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肯定是今天跟我二婶斗智斗勇消耗了太多力气。”
孟娥点点头，“奇葩亲戚谁家都有，昨天我还看到姜媚她姨妈在校门口瞎转呢。”孟娥觉得十分匪夷所思，“她姨妈是没有工作吗？怎么能天天想着法子地在学校门前堵自己的外甥女呢？”
“你说他们家个个都不工作哪儿来的钱花……”孟娥垂首，趴在课桌上的少女早已睡着。
皮肤细白，肤光如雪，如色泽莹润的上好珍珠，配上一头柔柔软软的长黑发，整个人乖得不行。阳光从明净的窗户照进来，连头发丝之间都镀上了一层温和的浅光。
孟娥托着脸颊看她，实在有些想象不出这样小仙女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烟火气的女孩子会分化成凶神恶煞的alpha。
轻轻垂下眼睫，孟娥弯眼笑了笑，真羡慕妤妤啊。
姜媚走进来望见趴在课桌上睡着的乔妤后用眼神问了问孟娥，孟娥比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说：“今天中午妤妤去参加她堂姐的婚礼累着了。”想了想，孟娥又猜测道：“不过应该也有她最近身体虚弱的原因。”
闻言，姜媚立刻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替乔妤披上。孟娥动了动鼻子，姜媚的外套上全是alpha霸道的信息素的气味，即使她并未过于靠近，就已经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像是跟她感同身受似的，睡梦中的少女动了两下，不舒服地蹙起了两弯秀气的细眉。
姜媚停住动作，好在推攘两下后乔妤就不再乱动，继续乖乖睡觉了。姜媚和孟娥同时松了一口气，“她想睡就让她一直睡下去吧，别叫她了。”
孟娥迟疑，“可是她落下的课程怎么办……”
“我教她。”姜媚神色看不出情绪地说：“她落下的那些课程我找时间讲给她听。”
孟娥领会，意味深长地盯着姜媚点头，“那行。”
姜媚被她看着依旧气定神闲，半点不见心虚的模样，底气很是充足。
直到孟娥注意力转移，姜媚才轻轻放松紧绷的背脊松了一口气，轻轻摩挲着手指，指腹还残留有少女身上柔软暖和的温度，让人贪心地想要占有。
乔妤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再次醒来时夕阳余辉冷橙橙的光照在地面上，教室里昏暗暗的没剩几个同学，安静得很。一股冷清清的孤寂感毫无防备地扑面而来，不舒服地拧起眉心，乔妤动了动有些酸的胳膊，正茫然地想去寻找孟娥，身后姜媚的声音却响起，“你醒了。”
乔妤回头，姜媚递给她一包小甜食，“我已经点好饭菜了，你饿的话先吃点零食填填肚子。”
“你怎么还在教室？”她望了眼讲台上方的钟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双手无意识乖巧地搭在椅背上，“你没去吃晚饭？”
闻言姜媚只是红唇轻扯，眼里带着笑意地说：“等你一起。”
“你一个人睡在这里，我担心你醒过来之后会不舒服。”
和姜媚说了几句，那股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如潮水一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心房涌起的淡淡温度。乔妤忍不住望着她笑，笑了一会儿又拧着眉心嘀咕，“我不是让孟娥在老师进来的时候叫我吗？”
她又看了教室几眼，“现在她人呢？”
“刚去食堂。”姜媚伸手替她将脸颊边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又替她把被睡出褶儿的衣服弄平整，“我估摸你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醒了，就叫她先去帮我点好了你喜欢吃的菜。”
乔妤刚睡醒整个脑子都是晕的，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模样听话得不行。姜媚注视她这副温软乖巧的模样，胸腔内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变本加厉，彻底霸占了整个情绪。
沉默半晌，姜媚起身，“先去吃饭吧。”
乔妤人愣愣的，忽然反应过来，“那我下午没听的课怎么办？”
“我帮你补习。”姜媚似是早就知道她会担忧这个，指了指课桌上的几本书，“我已经记好重点了。”
乔妤放下心，将身上姜媚的外套拿下，“这是你的……”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动作，仔细地对着衣服嗅了嗅，姜媚不明所以，只看见少女的脸色从茫然到震惊，再到欣喜若狂，最后一张细白的脸上全是欣喜和激动的表情，连那双波光流转的水眸都亮晶晶的宛若星辰，“我、我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
乔妤开心得不行，细密的睫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如振翅的蝴蝶轻轻颤动，整个人神采飞扬。她指了指姜媚的外套，“我能闻到这上面属于你的信息素的气息！”
姜媚下意识捏紧手心，嗓音压抑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那，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alpha对彼此之间的信息素格外敏感，更多的是会产生排斥反应。
姜媚悄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注视乔妤思考的模样，浅色的唇瓣下意识抿成了一条直线。乔妤仔细想了想，“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她一边说话一边比划双手，“你的信息素好像是初雪的味道。”
清清冷冷，同时还夹杂着几缕淡淡的冷松的气味。
乔妤不禁离她更近，使出浑身解数深吸一口气，宛若要将人家的阳气一口气吸光似的。姜媚手指缓缓松开，悬着的心平稳落回肚子里，脸上带着笑意地注视乔妤的流氓行为，“闻够了吗。”
“没有。”乔妤又吸了一口，不加吝啬地赞美，“真好闻。”
姜媚望着她笑，不过很快她便笑出来了，乔妤跟只脱缰的小野马一样凑到路边所有经过的女孩子身边不知廉耻地闻人家身上的信息素。知情的清楚她是因为好奇，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故意在调戏人家女孩子呢。
走到食堂的五楼后，孟娥望着姜媚冷冰冰的脸有些疑惑，用手肘碰了碰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自己侧颈的乔妤，“妤妤，你干嘛呢？”
乔妤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语气带着一丝恍然大悟，“原来ega是这种甜甜的气味。”
孟娥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她不禁面向姜媚，“妤妤怎么了？”怎么睡一觉起来就神神颠颠的不正常了？
姜媚冷冷地掀了掀眼皮，言简意赅：“她能闻到大家身上的信息素了。”
孟娥顿时就猜到姜媚不高兴的原因，一把推开黏在身上的乔妤，孟娥将筷子递给她，“你可快好好吃饭吧，今天家庭作业那么多，你还不赶紧吃完去赶作业。”
“作业哪有信息素的气味诱人。”
姜媚闻言周身的气压又低了两度，孟娥情不自禁一个哆嗦，乔妤也一个激灵，新奇地开口：“我好像也能被姜媚的信息素影响诶！”
孟娥大惊，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妤妤，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她一脸严肃，“只有ega才会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
乔妤想了想也是，“那或许是我天赋异禀，跟普通的alpha不一样。”
孟娥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两眼，没说话。
乔妤一整个晚上都沉浸在皱小鼻子闻各种各样的信息素气味中，连落下的课程都没什么心思听，姜媚浑身冷冰冰的，同学都特意绕着她走。晚自习放学后，姜媚拉住乔妤再三叮嘱，“晚上外面不安全，你不要在外面逗留，要直接回家，知道吗。”
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乔妤在姜媚面前答应得好好的，但一眨眼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天上人间的门口。员工认出她，“妤妤，你好几天没过来玩了，今天还是老位置？”
“不用了，我随便看看。”乔妤解释说：“前两天忙着赶作业，没什么时间。”
她飞快钻入人群，目光如小雷达一般扫描周围的女人。忽然，她停住脚步，倒退了回去。
吧台边站着三个很高的女人，最右边背对着她的那个皮肤雪白，干练利落的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材，打理精致的长发旁可见两颗价值不菲的饰品点缀耳垂。这样的人即便是一个背影也叫人念念不忘，乔妤注意到，旁边有好几个ega不甘心地流连在女人身边，却只是远远打量，没有敢上前。
暗暗搓了搓手，乔妤注意到三个人似乎是在谈正事。特意在吧台边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等到对方身边的两个女人都走光以后，乔妤顿时冲刺上前，语气放得柔软无害，“姐姐，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叶云谏回头，目光落在矮她整整一个脑袋的小姑娘身上。乔妤？
自己没去找她就算了，她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眉梢兴味地挑起，叶云谏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哦？是吗。”
乔妤忙不迭点头，“真的。”她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像您身上这么好闻的信息素。”
正说着，身后忽然又有一股暴风雨冷冽的海面混合着野玫瑰气味的信息素钻入鼻尖，乔妤三心二意地转回头去，却望见陆商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乔妤瞬间升起一股被捉奸在床的心虚，她赶紧远离叶云谏两步，讨好地笑道：“陆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陆商旖却没理她，深邃冷淡的眼紧紧盯着叶云谏，“叶总。”
叶总？乔妤一愣。
等等！
叶总？！！
乔妤整个人一僵，在她的世界里，她所认识的姓叶的，还能让陆商旖这般忌惮的，似乎只有叶云谏一个。
所以她这是……自投罗网主动凑到了叶云谏面前找死？！
叶云谏颔首，轻轻低了低上身靠近整个人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僵硬的乔妤，嗓音不紧不慢地含着似笑非笑的语气开口，“好闻你就多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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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乔妤一点儿也不敢动,她现在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她就应该听姜媚的话乖乖回家，而不是来酒吧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快活。
百般无助之下，她不由得可怜兮兮地望向陆商旖求救。陆商旖微微眯起眼，透露出一种“等会儿再好好收拾你”的意味后,菩萨再世地伸手将乔妤从叶云谏面前拉到了身边,语气淡淡的,“希望妤妤没有打扰到你。”
小姑娘被陆商旖从面前拉开,鼻尖那股甜且柔软的香气也跟着消失。唇角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叶云谏挺直背脊,目光与陆商旖平视,“你们很熟？”
目光在两人神色之间流转，叶云谏的表情叫人猜不透。
陆商旖眼底的光芒淡淡的，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叶云谏的问题，只是说：“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去睡觉了。”片刻后，她从叶云谏身上收回视线,“告辞。”
乔妤跟在陆商旖身边，犹豫了一下没敢跟叶云谏说拜拜。
亦步亦趋地随陆商旖离开,刚走出天上人间的门口乔妤便被陆商旖拉到了一旁。对方修长的身影倾靠过来，陆商旖身上那股冷冽而又浓烈的气息毫无防备地钻入鼻尖,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陆商旖漂亮的脸近在咫尺,过于近的距离几乎能看到对方身上雪白的皮肤细腻没有什么毛孔。心虚地揪住陆商旖的衣角,乔妤颤抖着睫毛求饶,“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什么底气，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的，“我就是忽然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所以觉得很新奇。”她急于解释，白皙的脸颊通红，“我也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叶阿姨。”
“虽然之前我见过叶阿姨一次，但那次距离不近，还隔着模糊的车玻璃，所以我就没看清叶阿姨到底长什么样子。”
陆商旖定定注视她，看她手忙脚乱地狡辩，一声不吭。乔妤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嗓音彻底哑了，有气无力地垂下小脑袋一副甘愿被说教一顿的态度。
“现在看清了吗。”陆商旖问。
乔妤啊了一声，抬起头来。陆商旖无情无绪地重复，“刚刚距离那么近，看清你的叶阿姨长什么样子了吗。”
她微微一笑，明明模样神情与往常无异，却莫名叫乔妤害怕，“没看清的话你就再回去多看两眼。”
她才不敢。
乔妤赶紧一顿点头，然后又疯狂摇头，“看清了看清了。”可千万别再让她回去了。
她揪着陆商旖的衣角晃了晃，带着小心思转移话题，“对了陆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好奇地一眨不眨盯着陆商旖，姐姐不是被她那个疯子哥哥看管得很紧吗？这大晚上的又是怎么溜出来的？
“出来有事情。”陆商旖言简意赅，随后又将话题绕了回去，“你也知道这么晚了？”
乔妤顿时心虚，哑口无言，也不敢还嘴。
好在陆商旖并没有咄咄逼人地说教，将车门拉开，陆商旖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上车。”
乔妤乖乖低头，坐好后眼睛巴巴地黏在陆商旖身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封闭的空间里，任何一点点信息素的气息都被无限放大，乔妤吸了吸气，忍不住说：“我还以为陆姐姐你的信息素会很甜。”
谁能想到陆商旖的信息素竟然是那种湿湿冷冷的，带着些海水冷冽神秘的气息，同时还出人意料地裹挟着一股野玫瑰浓烈扑鼻的香，难以靠近却又引人沉沦贪恋。
陆商旖专注开车，闻言眼皮都没眨一下，“所以呢。”
“是我的信息素好闻还是你叶阿姨的信息素好闻？”她转过头，目光沉静地凝视她。
乔妤嘴角一抽，果然她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不过在陆商旖面前当然是要夸陆姐姐了，她厚着脸皮，“自然是陆姐姐的气味最好闻，叶阿姨的信息素哪有陆姐姐的香。”
陆商旖眉目松淡下来，眼底多了两分笑，就在乔妤以为这事儿终于揭过去时，陆商旖含着笑意的嗓音淡淡响起，“下次再见到你的叶阿姨时，我会帮你把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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