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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钱还给吗(近代现代)——木三观

时间:2021-10-30 10:37:20  作者:木三观
  司延夏也是个厚脸皮的,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朝辛桃馥展臂微笑:“这么巧,你也在这儿物色商务伴侣么?”
  辛桃馥也朝他笑笑,说:“就看看。”
  说着,辛桃馥对司延夏揶揄道:“司学长是更喜欢女伴还是男伴?”
  司延夏便笑答:“不过是商务伴侣,只要合适都是可以的。可不像找知心人,非要那一位才行。”说着“那一位”三个字,司延夏故意加重语气,配合凝视辛桃馥的目光,好像电影里准备表白的男主角似的——语气表情都很到位,但表演痕迹过重。
  不过,从一开始,辛桃馥就不觉得司延夏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司延夏对自己的“爱慕”,更多还是追求一种挑战的快感吧?
  他喜欢的是一个骄傲的美男子,而且这个美男子还是殷先生的情人。
  司延夏憋着坏拆散殷先生和辛桃馥,既有出于喜欢辛桃馥的原因,也有想挑战殷先生权威的念头——这个念头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潜意识的。
  辛桃馥越不稀罕他,他就越稀罕辛桃馥。
  因此,经了三年,司延夏仍然没放弃——但他的“不放弃”指的是不放弃追逐他,但并不代表别的。
  这几年,司延夏歌照唱、舞照跳,身边的“商务伴侣”可从不缺少。同时,家族给他安排的相亲,他也不会拒绝。
  但这也不妨碍他在辛桃馥的面前,非常诚恳地说:“这三年我一直都是单身。”
  他的诚恳是真的,他也不认为自己在撒谎。
  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状态就是单身。
  听到司延夏这一句话,辛桃馥简直要笑出声来。
  司延夏见辛桃馥不信,便一脸信誓旦旦:“我说的可是实话,不然你问问旁人,我这几年有什么男朋友女朋友没有?”
  “真的没有吗?”辛桃馥问他。
  司延夏答:“当然没有。”
  辛桃馥瞥他一眼,说:“你该不会有毛病吧?”
  司延夏被噎了一下,却没吃瘪,反而笑问:“那你呢?你这几年有人么?还是有毛病了?”
  辛桃馥并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司延夏快步跟上,只道:“我错了,说错话,冒犯了你,你别恼。”
  辛桃馥真烦了,便故意想激怒他、叫他知难而退,于是瞧他一眼,说:“你这个样子,跟狗一样。”
  司延夏却不恼,道:“可不就是欠一个主人给我牵绳子么?”
  辛桃馥再次被这位世家子弟的脸皮之厚所震惊。
  辛桃馥移开几步,见前头走过一个人,是一抹酒红色的倩影——这寸红如一寸针,直刺辛桃馥的眼,辛桃馥登时愣在原地。
  那个人却没似看见辛桃馥,只是搂着一个男伴走过了。
  司延夏立即捕捉到辛桃馥的表情,将目光往那个女人身上望:“这是……”
  辛桃馥收回目光,说:“那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的前妻。”
  司延夏便“哦”一声,说:“那可有点儿尴尬了。”
  辛桃馥便道:“我先和她说两句,你别跟着。”
  司延夏耸耸肩:“我要是不跟着,下次见你可就难咯。”
  辛桃馥白他一眼:“那你想如何?”
  司延夏立即又露出狐狸似的笑颜:“那你得答应和我吃一次饭。”
  辛桃馥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丢到司延夏手里:“行,找我秘书约时间。”说完,辛桃馥快步走开,司延夏握着名片,倒没追上去。
  所谓“认识的一个人的前妻”——说的便是陶欢儿,辛桃馥的母亲。
  辛桃馥倒也没有撒谎,这确实是他认识的一个人的前妻。只是那个“认识的人”是他生父罢了。
  陶欢儿和胸前戴号码牌的男伴去了阳台,正在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
  辛桃馥站在栅栏旁边,没有走太近。因他追了上去后,反而僵住了:我追上来干什么呢?
  可他的目光仍忍不住逡巡在陶欢儿身上、脸上。
  他记忆里的陶欢儿是风华正茂的美女,而现在的陶欢儿徐娘半老,仍具风韵。一身红裙子衬得她肤白胜雪,乌黑的头发用桃木簪子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没有皱纹的颈脖。她仰着头,正与一个年纪跟辛桃馥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调情。
  这画面,使得辛桃馥一时有些尴尬。
  他甚至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追上来?为此还付出要和司延夏吃一顿饭的代价?
  辛桃馥转过身,像是做贼一样匆匆跑掉。
  他顾不得什么礼仪,用电话跟老朋友道别,便叫司机小赵送他回酒店了。
  也怪他白天睡觉多了,现在躺床上也睡不着,只能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倒是秘书的电话打来了,跟他说和司延夏约吃饭的事情。
  辛桃馥听了时间地点,便说:“没问题,就这样吧。”
  等挂了电话,辛桃馥又觉得头疼。
  司延夏那狐狸似的眼睛又闪过脑海,辛桃馥却似想到了什么,也露出了狐狸似的笑容:我是答应了和他吃饭,可没答应和他单独吃饭呀。
  想到这个破绽,辛桃馥索性哼起歌儿来:我还真是机智呀。
  他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便想着要找哪个人一起去吃,才能起到膈应司延夏的最佳效果?
  想到司延夏和黎度云关系不佳,辛桃馥便想约黎度云,但念头一转,又有些犹豫。
  到底他现在和黎度云的关系也有些怪、有些变味儿了……
  他正犹豫之际,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昨晚通过话的号码——殷叔夜的号。
  “草!”辛桃馥反应过来,骂了一声,准备按下红色的挂断键,却没想到,那头居然一秒接通。
  辛桃馥顿感震惊,这个殷叔夜是和手机绑在一起睡觉吗?大晚上的接电话接得那么快?这是什么水平?
  “晚上好。”殷叔夜的声音飘来。
  辛桃馥心弦紧张:“……”
  “晚上好,”殷叔夜四平八稳地重复了一遍,停顿几秒后,又说,“能听见吗?”
  “嗯,晚上好。”辛桃馥咽了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第65章 够意思
  殷叔夜截口道:“你打错了?”
  “嗯啊。”辛桃馥尴尬回答。
  “没关系。”殷叔夜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辛桃馥愣了愣,问:“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帮助?”
  殷叔夜答:“你听起来有点儿苦恼。是不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辛桃馥想,自己也根本没说几句话,殷叔夜怎么就听出来自己苦恼了?
  他觉得这可能是殷叔夜的套路,是冷读术什么的……但是吧,辛桃馥好像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我母亲在三年前回了长安州寻找我的下落,因为你从中阻拦,所以她查不到我的踪迹?”
  殷叔夜回答:“是的。”说罢,他顿了顿,问,“是我自作主张,给你造成不便了吗?”
  “不是,没有。”辛桃馥嘴巴先于意识地否认了,但心情却又变得微妙而且复杂。
  辛桃馥的家庭关系真是一盘烂账。
  如果能切断这些关系,或许是一件好事。就像辛桃馥甩掉辛思劳那样干脆。可面对陶欢儿,辛桃馥却无法做到干脆利落。
  陶欢儿来找他,他会想被找到吗?
  殷叔夜没让陶欢儿查出辛桃馥的行迹,这或许是辛桃馥所需要的。尤其当时辛桃馥是殷叔夜的情人。比起让陶欢儿找到自己,他更在意的或许是被陶欢儿发现自己正在当有钱人的玩物吧?
  但辛桃馥是否真的不想再见到陶欢儿呢?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她是不是还在长安州?”辛桃馥又问。
  “是,”殷叔夜道,“你想见她吗?”
  辛桃馥沉默半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是什么意思呢?恐怕他自己都不明白。
  殷叔夜也沉默了半晌,缓缓说:“她花了一些时间去找你,无果之后,她也只在在长安州留了下来,因为有财产,所以日子过得不错。”
  听完这话,辛桃馥的心似一石头沉水:“她找我花了多久?”
  “得看你怎么定义‘找’。可以说,一开始的时候‘找’得比较用力。后来的话,她委托了几个人帮忙收消息,让一有消息就通知她。所以,可以说她只找了你一段时间,也可以说她到现在还没放弃找你。”
  辛桃馥便问:“那一开始那段用力的时间是多久?”
  “一年时间,不长不短。”殷叔夜回答,“钱也使进去几十万,对一般人来说,够意思了。”
  辛桃馥倒是一阵苦笑:“说得也是,挺够意思的了。”
  殷叔夜又道:“人与人之间,十之八九连这个意思都够不到。”
  殷叔夜这么说,或许是在安慰辛桃馥,又或许是在说什么人生的感悟。
  辛桃馥只觉有理,人与人之间的意思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他原以为自己成了一个“万人迷”,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司延夏喜欢自己,是真的喜欢吗?江丹青追求自己,是真的追求吗?班子书喜欢自己,也是一阵短暂的迷恋,早已消散干净,这就跟普通人的“crush”差不多。
  在这三年,辛桃馥在国外也遇到不少这样的追求者,他看多了,就不觉得受宠若惊,甚至说是习以为常、泰然自若了。
  辛桃馥静下心想,以自己的条件,能引起别人一时上头,也是情有可原,不怪他们把持不住,怪自己过分美丽。
  但这些都是一时的。
  唯独叫他要多思量的,是黎度云……以及他非常不想承认的殷叔夜。
  黎度云和殷叔夜都没有呈现那种穷追猛打的态势,也没有说那些腻人的情话。可不知怎么的,辛桃馥觉得这些人里面,可能只有这两个是比较认真的。
  但这两个人的“认真”都看起来不太认真,与其说是在“追人”,反而更像是在“散步”。
  他们就在辛桃馥的花园里散步,一时看看月光,一时看看花卉,兴之所至就赞美两句,丝毫看不出要采摘的意思。
  这导致辛桃馥不时怀疑自己收错信号,是否过分自信。
  辛桃馥对着话筒说:“你也是。”
  “嗯?”殷叔夜不明所以。
  “你对我也挺够意思的。”辛桃馥笑了笑。
  殷叔夜说:“你这么说让我很高兴。”
  辛桃馥挑眉:“为什么?”
  “你从前不是认为我对你不尊重吗?”殷叔夜说,“我自感无力反驳,现在你肯说我对你挺够意思,我便觉沉冤昭雪,十分欣慰。”
  辛桃馥哑然。
  殷叔夜又道:“不过又还是心有不甘。”
  “嗯?”
  “你不知道,我对你并不止是‘挺够意思’。”
  辛桃馥闻言,心里似有触动,但也似没有。
  这样暧昧的言辞,好像已很难打动辛桃馥,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年辛桃馥听太多了。
  他原本就是一个长得很有吸引力的年轻人,在国外这几年还混出个人样了,花花绿绿的蝴蝶蜜蜂要扑来的可不要太多。
  有的是直白抒情的,有些是风流浪荡的,自然也有这种闷骚装逼的……
  辛桃馥知道,殷叔夜的话也就说到这里了。他只说“我对你不止如此”,但却不会说,到了哪个地步。
  辛桃馥有些烦他说话只说半句的风格,却又庆幸他只说半句。要是殷叔夜突然不“殷先生”了,来个直抒胸臆的深情告白,辛桃馥还真是要被吓得躲都不知往哪儿躲!
  “行了,洗洗睡吧。”辛桃馥淡声说着,然后把电话挂了。
  也没等殷叔夜回他。
  而司延夏的饭约,辛桃馥还是要赴的。
  辛桃馥本想带个能膈应司延夏的人去,想来想去,也没找到适合的人选,最终还是叫了司机小赵。
  辛桃馥跟小赵双双走进玫瑰蜡烛的包厢的时候,司延夏也是有些吃惊的:“这位好像是……”
  “就是我的司机小赵,你们见过的。”辛桃馥笑着说。
  司延夏也笑了笑,说:“原来是小赵……”
  于是,蜡烛玫瑰红酒木桌子的浪漫双人餐变成三人餐。小赵就在那儿胡吃海塞,虽然不说话,但也足够煞风景。
  到底司延夏够厚脸皮,就算小赵在场,仍能谈笑间撩骚不断,只是一句句都被辛桃馥老神在在地挡了回去。
  司延夏只笑道:“三年不见,桃子倒是越来越稳重了。”
  辛桃馥便笑道:“司学长倒是老样子。”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司延夏转转眼珠子,忽然说道:“上回在会所里,你不是说见到了一个熟人的前妻么?”
  听他冷不防提起这个,辛桃馥手中的餐刀都顿了一下:“怎么了?”
  “是不是姓陶的呢?”司延夏笑问。
  辛桃馥顿感这牛肉无味,从司延夏的笑容里,辛桃馥大抵猜着,司延夏肯定知道陶欢儿和自己的关系了。
  辛桃馥猜测得不错。当天,辛桃馥的表现比较奇怪,司延夏怎么会放过?他立即找到会所的负责人去查这位“辛桃馥一个熟人的前妻”是什么人。很快,号称注重客人隐私的会所就跟司家大公子透露底细。
  司延夏从会所那儿知道了陶欢儿的姓名等一系列信息,便又叫人去查她和辛桃馥是什么关系。这关系倒是太容易查了,一下便让司延夏得知,原来陶欢儿竟是辛桃馥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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