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季阳:“……”
他连解释都不必解释了。
最后他只好说:“对不起。”
万鹏道:“你不要我,弟弟也丢了,我还被开除了,我这么惨,为什么你都不去看看我?”
俞季阳忙道:“我去了……你转学前,我去过好几次。”
他没进过万鹏的新家,连在哪栋楼都不知道。
去了那小区门口等着,等到了万家父母开车带儿子出门,只能看着车子远去。
还有一次,远远看到万鹏一脸冷漠地在遛边牧弟弟,边牧也一脸高冷,一人一狗仿佛只是在并排散个步。
万鹏气绝道:“为什么你不找我说话?”
“怕你打我。”俞季阳道。
万鹏:“……”
俞季阳道:“你转学前,我其实想找你说句话,结果去了,看到你正搂着我哥哭鼻子……我好气,就走了。”
万鹏转学前,朋友们去新家为他送行,天晚了,他送朋友们从家里出来,月色下他一时冲动,拿俞仲夏当代餐,搂住大舅哥爆哭了一分钟,最后被俞仲夏打了一顿。
但他此时不想说,只道:“俩男的搂一下能怎么样,你小心眼。”
“你都说我是绿茶bia……”俞季阳显然不喜欢这个词,道,“反正我就是小心眼。”
万鹏抬起头,还那样抱着俞季阳,郑重地解释道:“女朋友,只是普通同学。”
他把“女朋友”的事交代了一遍,那照片是不久前故意找那位女同学摆拍的,就是为了拿来气俞季阳。
“我就知道。”俞季阳揪了揪万鹏头顶的头发,说,“刚才你拿出照片来……吓死我了。”
万鹏得意了起来,这番钓老婆计划,也不是完全没成效嘛。
“我听我哥说,”俞季阳道,“你之前那位班主任老师,肚子里又有小宝宝了。”
万鹏一顿,道:“我也听我妈说了。”
俞季阳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问:“弟弟呢?有消息吗?”
万鹏神色黯然,叹了一声气。
俞季阳也常为此难过,见状只得道:“弟弟那么帅,还那么聪明,肯定已经被好心人收养了。”
“它才不聪明,”万鹏道,“和边牧比起来,它就是个傻子。”
俞季阳还想再安慰他,他却退开些,拿了手机,翻出一段视频给俞季阳看。
边牧弟弟嘴里叼着飞盘,轻巧一跃,脑袋一甩,飞盘飞了出去。
旁边一个金色身影,嗖一下追着飞盘而去。
俞季阳:“啊……!”
是金毛弟弟!
它叼着飞盘回来,交还给边牧,热情地摇着它松软的大尾巴,用脑袋去蹭边牧,要求边牧继续和它玩。
边牧弟弟则满脸写满了嫌弃,被蹭得不耐烦,但最终还是继续跃起,丢出了飞盘。
金毛弟弟快乐地跑去追。
“你骗我!”俞季阳说,“你骗我!弟弟回来了!你干吗骗我!”
万鹏道:“就许你骗人吗?”
俞季阳看那视频,看得又哭又笑,不由分说,扔了手机按着万鹏就打,又被万鹏抱住,他将万鹏又打了几下,两人滚在万鹏那乱七八糟的床上,万鹏忽而暴起,轻而易举就压住了他。
“你……”俞季阳的脸发热,道,“干什么?下去。”
前天在机场一见面,他就已经发现了,长大一岁的万鹏比十六岁时更帅了。
是那种已经朝着男人发展的帅气感。
他跟在哥哥身后,一路出机场时,就悄悄把万鹏从头到脚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就让他怦然心动的英俊少年,眼前这人多了许多更强烈的男性气质。
万鹏凝目看着他,两人呼吸都变得不太平稳。
俞季阳听到自己心里不停地小声叫着,好帅啊他。
万鹏心里则在想,我操!这是我的漂亮老婆!我这么大的老婆!回来了!
他俯身,俞季阳忙闭了眼睛。
他在他的嘴唇上清脆地吧唧了一口。
俞季阳无语了,都一年了,怎么还是这?
但下一秒,万鹏便热烈地撬开了他的嘴唇。
第24章
过去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万鹏早已不是三百多天前的万鹏。
该看的他都看过了,该懂的他也差不多都懂了。
厉兵秣马了一年,就差一个实践机会。
而被实践的对象,本来还有点看不起他只会“吧唧”,措手不及地一下子被亲蒙了:万鹏这……就……好厉害啊。
万鹏本来是想按着脑内实践步骤认真操作,结果一亲上去,主观能动性的闸门啪一声就开了,什么步骤什么操作,统统忘了个干净,按住老婆一顿爆亲就完事了!
不消片刻,俞季阳被这粗暴亲法亲得呜呜咽咽,耳朵和脸颊都蒸腾起惊人的热度,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鬓边的短发里,哭声被堵在嘴里,只氤氲出含混的尾音。
然而老婆被弄哭了——这无论是在三百多天前,还是三百多天后,都是能令万鹏鼓舞并嚣张起来的现象。
他不但不会停止,反而会持续更加蛮横下去。
俞季阳从躯壳乃至灵魂都变得软绵,还被热恋激出了轻且淡的荷尔蒙香气。
万鹏亲吻着他,觉得他像块刚出烤箱的戚风蛋糕,还被铺了一层什锦水果。
俞季阳被压在床垫上,两条腿慢慢曲起来,脚趾用力点在床垫上,足弓绷得死紧。
他被吻得神志不清,浑身发着抖。
万鹏感到他的紧绷,一边亲他,一边握着他的腰,抱起他,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这姿势较之刚才,变得更加热辣。
俞季阳有些受不了,起初还有点紧张。
但他很快感觉到,万鹏仍只是想和他接吻,并没有任何别的意图,遂便也只专心沉醉在这吻里。
两个男孩正吻得情真意切,一墙之隔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俞季阳被惊到了,一把推开万鹏。
万鹏:“……”
两人都朝墙壁看过去,墙上是一幅大熊猫装饰壁画,那拟人化的大熊猫也正张着嘴哈哈哈哈。
而墙的另一面,是俞仲夏和俞季阳兄弟俩住的标准客房。
那笑声,就是俞仲夏的声音,他好像正和嫂子讲什么笑话,把自己给逗得大笑起来。
“他不是吃饭去了吗?”万鹏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房间隔音没有那么差,是俞仲夏笑声太大,才穿破了墙壁,传了过来。
俞季阳脸通红,既羞且惊,道:“……不知道啊。”
两人对视一下,情不自禁看了对方的嘴唇。
“还亲吗?”万鹏感觉没亲够,说,“再亲一会儿?”
俞季阳没说话,但那姿态是同意的。
万鹏认为这是对他的肯定,当即高兴道:“我亲的好吧?我也看了不少片子的!”
俞季阳:“……”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万鹏这种傻话,刚才不是很会亲的吗?什么啊这是。
就听俞仲夏又在隔壁哈哈大笑,只能听到是在笑,不知道到底说什么东西。
想来也说不出什么好东西。俞季阳有些悻悻地想。
“日了狗了,这个傻逼,怎么这么讨人厌?”万鹏对好友既仇恨又嫌弃,不由分说来到床头,在大熊猫脸上凶恶地锤了两拳。
意为警告隔壁:安静点!不要打扰别人破镜重圆!
结果隔壁也捶了两拳墙,捶意不明。
但在万鹏看来就是挑衅,更怒了,又上去,更用力地锤了两下。
隔壁不示弱,也更用力地捶了回来。
一来一回又一来一回,无辜遭殃的大熊猫都为之颤抖。
“……”俞季阳拉住万鹏,说,“你别招他,他等下就找过来了。”
万鹏立刻收了手,也立刻领会了俞季阳的意思,他是想跟自己单独好好待一会儿,不想被人破坏了这气氛。
况且知道了哥哥在隔壁,俞季阳哪还不好意思再和万鹏在这边继续排放车尾气,提议去吃饭。
“才亲了十分钟不到,”万鹏也不想被俞仲夏找上门,只好与他出门去吃饭,在电梯里还小声抱怨说,“我还有很多花招都没用上。”
俞季阳看他一眼。
他以为俞季阳是害羞,吹牛当然是吹个大的,道:“我是很会的!小心我把你亲晕过去!”
俞季阳又看他一眼,道:“我不信。”
万鹏:“……”
这是0可忍1不可忍的挑衅!
他正要召唤色魔上身,电梯门恰好一开,俞季阳立刻跑了。
跑步,没人赢得过万鹏。
只几步他就把俞季阳缉拿归案,想要一逞1欲,但这里度假区,住客很多,人来人往,没个合适地方,只是草草地吧唧了两口,牵着手吃饭去了。
他俩进了酒店自助餐厅,刚找到位子坐下,俞仲夏和对象也来了。
“我靠!”俞仲夏一屁股坐在俞季阳旁边,两手捧起弟弟的脸,一脸沉痛,翻译腔道,“噢!瞧瞧这可怜的小嘴巴,是刚被那位愚蠢的傻鸟啃过了,是吗我的宝贝?”
俞季阳:“……”
万鹏:“……”
嫂子:“……”
“愿上帝保佑他全家!”俞仲夏语气一变,化身长隆武松,二指并起来怒指万鹏,呀呀呀喝道,“兀那鸟人!”
万鹏这鸟人也没什么文化,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兀那?”
“呔!”俞仲夏抄起桌上的刀叉,道,“老爷现在就要取你狗命!”
俞季阳见他真要动手,忙拦着,冲万鹏:“傻鸟快跑!”
万鹏听老婆叫他傻鸟,叫出一种傻鸟归巢的美滋滋来,说:“我才不跑!我又没错!你来,看我还让不让着你!”
他被俞仲夏打过好几轮了,之前理亏,能忍则忍,今天硬气极了,哪还有忍的道理?
三个人,一个要打,一个要拦,一个要迎战,正闹得不可开交。
危急关头,在场唯一可靠的22岁成年嫂子,出来主持了大局,拍桌道:“都给我闭嘴!一天天吵死了,你们这帮小屁孩,我不伺候了!”
说罢站起来就走。
“诶?怎么真生气了?我们闹着玩的。”俞仲夏讪讪地扔下刀叉,还要把烦人之锅甩给在场唯一的未成年万鹏,指指点点道,“听见没有小屁孩,一天天的,就属你最烦了。”
他站起来,追人追去另外一边的餐桌坐了。
但还特意坐了个能看到万鹏这桌的位子,一边跟对象叽里呱啦说话,一边还虎视眈眈地观察弟弟有没有被万鹏揩油。
万鹏跟他对视了三秒,两人互相比了个友好的中指。
“你哥怎么这么多戏?”去取了餐,回来后,万鹏还是忍不住要槽一槽好朋友。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自己跟自己玩惯了。”俞季阳道。
“小时候我们刚分开,爸爸不喜欢小孩,工作也忙,我哥就整天被锁在家里,没人跟他说话,也没人跟他玩,他就在家里演独角戏。”
“爸爸,妈妈和小孩,有时候还有宠物猫、宠物狗,统统都是他自己。”
他和俞仲夏这对哥俩的成长路上,各有各的苦楚和为难。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幸福,就是兄弟俩始终都爱着对方,像爱着世上另一个自己。
万鹏听出他话里对哥哥的情感,道:“就这你还说你讨厌他?你一点都不讨厌他,还没我讨厌他多。”
俞季阳握着叉子吃东西,犹豫了会儿才说:“可我有时候真的会嫉妒他,这个真的没骗你。”
“我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万鹏一副模仿成熟男性的语气,无所谓地说,“其实我有时候都会嫉妒他,太会自娱自乐了,什么也难不倒他,没什么心事,整天就知道傻乐。”
“我认识你的时候,”俞季阳笑了,说,“你也是这样的。”
“宝贝,认识你以后,”万鹏深沉道,“我就有了心事。”
俞季阳哭笑不得地想,兀那鸟人,又装什么霸总?
他成了这位霸总唯一的心事。这不知道该不该令他高兴。
万鹏和俞仲夏确实都属于人群中较为乐天的那一类,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互相吸引,成了一对铁磁。
但两人很大的区别在于:
俞仲夏对什么都不执着,是真正的无为且自在。
万鹏不是,他的性格里有很固执的一部分,特别在对待“喜欢”时,很钻牛尖角。
他喜欢上了跨栏运动,就要专门去学习,去苦练。
爱上了谁,他就一门心思只想爱那一个。
这种特质和他的年龄是没有关系的,这是根植在他已日渐趋于成熟的人格里的,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他自己也许还没有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凭着这部分本能的驱使,想要就大胆去要,想爱就坚定去爱。
“我现在一点都不嫉妒我哥了,”俞季阳忽而有感,双眸望着万鹏,认真道,“我的运气,好到我不用再嫉妒他,也不用再嫉妒任何人。”
万鹏:“?不懂,展开说说。”
俞季阳道:“展开说就是……我真的很喜欢体育生,特别是又高又帅的那种。”
万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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