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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玉翻了个身。
去他妈的，眼不见心为净。
温庭玉抽空佩服了一下自己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想这种事儿，但又转念一想怎么就不能想这种事儿了，这时候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再说了，就算要死了也不能委屈自个儿眼睛。
陆垣的身材确实不错嘿，好像上次洗澡的时候就看见了。
不光是腿长，屁股也翘……
这他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温庭玉觉得正反面都快被自己翻烂了的时候，本着不能浪费了这间好房子的原则，终于迷迷糊糊的有了一点儿睡意，估计是累的。
陆垣的睡相相当好，因为温庭玉期间没有听到打呼噜磨牙等一系列影响睡眠的声音，这让温庭玉极其舒服。
一舒服就放松了下来。
陆垣迷迷糊糊中像是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悬崖边上，半边儿身子都已经下去了，往后也退不了，因为有块大石头堵着。
正不知道该怎么往上爬呢，石头一动，把自己摔悬崖下边去了。
掉下床的时候陆垣是疼醒的，右半边儿身子先着地，毫无防备，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都没用一秒钟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幸亏床旁边没什么尖东西，但陆垣还是觉得脑袋一阵嗡嗡。
回头往床上一看，温庭玉一个人占了几乎整个床，跟个强盗似的，把他都挤到边边儿上来了，陆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靠着这点儿地睡着的，蚂蚁都嫌小。
“你他妈在家里睡的是八十平米的床吧。”陆垣看着张牙舞爪的温庭玉，“都不够你滚的。”
温庭玉睡得挺实，连个反应都没有。
陆垣叹了口气，这觉是睡不成了。
手臂再次传来刺痛，陆垣捏了捏胳膊，发了会儿呆才走出屋子。
这一觉睡的时间没多久，现在也才刚八点多，但七月份了，夏天天亮的就特别早。
陆垣出来的时候老板娘刚从外面回来，还是昨天那身装扮，烟酒味儿混合在一起，就算是陆垣这种烟酒不忌的也差点儿熏一跟头。
“你扛着烟去酒缸里泡着了吧？”陆垣捏了捏眉心。
“老六，快过来扶我一下，要晕死了。”老板娘朝他伸了伸手。
这种状态不算是常态，但是每隔两个月都会有那么一两次。
陆垣把老板娘扶着坐在靠前台最近的沙发上，又给她倒了杯水。
老板娘喝完之后缓了一会儿才开口，“不行了，我今儿起不来，你再呆一个白天，给你按双倍。”
陆垣很想答应，毕竟双倍工资也不是经常有的事儿，但他还是拒绝了。
“不行。”陆垣说，“我得去医院。”
“病了？”老板娘听到这话后睁开眼睛瞅了瞅陆垣。
“没。”陆垣说，“但是得去一趟。”
“操……行吧。”老板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先去躺会儿，你要走的时候帮我把牌子立上。”
“等会儿。”陆垣看着老板娘要进那个小休息室，赶紧叫住了他，“里面有人。”
“谁啊？”老板娘打了个哈欠，“你昨儿叫的小姐？”
陆垣看了她一眼，“不是，是温庭玉。”
“谁？”老板娘没反应过来。
“就昨天吃白食儿那个。”陆垣说。
哦，不是白食，是流食。
但老板娘的频道居然意外的跟陆垣对上了，往里面瞅了一眼就退了出来，跟做贼似的走到陆垣身边，“你俩昨天在一起？”
“没。”陆垣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今儿早上过来的，嫌包间不隔音，隔壁都浪成一朵花了。”
“……哦。”老板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受刺激了吧？”
“嗯？”陆垣抬了抬头。
老板娘凑近了，眼神专注的跟聊什么新闻八卦似的，“昨儿我看见他男朋友大晚上的还出去，手里接着电话，听语气像是在哄人，啧……”说着老板娘摇了摇头，“这弟弟进来的时候黏的可紧了，结果办完事儿那男的连头都没回，我都替这弟弟不值……”
陆垣觉得这老板娘不去写小说真的屈才了。
“要说啊……”老板娘最后在包里摸出来个烟盒，把里面最后一根烟拿了出来，点燃，吸了两口，跟个看透一切的世外高人一样，“这男人是最不靠谱的玩意儿。”
这一整套流程被陆垣强制打断，陆垣从老板娘手上揪走了烟头，摁烟灰缸里掐灭了，“怎么不抽死你？”
“哪儿能啊，还没活够呢。”老板娘被夺了烟也没说别的，揉了揉眉心，“累死了，睡觉。”
转身去了另外一间房，走到半截之后想起来了什么又转过头看着陆垣，“刚才说的不靠谱的那堆男人里，不算你，你还成。”
“谢谢，不用特意说明。”陆垣说。
·
陆垣在路边买了包子跟粥，坐下吃饭的时候给袁医生打了个电话。
铃响了之后陆垣把手机移开放在桌子上，等显示有人接了之后才重新拿回耳边。
“小陆？”那边传来一个女声。
“嗯。”陆垣应了一声，“袁姐，今天有预约吗？”
“下午没有，你要过来？”袁医生立马紧张了起来，“是不是复发了？”
“没……”陆垣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揉了揉鼻子，“就从床上摔下来了，压了一下，感觉有点儿疼。”
“那你过来吧。”袁医生说，“下午两点之后我都在。”
“好。”陆垣点了点头。
挂完电话之后陆垣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往裤子上抹了一把，全是汗。
袁姐是他之前还在国家队的时候就认识的随队医生，后来退了下来，现在在康复科。
陆垣每次跟她通电话都会下意识的害怕，多少次都缓解不了。
陆垣一口气儿把粥喝完，又扫干净了最后几个包子，刚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喊老六。
陆垣没回头，直到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陆垣把手机拿了起来，打开前视摄像头看到了背后朝他走过来的人。
“老六！”彪哥拍了他一巴掌，“是你吧？怎么也不应个声儿？”
陆垣把手机放下，“吃饭呢。”
“吃……”彪哥往桌子上扫了一眼，“你他妈吃个屁，你现在给我吃个盘子看看！”
“你傻逼吧。”陆垣说，“这他妈是我吃完的。”
“你吃完了都不理我？”彪哥拍了拍桌子，把旁边那桌正在吃的客人吓了一大跳。
“有事儿说事儿。”陆垣看了他一眼，“没事儿就给我点份早餐，别白占人家的地儿。”
“你不是吃了吗？”彪哥说着招呼过来老板又点了一份蒸饺两屉包子一碗馄饨一份拌面跟一叠鸡蛋饼，摆了一桌子。
“我问你个事儿。”彪哥把座位往陆垣这边儿移了移，“那天我儿子拿回来的那个串子，你知不知道？”
彪哥嘴里的儿子就是结巴，但结巴一直叫他彪哥。
陆垣刚才没吃饱，把那碗馄饨端了过来，“不知道。”
“放屁。”彪哥低声喊了句，“你要没帮他，那串子他进局子里都拿不到手，你是不是插手了？”
“后悔了就送回去，我可以跟你说被抢的那个傻子在哪儿。”陆垣说。
“我没说还！！！”彪哥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操，算了……”
“怕出事儿一开始别跟他说啊。”陆垣三两口把馄饨吃完了，这家的早点好吃，就是份儿太小，抠搜的，“他多听你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彪哥说一半儿说不下去了，“算了……”
彪哥这一顿说的最多的就是算了，陆垣闲着没事儿给他记了个数，得有个八|九次，非常有损这个街头老混混的形象。
最后彪哥吃完饭之后发了会儿呆，久到陆垣都想回家补觉了才又冒出来句，“我好歹也算他爹，谁他妈希望自个儿孩子再过成他老爹这个逼样儿。”
陆垣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
“算了，我走了。”彪哥不知道想了点儿什么，可能也就是跟陆垣说一声，这人混了几十年，这种事儿他也干过，送上门的钱跟自己所剩无几的那点儿良心纠缠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最后谁赢了。
陆垣盯着彪哥留在桌子上结账的钱看得出了神。
连彪哥这种混混都能说出这种话，真是讽刺。
·
早上温庭玉醒过来的时候陆垣已经不在屋里了，而且之后一连好几天都没见过他。
工作时间跟玩似的。
温庭玉在小旅馆里住了几天，老板娘没说，他就一直睡在了那个小休息室，住的还挺愉快，老板娘除了爱八卦他跟解铭亓的关系也没别的让他不能忍受的点，俩人经常在一块儿斗地主，老板娘开店开的极其随心，经常是晚上喝了酒白天睡一整天，压根不管店里有没有客人来。
温庭玉想起那天陆垣跟他说在这片儿住的没不缺钱的，现在他就想反驳一下看看这老板娘哪儿像缺钱的样了。
“对了姐。”温庭玉从冰柜里拿了根雪糕，“你知道这片儿哪儿的房子出租么？”
“你要租房？”老板娘刚醒，坐在前台划拉着手机，听到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温庭玉，“我以为你过一阵儿就回去了呢。”
“回哪儿？”温庭玉愣了愣，被雪糕凉的一哆嗦。
“你家呗。”老板娘说，“是跟家里赌气出来的吧小朋友？”
温庭玉时隔好几天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不过没等他开口老板娘又说：“不会是你出柜了然后被你家里打出来了吧？我看前两天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儿，一开始我以为是吻痕呢，但我看你前男友的嘴也没那么大的。”
温庭玉那点儿本来就捕捉不太到的伤感情绪瞬间被老板娘这几句话给说没了，笑了笑说：“姐你还给我按了什么奇怪的人设一块儿说了吧。”
“没了没了。”老板娘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问他，“不是吗？”
“……你就当是吧。”温庭玉懒得解释，从她把解铭亓误认成自己的男朋友又从男朋友变成前男友的时候他已经不想解释了，“所以这片儿哪儿能租房子？”
老板娘想了想，打开Q信翻了翻，“我给你个号你问问吧，我记得他有套房子，就是不知道租没租出去。”
“哦。”温庭玉从Q信上收到了老板娘发过来的名片推送，显示性别男，头像是个乒乓球拍，名字是一串乱码，跟用乒乓球乱砸上去的一样。
“怎么称呼啊？”温庭玉点了添加好友，备注上说自己是问房子的。
那边通过的同时，他也听见老板娘开口。
“哦，他姓陆，叫陆垣。”
第13章 第 13 章
温庭玉打字的手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进行了。
老板娘没看到温庭玉这个动作，继续说道：“你应该见过，就那天值夜班的那个，平时叫他老六就行。”
“他还真是……”温庭玉都快找不到形容词了，“身怀绝技啊。”
“那是。”老板娘丝毫没觉得这词儿有什么不对，“我跟你说，老六这人真没的说，干什么像什么，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还忙着跟隔壁技校的傻逼谈恋爱亲嘴儿呢。”
“啊……”温庭玉不知道怎么接话，“多大啊？”
“和你同岁吧。”老板娘想了想，“你身份证上的生日准吧？”
“准。”温庭玉点了点头。
“那就是跟你同岁。”老板娘说。
“啊。”温庭玉这回惊讶了一下，“我还以为他得二十多了呢，才十九啊。”
“经历的事儿多呗。”老板娘叹了口气，“这弟弟也是可怜，摊上个不是个人玩意儿的爹，他妈还……”
温庭玉这回连啊都啊不出来了，低头摁着手机，刚刚陆垣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发了个问号过来，他还没回。
刚把“我是温庭玉，听说你有房子在出租，我想看看”打完发过去，就听到老板娘再次开口，“可惜了了啊。”
听老板娘的语气，就像是惋惜一代英才就此陨落一样，温庭玉看着那个问号，点开了陆垣的Q信圈，一条非常简单明了的横杠。
但背景图似乎是跟头像配套的，是个乒乓球台。
这人也喜欢打乒乓球？
不对，他为什么要用也？可能是想到了解铭亓跟他说过那男的喜欢打乒乓球。
Q信上来了条消息，温庭玉低头看了看，陆垣回他了。
[1ydppqznb]：……
非常简单的六个点，估计跟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
太操了，温庭玉现在感觉出门干点儿什么都能跟陆垣扯上关系，之前他说的整条街的工作都被他包了可能是真的。
这人到底还干过什么！不对，应该问这人还有什么没干过？
温庭玉想了想，打字回了过去。
[FISH]：我问的老板娘，她跟我说你有房出租？
[1ydppqznb]：……
温庭玉啧了一声，这人跟不会说话似的。
[FISH]：省略号是有还是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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