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楚凝难得忍住羞耻道:“看来罚你罚的一点都没错,是该让你在祠堂里跪着,少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他们眼前就是无数的谢家牌位,灯火昏暗,淡淡的檀香味道顺着烟雾缓缓升腾。
“胡思乱想?楚楚可真会给人扣帽子。”谢珩轻笑一声,“不过要说胡思乱想,倒也没什么错。我在此处跪着,就在想楚楚今日会不会过来,会不会同我亲近。也在想前几日刚过的易感期,虽然应了楚楚的哭诉没有标记,可是坤君易孕……也许这个时候楚楚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一边说着话,谢珩腾出一只手来,缓缓地抚上楚凝的小腹。
楚凝听得面红耳赤,感觉谢珩抚摸过来的手像是一块烙铁一般,烫得他浑身发热。
那一整晚他都被谢珩翻来覆去地折腾,除了没有标记之外什么都做过。虽然谢珩看起来年轻,却似乎什么都懂,什么花样都敢来,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自那一晚后,他也没有专门去喝避子汤。一是他接受坤君的教导比较少,没有坤君的意识,二是他既为人妻,也要问过谢珩的意思。
只是谢珩提这个话题提的突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上一次在皇宫的秋千那里,谢珩似乎就有想要孩子的意思。
“若是楚楚真的有孕,就实在是太委屈楚楚了。”谢珩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虽然正式从京兆尹户籍科办过手续,给了聘礼书和聘礼单子,却终究是没经过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实在是把他的楚楚委屈坏了。
“等党争之事尘埃落定,我定然给楚楚补上三书六聘。”谢珩低头蹭了蹭楚凝的脸颊,细细地亲吻着。
楚凝显然是迟钝得很,他一脸茫然。刚刚还在说孩子的问题,这么一会儿怎么扯上三书六聘?不过党争夺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也许等到那个时候,谢珩已经不再需要他。而他也只想保护好北境边关不受侵扰罢了。
谢珩越亲越过分,楚凝连连后退。他本就坐在谢珩的大腿上,往旁边退自然就要摔下去。刚巧旁边就是贡桌,他又背对着看不到,直接就压到贡桌上的桌布,哗啦一下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拽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个牌位也被带了下来。
楚凝心中一惊,连忙爬起来。只是这是谢家的祠堂,他不小心毁坏,怕是会出大问题。
这时候谢珩神情也凝重了些许,他第一反应是冲到楚凝跟前看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检查完没什么事才查看贡桌上的东西。
幸而贡桌上摆放的都不是什么珍贵东西,还能补救。谢珩走出祠堂大门,示意守在门口的下人去叫知翡过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楚凝已经顺手把散落在地上的贡品水果捡起来,正端详着掉下来的牌位出神。
“怎么?”谢珩连忙走上前去观察楚凝手中的牌位。
楚凝被谢珩的突然来袭吓了一跳,然后把牌位塞给了谢珩。有些人家忌讳多,他怕触碰到谢家的忌讳。
谢珩看了一眼牌位,顿时也愣了一下。
因为这个牌位,他也从未见过。
谢珩年纪小,上边还有兄长宠爱,小时候很是淘气,经常被罚跪祠堂。罚跪甚是无趣,他便抬着头背家谱。这祠堂里的牌位他都曾背过,却从来没见过这个牌位。
“谢家……谢清婉。”谢珩念出声来,他的记忆里族中也并没有这个人。谢家是近十几年崛起的,整个谢家人都不算多,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怎么?是有什么不对的吗?”楚凝心虚地问,他怕把重要的东西给弄坏了。
“没事。只是这个牌位我不曾见过罢了。”谢珩把牌位放到贡桌上,心中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他想了想,又到贡桌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份族谱。
这份族谱是谢家最全的一份。大梁的大多数家谱都只记乾君不记坤君,而这一份是家族所有成员都会记录的。谢清婉明显是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大概率是普通女子或者坤君。
他虽然接管谢家,不过却基本没怎么看过族谱,毕竟人口不多,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从前面翻了一遍都看不到,就在谢珩以为这份家谱上也没有谢清婉这个人的时候——他竟然在他父亲的名字旁边看到了谢清婉的名字。
谢清婉……竟然是他父亲的嫡亲妹妹。可他却完全不知道。显然其中必有蹊跷,不知道是否与他有关。
“是不是我……”楚凝心里还是有些在意,毕竟摔的是牌位。他不过是个利益交换得来的,怕是谢珩会心有芥蒂。
“楚楚不必挂心,不是你的问题。”谢珩把族谱放下,抬头望着楚凝担忧的面容,心下觉得有几分可爱,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楚凝的脸颊。“让知翡带你去我的房里,我去母亲那里一趟。”
“那我先回去吧。”楚凝能过来对于他自己来说就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既然谢珩有事,他就不该再多逗留。
“啧……”谢珩佯装生气,“不许你回去。既然夫人想我了,怎么能让夫人轻易离开,自然是要同我亲热一番才能走。”
“!”楚凝双目瞪圆,“祠堂里总是胡说什么!”
正巧这时候知翡已经到了,他敲了敲门,得了谢珩的允许才进来。见到楚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知翡,派人把里边的东西收拾干净,换上新的,再带夫人去我房里歇息。”谢珩吩咐道。
楚凝扯了扯谢珩的衣袖,示意自己想回家,却被谢珩故意忽视过去。
“是。”知翡应答下来,伸手请楚凝先走。
谢珩被这拉扯衣袖的亲昵感取悦到,拍了拍楚凝的手让他赶紧过去。楚凝没办法,只好跟着知翡过去。
祠堂里很快来了几个谢珩院里的人过来收拾,贡桌被很快收拾干净,和之前的模样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谢珩让下人们离开,他自己掀开贡桌上的桌布,发现了祭台下边的玄机。祭台下边竟然有一处暗格,恐怕是刚刚楚楚不小心碰到了,所以牌位倒了摔了出来。
他低头凝视着牌位,心里莫名多了些不知名的情绪,然后把牌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这样逼仄的小空间里摆放着,牌位都需要东躲西藏,恐怕平生也没有什么坦途可言,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的离奇曲折。
谢珩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打败自己内心的求知欲,转身向谢家主母的院子走去。
这个时辰谢家主母还没睡,刚由大儿媳伺候着用过晚膳,此时正坐在卧房里喝茶消食。谢珩到的时候大儿媳正在读书讨婆母欢心。
谢珩进来的时候抬眼看了一下大嫂,突然想起若是楚凝进了谢家门,若是也像其他妇人一样讨母亲欢心,那就只能耍耍枪了。
怕不是要把这群闺阁小女子们吓到。
“母亲安好。”谢珩一边想着一边向谢夫人行礼问安。
“你过来了。”谢夫人似乎并没有惊讶,她抬抬手示意大儿媳退下。
大儿媳是在家娇养的少女,不通政治,只会管家算账讨婆母欢心。她自知在这种方面帮不上忙,便老老实实的退下。
“母亲,儿子擅自做主了。”谢珩低头道。
“罢了,本也没想让你跪这么久,只是警告你罢了,想来你自己也清楚。”谢夫人坐得端正了些。“你幼时虽调皮些,却也是机敏有主意的。这一次你却失了分寸。”
“是,是儿臣的错。”谢珩低声承认道。
“你现如今是谢家的主事人,做事要顾及谢家全家。这一次你提前把端亲王的把柄拿出来,难保他会为难谢家。就算咱们不怕,你这样做也是打草惊蛇。”谢夫人冷哼一声,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满,“别以为我在深宅大院里不知道,定然是你那位小情人求你的。你那小情人我动不得,那你便遭点罪吧。不过既然跪也跪了,你用过晚膳便回去睡吧。”
“多谢母亲体恤,儿子自然任母亲责罚。”谢珩恭敬地行礼认错,“只是儿子在祠堂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贡桌,发现一个谢家的牌位藏在暗格里,儿子却不知道是谁,故来向母亲打听一下。”
说完这些,谢珩微微抬眼打量着谢夫人,似乎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谢夫人表情纹丝未动,只有眼神迷茫了一瞬。她张了张口,似乎在考虑怎么解释,紧接着眼神落在谢珩身上,轻声道:“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谢珩没动,继续打量着观察着。
“清婉是你父亲的嫡亲妹妹,自幼德才兼备,温柔美丽。十六七岁的时候出去游玩遭了羞辱,所以自尽而亡。你父亲疼惜妹子,只是死的不光彩,所以藏在暗格里,暗中供奉罢了。”谢夫人目光散漫,语气波澜不惊,听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
谢珩若有所思,这才行礼道:“原来如此。既然母亲已经解惑,儿子自然没有疑问。天色已晚,儿子便不打扰母亲休息。”
谢夫人点点头,示意谢珩可以出去。她自己则是叫侍女进来,替她按摩一下头顶。
从谢夫人的院子里出来谢珩便慢条斯理地向自己的院子走。他一路思考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谢清婉似乎有什么问题。
*
楚凝从祠堂出来之后便想着逃跑,只是知翡在前面带路也机警得很,让楚凝根本找不到机会。最后无可奈何地被送进谢珩的房里——知翡顺带无情的关上大门,守在门口。
见没有机会,楚凝便只好先坐到一旁的小榻上,观察着四周。
谢珩的房间不算太大,屋子里摆设也十分简单,反而书架喧宾夺主,摆放着不少书籍。不过仔细看看,屋里的东西简单却不廉价,全都是最好的东西。
就如床头的纱帘,放在外头就要值百两白银。
楚凝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却不小心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回头去看,发现竟然是一个不小的木头匣子。
本来按楚凝的性格,是不会随意打开别人的东西偷看的,只是这木头匣子上边写了“楚楚”二字,让他无端生出好奇心来。
楚楚……应该是与他有关才是。除了他,其他人大概也没有这样的称呼。
楚凝盯着木头匣子,犹豫良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偷偷看。
灯火昏暗,窗户来了一丝缝隙,夜晚的风吹进来,吹得烛火明明灭灭。楚凝几次把手放到木头匣子上边,又几次撤回去。
最终,楚凝还是没能抵过自己的好奇心,咬咬牙猛地掀开木头匣子的盖子——
里边是一堆小玩意儿。
看得楚凝脸红心跳的小玩意儿。
比如……之前戴在他脚腕上的小镯子,各式的小铃铛,还有乱七八糟的小东西,甚至还有各种样式的大小不一的……
最可怕的是……里边还有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尾巴,还有配套的小毛耳朵,小毛爪子。明明是极其可爱的东西,放在盒子里却显得极其暧/昧。
上边还写着他的名字……难道是谢珩打算把这些都用在他身上……?
楚凝心中一凛。
他连忙想把盒子盖上,却突然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是谢珩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们的订阅,这是周五的更新哦。因为周日要上千字收益榜,所以周日之后再更新,请不要忘记我!啾咪!
想想还没出生的可爱崽崽,不要忘记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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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文案虐,正文不会虐的,只有追妻火葬场
文案:
陆辞晚从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白嫩嫩的团子。
而且这个团子还叫他爹爹。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已经死了,死了五年多。
*
他还想起来他是个魔头,看上了正道千秋宗的仙君江秋梧。他喜欢仙君喜欢得紧,偷偷潜伏进千秋宗追求。
仙门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为此他忍辱负重。在仙君闭关之时,封住周身法术,被师门上下刁难。
他被逼着从炽热的炭火里徒手去取仙君送他的定情金簪。
为了讨师门欢心,亲手采集灵芝仙草,却不顾自己的手被荆棘刺破,留下无数无法消解的疤痕。
为了延续仙门血脉,他甚至去魔窟取来灵草,用自己鲜血喂养出来一个独属他们二人的孩子。
最后仙门正道却告诉他,仙君修的是无情道。他不过只是仙君的一场情劫。只有他死了,仙君才能渡劫成功。
现在他重生了,心里却再没有任何一丝波澜。从今之后,他就是仙门正道口中冷面无情的魔头,潇洒肆意,就是再也没有感情。
*
江秋梧以为陆辞晚就是他修仙路上的垫脚石,利用过后就可以无情踢开。
然而他所修的无情道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受尽苦楚,几乎修为散尽。
直到夜深人静,痛苦爆发的时候——
他才知道陆辞晚是他唯一的解药。
无情道无情,可他偏偏爱陆辞晚深入骨髓。
第26章 饿虎扑食
楚凝第一时间把匣子的盖子盖上, 但是由于太过慌张,木头盖子和盒身碰得咣当两下,里边的东西也被洒出来一些。他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 一边抬头观察着门口。
他一抬头, 就看到了谢珩已经站在他面前, 正眯着眼睛望着他。
楚凝:……
此时此刻楚凝正拿着一个漂亮精致的小铃铛要往盒子里收, 看到谢珩在这里顿时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他现在说他不是故意的还能挽回吗?
“原来……楚楚喜欢这些东西。”谢珩眉毛微挑, 露出一个微微错愕的表情来。他缓缓坐到楚凝身旁,阻断楚凝离开的路线。
“我不是……明明是……”楚凝还想着辩驳,但是谢珩一脸“你不必解释,我全都明白的”表情, 把他的话全都堵在了口中。
楚凝发现他根本就不能和谢珩辩驳, 因为谢珩这个人惯会颠倒黑白是非, 明明是谢珩自己的东西,偏要说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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