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时间里,谢昆念他又怨他。他收到那条打钱的通知短信时,他甚至有些酸涩地想,他竟然一句亲近的话都没有,那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他沮丧。
“我……”季春迷糊着。
谢昆捏着他的下巴,他看见季春眼角发红,酒精后劲彻底袭来,季春白皙的脖子也透着红,他全身上下都沁透着酒气,谢昆也跟着醉了。
“我……唔……”季春话未说出口,尾音便被谢昆吞进了口中。
谢昆的吻野蛮霸道,来势汹汹,好似要把这一年多的分离的思念全部裹在他的身上,浓烈又炙热。
谢昆一手攥紧了季春的脖颈,一手掐住了他的腰。
他瘦了。
这是谢昆的第一反应。
晨间的第一缕阳光落在水蓝色的床畔上。
季春宿醉后脑袋很疼,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天花板倒映着细碎的光线,季春沉重地呼了一口气 ,周遭还残留着微弱的酒气。
他不太记得昨晚的事情了,脑中的残片依稀记着眼前浮现过谢昆的脸,是他日有所思太多,还是晚上做了肆无忌惮的梦,他已经分不清楚了。
“你醒了?”
季春心中蓦然一跳,他瞬间起身 ,果然看见谢昆倚靠在窗台边上静静地抽烟。
“你……”季春开口,嗓音发哑,“你怎么在这?”
谢昆转头看他,他身上的白衬衫松垮发皱,衣领半敞开着露出锁骨。季春视线不自然地落在那,心里怦然跳动。
从前两人亲热事,季春特别喜欢亲吻他的锁骨,他觉得谢昆的锁骨很性感,他慢慢地亲吻,然后张开嘴用牙齿在拿留下轻轻的齿痕。
他说要留下一个印记证明谢昆是自己的。他说话时轻声细语,透着淡淡的暧昧,谢昆每次都把持不住地翻身把人压住好好地折腾一番。
微光落在谢昆的侧脸上,季春甚至能看见他皮肤上细碎的绒毛。
“你不记得了?”谢昆扭过头,表情很淡,他问完眯着眼咬住了烟。
季春努力回想,他只记得他离开gay吧之后去喝了酒,后面的记忆很模糊,他喝醉了,然后好像被人抱住了。
“不记得挺好,”谢昆想未抽完的半支烟碾灭站起身,西裤上留下褶皱,系在腰上的裤带开了一个扣,只要随便一拉就能彻底拽开。
不知是不是残余的酒气作祟,季春感觉自己脸颊开发烫,他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谢昆好似不在意地说:“麻烦你把床边的衣服递我一下。”
季春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床边散落的深色外套,弯身捡起递给他。他视线始终躲着他,游移在别处。
“谢谢。”谢昆拿过外套,“你怎么不看我?”
季春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我不好看?”谢昆痞笑道。
季春说:“没有。”
“没有什么?”谢昆追问,“是没有不看我,还是我没有不好看?”
季春不想回答。谢昆套上外套,抬手整理了自己散开的衬衫扣子。气氛安静尴尬,季春唇角发干,无意识地问:“你为什么会来我家?”
谢昆不答反问:“那你昨晚为什么跟踪我?”
季春惊讶地抬头。昨晚他跟踪他的事竟然被发现了!
谢昆往前走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翘着一边唇角:“怎么?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还喜欢男人?为什么没有交一个女朋友对吗?”
季春心跳如擂鼓,脑海中很多疑问一瞬间冲进来。他更没想到的事谢昆竟然会如此直白。
谢昆收起笑彻底走近他,他微微低着头,甚至能闻到季春身上残留的红酒气息。他声音低沉,好像是在控诉:“季春,我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不管当初的决定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喜欢男人的事实。你觉得你自作聪明的做法有用吗?”
“那你……”季春惊慌失措。
他想问的是那你的父母呢?你这样这样做你的父母会怎么办?
关于谢昆,季春除了爱更多的是自责,他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和谢昆发生关系,如果不是他让谢昆走上了喜欢男人的路,那么一切就没那么艰难了。
谢昆说他自作聪明,季春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在自作聪明,他以为自己放手可以把谢昆推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
谢昆打断他:“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季春感觉自己像被打回原形,在谢昆说自己喜欢男人再也改变不了时他竟然心存侥幸的以为能和他重修旧好。
他忍不住自嘲想到,他都多大了,怎么想事情还这么简单?
季春不想让谢昆发现自己眼神中闪现的苦涩端倪,淡淡地撇开,心头很酸,嘴上却很硬:“所以昨天那个是你的新欢?”
谢昆凑的更近,呼吸落在季春的耳畔:“怎么,你吃醋了?”
“没有,”季春说,“只是觉得你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谢昆轻哼了一声。
“我还有事先走了。”谢昆退开距离。
季春忍不住道:“不吃个饭再走吗?”
谢昆回头,暧昧笑笑:“你别忘了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季春忍不住腹诽,有男朋友你大晚上的出现在我家算怎么回事?他送他到门口,谢昆穿鞋事,季春目光没忍住地落在他暴露的脖颈。
他突然很想扑上去咬一口,但他忍住了。
谢昆回头事,季春眸中的渴望还未消退,被他捕捉到,等到季春反应过来尴尬地收回目光时谢昆再次凑近他,他的呼吸拂在季春的左脸。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谢昆说。
季春偏过头,鼻子蹭到他的脸颊,温热的皮肤带过一刹那的温柔,谢昆的视线暧昧地落在他的唇上,季春不自在地动了动唇。
只听见谢昆又说:“口是心非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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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婚礼那天,叶北成起得很早。他打了电话给家里说要去参加程潇的婚礼。本来按照叶教授和程潇父亲的关系怎么也要亲自到现场,可这几日叶教授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叶北成不仅是代表自己,也顺便要代表父亲出席。
陈继风也跟着起床,两人都穿了比较正式的服装,陈继风套上新买的灰色外套,叶北成站在穿衣镜后面自己打量着眼前这位俊朗的人实在没忍住,满意地笑了笑。
陈继风学会了系领带,手指熟练地打结,干脆利落地往上抻了一下。他抬头,恰好和镜子中叶北成充满笑意的眼睛对上。
“你笑什么?”陈继风没来由地害羞。
他喜欢叶北成充满着笑意的眼睛,温柔的眼眸中只有自己。
“就是……突然觉得,”叶北成嘴角弯起温柔,“你真的长大了。”
叶北成走近他,始终抬着眼,目光与镜子中陈继风的眼光相接,他手掌覆在他的肩膀上,欣慰地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不知稳重的小孩,现在穿起西装,打上领带,完全是个大人的模样了。”
陈继风抿着嘴唇:“我以前还总担心自己配不上你,现在我配得上了。”
叶北成之于陈继风,就像水中月,空中星。明明视线所及之处看得很清晰,可伸手去捞的时候,不是触不到,便是虚无缥缈的一场梦。
岁月滋长了他对叶北成的感情,也放大了他的自卑。
所以他才要努力成为更好的人,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他。
叶北成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没什么配不配得上。”
“哥,”陈继风透过镜子望着他,“你抱一下我呗。”
叶北成敞开胳膊从身后抱住了陈继风。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却因为这个拥抱变得格外的温存。
婚礼在室内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举办。
叶北成把车停在停泊区,两人下车顺着不断往前涌动的人群进入了酒店。酒店一楼是公共用餐区,此时楼梯口已经拜访了指引牌,上面写着参见程潇小姐与沈东先生的贵宾请前往三楼。指引牌上还附带贴着两人不久前刚拍好的婚纱照。
程潇笑得一脸甜蜜靠在沈东的肩膀,沈东面带微笑侧着头看程潇,双眸中透着幸福。
陈继风站在那瞧了瞧,冲着叶北成说:“原来沈老师也有这么痴汉的一面啊。”
叶北成拽着他上楼,无奈笑道:“你是从哪里看到他痴汉的一面了?”
“眼神啊,”陈继风不假思索地说,“眼神是最容易泄露一个人的心情的。你看刚刚那张照片沈老师看着程老师的样子多迷恋。”
叶北成扭着头看他,凑过去小声问:“那你能看出我的眼神吗?”
陈继风以同样小声回答:“能啊。”
“是什么?”叶北成问。
陈继风暧昧一笑,放缓语速道:“你的眼神在说——你、特、别、喜、欢、我。”
叶北成被逗笑了,伸手揉揉他的头,认命地说:“对,你说的全都对。”
两人进了会场。
酒店三楼是整个平面会场,前方已经布置好舞台灯光,两侧是已经拜访整齐的贵宾座位,中间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直至舞台中央,陈继风突然心中有些梗塞,陈继风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叶北成想,他怎么才能和叶北成手拉手一起走过一条红毯呢?
这有可能吗?
没多一会儿,会场便坐满了人。
沈东忙着婚礼流程的事,看见叶北成特地抽了一点时间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今天太忙了实在是顾不上来了,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多担待。”沈东笑着对叶北成说。
叶北成拍拍他的肩膀:“今天肯定要忙,恭喜了,新郎官。”
沈东羞涩地笑笑,视线一转,发现了站在一旁的陈继风,反应了一下没想起来:“这位是?”
叶北成说:“你不记得了吗?”他伸手拉过陈继风,“继风,快跟沈老师道句恭喜。”
陈继风说:“沈老师恭喜。”
沈东看向陈继风,恍惚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你是陈继风,一晃这么多年不见,我都认不出你了。”他转头再次看向叶北成,“北成,你和他这是……”
叶北成早就准备,说:“现在继风是我们学校的在读研究生,听说你要结婚,他想来向你道喜,我就带着他过来了。”
沈东惊讶:“哇,真的啊。没想到你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啊。”
“还是感谢两位老师当时教得好。”陈继风低头抿唇谦虚道。
这时有人叫沈东,沈东又喝叶北成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再次坐下时,陈继风悄声问:“原来你早就找好说词了。”
叶北成说:“其实我不介意说实话。”
“别,”陈继风阻止道,“沈老师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今天人家结婚啊。我们不能搞破坏。”
叶北成笑出声。
全场灯光突然关闭,整个大厅只剩舞台上LED屏亮着,在主持人的控场下,整个会场的氛围和音乐结合在一起,被衬托的格外煽情。
屏幕上是程潇和沈东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当主持人说请出新娘时,一身白色婚纱的程潇挽着父亲的胳膊,踏着婚礼进行曲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址走向红毯尽头的英俊的沈东。
不知是灯光的作用,还是气氛的烘托。
明明离得那样远,陈继风却看见了沈东与程潇两人双眼中同样含着泪。
这样的场景莫名的触动着陈继风。
交换过交杯酒,说完誓词,沈东与程潇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情的拥吻。
全场欢呼。
叶北成的注意力还留在舞台上,陈继风在半昧的光影中偷偷看向叶北成,他的嘴角带着笑,似是憧憬,似是欣慰。
陈继风心跳愈发骤大,他心中有个念头竟然好像从远处深谷而来,穿过层层密林,高山远峰,最后落在他的心中。
婚礼结束后,叶北成留下礼金,顺便代表父亲向程潇的父母问好,准备带着陈继风离开。还未等离开,沈东便拦住了他,随后程潇也跟了上来。
两人脱下了仪式的那套西式礼服,换上了更轻便的红中国式礼服。
“怎么不多留一会儿?”沈东问。
程潇看着叶北成,心里还是泛起一些涟漪:“对呀,我们都好久不见了,今天是我和沈东大婚,一会儿还有私宴,留下来待会吧。”
她说着,目光一转,迟钝傅发现叶北成身边竟然还有个人,她看了陈继风好一会儿,张口问道:“你是陈继风?”
陈继风笑说:“恭喜程老师。”
程潇面上露出些不自然:“好久不见了。”
“是啊,”陈继风笑着说,“好久没见了,所以我听叶老师说今天你和沈老师要结婚,我就跟着来了。”
程潇看向叶北成。
叶北成说:“私宴外人不方便参加。我和继风还是先走了。”
陈继风也说:“沈老师程老师再见,我们先走了。”
程潇和沈东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背影消失在楼梯转口,沈东不明白地自语道:“北成什么时候和陈继风关系这么好了?”
程潇神色沉重,没有说话。
沈东又说:“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怪怪的,可是说不太上来什么感觉。”他搂住程潇,“我们回去吧。”
良久,程潇才开口:“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
“什么?”沈东问。
程潇抬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今天是她的婚礼,她没必要为了曾经拒绝过自己的人而伤心费神,只是她心中偶尔会窜出一股非常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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