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殷洲、阳曦、费安都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而他们三个都是他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有过来往的人。
那么......
不知不觉间,林予淮回到了出租屋,这里还和之前一模一样,他今早放行李放得匆忙都来不及好好看看这个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其实这间出租屋在他们上大学的时候就买下来了,毕竟当时林予淮只拿了小部分的东西走,其他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这儿,所以为了方便,索性买了下来。
如今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关于他的。
他好像从没带顾殷洲来过这里,而自己每次都是去顾殷洲那。
林予淮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怕自己会越发想念顾殷洲。
他给自己随意煮了碗面,洗漱完就躺上了床,果然就连墙上顾殷洲的照片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林予淮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里也一阵泛空。
他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找到了点什么线索,但又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
林予淮烦躁地翻了个身,视线正好对上了衣柜上的锁,目光停顿了半秒。
他鬼使神差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去床头柜翻衣柜锁的钥匙,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钥匙。
他把钥匙插进了锁里,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情莫名紧张了起来。
这时心底突然出现了两种奇怪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诱哄他打开这个衣柜,而另一个声音却警告他打开会后悔的。
林予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衣柜他当初明明就打开过,无非就是于淮送给顾殷洲的礼物,其他的也就没......
于淮送给顾殷洲的礼物!
站在衣柜门口的林予淮突然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点。
既然顾殷洲消失在这个世界了,那么这些礼物肯定也不复存在了。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些礼物还在,是不是打开这个衣柜,就能找到真相了。
林予淮开锁的手颤了颤,只听到“砰——”的一声,锁打开了。
他取下锁拉开衣柜,只见里边依旧堆满了礼物,瞳孔不自觉地紧缩了一下。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由于礼物已经堆放的很多了,每一样都经过了精心包装,林予淮从最上面拿了些堆放在衣柜外。
然后坐在地上,一件件拆开了。
这是一本相册集,就跟之前他书本里夹着的照片一模一样,全是顾殷洲的照片。
看着顾殷洲的模样,林予淮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微小的弧度,他伸手一点一点描摹着照片上的轮廓,甚至觉得自己的指尖有些发烫。
这些天压抑的心情终于有了些喜悦。
起码他知道顾殷洲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这段时间其实他一直活在自我否定中,毕竟顾殷洲生活的痕迹一丁点都没有,就算两个人以前的共同好友也表示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像全世界都忘了有过这么一个人,就他没有。
他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可是记忆这么清晰,他甚至能清楚记得顾殷洲身上的味道,顾殷洲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然而现在看到这本照片集后,他的心立马就定了下来。
顾殷洲在等他。
林予淮把相册合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转手去拿了另一个礼盒。
这个礼盒稍微大些,是个长方形的。
林予淮拆开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一捧风干了的红玫瑰,被装在立体的相框里,能看出被保管得很好,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玫瑰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卡片。
「殷洲哥哥,情人节快乐!——于淮」
看着这句话,林予淮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醋的还是怎么了。
他把这东西放在一旁就去拆下一个盒子。
盒子拆的瞬间,林予淮手抖了一下。
这不就是那只被他扔了的玩具熊吗。
只是盒子里的这只玩具熊干干净净的,没一点污秽,看起来一点也不恐怖骇人,只是有点丑陋,比起商店里那些精美的玩偶,这更像一个残次品。
但林予淮依旧能认出这种小熊就是他当初扔了的那只。
他从盒子里把小熊拿了出来,一旁的卡片也被扯了掉出来。
「殷洲哥哥,儿童节快乐,希望这只小熊一直陪着你——于淮」
看着卡片上清秀的笔迹,林予淮一愣,他拿起小熊指尖一点点触过小熊边缘的线缝,能看出来做工很粗糙,看上去像是第一次缝纫。
这应该是于淮亲手制作的一个小熊玩偶。
这么一想,林予淮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这个小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其实更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收到那只破败不堪污迹满满的小熊。
林予淮不敢细想,他匆忙把小熊放回了盒子里,还盖上了盖子,放回角落里,连忙就去拆另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林予淮对这件衣服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当初顾殷洲借给他的衬衫。
而且他当时就觉得这件衬衫价格不菲,就多看了两眼,毕竟上边的纽扣很别致,一看就是定制的。
如今现在他手里这件衬衫上的纽扣和之前那件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么巧合。
林予淮赶紧起身去翻自己以往装衣服的箱子,企图找到那件顾殷洲的衬衫。
当初顾殷洲死活都不肯再要这件衬衫,他当时只觉得是顾殷洲时嫌弃被自己穿过了,就洗干净了随手压箱底。
很快一地上都是七零八落的衣服,但那件白衬衫却不见踪影。
林予淮在原地愣了片刻,又在杂乱的地上腾出了一片空地,连着拿过了三四个礼盒,一次性都拆开了。
第27章 chapter27
四个盒子里装的东西都是林予淮从未见过的东西,林予淮顿时松了口气。
他就说一切都不会这么巧合。
可是当他翻开下一个盒子的时候,只见里边放着一幅画卷,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的画面,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犹豫片刻打开了画卷,然而只看到树影斑驳的一角,就颤着手立马把画扔了出去。
身体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挪。
他见过这幅画,这画就是当初贴在他门上的那幅,可他当时明明只是随手将这话扔到了衣柜里,并没放进盒子。
林予淮瞳孔颤了颤,所以这并不是同一幅画。
不对,它们明明就是一幅画。
心底就像被扔进了一块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林予淮下意识地否定这件事,但这件事又经不住细推,恐惧慢慢爬上心头,他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掉进了大海里,周围没有一块浮木,任他怎么扑腾都抓不到可以支援自己的东西,冰冷的海水没过自己,四肢都僵硬的厉害,绝望且无助。
为什么当初见到的东西,通通都出现在了于淮的衣柜里。
而且这些东西全是于淮送给顾殷洲的礼物。
究竟是谁在恶作剧?
......这是恶作剧吗?
他之前一直觉得是风,可是风已经死在了教堂里,林予淮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他一定会挖出真相的。
他身子立马向前倾,把大半个身子都塞进了衣柜里,一次性把剩下的盒子全抱了出来。
手上不停地拆着盒子,直到翻到了一样让他彻底死心的东西,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盒子里的戒指取了出来,对着灯光认认真真查看了一番。
这分明和顾殷洲那晚送他的戒指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他犹豫了片刻戴在了手上,大小正好合适。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林予淮赶紧取下了戒指,看着戒指内圈的一串英文字母,瞳孔不自觉地紧缩了一下。
「Forever H&Z」
捏着戒指的指尖泛白得厉害。
眼眶不知不觉地有了湿意,他烫手地扔掉了手里的戒指。
戒指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家里格外响亮,而那枚戒指也不知滚落在了哪个角落里。
接下来只能听到林予淮粗暴地拆盒子声,但随着拆开的盒子越多,他的眼眶又红了一圈。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他想的这样。
很快礼盒也被拆得没剩下几个了,林予淮连忙爬上前了几步,继续去拆盒子。
这次,他拆到一本红色的本子后就顿住了。
红本子被精心放在一个内层棉绒的盒子里。
然而,这是一本结婚证。
林予淮明显的怔愣,漆黑的瞳孔猛地颤了一下,他伸手打开了本子。
本子上贴着一张合照,这是唯一一张顾殷洲和于淮的合照。
林予淮拿着结婚证的手明显一抖,本子很快就应声掉落在地上,摊开的页面硬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
本子上持证人的名字赫然写着“于淮”两个大字。
从照片上能看出于淮很开心,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欢喜,相反的顾殷洲却冷着张脸,浑身散发的清冷气息让林予淮很陌生。
而最让林予淮心底发寒的是,这本结婚证上的登记日期竟然是他和顾殷洲约好在教堂订婚的那天。
林予淮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不对,不对,不...”
声音一下子哽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又开始犯难,他把那本结婚证放到一旁,转身去拆其他盒子。
直到最后他翻到了一本日记本,一本关于于淮的日记本。
林予淮靠着墙,翻开了日记本,眉头也跟翻书的动作紧锁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日记,因为里边记录的全是关于顾殷洲的,顾殷洲的喜好,顾殷洲的日常......
于淮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恋爱疯子,他的世界里只有顾殷洲一个。
林予淮的指尖一动,翻到了下一页,瞳孔明显一缩。
「殷洲哥哥打架真帅!」
林予淮赶紧又翻了几页。
「一个人走会很寂寞吧,不想让殷洲哥哥一个人。」
「想要洲哥哥保护我一辈子。」
「想去殷洲哥哥家,想看看他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如果能一直和殷洲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殷洲哥哥睡着真好看,我想他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殷洲哥哥总是一个人过中秋。」
「从现在起,我会陪殷洲哥哥过每一个节日!」
这里的每一句话,林予淮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当初所谓的拦路弹幕不就是这些吗,强制性让自己和顾殷洲有接触。
林予淮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带了些自嘲,可心里就莫名的难过,就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还是朝着最柔软的地方刺进去的,他捏着日记本的手青筋凸起。
林予淮又走马观花的看了些内容,他发现许多顾殷洲喜欢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于淮都跟个傻子一样去尝试。
「想和殷洲哥哥喜欢同样的东西。」
直至他把自己彻底变成了另一个顾殷洲,如此疯狂扭曲的爱。
林予淮的唇角不自觉地抿紧。
他好像也和顾殷洲有着同样的喜好,真的是巧合得可怕。
很快林予淮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了起来,就连嘴唇也失了血色,他指尖一动,翻到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2025年9月12日,我和殷洲哥哥离婚了。」
看到这句话,林予淮整个人彻底僵住了,这不就是明年吗,他翻开手机查看了一下日历。
手机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林予淮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上的日期,那天正好是他23岁生日。
林予淮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涌了上来,堵住了自己的喉咙,一下子变得难以呼吸。
他捏着纸的手狠狠蜷缩起来,那页笔记很快就被揉皱。
于淮和顾殷洲离婚了。
他们离婚了。
而且离婚的时间还是他生日的那天。
林予淮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直到连本子上的那句话也看不清,眼泪一滴一滴打落在手背上,疼得厉害。
“为什么?”林予淮低声呢喃出口,“为什么?”
心底就像千千万万的蚂蚁在啃食一般。
其实,从这些言语间,他不难看出顾殷洲并不爱于淮,这只是于淮一个人的爱。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心脏疼得就像撕裂了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跳动。
林予淮蜷缩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了起来,眼泪混着口水不停地滑落,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凸显出来,然而安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低低的呜咽声。
他为什么这么难过,难过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
林予淮死死抓住那本日记本,就指甲陷进肉里也没有丝毫察觉,整个身子都弓成了一个虾米。
于淮认识了顾殷洲18年,用一本日记本记录了关于顾殷洲的15年。
我给自己画地为牢,拼命往下跳。
*
“顾总,这份协议于先生一直不肯签,而且现在打电话也是关机的,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人在哪儿。”
一旁的冯秘书看着正在办公桌前工作的男人,战战兢兢的汇报着最近的状况。
听到这句话,还在埋头工作的顾殷洲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桌子,示意秘书放在那儿。
冯秘书顿时松了口气,把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就赶紧退了出去。
毕竟顾总的气场太冷了,最近又遇到这档子事,他每次进办公室都慌得要死。
直到日渐西斜,天边只留了一点落日的余晖,顾殷洲才放下手头的工作。
他看了眼时间,揉了下发酸的眼睛,正准备收拾一下东西下班了,才发现那份一直放在旁边的协议书,眉头微微皱起,犹豫了片刻拿了起来,一起带出了办公室。
他和于淮结婚也快两年了。
但是当初他和于淮结婚只算得上一场交易,所以他们的婚姻也只是一纸协议,如今也只需要一纸协议就能让他们离婚。
顾殷洲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深邃的眼睛目视着前方,就如同深海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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