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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这剧本错了(重生)——时酌

时间:2021-11-05 15:34:07  作者:时酌
  “好朋友!”
  绥安咬着下唇,刚一开口,想给鱼妖求个情,可她的视线瞥见底下那妙龄少女的尸体,想到宗门有无数的弟子因雷劫死亡,她便无法开了这口。
  绥安被甩到地上,她的伤还没好,疼得站不起身,榆木飞扶她坐起,额头上的字条松动飘落。
  鱼妖见状,身上的鳞片凝成刀片,牠奋力一挣,割断银丝,瞬间来到绥安面前,捡起地上的字条递给她:“啵啵好朋友。”
  绥安愣住。
  太上长老暴怒:“贼子,尔敢!”
  她双手结印,张开掌心。
  黑暗的四周在月光照射下,隐约泛起银色反光,范围之大,将方圆百里包裹。
  鱼妖见绥安没有接过,将手又探出些许,而就这么一点的距离,牠手腕上的鳞片忽然被切割断裂一小块,牠愣了愣。
  “周围都被我设下缠丝。”太上长老伸出手,停顿在半空之中,“缠丝缠丝,一缠难断,动一丝,缠一身。”
  她指尖在空中一弹一抚。
  绥安耳旁听见了呼啸声,却感觉不到风吹,只见裙角处连同鱼妖的右腿,忽然齐齐被削断,鱼妖仰天痛叫一声。
  绥安心中颤抖。
  这才意识到太上长老所展现的实力不过只是冰山一角,澹蘊和她应该是不分伯仲,却在抓捕自己的时候还用了三天,该是手下留情的。
  这种实力,深深印在绥安心里,变强的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鱼妖单脚站立。
  牠缓缓抬起头,瞪着太上长老,身上的鳞片竖立,将锋利的口子朝外,紧接着,牠原地旋转跳跃,却在半空之中僵住。
  太上长老又曲指一弹。
  周围的缠丝舞动,将鱼妖死死缠绕着,紧缩着,锋利的鳞片一个个碎裂出一道道小口子,鱼妖还在半空之中挣扎,但牠手中还拿着那张纸条,拽在拳中护得完好无损。
  绥安见状,终于忍不住喊了声:“啵啵,快跑,你打不过太上长老的。”
  太上长老皱眉,训斥一声:“绥安,你可知此妖渡劫害死了多少门下弟子?”
  “我……我不知道,啵啵……牠……”牠不是故意的,绥安实在是说不出口,面前摆着的尸体,她又怎能无视。
  太上长老冷哼一声,指尖再一弹,随着缠丝的紧缩,鱼妖又凄惨叫了一声。
  绥安凝眉,勉强站起身来,抬头注视着太上长老说:“鱼妖固然害死我宗不少人数,可太上长老你也别忘了,每次外门试炼都会派弟子事先勘查,确定将不可控的危险降到最低方才正式试炼,可这一次的试炼却提前了三年,只有三天的时间让弟子勘查,与其说是鱼妖害死我宗弟子,倒不如说是我们打扰到了鱼妖渡劫,如此重大疏漏,太上长老您也是有责任的。”
  太上长老闻言,平淡的眼眸就这么看着绥安,一个视线,看不出有何杀气,却让绥安心里倍感压力。
  榆木飞在一旁拍手叫好,添油加火,让太上长老心里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她冷笑一声:“正因如此,鱼妖更该死,否则如何能让门下死去的弟子安魂,又如何安抚他人。”
  “杀伐怎能安人心?”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参与外门试炼吗?”太上长老眯眼,“妖族天性冷心冷情冷血,最近更是蠢蠢欲动,已经有许多人死在妖族手中,绥安,有些大道理我不便教你,想必你师尊也没少教你,可你还如此天真想要救下此妖,若是将来牠杀人,你可能承担得起?”
  绥安看着被缠绕得又些扭曲的鱼妖,牠手中还紧紧拽着那张字条,那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她又如何能承担,她和鱼妖不过认识片刻,又怎会去承担。
  “啵啵!”鱼妖的脖子膨胀。
  太上长老侧目。
  鱼妖口中喷薄绿液,覆盖自己全身,液体有极强的腐蚀性,缠丝瞬间被牠挣断。
  太上长老皱眉:“有点本事。”
  鱼妖双眼赤红,牠身上的鳞片抹了毒,鳞片一片片弹射飞出,围绕着鱼妖周身,光滑的鱼身很快又长出了新的鳞片,牠一抬手,鳞片成盾,缠丝再次锁住,被盾挡住,一阵高速旋转,将附近的缠丝一圈圈缠绕起来。
  太上长老控制不了缠丝,她冷眉竖起,极其生气,手中再次结印。
  绥安知道,同等级的情况下,妖族可是要强过人族,因为妖族光是靠身体的强度,就能将人族打趴下,是以,人族对付妖族靠的便是术法和法器,用身体硬碰硬可非明智之选。
  鱼妖弄乱缠丝,从中挣脱出来。
  黑暗的天空亮起一道银光,照亮千里,看着就像白昼来临,鱼妖头顶上的银丝密密麻麻旋转,汇聚成一把利剑,鱼妖见状,身上的鳞片再次飞出,摆成盾。
  太上长老单手一压。
  银剑斩下,击中鳞盾,空气中震荡出强烈的冲击波,吹得绥安衣裙吱吱响,榆木飞死死拉着她,二人勉强保持身形。
  鱼妖拼尽全力,鳞盾寸寸开裂,一声碎裂,鱼妖被一剑斩落,‘砰’一声,尘土扬起,不一会渐渐散去,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鱼妖全身流淌着血,牠双手撑起,强悍的身躯令牠又缓缓站了起来,仅是单腿一跃,便又到了绥安身边,将手中已经破了边角的纸递给她。
  “啵啵……好朋友!”
  绥安不明白,牠为什么非得把纸给她,难道这比牠的命还重要吗?
  “绥安……好朋友。”牠又递了递。
  天空之中的利剑再次扬起,榆木飞见状,拉着绥安,她这才回过神,一掌拍开牠手中的纸。
  “你给我滚!”
  鱼妖愣了愣,一动不动。
  绥安见利剑即将斩下,她心中一急,拦在鱼妖身前,喊道:“太上长老,请手下留情!”
  可利剑丝毫没有停顿。
  绥安眼睁睁看着利剑悬挂在她头顶上,命悬一线。
  明明她死过一次,本是极为惜命,此刻又为何做了如此危险的事,明明她只要躲在一边,明明她只要装作看不见,她就能活下来,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作,非要找死,这下好了,不死在水牢里,却要被斩成两段。
  “砰!”
  远远的,一道气流忽然袭来,吹扬裙摆,将银剑劈散,强烈的冲击令绥安倒在鱼妖身上。一道道的银丝在漫天黑夜之中散成一朵朵的花瓣,渐渐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绥安站稳,来不及多想,回头就推了一把鱼妖:“你快走,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快走!”
  鱼妖一动不动的双眼忽然动了动,牠的眼帘一垂,口中冒泡泡,似乎是在哭泣,牠弯下了腰,跃入溪水当中,远游他方。
  太上长老目视挥出那道气流的方向,道:“放走了鱼妖,你这是将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在很远的地方,即使有月光照射,依旧是看不清,可绥安却一眼看见,那身影早以刻入心,印入脑,深入骨髓,仅凭那道身影,绥安也能够想像得到澹蘊那双流转的眼波该有怎样的怒火。
  一身紫衣的她立在空中:“太上长老此言过重,修士常有意外命丧黄泉,与其纠结鱼妖,倒不如想想如何安抚还未斩断尘缘的家属。”
  外门弟子还未真正入门,又多为普通人家的弟子选拔/出来的,所以都还没和家人斩断尘缘,此次意外,宗门若要安抚,定是要大出血一番。
  鱼妖已逃,事已至此,争论无用。
  太上长老冷觑眼,见澹藴苍白的面色,冷哼道:“你方才用了神识?”
  澹藴缄默无言。
  绥安愣住,雷劫下任何事物都能劈,哪怕是神识,澹藴怎会在雷劫范围内用上神识?
  她难道就不怕损伤神识?
  到了渡劫期,修士都会凝练出神识,神识同修士能力挂钩,在凝练之时也有强弱之分,且想练强神识是极其困难,更别说神识损伤,那基本是不能修复。
  “罢了,鱼妖的事,我就当没看见。”语闭,太上长老瞥了一眼绥安,她的目光饱含深意,最后一甩袖离去。
  方才那目光,究竟是何意?
  她轻轻一叹,心中疑惑。
  危险已过,绥安一放松,全身骨骼感觉都快碎了去,忽然,一件紫衣罩身,淡淡的清香萦绕,让绥安一阵恍惚,随着身后之人接近,又有一股淡淡的碧焰果香飘来,当真是每每入鼻都能沉醉。
  绥安身高没有澹蘊高,此刻披上紫衣显得有点长,裙摆都快拖地,绥安怕弄脏,刚想脱下换上自己的衣服,却被澹蘊按着手,她的双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冷,就像妖族一样冷冰冰,好像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可还好?”她问。
  绥安怔住,这三字似乎不是在问她的伤,而是在问她还能不能坚持着,听着少了点关切,接下来,或许是该责备了。
  她点头:“恩,还好。”
  澹蘊看见绥安穿在里头的藤甲,眼帘微阖,道:“此事,算是我的疏忽大意,先回吧!”
  绥安意外澹蘊居然没有责备。
  她转身,二人仅是寸步之距。
  如兰的气息相交。
  澹蘊的目光没有绥安想象中的怒火,还是那样的哀伤,似乎是挺心疼绥安身上所造成的伤,明明那次鞭打她的时候,留给她的是那冷漠的背影。
  “那个打扰一下……回去的话,宗主能不能捎带我一程?”榆木飞举起手,有点不好意思问了问。
  澹蘊未曾多言,一甩手,一股气流托起二人,带着人飞往宗门。
  澹蘊在最前方,二人只看见她卓越的背影,却不知澹蘊此刻眉中结出霜露,吐出冰冷的气息,她像往常那般,又饮起了碧焰酒。
  就在几人走后。
  鱼妖又悄悄返回,牠将地上那张孤零零的纸条捡起,小心翼翼叠起。
  “啵啵……好朋友,绥安。”
  ……
  绥安被送回,澹蘊二话不说就回了自己的院落,目视其背影,似乎有着霜雾环绕,澹藴双手攥着拳,她的行动怎么看都像是在忍着什么,绥安自然不懂她在忍什么,私以为是忍着不去发怒,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在场被救回的弟子只有千人,他们或坐在地上,或是垂头,或是劫后余生哭泣,以往的自信不再有,有的只是恐惧,殊不知,恐惧修行也是修士的大忌。
  澹蘊一走,只有太上长老来主持着外门试炼最终的结果,令绥安意外的是,先前通过的人大部分都被排除了,包括吴斌在内。
  这仿佛又随了剧情一般,无力感深深包裹着绥安,她反倒希望吴斌可以通过,至少是次改变,至于吴斌这人,她是没有太过放在眼里,至少和别人比起来,他只是举无轻重的小卒。
  “我不服,太上长老,我明明通过试炼了,为什么还不能进入内门?”吴斌咬着牙问,“我不明白,此次试炼有何意义?”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此次试炼是考验你们的实力,气运,让你们认知实力为尊的残酷,我要看的,是修士不服输的劲,是同天争命的气魄,你们以为,我考验的只是金灵甲,所以就能用卑鄙的手段抢夺?”太上长老冷笑,“还是你们以为,曾经的我是用那鄙夷手段登上宗主之位的人?莫要忘了,往届试炼规则可都是我定的。”
  是啊,绥安怎么就忘了。
  斩魔分宗能有今日,可不全都是澹蘊,那些试炼,那些宗门规矩,可都是太上长老定下的,或许太上长老还渴望着宗主之位,但她所做之事绝对是以宗门利益点出发的,否则澹蘊又怎么能让一个退位的太上长老指指点点。
  一直以来,绥安看的只有眼前,重生后亦是如此,或许她该问问澹蘊,为何她不能离开宗门,而不是一味地用幼稚的行动表示抗议,亦不能认为澹蘊不说,自己就不去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开《我成女主白月光(末世)》
  想尝试写一篇古代末世文
  正义小白花vs偏执白切黑
 
 
第22章 
  那日试炼的结果, 反倒有一部分没有得到金灵甲的人也通过试炼,其中就包括了绥安和榆木飞,吴斌当时的声嘶力竭并无何用, 最后还是被太上长老给拒之外门, 看其怒目的状态, 若无机遇, 恐难有成就了。
  榆木飞和重生之前一样, 进入器具阁,成了炼器师, 唯一不一样的是,提前了三年,斩魔宗炼器其实也不算太好, 榆木飞待在这里最后还能成为器具阁阁主,绥安对此还是挺意外的。
  只能说榆木飞真的很有天赋, 同样也是绥安非常好的朋友,她目前还不确定榆木飞那日所言是何意, 只能日后探究。
  绥安将紫衣叠好, 摆放在床边。
  紫衣上绣着的花朵是红梅, 澹蘊后院种满了红梅树, 每到冬季便开满一片红,那景色是美极的, 澹蘊对此是喜爱至极,常常站在后院对着红梅发呆,紫衣红梅,宛若要融为一体。
  她带上紫衣,去往澹藴院落。
  澹藴前院里栽种的都是灵树,一年四季长青, 院子很宽很大,因为澹藴喜好在此练剑,树下一桌石台四椅子,澹藴练完剑就会坐在这里饮酒。
  此刻院子空无一人,房门紧闭。
  没了那紫衣身影,院子里的美景都变得有些乏味,绥安甩甩头,将思绪抛开。
  来到房门前,她轻轻敲了敲。
  “扣扣!”
  外头的阳光明媚,房间内却是黯淡无光,床前所用的暖炉,此刻布满寒霜,即便用那火晶都无法将其点燃。
  澹藴坐在床沿边,霜染黑发,就像一夜白了头,她闻声,眼帘一震,睫羽上的霜飘落些许,睁开双眼,尽是冷芒。
  “何事?”
  澹藴声音听不出变化,可她双手正极力捏紧膝上裙角,捏得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克制着。
  “师尊,我来还你衣裳。”
  “放门口即可。”她吐出的气凝结。
  绥安朝石桌看了一眼,高处的风着实不弱,即使有围墙环绕,亦是难以阻挡,她迟疑片刻,若将衣裳放在这里任风吹,万一脏了不说,吹走了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绥安有所动作,澹蘊的声音又轻轻从门内传来,这一次,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听着,没了以往那逼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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