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的少年趴在软垫上,纯洁又堕落。
这是邪神费尽心思才得到的伴侣。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你盯着鲛人正在长尾巴的腿有意思不,那一段是攻为了避免受伤给受在腿上浇的药剂,联系一下上下文,不是要他俩doi的意思】
第26章
巫女缓缓瘫坐在椅子上, 片刻后,她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破旧笔记转身, 死死盯住欧珀恩。
她的身后放了一只巨大的水缸, 一条几乎和奥格斯特鲛人形态一模一样的黑尾人鱼躺在里面,
这就是现在的欧珀恩,比起巫女从约瑟眼睛里看到的状若蜥蜴般的怪物, 欧珀恩在爆炸失去了半边身体以后,曾经摄取的血肉将他改造成了一条真正的鲛人。
他毕竟吞下了奥格斯特一半的血肉。
巫女只觉手脚发软,在她到达皇都的第一天, 她就已经开始找欧珀恩。但那个时候,研究院的对外公告表明负责人换了一个,甚至塔罗牌直接告诉巫女, 欧珀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但心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预感让她坚持在海边等了两天。
直到昨天晚上,巫女终于明白了塔罗牌说的死亡代表什么。
欧珀恩回到了皇都,但不是以人类的形式。他当时就趴在一块礁石上, 硬生生游过整个海峡,已经消耗了所有力气, 即使听见动静,欧珀恩也只是抬头, 淡淡地朝巫女这边看过来。
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欧珀恩不仅让巫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还带来了一本笔记
可想而知, 当时爆炸发生时, 欧珀恩的第一反应就是从书架上拿下炼金笔记。该说不愧是当年能给鲛人祭祀下套的先祖, 这本笔记到了巫女手中时分毫破损都没有。
和已经被鲛人血脉修复的欧珀恩一模一样。
巫女暴躁地将笔记按在欧珀恩面前,当她从笔记上得知鲛人所有真相那瞬间的恐慌至今仍然残留在血管中,让她心悸。
“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人类!”巫女大声吼道, “你明知道那是一位神明!你明知道!他曾经吞噬了整个海洋!”
她语无伦次地停下来。
在第一次见到奥格斯特的时候,巫女已经从塔罗牌那里看到了未来的命运。
但那个时候,她对这位邪神的认知还不够明确。神明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上万年,和人间界的通道也早就关闭。
那个时候,巫女担心的是这位神明会不会打开通道,导致世界的毁灭。
但如果是这样,人类至少还有反击的空间。
但如果,这是一位本身就拥有强大力量的邪神呢?
他根本不需要打开通道引来更多的窥视,他一个就足以颠覆世界。
巫女眼眶赤红,嘴唇不断颤抖,让她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的脸变得更像一只恶鬼。
但欧珀恩已经没办法给她回应了。
在那场爆炸中,属于人类的半身都被撕裂,包括脑髓。也就是说,他现在拥有一颗,近似于鲛人的脑子。
欧珀恩已经从曾经那个狡诈步步为营的研究院院长,变成了一条真正的鲛人。
只不过他还没有熟悉这具新的身体而已。
……
房间一片安静。
半晌之后,巫女用手背扶着额头,让自己勉强镇定地走到桌前坐下。
——她向来希望这个世界平衡安稳。
但如果这份安稳需要她用自己的生命去换,甚至这样都不一定能换到……她还是否要做下去?
巫女看着手上的笔记和一旁的塔罗牌。
她身后,欧珀恩像是一条真正的鱼那样潜伏在水底,静静恢复体力。
他能感觉到,在皇都的下城区,也就是贵族口中的贫民区中,有很多同类正在自相残杀。他们被阳光赶进肮脏的下水道里,在死亡之后连血液都不会流出来。
空气中的血液都带着最初那条鲛人的力量,对于更强大力量的渴望驱动这些鲛人自相残杀,也吸引了远在上城区的欧珀恩。
他有些烦躁地在水里转了一个身。
欧珀恩同样渴求力量,但还有一股更香甜的气息与之博弈。
如果古代炼金师能更了解鲛人并记录在笔记本上,欧珀恩就会知道自己现在的形态代表什么。
即使是在远古时代,当鲛人行动不便时也会将血肉喂给其他生物,制造劣等鲛人。也就是皇都中现在的怪物,在那个时候,他们的作用和猎狗差不多,但因为鲛人的强大,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而这些“猎狗”,当然没有**的资格,它们连感知雌性的能力都没有。
但欧珀恩吞噬的血肉实在太多了,他的身体几乎和一条普通鲛人持平,自然也感知到了莱茵斯的气息。
两种本能在他脑中拉锯,搅得他几乎没办法安静下来。
“哗啦!”
巫女猝然回头,只看见一阵水花从缸中溅出,欧珀恩巨大的黑色尾巴拖在地上,用手攀着窗台,半边身体已经伸了出去。
下面是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正连着下水道入口。
“欧珀恩!”巫女忙上前阻拦。
但鲛人的速度根本不是人类能及的,几乎是她眨眼的一瞬,欧珀恩就已经没了身影。
小巷依旧安安静静,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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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皇都最繁华的主街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是一位英俊的先生将他残疾的小妻子推到了街上。
花店的女老板趁着整理门前花束的功夫,抬头看了眼两人。
那真的是位很漂亮的小姐,花店老板甚至不觉得自己应该用“夫人”来形容她,她太年轻了。穿着一件花苞一样的浅青蓝色长裙,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遮住一半锁骨。
并且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缺陷,极少接触外界,她脸上带着点怯怯的好奇。仿佛像是被主人放在门边,想要出去看看,但又不敢的小猫,总是不自觉地向后靠去。
而那位帮她推轮椅的青年,就会在这个时候弯腰在莱茵斯的额头上亲一下。
他丝毫不避讳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弯腰的动作绅士又温和,但其中表现出来的却是肆无忌惮的独占欲和炫耀。
莱茵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下头,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奥格斯特更多的安抚。
唯一让莱茵斯感到不适的,只有他身上穿着的裙子。无论设计师为了让裙摆看起来蓬松宽大在中层折了多少层纱,夏季的衣物都是轻薄的。
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勒出他细瘦的腰身,莱茵斯只能挺直脊背坐着,内衬摩擦着他的腿,比任何时候都难耐。
他甚至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船上内裤,大腿内侧开始黏连,莱茵斯只在黑暗中摸索过一次,那里真的像条尾巴一样合在了一起。
如果没有奥格斯特的隐瞒,莱茵斯想自己应该已经被研究院解剖得只剩一具骨架了。他对奥格斯特的依赖已经不带一点警惕,莱茵斯开始可耻地习惯被奥格斯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甚至开始像以前一样提一些条件。
而所有他说的,奥格斯特都会满足。
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
但这次,莱茵斯给自己挖了个坑。
奥格斯特捻住莱茵斯被风吹到额前的长发,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是莱茵斯自己说要出来逛的,怎么这么紧张?”
莱茵斯眸光飘忽,难堪地咬住了下唇。
片刻之后,他才开始反驳,“我只是说想去公园,不想来集市上……还,还穿着裙子。”
少年的声音像是一只受惊以后啾啾鸣叫的小黄鹂,又乖又可怜。
奥格斯特亲昵地揉了揉他的额头,“那就是我弄错了,我以为莱茵斯哥哥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总是这样,只要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就开始重新换回以前的称呼,仿佛他们还在索克家族的地盘上。
莱茵斯看到已经有人朝这边看来了。
样貌出众又陌生的小夫妻当然容易吸引视线,但这些友善的注视让莱茵斯羞耻到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他小声说。
他被奥格斯特亲了一下鼻尖,然后小竹马笑着问道,“那又怎么样?”
趁着花店老板还没有过来,奥格斯特压低声音,“我就是想看莱茵斯哥哥穿小裙子,无力坐在轮椅上任人摆布。而且我们会在外面逛一整天,我会喂莱茵斯哥哥喝水吃饭,还会将来莱茵斯哥哥抱起来排泄。
当然,哥哥需要像小姑娘一样挨挨蹭蹭地求我才醒。否则,他们就会看见这条裙子上下的颜色不一样……”
莱茵斯整张脸都被他弄得通红,死死捂住奥格斯特乱说的嘴巴,又急又气。
“两位日安。”花店女老板笑眯眯地走到两个正闹着的情侣身后,礼貌地打招呼。
莱茵斯被陌生声音吓得一抖,手指微微蜷缩,就被奥格斯特握着手腕拿下来在唇边贴了一下。
他像是一位绅士那样起身,将莱茵斯护在身后,含笑反问,“日安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离近了看,这位先生的容貌正是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花店老板:“为您夫人买一束蔷薇怎么样?都是今天早上新到的,小姐抱着一定会很好看。”
“夫人”两个字明显取悦到了鲛人,他拨弄了一下蔷薇柔软的叶片,“去掉刺了吗?”
女老板一愣,随即笑开,“当然,您很爱这位小姐。”
奥格斯特甚至没有问价格,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银币递给女老板,换来了一束盛放的粉色蔷薇。
“是,我很爱他。”
他笑着回道。
最后对于身份的代指让女老板一愣,转过神来时那两位已经走远了。
……是同性恋人吗?
真少见啊。
莱茵斯不安地抱着花,手中有东西的感觉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但还是不敢和任何走来的人对上视线。
他明明是这条街道上最漂亮的那个,却羞怯到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奥格斯特——”他回头嗫嚅地叫道。
“嗯?”
莱茵斯大着胆子,“我们可以回去吗?”
他们走过一个转角停下来,这里的人并不太多,使得小巷里安安静静。
“为什么?莱茵斯哥哥不想再走走吗?你在研究院里待了很久。”
“嗯……”莱茵斯低头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揪着花瓣,“不想穿裙子,也不喜欢逛街。”
从这个角度,莱茵斯只能看见奥格斯特的影子在他脚尖前微微晃动。
片刻的安静,奥格斯特没什么波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我去买一点蛋糕,就对面那家,慕斯做得很不错。莱茵斯哥哥在这里等我一下。买完我们就回去。”
“……好,我等你。”
奥格斯特的脚步逐渐远离,直到这个时候莱茵斯才敢抬头看一眼。
奥格斯特生气了吗?
莱茵斯在心中纠结,他应该生气的,毕竟计划这么久才带自己出来一次。自己这算是,扫兴了吧。
莱茵斯的目光穿过花茎的缝隙,停在青蓝色的裙摆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有多怕一阵风将单薄的布料扬起,然后所有人都会看见他裙摆底下恐怖的真相。
然后接下来,就会是尖叫和震惊,治安官和研究院的人都会闻声赶来。
他和奥格斯特一个都跑不掉。
莱茵斯迟疑了一下,想要撑着软垫起身,但下一刻电流般的酸麻从被牵扯的腿部传来,差点让他闷哼出声。
莱茵斯咬住下唇,下意识往对面的蛋糕店看了一眼,奥格斯在那里。在他保证保证小竹马没有发现以后才缓缓将花束放在了地上,一点一点拉起裙摆。
离他被抓到研究院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但莱茵斯已经开始习惯奥格斯特对他的管束和小竹马不时表现出的独占欲。如果这一切都在奥格斯特刚刚找到小银尾时表现出来的,莱茵斯一定会立刻逃离。
但现在,连走路都做不到的小残废已经被鲛人的糖衣炮弹浸软了,连头发丝都透出被娇养以后的柔软。
莱茵斯看着自己舒展的双腿,食指曲在半空顿了一下,片刻后才缓慢触碰上去。就像是翅膀刚刚伸展的鸟儿试探飞翔一样,这是莱茵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向怪物转变之后,主动去碰自己的腿。
用人类的审美来看莱茵斯腿上的鳞片,很难说它们是丑陋的。每一片都纤薄服帖地覆在皮肤上,边缘反射出一点绚烂的珠光,甚至隐隐能看见其下细细的血管。
它们和主人一样漂亮招人,像是画家用牛毛一笔笔勾勒才能画出来的艺术品。
但这终究是代表异种的美丽。
莱茵斯的指尖在上面碰了一下,就触电般地缩了回去。仿佛他不是碰了一下腿侧的鳞片,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耻地展露自己一样。
仿佛这一次触摸终于揭开了罩在真相上的迷雾,身体转变的真实感迟迟覆盖思想,莱茵斯后知后觉地恐慌起来。
我以后就会变成鲛人吗?是什么样的尾巴?会像研究室的怪物一样失去人性,只想要吃人吗?
莱茵斯手指揪在裙摆上,微微战栗。
在思维空白的三秒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做贼一样地整理起揪成一团的拒聊。
“莱茵斯为什么不继续摸?”奥格斯特的声音突然从近处传来。
莱茵斯下意识抬头,水蓝色的眼底还有没散掉的惶恐。
奥格斯特半跪下来,他手上拎着打包好的蛋糕盒,仰头看向莱茵斯,眼底却带上了点暗色,“为什么莱茵斯不愿意触碰自己的尾巴?它很漂亮。”
莱茵斯默默垂眸躲开他的注视,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只是想看看鳞片长什么样?”
似乎不愿意触碰自己的尾巴是一项罪责一样,让莱茵斯本能感到心虚。
奥格斯特没说话,只是拉过莱茵斯的手腕朝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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