会才把渝安脸上的灰都给擦掉。
“好了。”
渝安狐疑道,“真的吗?”
席辞墨的力道那么轻,能擦的干净吗?
席辞墨点头,目光瞥向旁边的锅,刚刚他进御膳房的时候,就看到渝安站在这个锅边,手里还拿着勺子。
席辞墨道:“汤圆在这个锅里?”他说着,就准备去掀开锅盖。
渝安犹豫着道,“要不,我先转过身,你再揭开锅盖吧?”
席辞墨不明所以,“怎么?”
渝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汤圆是御厨包的,水也是御膳房的人烧的,我就是在水开的时候,把汤圆丢进去……他们刚刚跟我说,只需要煮一会就能吃了。”
席辞墨的目光深沉,“煮一会?”
他从进御膳房到现在,早已经过了好一会了。
渝安一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那你快打开盖子看看,汤圆是不是都已经煮坏了?”
席辞墨是第一次进御膳房,他动作有些不自在的拿起锅盖,只看了一眼,便把盖子给盖上去,也不让渝安看,怕他太伤心。
渝安看他这个举动,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还是让我看看吧,我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总不至于一会没看就煮坏了吧?”
席辞墨斟酌道,“确实没坏。”
就是煮的太久,汤圆都扁了,里面的馅都流出来了。
渝安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的盖上盖子,转身,额头抵着席辞墨的肩膀,道:“刚刚书上写的那个口味的汤圆,我从来都没吃过,本来还想煮好之后,给你也尝尝的。”
席辞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犹豫了一下,道:“可以尝尝。”
毕竟是渝安的第一次下厨。
渝安摇摇头,一脸失望的拉着席辞墨出来,门外站着几个御厨,这几个御厨就是刚刚帮忙和面,还有调汤圆的馅料的。
御膳总管擅长察言观色,见渝安一脸沮丧的,便知道那锅汤圆是搞砸了,于是把刚刚才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龙辇已经停在了御膳房的外面,席辞墨跟渝安坐着龙辇回去的。
在回去路上,渝安把书翻开,翻到那个新口味的汤圆的页面,递给席辞墨,“你看看,就是这个。”
席辞墨看了一眼,然后道:“应该还不错,让御膳房煮好了送过来。”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才接着道,“怎么样?”
渝安忧伤的摇摇头,“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试试。”
席辞墨无奈的轻叹,似是拿渝安没办法,“御膳房的御厨有上百个,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不必你亲自下厨的。”
渝安撇了撇嘴,道:“我难得下一次厨……唉,算了算了。”
席辞墨的唇角勾了勾,眼里满是无奈的笑意。
等午后,御膳房送来了几碗汤圆,汤圆里面的馅料就是用渝安今天在书上看到的,口感还不错,很合渝安的口味,席辞墨却不太喜欢,也没怎么吃。
等元宵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渝安就生了,这次疼了小半天就生了,生了一个小皇子,取名席扬,小名叫小翼。
—
三年之后。
席辞墨正在御书房批折子,章公公慌张的走进来,“陛下,陛下,云庆宫那边传话,君后刚刚气哭了,正躲在寝殿里,谁也不见。”
席辞墨皱眉,把折子放下,“怎么回事?”
章公公支支吾吾道,“老奴也不太清楚,您,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席辞墨的折子都批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道:“把剩下的折子都送到云庆宫。”
章公公点头。
得知渝安被气哭了,席辞墨心里也着急,所以也没乘龙辇,嫌慢,直接用了轻功,很快就回到了云庆宫。
钱宝跟星转,果子这三个人都站在寝殿外面的梧桐树下,脸上俱是担忧,看到席辞墨回来了,连忙行了一礼,“陛下,君后就在寝殿里。”
席辞墨嗯了一声,推开寝殿的殿门,走进去。
寝殿里面的帘子都被放下来了,殿里有些暗,不过还是能视物的,席辞墨走了两步,看到地上掉了一个东西,,隐隐看着有些眼熟。
席辞墨将东西捡起来,是一个黄金做的算盘,上面还雕刻了一个大鹏展翅,十分的霸气。
这金算盘是渝安的,他前段时间刚让人专门去打的。
而且,这金算盘现在被人摔在地上,也是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渝安摔的。
席辞墨把金算盘放在桌子上,走到内室,龙榻上的床帐都已经放下来了,他走过去掀开床帐,看到渝安背对着自己,盘腿坐在龙榻上。
真的被气哭了?
席辞墨道:“怎么了?”
“……”渝安像是被吓一跳,回过头,眼睛红红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席辞墨坐在榻边,伸手碰了碰渝安的脸颊,“怎么哭了?”
渝安躲开席辞墨的手,道:“我要一个人待一会。”
席辞墨道:“你怎么把金算盘给摔了?”
一说起这个,渝安又要生气了,眼睛也跟着红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我太生气了。”
“怎么了?”席辞墨拧着眉,将渝安抱在怀里,手掌轻轻拍着渝安的后背。
过了一会,渝安才推开席辞墨,他擦了擦眼泪,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实在是太生气了。”
“嗯?”
渝安碎碎念,“还不是阿恒,顾学士跟岳侍读说他记忆力好,读书读几遍就能记住了,学什么都能举一反三……可,可偏偏,他算学实在是太差了。不过,阿恒年纪也不大,算学一般也没什么,慢慢学,也不急于求成。”
席辞墨:“……”
“昨日,顾学士留了一道算学题,阿恒不会,他刚刚来问我,然后我就教他,可怎么教都不会,还偏偏说我不会教,说我教的跟顾学士教的不一样。”渝安越说越生气,眼睛又开始红了,气的不轻。
席辞墨沉默了一瞬。
可能,阿恒的记忆力是遗传了渝安,而算学是遗传了席辞墨——渝安的记忆力很好,而且能一目十行;席辞墨的算学也只是一般般。
不过,慕容太后,也就是席辞墨的母亲,阿恒的祖母,算学很差。
席辞墨擦了擦渝安脸上的眼泪,“然后呢?”
渝安难过的摇摇头,“也没什么然后了,我看阿恒实在学不会,就让他先去玩了,也没怪他什么。但是,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
简简单单的一道算学题,渝安看一眼就能算出来,还能给出十几个不同的推算过程。
但是阿恒,他的长子,怎么就学不会呢?
还说他没有顾学士会教。
这怎么可能!
虽说渝安没有考上状元,但他好歹曾经也被人叫过几年的神童!
席辞墨无奈道,“怎么为这点小事就被气哭了?”
渝安没说话,他靠着席辞墨的肩膀,一脸的郁闷。
席辞墨想了想,拉着渝安起来,言简意赅道,“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出去散散心。”
渝安难得不想出宫,“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你也别劝我。”
席辞墨亲了一下渝安的嘴唇,嗓音低哑,“出去散散心,也好些天都没陪你出去了,现在出宫,给你买桃酥。”
渝安的脸红了一下,嘟囔道,“御膳房也有桃酥,我才不想专门出宫去买桃酥。”
但话虽然这样说,渝安还是换了一套衣服,又洗了洗脸,等眼睛不红了,这才跟着席辞墨一起走出寝殿。
寝殿外面,钱宝他们一看到渝安跟着席辞墨出来了,就纷纷松口气,心道,还是陛下有办法。
渝安跟席辞墨出了宫。
因为是午后了,所以两人并没有出城,只是在城里转了转,然后又去一个糕点铺里买了十几样的点心,每样都只是挑一点,买的也并不多。
路过张家戏楼的时候,席辞墨为了哄好渝安,又主动提出进去听戏,渝安一听,自然是满心欢喜。
两人在戏楼里看完了一出戏,离开戏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
渝安犹豫了一下,对席辞墨说了一声你先等一下,然后又走到对面的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买了几个糖人。
回宫之后,阿恒跟阿乖一看到糖人,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阿乖开开心心的跑过来,拿了一根糖人就吃,还招唿他大哥一起吃,“皇兄,快来吃糖人。”
阿恒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去吃糖人,而是走过来,小声道:“父皇,君父,刚刚儿臣去找顾学士了……君父教的是对的,是儿臣自己笨。”
渝安一口否认,“没有,阿恒学的很好。”
然后把糖人递给阿恒,“拿去吃吧。”
阿恒眼睛一亮,开开心心的吃糖人。
渝安刚一笑,席辞墨就拿了一个桃酥递到他嘴边,渝安咬了一口,笑眯眯道:“好吃。”
席辞墨嗯了一声。
第298章 信王府分家
当天晚上,席辞墨在云庆宫的书房批折子的时候,信王府突然送来了一封书信,是老信王写来的。
一看到是老信王的信,席辞墨立即拆信看。
老信王最近病重,从年初开始就卧床不起,席辞墨得知此事之后,还特意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去替老信王医治,但收效甚微,老信王的病情越来越重。
老信王一生风流,府中美妾甚多,他最偏心的小儿子三年前才刚成亲,他当时还拉下老脸,亲自来宫里送请帖,把帝后请到了婚宴现场,既能给信王府脸上添光,也让他小儿子能大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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