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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她起床，可是等了好久。
除了父母以外，还没有谁，让她有这般等待的。
打开房门。
北归想问问她昨天晚上的事情。
只是话还没有开出口，倒是把应叠给吓了一跳。
“我去，你、你、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啊！吓我一大跳！”这是她一次在北归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
向来她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就像是大人在保护小孩子的那种爱护。
北归见她受到了惊吓，慌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
应叠也缓过了神，“没事没事，是我没想到你起这么早。你是怎么了么？突然这么早起来，还可以再睡一会的啊。现在还很早。”
北归知道，现在还早。
可就是睡不着。
知道她在门外后，就想出来，到她的身边。
见到她没有回话，应叠开她玩笑：“怎么，想跟着我一块晨跑？”
额。
这个……
北归面露难色。
应叠哈哈笑了两声：“我开玩笑的啦，知道你不喜欢运动。不会勉强你。你快回去睡一个回笼觉吧，我早点回来，给你带早餐。”
北归迟疑了两秒钟后，回：“好。”
应叠心想，感觉这小孩好像早上睡醒了后，脾气有好一些的样子哦。
在应叠准备出门的时候，北归扭捏开口：“那个……”
应叠顿住脚步：“哪个？”
北归：“嗯，就是那个……”
应叠看着她，等待她的后文。
半天，她才说：“昨晚，我是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昨晚。
应叠想了想。
然后点了点头，十分坦然地承认：“对啊，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我只好抱你进屋里睡了。以后晚上回来，可别在沙发上睡觉哦。很容易感冒的呢。”
明明在应叠形容起来，这是一件很正常和自然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北归脸红了。
应叠倒是没仔细看。
她得卡着时间出门晨跑。
不然来不及给她带早餐回来。
-
她走后，北归的脑海里想的都是，她抱着她的画面。
是直接上手抱呢，还是公主抱。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怎么会睡得那么死呢？！
懊恼！
从来都没有为这些事情烦心的北归，头一次陷入了自我埋怨中。
但好像不是那种难过的埋怨。
这一埋怨，直接导致她的困意上来了。
还真的回被窝睡了一个回笼觉。
而且，到上早读的时间点了，她都还没有醒。
-
北归还是第一次旷了早读课。
直到上第一节 课才到学校。
以前住得远，几乎都是提前到，或者是踩着点到的。
但没想到，住的很近后，不仅迟到了，还直接旷了早读课。
好在老师没有过多询问什么。
倒班里的同学都惊呆了，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纷纷交头接耳：“北归竟然会旷课”
“是啊，是啊。她不是雷打不动的好学生么？”
北归没去看他们。
耳旁的猜测，也假装没听见。
她很安静坐到自己位置上。
平和的拿出课本。
她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本来就说眯一小会的。
一觉就睡死过去了。
最近她怎么这么好睡啊。
但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而是——
她听到应叠告诉她说，再回去睡一下，她会早点回来，给自己带早餐的。
所以她就很放心的睡着了。
心想，她要是回来的话，一定会叫醒自己的。
但，她好像出去了，就也没有回来了。
她也一觉睡过了头。
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啊。
这就跟爸妈小时候，明明跟自己说好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也会给带糖回来吃。但他们走后，总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回来。
糖的事情，早就抛至脑后了。
大人总是很忙。
生活繁杂呗。
那一刻，北归感觉到自己眼眶的温润。
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爸妈。
还是单纯地因为应叠答应了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做到而感觉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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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因为旷课的事情，而觉得难过。
忙写纸条安慰她说，没事的，老师知道你是好学生，不是故意旷课的。
北归看了一眼好学生三个字，别开了眼。
她不是因为旷早读课的事情而觉得难过啊。
她只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等到的那个人而已。
但这种话，怎么能开口说出呢。
北归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好，翻开课本，继续学习。
只有学习，才最有安全感。
-
此时的应叠正疯狂地往学校里赶。
真的要疯了，大清早的去晨跑。
想着跑完几圈赶紧回家给小孩带包子，结果路上碰到一晨跑的大爷突然晕倒了。
周围的人都不敢碰他。
应叠以前跟着队里的队医学过一些急救，包括心肺复苏那些，当时也没想到那么多，就对老人进行急救。
万幸的是，老人救过来了。
救护车也及时赶到。
她也硬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里。
后来老人的家属来了。
又是感谢又是怎么的，来来回回一折腾，别说是回家了，能在上课前赶回学校就不错了。
应叠这么急，倒不是怕没赶上上课挨学校领导的骂。
她是担心那小孩。
她出门前，可是答应小孩，要给她带早餐回家的。
可是——
她食言了。
应叠心急得不行。
但此时在教室的北归，完全不知。
还因为没见到她，神色悲切着呢。
第12章
应叠是在大课间之后才赶到学校的。
本来是可以赶在大课间的时候到学校，但偏偏路上堵了车。应叠急的后背闷了一身细汗。
这跟以前训练出的汗还不一样。
以前那是有运动量出的热汗，排出来后，神清气爽。
但这种细汗，完全就是急出来的。
黏在皮肤的表面，很不舒服。
应叠到学校的时候，脸蛋跑得通红。
好在她提前给主任请了假，不至于被训。
主任在校门口撞见她的时候，还觉得惊讶。
问她怎么来了。
不是说在医院有事情吗？
应叠简单回一句，忙完了。
就往高三教学楼飞奔跑，主任在身后一脸疑惑。
她的兜里还揣着温热的包子。
她不知道，那小孩是不是在等自己的早餐，但她就是想做到自己承诺过的事情。
-
没见到她的一个上午，北归都是没精打采的。
而且她今天还很难得的出了教室，到外面的操场活动了一圈。
班里的同学虽然觉得稀奇，但看她脸色苍白，毫无神色，也没敢上前询问。
北归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周围同学异样的打量。
嗯。
一直都是这样。
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和别人交谈了。
有时候应叠跟她说话，她能回应下，其实都是好的状态。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沉默的。
以前她感觉自己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
不被人在意的孤独和落寞。
尽管，她看上去不像是一个，那么一个被人忽略的存在。
但事实就是如此。
作为一个花季少女，她周围没有人可以说说心里话。
也没有什么闺蜜可以听她吐槽，也没有人会很在意她的情绪，关心她的喜怒哀乐。
她觉得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
现在的她深深感觉到，自己心底里的难过。
就是那种心底里的期待，又浮现出来。
最后落了空。
她也知道，应叠不是那么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而且，她每次做什么事情，都是优先考虑到她。不可能是故意忽略她的。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北归心里想。
整个上午都这么想。
她在等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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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叠到高三七班的时候，额头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
跟寻常上课时的整齐，有些不太一样。
甚至有些狼狈。
班里还在上语文课，她站在教室外，没去打扰。
上课的老师注意到她，认出她是学校的体育老师。没过一会，讲完了题目，就出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一开始应叠没好意思说来找人，怕影响到他们上课。
更怕北归不喜欢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她，会给她添麻烦。
但想了想，要是现在不找的话，呆会下课人更多了。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来找下北归同学。”
上七班语文课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气质优雅。说话的时候，总是眼里带笑。挺慈眉善目的。
应叠对她没什么印象。
毕竟学校里的老师那么多，而且又是教语文的。
应叠平常最不喜语文。
深奥难懂。
但那语文老师，倒是挺喜欢应叠的。
觉得她阳光积极。
“你说北归啊。”她似乎对北归有特别的印象，这让应叠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她笑着说，“没事，下次我们再细聊。”
“我帮你叫她出来。”
语文老师在喊北归出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在小声议论。
“门口那个好像是之前学校新来的实习女体育老师唉，你说，她来找北归做什么啊。”
“难不成要抓着她去运动？”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个女体育老师怪帅气的。比那些的中年油腻难体育老师养眼多了。”
“……”
北归还是头一次经历，上课的时候被人叫出去。
她以前其实不太喜欢别人议论她，可是在这一刻，她好像，还蛮享受的。
就是有点喜欢听人议论她们两个。
北归发现自己有这点小心思的时候，吓了一跳。
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没敢去看她的眼睛。
应叠忙着跟她解释，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对不起啊，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来晚了。”
“没事的。”
北归低着头，小声地回。
应叠听她的语气，看她的神色，感觉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些。然后才从兜里掏出了包子，塞在她手里说，“呐，不知道你早上吃没吃。特地给你带的。”
包子里三层外三层都用纸巾裹着，不说根本不知道那是包子。
她应该是怕有味道或者是怕包子冷了，才裹得这么严实的。
还没等北归说些什么，应叠冲她摆摆手说：“你快进去吧，我正好回趟办公室。”
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北归才敢抬起头。
看到她的后背都湿掉了。
十月中旬的天，不算太冷。
但跟夏天比起来还是有些凉意的。
汗都湿透了她的外套，她得是有多急着赶回来啊。
就为了给自己送俩包子。
北归突然很感动。
-
回到办公室的应叠放佛被透支了一般。
脑袋昏昏沉沉的。
可能跟没吃早餐有关系，又或者是一个早上都处于紧绷的情绪状态有关。
先是晨跑的时候，被晕倒的老人吓出一身细汗。
再是急着从医院赶回学校。
途中没歇一口气。
到现在什么事情都做好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才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应。
同组的体育老师看到应叠的脸色特别差，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应叠摇摇头，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种难受的程度，她还是可以克服的。
跟以前在室外训练被晒到脱水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又想到了以前训练的时候。
应叠突然觉得很落寞。
前几天国庆假期的时候，队里破天荒的放了三天假。
以前的队友都在约应叠出去玩。
但应叠婉拒了。
队友便没再说什么。
只跟她说，有空回队里看看。
现在都已经大四了，没多少日子可以留在学校啦。
这个应叠当然知道了。
原本她用尽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去准备作为大学生最后一次参加的比赛。但最后结果却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从开始练习皮划艇的时候，就是参加的单人赛。
从没有参加过双人的比赛。
她已经我行我素惯了。
但在最后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教练却告诉她说，原本属于她的单人比赛的名额，已经给了一个新人。现在还剩双人的比赛。
趁最后的时间，抓紧练习。
争取拿一个冠军。
拿个屁的冠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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