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这个答案的北归并没有多开心。
本来她们两个现在这样,就好像是异地恋了。
眼下,她如果要出国,那不就成了异国恋。
她要是想她了。
可怎么办。
倏地。
北归突然红了眼。
她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把应叠吓了一跳。
“大姐姐,你是不是,不在意我了啊。”
应叠有点懵:“我怎么不会在意你呢?”
北归哭的可委屈:“那你现在,还急着把我给推出去。”
应叠急忙解释:“不是啊。我不是要把你推出去。而是这是有利于你的呀。是对你以后要走的路,有帮助的啊。”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推开你。”
“但你要知道的是,我们就算是在一起了,我们也有自己的人生呀。”
“就像我现在要考研一样,你也很尊重我。不是吗?”
“那对你有帮助的事情,我也会支持你的呀。”
北归吸了吸鼻子:“是真的吗?”
应叠极力哄她:“你且放心。”
“我们不管在哪里,心里都有对方。而且,现在的我们,正是努力奋斗的年龄,为什么不朝着前方,去加油呢。”
北归脑子埋得很深:“可是,我会很想你的啊。”
虽然两个人碰面的时间没有以前多,就算碰在一起,也是学习。但北归只要想到了她的大姐姐,还是可以到她身边。
但要是她出国了。
想见一面,可不是坐个地铁,就可以到家的。
“宝宝,我都知道。”
“但我们现在,不是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吗?”
“如果你是因为我,而不想出国,我会很生气。”
“可能,我还会告诉你,要不然我们就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我不!”以前大姐姐从没有说话要分开的话,她一开口,北归根本就接受不了,“我不要分开。”
应叠耐着性子哄她:“宝宝,我不是要跟你分开。”
“而是我觉得,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没办法做好决定。是不是,我们都要冷静地想一想。”
“我是真的不希望,你是因为我,而不想出国。”
“如果你是跟高中时候那样,觉得去那里,你不喜欢。那我会是你的拒绝的底气。但现在的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她怎么会不明白啊。
北归咬着嘴唇。
眼里蓄着泪。
“那我要是出国了,看到别的好看的小姐姐,就不跟你玩了。”
应叠被她逗笑。
“你呀你。别说气话。我会在家里,乖乖地等你回来的。”
北归还是好难过。
一想到两人就要分开一整年。
应叠附身亲吻她。
两人真的好些时日没有亲热了。
微妙的触感,让北归短暂地忘记悲切。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温热。
她的大姐姐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大姐姐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背英语单词,还有学习口语。
以前她的念个字母都磕磕绊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做到开口不紧张,且发音清楚了。
她能到这一步。
真的是用了心思。
北归知道。
就算自己不出国。
现在的大姐姐,也没什么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了。
还不如在大姐姐也学习的时间,她也去提高自己。
带着这样的心态。
北归以学校交流生的身份,去了英国伦敦的一所高校。
时间为一年。
刚去的时候,北归每天都会大姐姐发信息。
从她的学校到她的寄居的宿舍,再到她上的课,还有天气,以及她认识的新同学。
总之,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大姐姐起初会很及时的回复消息。
但到后来,不知道是因为时差,还是大姐姐真的没有那么时间关注她的点滴。
后来,她们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少了。
本来就是北归一直在联系她。
偶尔她会发来几条消息,但很快就没了。
有一次,北归在外面遭遇到别人言语上的性侵。
虽然当时北归警惕性高,跑得快。但她还是吓坏了。
那是她来伦敦学校的一个月后,她第一次给应叠打了视频电话。
因为当时的她,真的特别害怕。
她多想,大姐姐在她的身边。
就算不在身边,哪怕听她说说话也好。
但她怎么也没有打通大姐姐的电话。
过了几个小时候后,大姐姐回她信息,问她怎么了。
那时候,北归的情绪,已经自我安抚好了。
她隔了好一会才回,没事。
就是突然想你了。
那次之后,北归就很少再给应叠发信息了。
应叠也不知道,其实她刚开始过去伦敦的时候,其实过得并不好。
伦敦的学校,是没有学生宿舍的。
都得要自己去找寄宿的地方。
而且,学校特别偏。
大型超市在几十公里开外,然后她还有些水土不服。
打小她就习惯了吃中餐,不是包子就是豆浆。但在伦敦只有面包牛奶。
北归不喜欢吃面包。
喝纯牛奶还会拉肚子。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吃,拉了几次后,竟然免疫了。
还有学业上的问题。
她的英文是不差,但她是中途过来交换的学生。而且,国内跟国外上课方式不一样。
完成学业的方式不一样。
可能在国内,老师更注重的是理论上的学习。
上完课后,给你一个课题,自己去写论文。
但在国外的学校,他们更注重实践跟理论的搭配。同样是一个课题,老师会要求分组完成,跟你的搭档一起。然后实地考察的数据。
最后以视频或者是现场回报的方式,对本次课题进行总结。
北归初来乍到。
再加上还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姑娘,班里的同学总会对她有些本能的歧视。
虽然北归很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
在国外的一些学校,其实是有歧视链的。
这跟你是否长得好看无关。
这关乎于民族血统。
……
这些比较糟糕的事情。
北归统统都没有跟她的大姐姐说。
好多个身在他乡的夜里,北归都眼里带泪。
有阵子,她耳朵的病情还复发了。
刚好在那时。
应叠的笔试成功上岸。
当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发给北归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联系不上她的小孩了。
而她们的聊天记录,竟然停留在一个多月以前。
她跟北归说,终于要考试了。
北归给她回了加油。
聊天记录再往上翻翻。
是北归跟她说的一句没事。
这后来,应叠也找过她几次。
但北归只是偶尔才回。
那时,应叠觉得,可能小孩在忙。
毕竟在国外。
但现在,觉得不对劲。
以前小孩就算在忙。
也不会这么冷淡。
不知为何。
应叠的心突然就慌了。
-
应叠这个人,做一件事情一旦投入进去的时候。
外界的任何事情,她都隔绝了。
考研这件事情也是这样。
其实她不是不不在她的小孩,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只要一想到她,心根本就没办法静下来。
她能做的,就是少关注。
然后等她考完,就可以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
在她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事情时。
她的小孩,好像被她搞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应叠试着去打北归的微信电话, 发现根本打不通。
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甚至在那一刻,应叠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想要, 去伦敦一趟。
原本考研笔试上岸的喜悦, 在这一刻,全部被冲没了。
她一点都不开心。
本来以为等成绩出来后,她就跟小北归分享这个好消息。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自从异国恋后, 再加上她忙于学习。
她跟小北归已经很久没有互相分享了。
两个人的关联,似乎从不再有分享的欲望后, 而散开了。
应叠感觉到胸口一窒。
她立马回了一趟莫大。
找到了北归所在学院的主任, 要了她在伦敦那边学校的地址和电话。
她想, 如果再联系不上的话。
她就过去找她。
这些其实本该是在小北归出国的时候, 就应该了解到的信息。
但那时候,应叠满脑子想的都是学习的事情,自然也就忽略了这点。
现在想来。
心里只有懊恼和后悔。
就在应叠决定去找她时,北归的信息回了过来。
她说,怎么了。她刚才在上课。
应叠并没有松口气, 反而是有隐隐不详的预感。
之前要是应叠打电话给她没接到的话, 她会立即回一个电话的。
但现在, 她以信息替代。
应叠尽量不让自己往不好的那一块去想。
但她似乎忘记了, 在之前有几次, 北归给她电话,她没有接到。
她回复给她的,也是信息。
和一句简单的,怎么了吗?刚才在看书。
……
之后的几天,似乎都是这种状态。
应叠主动联系她, 说一些很细碎的事情,但好久才会得到她的回复。
甚至,没有回复。
应叠说,宝宝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隔好一会,北归才回,可是我不方便。
应叠问她说,我笔试过了,接下来就等面试了。你不替我开心么?
她说,恭喜。
再没有其他话了。
应叠莫名觉得很难过。
她想,她的小孩,好像对她已经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了。
应叠也很识趣。
在联系说了几天话后,就没再去打扰了。
她并不知道。
远在大洋彼岸的小北归,耳朵的毛病再次复发。
这次,她的身边再没有大姐姐了。
她只能,一个人挺过去。
-
再次听不见后,北归陷入了一种低迷昏暗的状态。
即便她可以通过唇语去辨别对方说了什么,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正对着她说话。
而且,她来伦敦的时候,是好好的。
过了几个月后,她就成了聋子。
这话是一个白人同学无意间吐槽的时候,她刚才路过时,通过唇语辨别,知道的。
那个同学,是伦敦本地人。
模样和神态都十分高贵,她说北归,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有毛病的聋子。
要是在莫城。
有人敢这么说她,大姐姐一定在她之前,就帮她找回公道。
但异在它乡。
再加上她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只能选择缩躲。
她不敢去别人争执。
即便在这之前,她找到了她的自信和底气。
可这一切,直至此刻,已经全部消散。
她没有勇气,再与人自信交谈。
大姐姐给她打电话,她不是在上课没听见。
而是,她手机放在桌子上,不论是震动还是铃声,她根本就听不见啊。
她的状态真的非常差。
日常的起居要靠自己,还要跟上学业的进度。
有时候还要参加一些公益活动,这也是学校要求的课外实践。
很多次,都因为她听不太见,处处磕磕绊绊。
她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病。
医生给开了药,是西药。
之前北归一直喝的都是中药,改换西药,吃的有些不习惯。这西药也是维持耳朵不会痛。不治本。
医生说,这种毛病很难根治。只能靠自己调整。
尤其是情绪状态。
不要自己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拒绝社交。
要试着走到有阳光的地方。
这些北归都知道。
可她就是打不起来精神。
就连大姐姐来找她,她就没有精神。
尽管她很想跟大姐姐多说两句话,祝贺她终于考上了。但身体的不适,让她没办法继续。
过了几天。
她的大姐姐也没有再说话了。
北归的情绪状态,又再次跌入了最低谷。
……
-
没有了北归的消息后,应叠彻夜失眠。
她无法确定小孩是不想跟她玩了,还是学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没有心情。
应叠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往病情复发那一块想。
因为小北归在她身边的时候,一切都很好。
好到应叠都觉得,其实,她就根本没有得过那样的毛病。
但却忽略了,任何病,都会存在复发的可能性。
直到几天后,她鼓足了勇气,还带着翻译器,拨通了伦敦学校那边的电话。才知道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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