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凉风和弄月眼下只喜欢他们自个儿那张脸,没有喜欢的人,那就干脆喜欢长得 和自个儿一模一样的兄弟。
这种事慕湮不好说,毕竟这是凉风和弄月他们自己的事。
君珞玉却还对这事不依不饶,趴在慕湮怀里蹭啊蹭,蹭得慕湮火大了起来。
“你到底还睡不睡了?”
君珞玉委屈,眼一闭心一横,抱着慕湮的腰不动,睡觉了。
又过一会儿,慕湮开始推他了,因为君珞玉抱得太紧了。
“爱妃,睡觉嘛!”
这还怎么睡?
慕湮火大,道:“你抱得太用力了,我睡不着。”
“爱妃,你既然睡不着,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突然又传来君珞玉的一声惨叫,在这夜里惊得外头的虫儿都不 叫了。
“爱妃,你太狠了……”
都差点让他当太监了,这能不狠吗?
朝阳阁里,一大早就闹腾起来了。
弄月跑来,听闻君珞玉昨夜受伤了,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的。
君珞玉的确是受伤了,也千真万确是慕湮做的。
他想了想昨晚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他那时在扒慕湮的衣裳,慕湮挣扎,他还偏要做那淫。 贼禽。兽,谁料慕湮的手摸到了床头的暗匣里,摸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君珞玉的身下刺去。 万幸的是没把他给阉了,匕首刺到了大腿根处,离男人身下那地儿没差多远。
伤口刺得不深,血却流了不少,夜里君珞玉忍痛,草草的抹了药给自个儿包扎一下,真是
想哭的心都有了。
而行凶的某人却是无动于衷,从他下黑手就能看出,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火的。
君珞玉搂着人睡了半宿,早起觉得疼痛,迷迷糊糊一摸包扎得凌乱的伤处就什么都想起来 了。
因他伤的地方有点尴尬,凉风和弄月不乐意给他包扎,他还是只能自己包扎。
凉风道:“伤口不深,这几日不要沾水,忌一下房事,几天就好了。”
“为什么要忌房事?”
“剧烈动作会让伤口裂开的。”
君珞玉幽怨的去看慕湮,慕湮面不改色,语气重重的重复道:“忌、房、事。”
君珞玉一下子趴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
慕湮心情不错,他让凉风拿了衣裳来,是一身普通的袖口扎紧的劲装,外头一件儿短衫, 黑色的布料上没什么纹绣,看起来普通得很。
“爱妃,你今儿要出去啊?”
慕湮道:“王府里憋闷,我要出去转转,上次苏七还说要找我喝酒来着。”
他换好了衣裳,衣裳普通,可架不住他没易容的脸太漂亮了,且腰封束住了他不盈一握的 腰,他一个转身,黑色长发和黑色衣摆扬起,又落下,像是层层叠叠黑色渐离袒露出里头新雪 一般的白那般惊艳。
“爱妃,记得弄张最丑的人皮面具。”
“不要。”
君珞玉赶紧爬起来,心道不好,他一定得跟着去才行。
第一百零二章 遣散后院【一更】
这几日,平逸王府里后院跟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大石头,又像是热油锅上浇了一勺水, 总之冒出头的都是麻烦事儿,让君珞玉不得不出王府避一避风头。
遣姬妾出府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平逸王府一下子要把后院所有姨娘都遣走这就不太寻 常了。
艳歌都清了一遍,有名分的姨娘有七个,没名分的还有几个,王府里还有歌舞班子,里头 几个姿容出众的舞姬都是被君珞玉宠幸过的,她索性不管有名分没名分反正和君珞玉沾上关系 的都送走,不然回头君珞玉还会嫌她事情没办好。
这对外只说是王妃娘娘怀有身孕,得有个清净的地儿养着,这把后院的女人都遣走,不就 清净了嘛!
至于外人怎么揣测就不得而知了,是王爷浪子回头独宠王妃娘娘为她遣散后院,还是后院 有女人谋害王妃娘娘惹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迁怒所有姨娘美人儿,这就看外头的人怎么想了。
这一开始,那些女人定是不愿意离开王府的,她们在王府过得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怎么 肯出王府去过无依无靠的苦日子?
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不愿意给人当姨娘,姨娘名分低贱,甚至算不上是妾,君珞玉自然不 愁没有品貌好的世家小姐给他当姨娘,不过他之前风流浪荡惯了,反而不爱招惹那些出身世家 的贵女,所以他后院的几个姨娘出身都不高,有歌舞姬出身,也有贫穷人家出身,都没个正儿 八经的娘家。
这些女人心知出了王府,她们以后是要吃苦头的,所以最开始都是不愿意的。
她们一个个都要去找君珞玉求情,却连君珞玉一面都没见到。
艳歌不慌不忙,知道她们一时接受不了,等过两日她们冷静下来,她才找过去把君珞玉的 意思说给她们听。
其实很简单,君珞玉的意思就是,听话的,那就能拿着不少金银和她们自个儿的私房体己 钱离开,不听话的么,那就有的是法子让她们听话。
一番威逼利诱下来,那些女人都慌了,不到两日,都拿着东西浩浩荡荡从后门离开了。
她们也不蠢,再僵持下去怕是得不了好,小手指头怎么拧得过大腿,她们不想声名狼藉的 被赶出王府,那以后更是没活路了。
她们都年轻漂亮,手里头有钱,出了王府自个儿买个院子,再找几个下人伺候着,日子还 是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为了以后能再嫁个好人家,她们还得拼命在外头说王爷和王妃娘娘的好话儿,她们虽是离 开了王府,可那是因为王爷对王妃娘娘一心一意眼里容不得别人,她们才被赏赐了金银遣送出 王府的。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不出几日,诺大的王府后院倒是寂静了不少,那些女人都走了,走的时候还闹出挺大的动 静儿,外头不知道还以为平逸王要换个王府住呢!
车马不停的往外搬东西,有君珞玉的默许,那些女人胆子也大,一个个都把自个儿的院子 都要搬空了。
君珞玉是真不在意,那些女人用过的东西留着做什么,最后还不是要扔掉的。
王府很大,往日里那些女人时不时的会逛个园子,也会聚一块儿抚琴绣花儿,连君珞玉为 了消食散个步都能在园子里跟人“巧遇”。
往常,慕湮为了不暴露身份都很少踏出朝阳阁,更不用说不易容在园子里乱逛了。
君珞玉这次想的却是,慕湮可以与他在王府园子里把臂同游了。
这日,宫里的孔嬷嬷又来了,这回是慕湮穿了女装,一副不胜娇弱的模样被君珞玉扶着在 慢慢走着,被孔嬷嬷连道“使不得使不得”,最后被君珞玉抱着回朝阳阁放到了床上。
孔嬷嬷很是心细,给他把了脉,又开了养胎的药方了,仔细叮嘱着一定要喝药好好养着。
君珞玉握着慕湮的手,满脸的柔情蜜意,可把慕湮给恶心坏了。
孔嬷嬷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一丝笑,道王妃娘娘好福气,平逸王遣散后院那些女人的事已 经人尽皆知了。
慕湮听了,半掩着脸似是羞涩,其实是快装不下去了。
待孔嬷嬷离开朝阳阁,凉风和弄月才进来,凉风拿着药方看了一眼,发现方子还挺对症的
凉风不禁道:“这个老女人什么来头?是大夫吗?”
君珞玉想了一下,道:“孔嬷嬷常年与有孕的女人周旋,对女人生孩子很有经验,一般大 夫怕也没她老辣,听闻皇后娘娘怀孕就是她照看来着。”
不过是个深宫老妇,从身份上看也没有什么不妥。
凉风道:“那个女人有些可疑。”
君珞玉不在意,道:“管她可疑不可疑,她送的东西和药方,爱妃不碰也就是了。”
凉风想了想,也对,那些东西一一验过又麻烦,还不如不碰呢!
慕湮坐着,绿珠用水在给他洗去脸上的脂粉,发髻也散开,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了下来。 他扭过头,要去换衣裳了,一身素白色的衣裙松松散散的穿在他眼下好细的身子骨上,倒 真像是一个不着脂粉的傭懒美人儿。
“爱妃,你这样还挺漂亮的……”
凉风感叹,这君珞玉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之后,两个人影飞出朝阳阁,慕湮眼下也没了顾忌,直接大打出手了,君珞玉不想挨揍, 踩着树踏着水,轻功也运到极致,俩人一个跑一个赶,竟是在诺大的园子里追逐了起来。
艳歌抬头,见头顶上如飞鸟般掠过的人影,抬眸看的时候已看不清了,那阳光却刺得她不 得不捂住了眼睛。
丫鬟扶着她,道:“娘娘……”
“无碍,去软雪阁吧!”
如今平逸王府,也就软雪阁和琅月轩的主人还在了,先前那些姨娘闹哄哄的出府的时候, 林晚意连面儿都没露。
艳歌打发了丫鬟去,回来说林侧妃病了,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丫鬟也是不敢问。
艳歌心里头明白,让人送了慰问的补品去,这回等手头上的事情尘埃落定才准备去见一见 林晚意。
入了软雪阁,见了林晚意,艳歌却是大吃一惊。
她本以为林晚意就是心里不痛快,想不通,在跟君珞玉置气呢,没想到她是真的不太好。
林晚意靠在床上,脸上一片惨白,精神气儿很不好,看着像是大病了一般,见到艳歌来, 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
不难看出,她这几日都是以泪洗面的,她身子本就娇弱,又这般遭受打击日日流泪,整个 人都跟快要枯萎的花儿一样了。
艳歌叹了一口气,道:“林侧妃,事到如今,你也看开些吧!”
林晚意是真的深爱着君珞玉的,可如今,那人却是辜负了她的真心。
倘若不爱,那她该活得有多轻松啊!
艳歌不得不道:“王爷与你,你们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往日里他最宠爱的也是你,也总 道你贴心,这以后呀,日子还是得慢慢过着,王爷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林晚意一怔,抖动着有些发干的嘴唇,道:“是啊,往日王爷最是宠爱我,我到如今才明 白,他那时对我是宠,却没有爱……”
“你明白就好,王爷他没有爱你。”
林晚意冷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道:“可是,那时王爷也没有爱上他。”
艳歌平静的道:“世事难料。”
好一个世事难料……
林晚意脸上露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道:“他说过的,他不会抢走王爷,他不承认 王爷是他的夫君,他骗我他骗我……他不爱王爷,他根本不像我这般深爱王爷,可是他还是抢 走了王爷,我和王爷这几年的情分,却还是抵不过一个男人的虚情假意,他不爱王爷啊,却还 能以男子之身在王爷身下承欢缠绵,他心怀不轨,他一定会给王爷带来灾祸……”
艳歌听她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声声入耳,她却只感觉到一阵悲凉。
她想,林晚意很悲哀,她自己也是一样的。
爱一个人,交付出一颗真心又被伤得伤痕累累,到最后连余生的喜怒哀乐都身不由己。 君珞玉不爱林晚意,他觉得保全林晚意侧妃的颜面,把她留在身边,给她一世的安稳富贵 便是全了他们之间的那情分。
殊不知,动了心又伤了情,林晚意往后那么长一生又会过得有多煎熬,尤其是眼见深爱的
人怀里拥着别的人。
艳歌走过来,拿了帕子轻轻给林晚意擦拭着眼泪,她道:“林晚意,你是知道君珞玉的对
不对?他那个人,他丢掉的从来都是他不要亦或者是厌弃的,而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要得到。
”
那个男人是君珞玉的人,君珞玉要他,哪怕那个男人不爱君珞玉,君珞玉也是不会放手的 “是,他是那样的人……”
林晚意不可抑制的哭声在房里响起,丫鬟们跪了一地,没有人敢上前。
艳歌苦笑,往日她与林晚意势同水火,到如今已是同病相怜了。
第一百零三章 见色忘友【二更】
这日,慕湮换了衣裳,又准备要出王府去。
君珞玉拦着他,道:“爱妃,你又去找苏七?”
慕湮道:“苏七让我去找他的,他说带我去喝琼华酿。”
君珞玉又气又无可奈何,心里头把苏揽衣骂了一百遍不止。
那苏揽衣近日过得是愁云惨淡,他娘亲正举家上下斋戒大半月,就等下月月初带他去拜那 个有名的月老庙,在安国公夫人心里眼下啥都不重要,儿子能找位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说起那斋戒,那府上的厨子也是用了心的,连素菜包子里头用的都是菜油,平日饭菜里愣 是找不着一点肉沫儿。
安国公想吃肉,他是个粗人,喜欢大块肉大碗酒,这些年酒是喝得少了,没成想连肉都吃 不成了,他觉得嘴巴里都淡出鸟儿来了。
苏揽衣也想吃肉,他跟他爹一样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没成想为了他那眼下还不知道在哪 里待着的夫人他肉都没得吃,想想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他娘亲近日把他盯得死紧,不准他出去风流快活,他能把他爹哄得晕头转向那套对他娘亲 根本没用。
“小七呀,你就是被你爹那个死老头子给宠坏的,有你这么哄你爹的么?”
安国公夫人的手指头直戳自家儿子的脑门儿,那真是气呀,混小子简直气得她心口疼。 苏揽衣捂着额头,委屈道:“娘,这事不怪我,我不就是说想吃肉,是爹爹自个儿要去捉 鸟的,谁知道把从隔壁李大人家飞过来的鹦鹉给捉了,不是还没来得及烤么……”
他们是没来得及烤鹦鹉,可是闻讯而来的李大人情急之下气坏了身子,还在床上躺着呢! 出了这事儿,安国公府自然又是赔罪又是送礼,两家一墙之隔,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安国公府连下人都不自觉的比人家矮了一截儿。
安国公夫人也是没料到,把儿子禁在家里也还能闹出这种事来,这小子就是诚心的。 可安国公不这么想呀,他心疼儿子,又不敢忤逆夫人,只能偷偷在心里怨上了那个李大人 ,为了一只杂毛畜生竟然联名御史弹劾他们父子俩,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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