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丹能够短时间内提升修士的实力,只不过药效一过,人就会虚弱无力,一般只在危急关头的时候服用。
“看你这丹药的成色,杂质如此多,服用下去,将来只会坏你自己的根基。”绥安善意提醒一句。
因为范天游是炼丹师,只要他所使用的丹药不会破坏比赛制度,都是允许服用丹药的。
像吴斌用的,可以长时间保持灵力充沛的丹药是违规的,且吴斌不是炼丹师,比赛亦是禁用任何丹药。
“不需要你假惺惺。”
范天游吞下丹药,仅片刻,他双眼赤红,因为灵力的磅礴注入,令他周身筋脉暴起,就像爬满身体的蚯蚓,狰狞面目。
绥安见状,瞬间打消去炼制狂暴丹的想法,可太丑了,她可不想变成那副模样。
【那狂暴丹只是人级,如果是空间里的地级狂暴丹,宿主服用后不会变成这样,副作用也会小很多。】
一股炎热的火焰从范天游脚底冒出,气流掀起衣摆,范天游低头看了眼双手,强悍的力量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连绥安都感觉到了范天游与之前的气息不一样,该是一把将他的实力提升到筑基中期,当真是不可思议,只可惜,那狂暴丹的品相太差,她估摸着这药效应该不会超过两盏茶。
范天游攥拳,火焰凝聚。
他侧目,视线看向方才和他打斗的男子,冷笑一声,一拳将烟火送出,男子横剑格挡,火焰触碰水,一瞬间炸裂,将男子震飞。
范天游反手一剑,火芒就像荡着的波纹,朝男子游去,越是接近,越是炎热,男仔刚爬起,身体来不及反应,只感受到火焰烧面。
“砰!”
绥安站在男子身前,一剑砍断火芒,两股火焰碰撞,热浪汹涌,即使空间足够大,都感觉置身在沸水里。
绥安侧目,对男子说道:“你先离开,不然会误伤到你。”
男子起身,道了声谢,便投降离去,只留二人火灵力相拼。
绥安周围的火焰化作一道火甲依附在白裳上,雪白的绸缎上,几处裙角若隐若现闪耀着星火。
“我绝不会输!”
范天游灵力疯狂涌出,四周地面碎裂,火焰从缝隙中冒出,裂痕迅速扩大至绥安身边,喷涌出一阵阵炎火,极热的气流令阵外画面出现扭曲。
许多人看得津津有味。
“这狂暴丹有意思,不过用在内门大比上,着实不太明智。”一旁的长老对孔悦说。
孔悦面色是极其的不好,他未曾想到,范天游竟然还没能过了心里的妒念,简直令他失望至极,当下什么也没说,甩袖离去。
长老摇头,捋了一把胡须:“可惜了,可惜了,此子若是醒悟,还能有翻作为,潇潇洒洒感受着修炼的乐趣,若是不能……也但愿他莫走歪路子。”
裂缝中的火似乎想燃尽最后一丝生命,威力极大,范围及广,范天游面色狰狞,他要烧毁这里的一切,那么绥安就不可能完好无损。
绥安也不好受,用火灵力护身,但还是感觉热得喘不过气,很闷也很烫,若是等两盏茶过去,她自己也得被烫伤。
【宿主最好快点,这个低级的结界是封闭的空间,没有空气自然流动,如果再燃烧下去,空气很快就被抽空。】
“是吗,那就助燃一把。”
绥安一笑,她深吸一口气,勾动木灵力,周身火灵力暴涨,混合着周围火焰,已经分不清是谁在燃烧着整个空间,在阵外的人看来,只看见一团火焰。
范天游皱眉,感受到火焰狂暴的方向,知道绥安就在那里,可他不敢去,他没有护身的灵力甲,若是过去了,只会伤到自己。
他眯着眼睛。
见火堆扭曲出一个淡淡的火型人影,正一步步走来,不紧不慢,摇曳的火焰就像成了她的翅膀,看着就像火凤凰。
“该死。”
范天游抬起剑,火焰往剑身上聚集起来,渐渐将其包裹,道:“绥安,接招。”
范天游挥动着剑,周围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汇聚成一个火焰旋涡,他顺利入到火焰堆,就看见绥安笑着站在那里,似乎就在等着他过去一样。
没有他预想的害怕,就那么笑着,仿佛嘲笑着他的努力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只能当个笑话看看。
“不准你笑。”
范天游剑一滑动,火焰煽动出小型龙卷,绥安反手一扇,两股灵力对冲碰撞,震得地面碎得更严重。
“不跟你玩了,没意思,你自己好自为之。”绥安打了个响指。
范天游的剑还没碰到人,一股强烈的冲击将他震飞,火焰凌乱冲撞,像是火海里跃起的龙,围绕着他再次一震,他重重摔地,口吐鲜血,连衣角上的星火,他都来不及去处理,只觉得呼吸困难,透不过气。
他死命吸气,但一大片火焰与他一同争抢着,他吸不到一丁点,渐渐地,火焰熄灭,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绥安揪住他的后衣领,拖着他离开结界,昏死的范天游,自然是输掉了比试。
“绥安胜。”长老满意点头,转而又吩咐其他弟子,“将伤者带下去疗养。”
“是。”
范天游被两名弟子架走。
“嘿嘿,我又赢了。”
绥安见榆木飞又赌钱,无奈摇摇头,她朝比试场地看了一眼,这一次,媛暖暖还在里头和两人对打着,她的态度甚是嚣张。
绥安担心妙木,就未曾逗留和二人打招呼,刚转身想离去,就被几名弟子围得水泄不通。
“师姐,你刚才打得实在是太帅气了,不知师姐可否指点一二?”
绥安皱眉:“不好意思……我……”
一名女弟子拉着绥安衣袖,一副星星眼的崇拜模样,道:“师姐,我也是火灵根,请师姐指点一二。”
绥安总觉得这些人很烦,似乎不是来求问的,而是逼问,让她心中顿惑。
“滚开。”绥安一把推开这些人,御剑往金丹组飞去。
几人对视一眼,这才散开。
此刻,虚浮正在武台上直挺挺站着,结界已开,许多弟子都在台下议论纷纷。
“这妙木怎还不来?”
“是啊,再不来就视为弃权,她该不会怕了虚浮师兄吧?”
“我看有可能,虚浮师兄可是变异风灵根,妙木的实力比虚浮师兄那是差远了。”
“我看不像,妙木其实挺争强好胜的,这次的比试可是关于剑冢,她个穷鬼怎会不赌上命试一试。”
“也对……”
叶婷在一处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她笑了笑,对身旁的男子吩咐:“你的对手应该只有虚浮,明日好好准备,不能输。”
“是,叶小姐。”
第47章
“你们有谁知道妙木在哪里吗?”绥安在拥挤的人群里转了一圈, 都没看见妙木的影子,传音石那边也不回,只好询问附近的人。
“我也不清楚, 台上的香还剩半炷,若再不出现, 视为放弃。”一名女弟子说道。
武台中央的香正一点点燃起摇摆的烟灰,有很细微的抖动,其香头时不时会闪耀着星火。
【宿主,这香燃烧的速度有点快, 有风在吹。】
绥安眉头一皱, 在结界内是不可能有风吹动的,她抬起头,眼眸一凝,此刻结界内只有虚浮, 且能够做到无声无息快速燃香的, 除了虚浮还有就是设结界之人。
“呵呵,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绥安没有去找长老核实,因为那样做,只会浪费时间,倒不如传音澹藴,让她来处理。
她没有多做停留,御剑前往山间木屋, 因为心中着急,此刻她御剑的速度比往常要快上数倍。
‘嗖’的一下, 一阵冷风吹过,人便已经消失在天边。
水鹤的羽毛都被烧毁,身上还有许多伤口, 它一点点挪动,不顾身体的伤往山间里挪。
可不管它有多努力,也只是挪动百米,离它想要去的地方还远得很,不知是累还是因为看不见希望,它渐渐低下了头。
路上,还有许多鲜血拖拽的痕迹,当绥安找到时,它只剩最后一口气。
绥安伸手摸了摸水鹤,它的身体正失去温度,见它抬头‘唳’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着。
绥安忍着心中的难受,抱起水鹤,道:“带我去找妙木师姐。”
水鹤艰难地仰起头,指出了方向。
绥安心中就像被火烧着,像水鹤一般伤痕累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像水鹤一样忍着疼痛,快速穿梭在山间。
山林很大,若没有水鹤指路,即使让澹藴来寻人,也要费上好一番功夫,很明显,来人就是不想有人找到妙木。
至少,今天不想。
绥安来到一处草丛堆,水鹤又叫唤一声,最后再也没能抬起头。
她心中酸涩,将水鹤小心翼翼放下,持剑横扫,砍去草丛,一个黑黝黝的小洞口露出。
她用指尖点出一串小火苗,绥安步入洞口,妙木被绳子绑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师姐,快醒醒。”
绥安把了一下脉,人没事,只是摇不醒,她只好用一颗水球冲在妙木脸上,这才见人醒来。
“师妹?”
一睁眼,妙木略显迷茫,她环顾四周,眼睛这才睁大,她赶忙坐起,道:“师妹,水鹤受伤了,你赶紧带我回去看一下。”
“我先帮你解开绳子。”绥安低头,她双手拽绳子,没有拽动,绳子上没有绳结,她又用匕首去割,无论用多大的劲,绳子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没用的,这是玄器。”
绥安不死心,火灵力附着在匕首上,刀身烫得发红,再次割绳,几次尝试下来,普通的匕首因为滚烫的火灵力,连刀身都变了形,绳子却依旧完好无损。
“水鹤……是不是死了?”
绥安呼吸一滞,她丢下变形的匕首,扶起妙木,道:“它就在外面。”
妙木蹦蹦跳跳出了洞口,看见满身伤痕的水鹤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许久未曾哭泣的她,无声落泪。
妙木蹲下,凝视着水鹤:“若有来世,愿你不再遇见如我等一般的家人。”
“师姐,比试还没结束,我没有办法解开绳子,只能就此带着师姐赶回去。”
“好。”她声如蝇,低头不知其意。
绥安拦腰抱着着妙木和水鹤往回赶,一路上,妙木都是沉默不语。绥安本想问问是谁做的这些,可她见妙木闭眼修神的状态,像是进入某种感悟,便不好再出声打扰。
比武场上的香,已经快要燃尽。
许多人等得开始打哈欠,似乎都已经料到妙木不会来,纷纷有些不耐烦,想看下一场的比试。
“这香烧得也太慢了,我要是虚浮师兄,就送一把风,烧完不就赢了。”
“虚浮可是真君子,哪会像你。”
“我怎么了,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跟我装什么装,虚伪。”
“别吵,你们快看天空。”
一群人抬头,只见太上长老和宗主踏空而来,明明只有二人,却给人浩浩荡荡的气势,凌万人之上。
主持比试的长老见状,浑身一抖,他的目光瞥向角落处的叶婷,只见她面带笑容,极其镇静,她的唇动了动,无声说出几个字。
长老的唇色顿时白如纸。
澹藴一落地,视线一扫众人,犹如雷电一闪,从天劈下,吓得他们纷纷避开了视线,只是竖起耳朵倾听。
“拜见宗主,拜见太上长老。”长老弯腰的一瞬,面色恢复平静。
太上长老看了一眼比武台,问:“虚浮的对手,怎么还没上台?”
长老摇头:“我也不知,按惯例,我点了一炷香,若香燃尽之时还未到场,便视为弃权。”
此时的香,恰好燃尽,最后一小段灰烬飘落,散作一团,叠出小丘。
澹藴看了一眼香,底下的灰些散得如同粉末,不像正常燃烧后落下的一整块香灰,她道:“香燃快了。”
长老听罢,咽了咽口水。
“怎么回事?刚刚宗主说香燃快了?莫不是……虚浮真添了一把风?”
“不会吧,你刚刚不还说虚浮是正人君子,现在改口得可真快。”
“我刚说什么了?”
澹藴挥手,撤去结界。
虚浮见状,跳下武台,环顾四周,神色懵了下:“宗主,这是……”
“你可有助燃这炷香?”
虚浮大惊失色,跪地道:“虚浮万万不敢,我可以发毒咒,还请宗主明鉴。”
澹藴侧目,视线移到那名长老身上,还未待她问什么,长老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是他,那就是你。”
长老攥拳,紧咬着牙。
他虽是宗门长老,其实也就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各个宗门的弟子,到了元婴修为基本都会离开宗门独自闯荡,也有一部分留任长老或导师。
但凡离开宗门的,并非是脱离宗门,而是宗内无法提供更有效的修炼资源而不得不离开去寻找突破的方法。
危险自然重重,在外死的元婴修士也不在少数,所以,他是靠的叶家才混了个内门长老度日。
他若是说错了话,定是生不如死,但不说,面对澹藴的威压,他同样不好受,当真是进退两难。
“宗主问你话,还不速速作答。”太上长老蹙眉,冷声道。
“不……是我……我……”
这时,有人朝空中一指,喊道:“绥安带着妙木回来了。”
澹藴抬眼,远远的就看见绥安抱着妙木,她感觉眼睛有点刺痛,微微阖上眼,待舒缓后方才睁开眼。
绥安抱着妙木跳下,落到澹藴面前,待妙木站稳后,她松开手,抱着水鹤的尸体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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