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说过要去学来做给她吃,都已经在甜品店报了名,投了好大一笔钱,这个大龄学徒他们不收也得收,结果会议忽然提前,所有的甜蜜计划都不得不往后推。
慕星一直安慰她说没关系,可是自己心里也很难过。
乔琅听不到她的心声,没办法满足她隐秘的渴望,晚上吃的是家常菜,鱼香肉/丝还是宫保鸡丁,不辣,和小蛋糕比起来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情绪低落,慕星蔫蔫地扒了两口吃不下,捂着嘴跑洗手间里吐了大半天,最后菜也凉了,还被正好过来看望她的水萦鱼嘲笑是相思病。
“别瞎说什么病不病的。”乔琅把扶着慕星的水萦鱼推开,换成自己,小心翼翼地抚小姑娘坐回床上,“星星休息一会儿,吃不下就别吃了,大不了晚上再加餐,不用强迫自己。”
慕星脸色惨败,薄得像纸一样,见不着一点血色,胸口压着一股难受的气,连带着脑袋一起疼起来,想哭又哭不出来。
但就是好想哭,好想羊羊,如果这个时候羊羊抱住她,一定就能哭出来,一定就能好受很多。
可是羊羊在外地,半个小时前下了飞机,给她打来会议结束前最后一通电话,最后一句话是“我看到他们了,宝贝,得上交手机了,宝贝宝贝宝贝。”
她一连叫了许多声宝贝,轻轻地就怕声音大了一点把星星震碎。
“宝贝再见,照顾好自己。”她顿了一会儿,轻吸一口气,“阿星,我爱你。”
沈沉很少叫慕星“阿星”,一般都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
比如说上星期两人的婚宴,办在城郊人烟稀少的地方,叫了几个亲人朋友,怕累着慕星,一切从简,只有两人站在台上的时候,互相望着对方,所有浓郁情绪含在其中,一点也不简单随便。
那时候沈沉喊她的是“阿星”,很温柔也很认真,说的是要对她一辈子认真。
慕星什么也说不出来,扑她怀里哭得像只小鹌鹑,台下的人笑得酸甜,那天的天空很蓝很蓝,将近初春的草地很青很嫩,冒出一点小尖尖,在微风中摇摇晃晃。
重新回到孤身一人,慕星陷在回忆里恍惚望着天花板,其他两人司空见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了九点半。
该睡了,乔琅走过去把她唤回神,“星星。”
慕星傻愣愣地仰头望着她。
“该睡觉了,别想你家羊羊了,过段时间就会来陪星星。”
水萦鱼正在玩她刚做好的美甲,花花绿绿的,“对,星星妹妹,别想那大猪蹄子,两个周嘛,一会儿就过去了。”
“你知道?”
乔琅忽然扭头奇怪地看着她。
水萦鱼吹吹指甲上的灰,莫名其妙道:“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开会开两个周?”
这可是绝密,就连她也是沈沉私底下找了个绝对没人的地方告知的,特地嘱咐了不能说出去,说出去了就不只是她能控制的,更往上的也会派人收拾局面。
“啊,这,就许她沈沉能去,我家就不能有人去?”水萦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但立马就换上了刻意的理直气壮。
“呵。”乔琅和她很不对付,也不管是不是星星姐姐什么的,就看她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出自女人的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穿得神乎其神,但有时候也确实很准。
慕星听她们两人说话头更疼,有气无力抬手拉拉乔琅衣角,眼眶红红的,好可怜好委屈的模样。
“姐姐,我想休息一会儿。”
乔琅急忙噤声,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压在水萦鱼嘴唇上,软软的,但心无波澜,甚至还想到了自家江逾的滋味。
果然要比这人好到不知道哪里去。
“星星休息,我们两个出去,出去。”水萦鱼也反应迅速,只让碰了一下就躲开,闪到门口溜出去,空气中还飘着句,“好好休息,下次姐姐再来找星星玩。”
送走两人,颓然躺在床上,现在的状况好好休息时不太可能的,躺了一会儿饿了起来,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透过灯火通明的橱窗看到的巧克力小蛋糕。
卷卷毛的小羊羊,她好想羊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520快乐,发红包庆祝。
又换封面了大家有没有看到,还是我自己做的,相当勤俭节约,就连字也是手写扫描上去的ヾ(≧∪≦*)ノ〃感谢在2021-05-19 23:56:38~2021-05-20 23: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9章 这车好快
大半夜躺在床上,扭头就能看到窗外的天空,棕黑色的,就像她想吃的小蛋糕,是巧克力做的卷毛小羊羊,好饿好饿,好想吃。
中间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现在差不多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晚上吃了点什么都吐了出来,芽芽七个月又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慕星感觉饿得脑袋都是晕的,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床边去拿屋子里准备的零食,饼干面包之类的,也有蛋糕,草莓味的芝士味的菠萝味的,为什么就是没有巧克力。
没有巧克力,她都不想吃,甚至看了就想吐,好想好想吃巧克力小蛋糕。
难得任性一次,摸索着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黑暗,忽然一下委屈地掉眼泪,饿哭了,因为没有巧克力小蛋糕。
“芽芽。”她呜呜地抹抹眼泪,低下头摸摸小豆芽,“芽芽妈妈好难受。”
好饿好饿,以前几天没吃饭也不会觉得有这么难受,因为芽芽也饿。
芽芽饿了的话也会很难受,慕星不想要她的芽芽难受,再加上一点几乎失去理智控制的渴望,致使她穿上衣服,开门跑到隔壁敲乔琅的门。
这期间一个黑衣面瘫保镖大叔一直站在她身后,也不发出声音,自她推开门后一秒就开始了这个状态,从阴影角落里忽然出现,木着脸什么也不说。
她忐忑地酝酿着一会儿乔琅开门后该说的话,却没料到乔琅睡得太深,压根就没回应,石沉大海一样,连点浪也翻不起来。
正当她准备放弃,失落地收回手转身,却看到一直站身后的保镖大叔询问的眼神,好像是在问:“要不要帮你把门踹开。”
不愧是黑衣人,语出惊人,把慕星给唬得傻站在原地,急忙阻止,“不用不用不用,没什么重要的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好饿好难受,口腔里的唾沫不受控制地往外涌,看到别的零食又恶心得想吐。
只想吃巧克力小蛋糕,好想吃巧克力小蛋糕。
乔琅在睡觉,没办法陪着去买,慕星脚步虚浮回床上躺着,脑袋晕晕的,一阵一阵发黑。
不管怎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一直想着小蛋糕和饿,可是真的好难过,没有由头的委屈。
她窝在被子里抹眼泪,啪嗒啪嗒眼泪落到枕头上,芽芽又在闹腾,动来动去闹得肚子疼。
也有饿的原因,她和芽芽都很饿。
最后还是没忍住,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拉开门,在角落阴影里找到黑衣服保镖。
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肌肉绷紧衣服。
慕星在他面前站定,紧张地咽了咽唾沫,黑衣服掀开微阖的眼皮望着她。
“哥,哥哥,你,你现在忙吗?”
习武之人成天风吹日晒,三十四岁看起来像四十三岁,小妹妹小小个子嘴甜甜地喊“哥哥”,很难不让人喜欢。
黑衣服把脸红的趋势一压再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慕小姐有什么事?”
刚哭过眼圈通红,慕星捏着衣角小心问:“哥哥现在有空吗?”
“还行。”
“那,那,哥哥,可不可以陪我下楼去,去.......买点东西?”
“现在?”
凌晨两点深更半夜不睡觉,怎么看着乖乖的,还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嗯“她点点头,“有一点点饿,想下楼买东西吃。”
黑衣服看慕星的眼神就像看古代正得圣宠的妃嫔,明明屋里有吃的,大半夜不睡觉要下楼买东西,还是个身体不好的小孕妇,怎么这么任性。
“慕小姐,我觉得不太好吧?”
硬/邦/邦的语气,和他的单调黑色西装一样冷漠。
本来就难受,满心忐忑却被拒绝,她一下委屈得不行,不敢再多说,好小声地“哦”了一声,埋着脑袋转身离开。
黑衣服分明看到眼泪落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还真是个娇惯的小姑娘,他心里这么想,被沉总宠得不像话。
本来就饿得想哭,刚才芽芽还踢了她一脚,比之前都要疼,不小心就没憋住眼泪。
哭唧唧的讨人嫌。
她回到房间,一边抹眼泪一边找零食,翻来翻去光是看着包装袋就想哭,最后压着恶心选了个草莓小蛋糕,长得和她想吃的巧克力小蛋糕最接近。
咬了一口,黏腻的奶油味从口腔上冲到大脑,引起生理性的反胃,忙不迭扔下蛋糕跑进洗手间趴在盥洗盆边缘干呕。
本来就饿,这么一吐耗尽了所有力气,不光是胃空荡荡的难受,就连嘴里也满是泛酸的苦味,除了巧克力小蛋糕其他什么都不想吃。
干脆被子一裹躺床上,强迫自己睡过去,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不着。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不敢去开,直到外面那人小声地唤了句“慕小姐,是我,是我。”
是刚才很冷漠拒绝了慕星的黑衣服。
黑衣服自以为尽职尽责,拒绝掉小姑娘的无理取闹,换来的是安全,自然是很值得,满心得意地站在门口,伴着夜晚凛凛风风,感觉自己也是威风凛凛。
站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一开始以为的风声现在仔细听听,貌似更像小姑娘委屈压抑的哭声。
他:-D想起刚才慕小姐失望离去时掉的眼泪。
不会吧?
这都能哭半小时?
他忽然有点慌,犹豫一番,还是决定敲门问问。
小妹妹那声甜甜的“哥哥”萦绕在耳边,他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沉总怪罪下来可是他这么个小人物受不住的。
慕星慢吞吞穿好衣服,眼睛依旧肿得厉害,好歹没有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但也一眼能看出来刚哭过。
拉开门,靠在门框边上,弱柳扶风的模样,黑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被饿成这样的,忽然就有点愧疚。
小妹妹眼里闪着泪光,鼻子红红的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好委屈的感觉。
黑衣服摸摸鼻子,“那什么,不是说要出去买东西吗?现在还去不去?”
本来还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小姑娘一下抬头望着他,眼睛亮亮的,就连呆毛也都立了起来。
“要去的要去的。”她急忙点头,转身回房间,“哥哥等等我拿衣服。”
不像别的小姑娘,要风度不要温度,慕星很自觉地穿上外套,虽然已经是晚冬天气,离春节也还只剩半个月多一点,但她身体一向不好,又特别怕冷,更何况还有芽芽。
黑衣服走在她身后,小姑娘走在前面脚步雀跃,穿了件白色毛绒绒的外套,帽子围巾一样没落下,和只穿了薄薄黑西装的他仿佛不在同一个季节。
两人走出医院,冷风呼呼地往身上刮,黑衣服加快脚步走到慕星一边,并肩走着,“什么东西必须现在去买?”
慕星站红绿灯街口站定,离绿灯还有五秒,“是很好吃的巧克力小蛋糕。”
就在前面拐弯的那家店,二十四小时营业。
黑衣服以为会是什么,一个蛋糕,医院便利店没有?
“没有的,是现做的。”绿灯亮起来,十字路口没有车,有一些奇怪的风声,在这边的冬天是常态,两人都没放在心上,往街对面走。
“那不是一样?都是奶油加蛋糕。”黑衣服不能理解。
慕星看着脚下黑白相间的斑马线,“不一样的,现烤的会......”
她话没说完,黑衣服动作顿住,瞳孔一缩,闪电一般迅速伸手把慕星拉回去,力气大了点,一下失了平衡,还好扶住电线杆才稳住身形。
几乎就在下一秒,紧跟着黑衣服往后退的动作,一辆空载的大卡车,半新不旧的,顺着无人的路往下冲,悬悬地挨着他的脸刮过,正好在慕星刚站的位置上。
“我靠。”黑衣服没忍住骂了句,“这么快。”
慕星以为他说的意思是“开车开得这么快”。
黑衣服说了一半剩下另一半,其实是“意图不善的人来得这么快”。
“慕小姐你得先回去。”他快步走来扶住脑袋晕晕的慕星,眉头紧锁,手上下意识用力,“我先把你送回去。”
“啊?”慕星失望地拉长语调,但还是很听话,闷闷地“哦”了一声,“那好吧。”
出来吃了点冷风,疲惫寒冷盖过饥饿,回去应该能睡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回到医院,无事发生,黑衣服站回原处,替她关好门,叫来了同事一起守着,一整晚这么过去,慕星零零碎碎睡了一会儿,还是饿得受不了。
大清早水萦鱼来看她,正走到门口,还没敲门,昨晚的黑衣服伸手把她拦下,目光不善。
“怎么?”她单挑眉迎上对方不客气的目光,“有事?”
黑衣服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照正常人来说应该会惊慌失措,但水萦鱼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单手握住门把手,同样毫无惧意地望着对方。
对峙中气氛紧张,两人之间一根紧绷的弦悬在崩断的边缘危如累卵。
嘎吱——
两人矛盾的中心,病房的那扇门,在紧张的寂静中缓缓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探出一个小脑袋。
“表姐姐?”
第90章 极端的母亲(第二更)
水萦鱼一下笑逐颜开,撒开紧握住门把手的手,凑过去把慕星揽进怀里嘻嘻哈哈。
黑衣服还是没说话,深深地看了水萦鱼一眼,又看了看软绵绵的慕星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重新隐回无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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