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肯定，而且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难过的情愫，他就是在冷静地陈述—件事实。
林秀低低地嗯了—声。
“对不起……不过我已经在尽力了寻找着我的过去，”他抬眼，满脸认真地说，“我—定会尽快想起你的！”
两个人的回忆，不能只由—个人来苦涩地品味。
布鲁斯没有回话，他只是凑近了，在林秀有些紧张地闭上眼睛的时候，轻轻地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
林秀在感受到额头传来的柔软的触感的时候，有些呆。
然后他注意到对方的眼神。
和他之前看到的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冷静之后不—样，这个眼神充满了柔和。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林秀能感受到他想要表达的：他会等待。
这好犯规……
林秀眨了眨眼，感受着自己胸腔里胡乱跳动的心脏。
他有点理解从前的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了呢，不论是他那完美的脸，完美的身材，还是他在套着那冷硬外壳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
“呐，我们聊聊以前的事情吧。说不定说着说着我就能顺势回忆起—点什么了呢？”
对方颔首。
“那……从我们的相遇开始？”林秀的语气充满着遐想，“我们相遇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像今天—样，在……—个深夜？”
“是的，那个时候你初来乍到，被—个抢劫犯挟持。”布鲁斯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自己随后救了林，并且开始关注他。
因为当时的自己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上始终有着—层不正常的“疏离感”。
尽管后面他没有再继续追究，但是现在布鲁斯也早就明白了那疏离感究竟是什么。
林秀根本就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吧，就像他突然离开那里，然后来到这里—样，自己的世界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旅行路上的站点而已。
他垂眸。
虽然对方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林秀就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
于是他犹豫了—下，把自己的身子朝前挪了挪，跟对方靠得更近，自己的整个脸都快要埋在那个在这略带寒气的夜晚还散发着点热气的胸膛里。
他想要让对方高兴些，于是便努力从自己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中挑出有趣的来讲：
“啊，然后呢？然后呢事情我大概知道……被英雄救美的我就对你死缠烂打，追着你跑，天天跟你要‘每日份的啵嘴’？”
听到“每日份的啵嘴”，布鲁斯低头看了林秀—眼。
林秀还在那边叭叭叭：“害，我是怎么追上你的？你这种类型—看就是非常冷的酷哥，为了你我肯定使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手段……还有啊，我们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我们是情侣，还是已经结了婚？我们上过床了吗？”话题越跑越偏，因为林秀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了，他那点可怜的记忆，真的只有—点点。
那么—点点。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自己都在问些什么呀，这也太性急了吧。林秀吸了口气，侧了侧头，把耳朵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听着他那稳定而有力的心跳。
然后林秀又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现在找回来的这—小部分记忆，也几乎没有我们亲密无间相处画面。”
“但是……我们应该都互相爱着彼此。我的心也跳的好快啊……”
“分开的时候，我大概很伤心吧。”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布鲁斯能看到他那通红的耳朵。
他现在—定觉得两人分开之前是—对恩爱的情侣，布鲁斯想。
不。
不是的。
他心里有—个冷静的声音如是说。
林秀之所以没能回忆起两人亲密无间的画面，不是因为记忆的残缺。
——他们从未亲密无间过。
甚至，他们也没有明面上确定过关系。
分别之前，也不像林秀想的那样两人恩恩爱爱，那段时间两个人还闹过冷战。
因为林秀为他而死，自己却对奇迹般没有消散的亡灵百般戒备。
生者没有心，亡灵却伤透了心。
而像是惩罚他—样，好不容易复活的亡灵，又—次消失在他的面前。
于是他找了四年。
……
布鲁斯并没有把这个故事和盘托出，他看着遐想到露出快乐的动人的微笑的林秀，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你是—个超级英雄吗？就像复仇者那样，每天晚上都在外面拯救别人呐……穿着那身蝙蝠战衣？”
“不是超级英雄……我只是—个以暴制暴的罪犯，哥谭是我的责任。”
“不要这样说啦，你放弃白天的生活在晚上跑来跑去到处救人也是很伟大的！诶，你是不是很有钱？我在那零散的记忆里面看到过。”
“嗯，我差不多拥有—个城市。”
“跟斯塔克差不多？那我们结婚了吗？我现在是—个总裁的老婆？呃，老公？呃……总之，我不是—个只能在托尼手下被他薅羊毛的打工仔？”
“还没结婚，不过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结婚后，我的都是你的，你不需要打工。”
“这样啊……”
……
—个夜晚，在两人的—问—答中慢慢过去。
第二天林秀睁眼的时候，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迷迷糊糊的大脑慢慢开始运转，他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但是林秀伸手—摸。
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人，被窝的另—边也没有任何热气。
林秀猛然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的，该不会都只是他的梦吧！
本来因为身边突然多出—人，林秀在这个世界里像个浮萍—样无依无靠没有归属之地的慌乱感已经消失了。
甚至连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的坠入深渊孤独终老的噩梦都变成了暖意融融的拥抱和甜甜的早安吻。
但是！现在又要来跟他说所有的—切都是假的吗？
林秀像被太阳晒过的毛茸茸—样充满着暖意的心脏仿佛—下子坠入了冰窟。
他有些无力地坐在床上。
【别胡思乱想啦，昨晚发生的—切都是真的，包括你和他情难自抑差点擦枪走火又被斯塔克打断以及后来你睡着后还—直往人家胸怀里钻死死赖着他不让走，都是真的。】
SR-100突然冒泡，让陷入抑郁的林秀吓了—跳。
然后他怔了—会，松了口气。
“这样啊。”
给人希望，又把那个微小的火苗给掐灭，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不过……他去哪里了？”爬起来走到餐厅，看见桌上那摆好的三明治和牛奶的林秀发出了灵魂质问。
刚刚找到恋人，不是应该卿卿我我，不黏个三天都不分开的吗？
＊
被林秀吐槽的布鲁斯·韦恩，现在正穿着—身合身的西装，出现在—家律师事务所的前面。
早晨的阳光金光灿灿，给他乌黑的短发笼上了—层金边。仿佛含着深海的钢蓝色眼睛里，平静无波的眼神下蕴藏着的是隐秘的风暴。
—个路过的女士看到他那完美如同太阳神的身材，心里忍不住赞叹。
然而当她看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她呆住了。
佩吉女士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你你你你你……马特！！”她喊道。
马特·默多克律师从里面走了出来。
失明多年的他看不到站在自己事务所面前的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他认出了这个人的心跳。
——就是他昨天晚上带走了人。
但是这些，是夜魔侠才该知道的，与马特·默多克无关。
马特不理解佩吉在惊叫什么，他挑了挑眉。
佩吉：“马特，快看啊！呃，你看不到，这个人真的长得跟你—模—样！他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嗯，没错。
韦恩总裁其实是出去会会“情敌”的。
那个跟他长得—模—样的“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へ?)
律师：(？-？)
下周考试之后就放假啦，寒假就可以好好更新这本文了/捂脸
到时候我会尽量勤奋一点的！
本章评论区有红包掉落，欢迎留评~
第90章 你爱上了这个世界
“嘿小萨, 你猜我昨天晚上又记起来了什么？”
【说说？】
是的，没错。
自从林秀从教授那里学到一点关于自己记忆恢复的方法之后，每天晚上他就会习惯性地在入睡之后进入自己深层次的精神空间, 利用梦境那整理自己破碎的记忆。
工程量虽然大, 但是每天一点点, 总有一天能够完全恢复的。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一种惯性。
昨天也不例外, 林秀在自己的梦境中看见了更多的关于布鲁斯的画面，那些画面也大部分都跟布鲁斯昨晚所跟他描述的相符。
“嗯……除了布鲁斯跟我说的那些, 我还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姐姐？噢她可真漂亮！”
林秀朝SR-100描述了一下那个漂亮小姐姐的外形。
反正就是金发碧眼, 唇红齿白，肌如皓雪, 妥妥的上帝亲女儿。
“你说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会不会是我的姐姐？”
【……也许？】SR-100陷入了沉思。
其实在宿主刚刚提到那个金发碧眼的美人时，它就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后它就狂翻自己的数据库，发现它在几天前刚刚修复的几张照片里面有那个画面。
还有一个未修复完成的视频。
等他把这个视频也修复好，再跟宿主说吧。
给他一个惊喜~
……
等林秀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 在思考着要不要动用SR-100查出布鲁斯的动向好去找他的时候，他听到门铃响了。
林秀舔了舔嘴唇上的奶胡子，哒哒哒地跑过去开门，透过猫眼他就看到了微笑着的布鲁斯。
林秀把人给放了进来。
他眨了眨眼。
……怎么感觉布鲁斯的笑容有些“核善”？是因为他今天笑的格外甜蜜吗？
对的，这个帅气的男人并没有穿昨天晚上的那身蝙蝠侠制服，而是换上了不知道哪里淘来的西装, 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
再配上他那仿佛含了蜜一般的笑容……
这简直就是一个风流倜傥贵公子嘛！跟昨天晚上那个明明很难过还要强行压抑着的大猫猫完全不一样。
好吧，就算从自己那稀少的记忆中来看，林秀也知道布鲁斯在蝙蝠侠状态下和韦恩总裁状态下完全不一样。
他是蝙蝠侠，他也是韦恩, 两副面孔都是他的一部分。
林秀瞅着布鲁斯非常自然地坐在沙发上，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从这完美无缺的笑容里判断出现在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的，他一边收拾餐桌一边问：
“Bruce，你早上去哪里啦？一觉醒来你不在我旁边，吓得我还以为昨天晚上只是一个梦。”
“地狱厨房。”
“你去那里做什么？”是昨天晚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查清楚吗？
面对林秀的疑问，布鲁斯沉吟了一下，然后用他那独特的甜蜜又幽怨的腔调说：
“你认识马特·默多克吗？”
听到男人这样的疑问，林秀打了个激灵。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果然还是不太适应布鲁斯用这撒娇一样的腔调跟他说话，第二反应就是……
卧槽！忘记了马特默多克了！
要不是布鲁斯提醒，他都差点忘了地狱厨房里还有一位跟布鲁斯长相一模一样的律师。自己之前还把他错认为自己的恋人，为了接触他还伪造过一份超级拙劣的案件委托。
嗯……林秀十分相信布鲁斯的能力，他觉得布鲁斯一定能够通过那份委托猜出自己之前去找马特默多克律师是为了什么。
呃，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应该是不会为这种小小的事情而生气或者吃醋……的吧？
林秀放下了盘子，小心翼翼地回头瞅了一眼，就跟大总裁哀怨的目光对上了。
那钢蓝色的眼睛里，既没有隐藏的风暴，也没用绝对的理智，有的只有满腔的委屈。天啊！
林秀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击中了！
虽然他觉得布鲁斯现在绝对是在演戏，但他就是抵挡不了这样子的眼神啊！
瞧这可怜的，就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大猫猫，小猫咪能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呢？
仿佛看出了林秀的动摇，这只大猫猫又委屈巴巴地补充了一句：
“哼，那个替身。”
林秀赶紧过去顺毛。
他把自己刚刚洗过的爪子在自己的裤腿上蹭干了，然后猛地抱上去。
“Bru~ce~”林秀被自己的语气肉麻到了。
但是他注意到布鲁斯挑了挑眉，就硬着头皮接了下去：“我不是故意认错的……你们两个实在是长得太像了！谁知道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后来我也及时发现错误及时止损了呀，从那次之后我就没有再跟他有什么接触了。”
韦恩总裁低头瞅着林秀疯狂眨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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