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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牌那个臭名昭著的总监，号称跟自家每个模特都有一腿。”
沈越皱起了眉，“你怎么知道？”
“有个熟人在巴黎，不小心看到了，”谢文轩隐晦地说道，“听说是私人约会，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
沈越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他当然不会相信穆珂会跟别人怎么样，只是一想到他的小白兔被人盯上了，他心里就不痛快。
他长舒了一口气，正要开车，手机跳出一条提示，穆珂发了微博。
文字很简单，大意就是异国遇到了老朋友。照片是他和季瑾诺的照片。
沈越点开了图片，手指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傻小子的脸。看了许久，他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
穆珂穿着一件领口偏大的T裇，露着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只是这锁骨上烙着一溜红紫刺眼的吻痕。
第四十四章 救救我
顾可颐给穆珂预约的医生第二天才有时间，带着他去看了之后，基本断定是那条链子引发的过敏，而他的上吐下泻还有另外预约专门的内科医生。
“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娇贵啊？”回去的路上顾可颐摸了一把他的额头，“还烧着呢，不行晚上喝一瓶伏特加出出汗吧？”
穆珂赶紧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我带了退烧药了。”
“乱吃药也不要中毒，”顾可颐瞪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烧你就乱吃药啊？”
穆珂被他骂了两句也没敢吭声，悄悄地缩在车里。顾可颐有心想让他休息一天，但是无奈品牌方的活动安排得太紧，随便耽误一天损失都很大。
好在穆珂不矫情，眼见着脸色不好还是能爬起来，到了镜头前又精神百倍了。
巴黎骤然降温，半夜下了一场雨。
穆珂在巴黎的最后一项工作是为B牌拍摄一条动态的广告，用自拍视角和他拍视角，展现一个青年在巴黎的生活。广告从晚上拍到凌晨，穆珂换了十几套衣服，不停地游走于巴黎的大街小巷。
原本B牌的首席设计师就很喜欢他，专门要为他拍摄这则广告。穆珂也很争气，基本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而且，他病着，反倒有一种虚弱又勾人的气质从屏幕里溢出来。
半夜收工，有人来探班了。
穆珂咋酒店大厅见到季谨诺有点儿激动，冲过去就抱住了她，“季姐！”
季谨诺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背，“怎么弄的，怎么好像你在小可那儿受委屈了？”
“我还敢给他委屈受？”顾可颐立刻喊冤，“熊孩子落地就开始闹病，难伺候着呢。”
季谨诺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这脸色确实不太好，走，姐带你吃好吃的去。”
穆珂入行时间短，接触的人不多，每个都对他很好，季谨诺对他像对儿子一样，顾可颐都说她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
季谨诺定的餐厅在战神公园附近，是一家有名的韩国餐厅，据说很多韩国明星都会来。穆珂身体还没好，只能挑些清淡的吃，顾可颐连口肉都不给他，只让他看着。
穆珂可怜兮兮地咬盘子，被季谨诺拍了下来。
饭吃到后半夜，穆珂看了眼手机，沈越说今天回去看摄影展的场地，让他好好吃饭。。
回到酒店迷迷糊糊睡着了，早起又开始发烧，这次不同的是，嗓子又疼又痒，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
顾可颐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非但没好，还更严重了。
“我特么真想给你送回国内去，随便换个谁过来。”
穆珂裹在被子里，傻呆呆地看着他，“明杰哥不是下个星期才来吗？”
顾可颐一巴掌扇过去，“上午没事儿，下午给杂志拍内页，你好好歇着，对了，昨天跟季主编不是合影了吗？你挑一张发个微博，说谢谢，记住了吗？”
“记住了。”
穆珂摸过手机先按照顾可颐的吩咐把微博发了，才点开微信。沈越的聊天被置顶了，最新一条——
宝贝醒了吗？
穆珂瞥了一眼准备出去的顾可颐，悄悄回复他：醒了，一会儿要出去吃饭拍平面。
沈越开车回了工作室，进门看到有工人在搬一楼落地窗前的那张床——穆珂第一次来他这里拍特刊，就是在这张床上睡着了。
琪琪看他回来了，说道，“按照您的意思，今天开始改陈设，本来也放在那里太久了……”
沈越看都没看一眼就上了楼，琪琪追在他身后说道，“老板，去巴黎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了！”
“退了！”
琪琪被他的关门声吓了一跳，前几天说什么都要挤三天时间去法国，不明白怎么又要退票了。
晚上接了侄子侄女回家，沈越进门看到沈卓回来了，顿时长舒一口气。
两个孩子扑到亲爹怀里就忘了亲叔叔，沈卓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脸严肃，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沈越把两个宝儿的书包放下，“走了。”
他心里烦，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乱晃，鬼使神差地又停在了穆珂楼下。想起傻小子每次都鬼鬼祟祟了跑过来上他的车，然后再鬼鬼祟祟的跑回去，每次被偷亲的时候眼神都会躲躲闪闪，可爱极了。
沈越开了车窗，点了根烟，冷风从窗口灌进来他也不觉得冷。
手机里不停蹦出各种消息，软件升级，策划邮件，他没有心思回复，又找出穆珂发的那张照片看了看。
电话拨过去他也没想到说什么，可是被挂断的时候，沈越觉得自己要气疯了。
穆珂没接电话，发了微信说自己在工作。
沈越狠狠吸了一口烟，连续播了三个电话都被挂断了，他把烟头按灭，手机扔到后座，开车走了。
谢文轩接到夜场经理的电话，说二少来了，点了一桌子酒，让谢文轩买单。谢总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也知道怎么让他心情好起来。
沈越在谢文轩的夜店包房里要了一百瓶酒，正一个人喝着，谢文轩带着一群莺莺燕燕进来了。
“来，伺候好二少！”
进来的男男女女倒酒的倒酒，唱歌的唱歌，很快就热闹起来。
沈越皱眉看着今天穿得跟个夜场少爷一样的谢文轩，“不当老总改行做妈妈了？”
谢文轩一笑，“这不是哄你开心吗？你看看这些，可都是我给你找的好货色。”
沈越瞄了一眼，“你还真把自己这里当鸡窝啊？”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谢文轩给自己倒了杯酒，“不就是伤心自己的小宠物被人睡了么，有什么啊，他跟别人睡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有数，跟你睡还不是因为你脑袋上盛世同文董事那几个字么？只要你这个身份在，还怕他不给你睡吗？”
沈越快被他睡来睡去的理论绕晕了，他不否认谢文轩话，有几人愿意爬上他的床，不是为了盛世同文的资源呢？
谢文轩带来的人很会玩，前前后后簇拥着沈越哄他开心。
“二少，你手机响了。”
沈越翻出来手机看了一眼，穆珂发来很多条消息，问他在做什么，沈越没理会扔在了桌面的酒瓶子之中。
一百瓶酒根本不可能喝完，谢文轩趁着沈越喝得高兴，叫来经理退了一大半。
沈越还算清醒，每一个扑上来的人都被他推到一边去了，谢文轩见他没有那个意思，叫人把他扶到楼上酒店去休息。
“你说你，人生得意须尽欢，装什么情圣啊？人家都不在乎你吧，出了国就跟老外搞在一起了，就你还当个宝贝呢！”
沈越洗了澡出来，谢文轩还没走，坐在沙发上叨逼叨。
“滚。”
谢文轩愣了愣，忽然笑了，“你还真挺喜欢他的，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纯情小白兔，难为你忍了这么久，还……”
“滚。”
谢文轩自讨没趣，把从酒桌上捡回来的手机还给他就走了。
沈越看了一眼几百条的信息提示，全都是穆珂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哥哥。
穆珂拍了平面回来就倒下了，晚上品牌方请吃饭，他实在没有力气跟着去了。家里模特已经不能去了，顾可颐又不能不去，喂了穆珂吃了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岳看好他，才出了门。
小岳在他房里玩手机，穆珂也不自在，让她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穆珂吃了药，神志不清地缩在被子里，忽冷忽热地打摆子，迷迷糊糊地翻出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挂了沈越的几个语音电话。
他嗓音沙哑，鼻音很重，生怕沈越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只能推说自己在工作，拒接了他的电话。
穆珂很纠结，他不想让沈越知道他病了，一方面不想他担心，另一方面，一个男的因为这点儿小毛病讨另一个人关心，总觉得过于矫情。可他又想让沈越知道他病了，温言软语地哄他。
他犹豫了很久，想跟沈越说他病了，想要他一句安慰。结果最后只发过一句平常的问候，说了说今天的工作，问他在做什么。
药效上来，孤零零躺在酒店里的穆珂有一刹那恍惚，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铁路边四处漏风的房子里，冷得不停哆嗦，无依无靠。
沈越却一直没有回复他。
他忽然任性起来，一遍一遍发着同样的内容，求着他能看一眼，回他一句，救救他。
穆珂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睡，可被人摇醒的时候才知道哪些没睡的错觉都是梦而已。他的枕头是湿的，被也是湿的。
顾可颐看着他红肿着眼睛，也来不及问他怎么回事，只当他是小孩子生病难受。
“我马上要回去，这边让小岳和齐思跟着你，另外过几天明杰和陈颖也会过来。”
他语气平淡，脸色却不好，穆珂勉强清醒了一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瑞安要起诉M.D.S，我是她之前的经纪人，有些事情我比安若然了解，”顾可颐拍拍他的脑袋，“接着睡吧，睡醒起来吃点儿东西。”
穆珂点点头，等他出去又昏昏然睡了过去，就这样睡了一整天。
沈越清空了聊天记录，带着一张熬夜的脸出现在工作室里。
况明杰来他的工作室赶拍一套封面，看到他的脸色就笑了，“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喝多了而已。”
他虽然来晚了，但是布景化妆都已经开始了，只能他选好相机下楼就能拍了。
琪琪跟况明杰聊着天，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况明杰说，“只能等顾老师回来再说了……”
沈越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琪琪八卦，说道，“瑞安把M.D.S告了，这人也真是，以前安总对她那么好，说反咬一口就反咬一口。”
沈越并不担心，毕竟他哥还躲在幕后，谁都不能占安若然的便宜。只是……
“顾总监要是回来，那边怎么办？”沈越状似无意地问道。
“应该没有什么影响，穆珂病了，这两天刚好休息，过两天我和颖姐就去了……”
他跟沈越很熟了，随便说一些，当是闲聊，没想到沈越追问道，“病了？怎么病了？”
“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听说下了飞机又是吐下泻，又是感冒发烧，就昨天吧，算时间应该是昨天，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还去拍了平面，刚收工就倒下了，吓死人了……”
琪琪正感慨着像穆珂这么敬业的模特原来越少了，就听她老板那边哐当一声碎了一个镜头。
第四十五章 对不起
叫人来换了新的被子和枕头，穆珂睡了一天，中间被人摇醒喝水吃药，又迅速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顾可颐走了，把自己的助理齐思留了下来。齐思姑娘长着一张特别可爱的娃娃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比起爱打扮的小岳，齐姑娘扔人堆儿里就找不见了。
可是，就这样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姑娘，顾可颐很信任她。
穆珂是饿醒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套间外面就看到两个姑娘在自己房间里坐着。
“有吃的吗？”
俩姑娘热泪盈眶，病了这么多天终于主动要吃饭了。
“阿珂，想吃什么？”
“麻辣烫。”
“饿着吧你！”
麻辣烫肯定是没有的，齐思找了家中餐馆送了几个清淡开胃的小菜和一份好汤，穆珂洗了澡出来，刚好餐送到，他连头发都来不及擦蹲在地上就开始狼吞虎咽。
小岳看着这可怜的娃说，“看来这病是好的差不多了。”
齐思拿出手机看了看，“我预约了下午三点带他去复诊，要是没问题了，咱们的机票就不用改签了。”
她看着穆珂瘦得凹陷的小脸，说道，“你可真行。”
穆珂从下飞机开始生病过敏，硬生生扛到在法国的最后一个工作结束才倒下。原定两天的巴黎自由行都被他用来养病了。
“你们就应该把我扔在酒店自己去玩，我真没啥大事儿，睡觉就行。”穆珂胃口变好了，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有些沙哑和鼻音。
“算了吧，”小岳说道，“你病着我们出去玩得也不安心，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给姐姐们弄几个签名照！”
穆珂乐了，“行啊，我多签点儿，咱们弄个淘宝店，挂在上面卖。”
三个人哈哈笑了一阵，竟然真的一本正经地研究起来怎么开个淘宝店卖签名照的事儿。
穆珂吃完了早饭，看了眼时间还早，两个助理陪着他在酒店窝了一天了，他眨巴着眼睛想出一个主意，让这两个人现在出门去逛街，三点的时候他自己去诊所复诊。
齐思当然不同意，小岳却很心动。
“我到时候给你们打电话行吧，我出门打电话，到了诊所打电话，看完了病再给你们打电话，行吧？”
穆珂再三保证，就差在地上打滚卖萌了，终于让两个助理同意了。
两个姑娘忙不迭地跑了，临走之前把他的病例送了过来，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去，医生很忙，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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