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斯的脑洞越开越大。
他拿脑袋哐哐哐撞墙, 墙壁震了三震。
他很烦躁,他很想甩尾巴,门外的手举了又举最后又放下。
罗伊斯不停转圈纠结,要是敲了门该怎么说,还是直接表明胡悠悠是他的弟弟。
......
房间里的两人对罗伊斯的挣扎一无所知, 应容端了杯热牛奶递给胡悠悠。
他询问:“哭过了?”
捧着热牛奶,胡悠悠轻轻抿了一口,嘴唇上还沾了点奶白色奶渍。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说给应先生听, 说完还很伤心:“沈澜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又不能把桃丹的事情给他说。”
胡悠悠坐在床上,很放松地把耳朵和尾巴放出来透气。
他已经不是那当初那只灵气匮乏的狐狸,一身的皮毛被养得顺滑又蓬松, 软乎乎糯绵绵的。
尾巴在雪白的床单上扫来扫去,一时间都快找不出来它在哪里。
“还有他一次性吃那么多颗桃丹身体不会有事吧。”胡悠悠有点担心,自己一口气吃了小半瓶都受不了。
应容安安静静听着, 没想到胡悠悠这个时候还有空关心沈澜的身体。
很符合小狐狸的性格。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应容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杯放桌上, “对人类来说, 吃桃丹对身体还会有一点好处,只不过沈澜是人类他察觉不出来。”
也许最多只是觉得晚上燥热难堪, 自己动手发泄一下就好。
“我的心好痛哦,那可是八颗,八颗。”胡悠悠抬起手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他眼睛里的心疼满得快溢出来,他闷闷说道:“从明天起我就没有桃丹吃了。”
许是太过伤心,胡悠悠两只胳膊紧紧搂着应容的腰, 把头埋在他的腰腹部不停用脸蛋蹭了蹭。
隔了一层薄薄的浴巾,温热的体温交互,伴随着应容身上好闻的灵气。
胡悠悠心想,也只有这样蹭点灵气才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了。
“不然我给你补偿灵气?”应容垂着眼眸挼了挼毛茸茸的小脑袋。
估计小家伙都忘记了,自己上次答应给他加工资的事。
再说了,他有些不想照着当初协议的死规矩做,他想对小狐狸更好。
奶白色的毛茸茸小球放在应容的枕头上,胡悠悠不能陪他睡午觉时,他便捏着它入睡。
就像小狐狸一直陪着自己一样。
“真的吗?”听到意外之喜,胡悠悠一下站起来。
他前倾着身子紧紧盯着应容的眼睛,生怕刚刚是自己的幻听。
“真的要给我补偿灵气吗?”雪白的狐耳一抖一抖的,胡悠悠贴近应容,“那你是同意我亲亲你啦?”
其实胡悠悠来之前也有想过,桃丹已经被吃了,这件事情无法挽回。
他也很希望应先生能够补偿他,但是小狐狸不好意思提出来。
他记得亲了应先生一下就有好多灵气,是碰着肌肤的无数倍。
胡悠悠眼睛亮晶晶的,他的手还搭在应容身上。
原本还在想直接重新给小狐狸一瓶桃丹会不会吓到他。
应容似乎有点没听清楚悠悠的要求,他不确定问道:“你刚刚说要亲我?”
“是呀,是呀。”胡悠悠咬着下嘴唇,暖黄的灯光倒映在湛蓝的眼睛里,如细碎的繁星在闪烁。
他说:“我现在不是小狐狸了,可以亲你了吧。”
胡悠悠说话时淡粉的嘴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呼吸喷吐的气息带有身上的蜂蜜奶香味。
是自己特意挑选的味道。
头一次,应容没有立马拒绝。
他舔了下干涩的唇,深绿色的眼眸变得晦暗。
见他没拒绝,胡悠悠说:“那我亲啦!”
脸颊被一双绵软的手捧起,应容稍垂眸就可以看见对方又细又白的手腕和微微凸起的腕骨。
和果冻一样“duangduang”Q弹的唇瓣离自己越来越近。
应容心跳声跟鼓点一样密集。
又乱又响。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马推开什么都不懂的胡悠悠。
行动上,他的手垂在身体两旁,一动也不动,跟捆了一千斤石头一样,抬不起来。
应容喉结上下滚动,唇与唇咫尺的距离,他视线停留在胡悠悠的眼睛上。
乌黑浓密的眼睫又长又翘,湛蓝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还有自己的身影。
很干净又什么都不懂。
胡悠悠确实不懂,他只是单纯觉得应先生的嘴巴很甜。
亲亲时还可以蹭灵气,他一点也不害羞。
他把自己放在小动物的视角,他看视频里很多主人都会把脸放在猫猫的嘴上蹭来蹭去。
猫猫很嫌弃主人,但是悠悠不会嫌弃应先生。
他最喜欢应先生了。
“咚咚咚——”嘈杂无序的敲门声又响又亮,隐隐带着有敲门人的怒气和急躁。
罗伊斯确实很急躁,一想到胡悠悠抱着应容睡觉,他急得狂抓头发。
更何况是其他难以想象的靡靡画面。
敲门声惊醒了应容,他张了张唇想说不许亲,刚张开一条缝,就感觉有什么擦过自己的嘴巴。
软软的,甜甜的,还湿湿润润的。
像云朵轻柔,和棉花糖一样甜,痒痒的触感转瞬即逝。
胡悠悠瞪大眼睛,转过头朝向门口:“有人敲门?会是谁呀。”
“应该是罗伊斯。”应容声音有点哑。
“他打扰到我亲你了,我都没有蹭到灵气。”胡悠悠有点小委屈。
嘴唇不经意被蹭过的应容:“......”
“不然下次让你再亲。”应容鬼迷心窍道。
胡悠悠:“好呀好呀,答应我了就不许反悔。”
门外的罗伊斯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
他不敢想象开门后万一是双眼迷离,嘴巴红红的胡悠悠。
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应容的!
“嗯?”胡悠悠打开门,果然是罗伊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惴惴不安的罗伊斯盯着眼前衣衫整齐,脸上没有任何不对劲的胡悠悠。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那个,你和应容是要一起睡觉吗?”罗伊斯提心吊胆问道。
胡悠悠正想回答,走过来的应容帮他回:“是又怎么样,这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罗伊斯火冒三丈。
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胡悠悠脑袋上冒出一个小问号。
应容冷冷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罗伊斯极急了,嘴巴开开合合,连手都用上了,不停在空中乱舞。
“我的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一场潜规则!”
空气沉默了几秒钟。
应容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我和胡悠悠要睡觉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明天见。”
见门渐渐被拉上,罗伊斯急得把手掌卡在空隙中,“诶诶诶,等等等等,我真的有事。”
他的手被人毫不留情地从里面推出来。
“我是胡悠悠哥哥!”罗伊斯大喊。
快关上的房门突然停住,一个银色的小脑袋从应容手臂下钻出来。
胡悠悠震惊:“哥哥?”
“嗯,没错,我是你的亲哥哥。”罗伊斯一脸骄傲。
应容蹙了蹙眉:“你怎么证明?”
知道应容不会轻易相信他,罗伊斯很有把握:“大不了去验DNA,还有你可以问胡悠悠,他身上应该有我妈以前在华国巡演时定制的玉佩,小时候挂在胡悠悠脖子上,他那里可能还有。”
沉默了两秒,应容低头问:“有吗?”
胡悠悠更震惊了:“有!”
放人进来后,几人坐在沙发上,罗伊斯踌躇道:“我想和胡悠悠两个人说话,你能回避一下吗?”
胡悠悠还沉浸在自己有家人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听到这话说:“不用,应先生是好人。”
罗伊斯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好人是不会在脸上刻字的。”
胡悠悠不开心:“但是应先生就是好人。”
罗伊斯无奈,看了眼旁听的应容,对方嘴角微微上扬,就好像在偷笑。
三人坐下来谈胡悠悠的身世。
在胡悠悠还是小狐狸时,罗希巡演时粗心大意没看管住孩子。
她语言又不通,父亲知道崽崽丢了后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联系自己在华国认识的人帮忙,也没能找回小狐狸。
罗希这些年来一直很自责,九尾狐生下九尾狐会消耗很多灵气。她生下胡悠悠,九条尾巴一下就消失了五条。
小狐狸很黏人,必须呆在罗希身边,不然罗希也不会在华国巡演时带上胡悠悠。
这些年,他们找人占过卜,只能测得小狐狸还在世界上,但是根本定不到他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我的母亲是罗希吗?”胡悠悠小心翼翼地问,他不敢相信之前从林阿姨那里听过的人会是他的母亲。
一个个小细节串联起来,应容摸着下巴深思。
难怪北极狐会出现在云雾山,应该是胡悠悠走丢后不知怎么到了那里。
“那你真的是我的哥哥?”胡悠悠抓着衣摆,说不出的紧张。
罗伊斯抬手就是要抱抱:“真哒真哒,来让哥哥亲亲。”
“啵”的一声,罗伊斯微微弯曲着膝盖降低身高,他搂着胡悠悠肩膀,在他白白嫩嫩的脸上落下热情的吻。
“再来一下!”罗伊斯嫌不过瘾的又在另一边戳了个印记:“悠悠真的好乖呀,我的宝贝。”
胡悠悠脸蛋蹭的一下红了。
他手足无措地看向应容,手指反复曲起来又放下,要不是睡衣质量好,肯定能被他抠出一个破洞。
应容也很无奈。
他不能阻止一位哥哥对弟弟的亲吻。
尽管他看到罗伊斯亲胡悠悠也很不爽。
“那我的爸爸妈妈呢?”胡悠悠热着脸问。
罗伊斯翻出手机相册里的合照:“在这里,这是他们。”
照片上是一张全家福。
罗希长长的金发随意扎起来放在右边,她穿着碎花的连衣服,旁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鼻梁直挺,俊眉朗目,一头银发泛着莹润光泽。
胡悠悠眼睛一亮,他捻起耳边的碎发:“爸爸的头发是和我一样的颜色。”
他再抬头看了一眼罗伊斯,“妈妈的头发和哥哥是一个颜色。”
一声哥哥听得罗伊斯心都化了,他迫不及待地捧着胡悠悠的脸又啵了一口,还尽情揉捏他敏感的耳朵尖尖。
胡悠悠羞耻地指尖蜷缩,他抬手用手背擦干净:“哥哥你不要老是亲我,你的灵气全部都过来啦。”
“没事,哥哥不在意,哥哥身上灵气特别多,管用。”罗伊斯满面带笑。
弟弟真的好甜,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他恨不得把身上的灵气全给胡悠悠。
一边的应容挑了挑眉,不知道想到什么。
他盯着胡悠悠脸上亲吻后留下的水痕。
是了,罗伊斯的灵气也很多。
照片上的罗伊斯还是小男孩,短胳膊短腿,他穿着背带裤,金发软软的,怀里抱着一只很小的奶团子。透着屏幕都能看出来小男孩的小心翼翼,生怕怀里的奶团子磕着伤着了。
要凑得很近才能看出,被抱在罗伊斯怀里的奶团子正是小时候的胡悠悠。
小狐狸脸朝里面,露出一点小尾巴尖尖,跟个糯米团子一样。
“哥哥,我想见见爸爸妈妈。”胡悠悠怯生生问道,“那个......”
在罗伊斯和应容眼神的鼓励下,胡悠悠小声说:“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呀。”
“当然不可能!”罗伊斯斩钉截铁道,“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想你,我现在就打视频让他们看看你。”
“别别别,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胡悠悠说。
“嘟嘟嘟”的视频连接音响起,罗伊斯解释:“不影响,现在那边才刚晚上呢,老妈肯定还没休息。”
胡悠悠犹豫两三秒,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显得不要那么激动:“那好吧。”
他抓着布料柔软的睡裤,小绵羊的图案映入眼帘。
“不行,不行,我穿的好幼稚!”他突然有些慌乱,尾巴一甩一甩的。
应容牵过胡悠悠的手缓声道:“你很可爱,我相信罗希女士不会在意的。”
有了应先生的安慰,胡悠悠松了一口气,不过也仅仅是一口。
视频很快接通,胡悠悠害羞地捂着眼眶,透过指节缝隙看向屏幕。
那是一位面容极为美丽的女士。衰老并未在罗希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穿着酒红色的睡袍,看清手机里出现的少年后,罗希一下愣住。
她用极为不熟练地华语道:“崽崽?”
胡悠悠抿抿唇,他有点紧张又很害羞:“那个,那个——”
一声“妈妈”憋在喉咙里,怎么叫都叫不出来,胡悠悠耳根红完了。
呜呜呜,他简直太没用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说:“对不起。”
屏幕里的罗希热泪盈眶,她忙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崽崽不怪妈妈吗,妈妈真的很开心。”
女人说的话俄语夹杂着华语,听上去是乱七八糟的。
但是激动兴奋的心情仍旧能透过屏幕,从大洋彼岸传到胡悠悠的心里。
罗伊斯在一边充当翻译员帮助母子两人沟通。
不知道说了多久,罗希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小儿子了,问了很多胡悠悠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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