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业典礼之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以另一种视角好好享受今天……他差一点就要错过这样可以珍惜一辈子的回忆了。
在织田作之助因为察觉到视线而看过来之前,松谷莲自己收回了目光,戴正了学士帽,跟上了长长的队列。
希望织田作能把他拍得好看一点。
织田作之助也是怀揣着这种想法,用相机永远地记录下了这一刻在师长身旁笑得放松、纯粹的松谷莲。
黑发绿眸的青年定格在了这一刻,眼中明亮的碎光也定格在了这一刻。
但是快门没有停止,织田作之助将松谷莲从走下礼台直至回到座位的表情变换全部记录了下来。最后一张照片中,松谷莲正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探向相机。
“你是想以量取胜吗,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移开相机,黑发青年从照片中走了出来,一手按着相机,一边坐下,嘴里还不忘道:“快让我看看。”
相机在织田作之助手里,松谷莲直接凑了过去,方方正正的学士帽帽檐戳在织田作之助侧脸上,压出凹痕。
“哈,不好意思。”松谷莲抬头看了一眼,将学士帽摘下来,目光又落到了相机上。
织田作之助肩膀处僵硬一片,柔顺的黑色短发正若有似无地贴在他的唇角,洗发水的味道织田作之助昨晚也曾摩擦在掌心。
“拍得不错嘛!”看了几张照片的松谷莲抬起头,开朗的笑容在发现自己与织田作之助过于亲密的距离时慌乱散开。
他一下退开,已经长长不少的黑发遮住了大半耳廓,隐约的一点红色不是很清晰。
“……你拍得挺好的嘛!”松谷莲磕磕绊绊地续上刚才的话题,眼睛却在意识到具体情况之后执着地盯着织田作之助。
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点自己期待的端倪来。
织田作之助垂下眼睛,专注地看着相机:“还有几张,你要看看吗?”
“好。”松谷莲点点头,再次凑了过去,不知是谁的功劳,这次两人之间隔了一点欲盖弥彰的距离。
在因时不时响起掌声而有些噪杂的礼堂中,织田作之助听到自己的心脏吵闹不已,他悄悄地收了一下手臂,压住了胸口。
拨穗仪式之后,毕业典礼也接近尾声。
松谷莲班级的班长从旁边挤了过来,头颅低在椅背之下,小声说:“松谷你没有看讨论组吧?晚上聚餐,你参加吗?”
按理来说毕业典礼都参加了,晚上的散伙饭更不在话下才是。但是松谷莲在听到班长问题的一瞬间,想的却是如果他去参加聚餐了,无论只是织田作之助和他一起却不感兴趣还是独自返回公寓……他都不想。
班长不知是从松谷莲表情中读出了什么信息,又补充道:“朋友也可以一起,人多一点更热闹。”
松谷莲没有立刻准确答复:“我想一下,待会给你发信息可以吗?”
班长伸出手,比出一个“OK”的手势,又从不同的膝盖中蹭了回去。
松谷莲还没问出口,织田作之助已经回答了:“我和你一起去。”
“我没有参加过聚餐,有点好奇。”
松谷莲的眼神立刻变了,他一定要让织田作之助感受到完美的聚餐环境。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距离聚餐还有一段时间,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并肩随意地走在校园里,偶尔拍上几张照片。
中途接到江口夫妇的电话,松谷莲又过去和导师一起拍了几张照片,也包括一起过来凑热闹的中岛敦。
“师母,能帮我和织田作拍一张吗?”在这种事情上,松谷莲忽略了江口拓真,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江口加奈。
江口加奈顿时来了兴致,将包往中岛敦手里一塞,卷起袖子道:“来!”
“稍微靠近一点,对了!就是这样。”
“莲头歪一点。”
“织田君笑得开心一点。”
中岛敦抱着女士手提包,与江口拓真毫无用处地站在一起,眼神渐渐迷茫,控制不住地对比了一下不远处在校园里拍新婚写真的年轻夫妻。
“……奶奶这样,好像在给莲哥拍婚纱照一样。”
第98章
迷茫少年自言自语的声音应当是很轻的, 至少连站在他身旁的江口拓真都没有听清楚,只看着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没什么。”中岛敦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太妥当,连连摇头。
江口拓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在意。
但是前方被江口加奈语言遥控的两人却齐齐僵硬起来,说是从蜡像馆中搬出来的蜡像都有人信。
江口加奈脑袋从相机前移开:“怎么突然这么僵硬, 自然一点啊,小伙子们!”
稍微有点反应过来的松谷莲很想转过头去看一眼肩并肩站在他身侧的织田作之助,但是这样做……不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吗?
发出这种感叹的是中岛敦,如果他反应过大的话, 不就不打自招自己的心思了。毕竟真正的直男可都不会在意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细节的。
这么想着,松谷莲又气定神闲起来, 从蜡像回归了正常人类, 惹得江口加奈抬起头来奖励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能够最大程度支配自己身体的织田作之助从一瞬间的紧绷恢复过来之后,虽然面对镜头还是有点不自然, 但是也还算过得去。
严格来说,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拍过几次照片,最近的一次……还是在Lupin酒吧与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拍下的照片。
然而在那张照片拍下没多久之后。坂口安吾就因为mimic的事暴露了卧底身份,最后一次在Lupin酒吧喝了一次酒之后他们三人再也没有见过了。准确来说是他和太宰治再也没有见过坂口安吾了。
这么说其实也不一定对,因为织田作之助没有见过坂口安吾,而太宰治因为通过异能特务科洗白的原因说不定会碰到坂口安吾。但是太宰治从没说起过。
“拍好啦!”
在织田作之助不自觉发呆之时,江口加奈已经拍好了照片, 检查了一遍之后, 颇为自得:“拍得很好哦。”
松谷莲接过相机,看了两张照片:“谢谢师母!”
江口加奈挥了挥手:“小意思。”
时间差不多也到了聚餐的时候,江口夫妇知道毕业生们一惯有聚会的传统, 所以没有留松谷莲一起吃饭。
松谷莲将学士服和学士帽脱下叠好, 放进织田作之助撑开的袋子里, 看着衣服滑落在纸袋深处,松谷莲忽然有点惆怅:“以后真的就是只能接受毒打的社会人了。”
已经成为社会人好多年的织田作之助将衣袋放到后座,露出被毒打习惯的笑容。
……
聚餐没有在餐厅之类的地方,而是租借的别墅,点了几家不同人想吃的餐厅外卖。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
“松谷同学来啦!”
松谷莲提着水果,在人群中看到了黑田同学。
黑田同学全名其实叫黑田光,他们专业聚餐在昨天,今天就蹭着松谷莲同班级同学一起参加了会计专业的聚餐。
松谷莲稍微笑了下,没有在意,提着水果进了厨房。
见状黑田光有点失落,但是看着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短暂分开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推了推正在一旁摆放餐具的班长。
“怎么了?”班长疑惑地问他。虽然黑田光和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是偶尔一起上大课,两人还是挺熟悉的。
“松谷同学去厨房帮忙了,他的朋友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们是不是要照顾一下他。”黑田光撞了一下班长的肩膀。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班长探头看了看,发现松谷莲确实是在厨房里洗水果。
“我来放,你去照顾一下松谷同学的朋友。”黑田光一把接过班长手中的餐具,扬了扬下巴,“你去忙你的吧。”
班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绕过开放式餐厅,走到沙发后面,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嗨,松谷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本来在给幸介回信息,注意到靠近的人也没有在意,毕竟人来人往的,他也没有很警惕。
没想到还真有专门过来找他的。
“你好。”织田作之助摁灭屏幕,侧身看向班长。
“我是松谷的班长,我叫役所干太。”役所干太介绍着自己,忽然发觉织田作之助飘过他身后,看向了餐厅,他也扭过头跟着看去。
黑田光正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好像餐具不够的样子,撒开腿就往厨房里跑。
厨房里有餐具不错,但是也有松谷莲。
“这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役所干太“啧”了一声,回过头就跟织田作之助分享八卦,毕竟想跟陌生人熟悉起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分享八卦嘛,网友诚不欺我。
“你不知道吧,那家伙,就是黑田,他暗恋松谷,明眼人都知道。”役所干太说着又摇了摇头,“但是松谷明显对他没有意思,奈何他太执着了。”
说着,他偷偷摸摸地压低了声音:“喂,你知道松谷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走进厨房的黑田光与松谷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织田作之助缓缓收回视线,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的话,那就是没有吧。”役所干太一点也不惊讶,“毕竟松谷可是我们院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也就快毕业了才和大家亲近起来。”
高岭之花吗……织田作之助垂眸想着,松谷莲在他面前一直都挺孩子气又直接的。
“怎么称呼你啊。”聊了半天役所干太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不知道松谷朋友的姓名,只顾着八卦来八卦去了。
“织田作之助,请多多指教。”织田作之助抬起眼,介绍道。
役所干太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只能压在心里纠结:“那我就叫你织田可以吗,感觉我们应该差不多大。”
松谷莲来之前跟织田作之助说过,他们班的班长是班级里年龄最大的,因为幼时上学被耽误了几年,今年应该二十七八了。
对于自己总是给人过分成熟的感觉,织田作之助已经习惯了:“可以。”
厨房里松谷莲已经被各种寻找机会的黑田光给惹烦了,但是最后一次的班级聚餐,他不想让大家都玩不尽兴,只扯了扯嘴角,端着洗好的水果离开了厨房。
松谷莲将水果放到餐桌上之后,扫了一眼视野比较开阔的客厅,见织田作之助和役所干太在聊天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走过去,逐渐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与其说是在聊天,不如说是役所干太自己在不停地叭叭叭,而织田作之助在耐心地听。
“役所。”松谷莲站到役所干太旁边,“什么时候开饭啊?”
役所干太停住话头,舔了舔嘴唇,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去餐厅吧。”
他先去喊其他人了,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落在后面,松谷莲小声问道:“你们怎么聊到一起去了?”
关于这个问题,织田作之助也没有搞清楚,感觉莫名役所干太就单方面与他熟悉了起来,于是他迟疑道:“我也不清楚,就是聊起来了。”
松谷莲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这样吗。”
晚餐因为叫了好几家餐厅的外卖,又有擅长厨艺的同学亲自下厨,最终摆上长桌的时候,一眼望去十分丰盛。
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坐在靠后面一点的位置,前面放着的就是咖喱和中餐。
“我开动啦~”
毕业典礼加各种拍照,大家都挺累的,前半段所有人都在吃吃吃,没有人抬头说话。
稍微满足了一些之后,才渐渐地有声音响起。
松谷莲没有仔细听,隐约知道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待会先玩个小游戏,再分开各自行动,唱歌的唱歌,游泳的游泳。
转移到客厅的时候,松谷莲才知道决定要玩的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
“……虽然我没玩过,但是好没新意啊。”松谷莲仗着周围很吵,除了织田作之助没人能听到他说话,小声吐槽道。
役所干太敲了敲酒杯:“那就抽鬼牌,抽到鬼牌的从冒险卡和问答卡中自己选惩罚。”
松谷莲眉头一皱,感觉这种涉及运气的游戏他是不是不应该参加。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张扑克牌被役所干太塞进了他的手中,织田作之助也没有被放过。
松谷莲深呼一口气,眯着一只眼看向手里的扑克牌。
不是鬼牌。
松谷莲露出微笑,他就说嘛,人怎么可能一直非下去。
“织田作?”松谷莲仰着头往后看。
因为人很多,松谷莲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在他身后的就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是鬼牌。
确认两人都没有抽到鬼牌后,松谷莲彻底进入了看戏模式,捧着冰可乐观察大家的神色。
役所干太把鬼牌甩了出去,大喊道:“可恶!我就知道谁提议的谁就要中招!”
显然,提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就是第一个抽中鬼牌的役所干太本人。他眼神在冒险卡和问答卡之间转来转去,最终一手按在问答卡上。
坐在他身旁的同学抽过他手里的问答卡,念出了声:“请问,你与异性发生过最暧昧的事情是?”
客厅顿时焦土化,敲锣打鼓声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欢呼声和起哄声奔向役所干太,脸皮一向很厚的班长同学都不受控制地红了人。
松谷莲微张着口,看着这一幕,忽然对这个游戏产生了恐惧。
在役所干太磕磕绊绊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游戏又进行了几轮,有的人选择了冒险卡,有的人选择了问答卡。
总的来说,冒险卡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反而是问答卡一个比一个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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