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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症(近代现代)——失眠孤独症患者

时间:2021-11-05 15:35:21  作者:失眠孤独症患者
  疯子的世界很简单,疯子只分得清简单的善和恶。喜欢的,就是善的,讨厌的,就是恶的。我不喜欢姜以恒,就觉得她是恶的,我也讨厌高卓,觉得他大大的恶。
  姜以恒大概是什么时候死心的呢,我也不知道。她大概太受伤了,她努力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还比不过一个疯子。她后来还来找过高卓,最后一次。她带着最后一次的信心和容忍,来到我们的别墅,她祈求高卓的放手和接纳。
  高卓将我带了出去,那时候我肚子已经显怀了,四个多月大,听话了一点。不是我不讨厌高卓所以听话,而是他学狡猾了,他用食物诱惑我。我肚子大了很喜欢吃,特别喜欢吃,我看到高卓吃面条都会嘴馋,我明明已经吃一碗了,我觉得他抢了我的面条。于是我就用筷子打他,他看到我怨恨的表情,好想明白了一点,他将碗推过来,我就用他的筷子,用他的碗,吃他吃了一半的面条。他给我捋头发,不停哄劝:
  “慢一点,慢一点。”
  我像是害怕他将食物突然端走一样,可能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恐惧,害怕他不给我吃饭,就抱着碗大口大口吞面条,像个饿死鬼。面汤糊到我的下巴上,我终于吃饱了,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冲着高卓打,他皱皱眉头,似乎无可奈何。
  嘿嘿,臭死他。
  后来他就用食物收买我,有时候是一块苹果,有时候是几颗核桃,有时候是一块烤得焦香的小鸡腿,有时候是一块西瓜,一条牛肉干……他身上总是有吃的,我曾经趁他睡着后偷偷洗劫了他的包,洗劫到了好多颗甜枣,特别好吃。
  他偷偷藏那么多好东西,却只给我吃一块,真坏。
  因为他藏东西,家里的食物都被藏起来了,我想吃什么,只能问他要,真坏。
  他带我一起见姜以恒,似乎想让她死心。他怕我发脾气,给我剥了根葡萄味的棒棒糖,还在我兜里放了两根其他口味的。姜以恒红着眼睛,似乎放下最后的尊严,对他说:
  “哥,我不介意杨杨,也不介意孩子,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对他。”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都要翻白眼,她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我的孩子,怎么可能给她养。
  她说:“杨杨病了,你就准备这样陪她过一生吗?”
  高卓似乎很难过,他这段时间已经筋疲力尽,可能是看在我有孩子,没有将我立刻丢了。他说:
  “我不可能丢下他。”
  “为什么啊,她已经疯了,你不怕她再伤害你吗?她疯起来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她可说对了,我真想用棒棒糖戳瞎她的眼睛,真的。
  高卓眼睛红了,久久看着我,久久说了一句:
  “我爱他,你不懂。”
  略,谁稀罕你爱啊。
  我是疯子,我有恃无恐,我又发疯了,我把棒棒糖吐出来,扔到姜以恒头上,哈哈……
  她的长头发粘上了棒棒糖,一时扯不掉,愤怒地大叫,怨恨地盯着我。
  我冲她吐舌头:“略,傻子,哈哈哈。”
  姜以恒看起来要抓狂,如果不是高卓护着,估计她早就动手了。她这么恶毒,怎么可能容忍我,又容忍我的孩子呢。她就是个傻子,傻得没脑子。高卓站起来,对她说:
  “你走吧,别再来了。”
  她不可置信,她真的觉得高卓不可能一直容忍我,总会把我甩了。高卓说:
  “我已经和他结婚了。”
  或许这是打败她最后的稻草吧,她落荒而逃,哭得像个傻子,真的是个傻子。
  正常人为什么要和疯子纠缠一生呢,除非他不正常,高卓就不正常。
  他捂住我大笑的嘴巴,说:
  “嘘,小声一点。”
  为什么呢?
  他眨眨眼睛,坏笑:“等她走了再笑,不然她会很讨厌你。”
  不要不要,就要现在笑。
  我继续笑,他亲我嘴巴,看起来很深情:
  “把她赶走了,你开心吗?”
  有一点开心。
  “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我会一直偏爱你。”
  假的,我才不信。
  他将我抱着,将头靠在我肩上,很平静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分开。”
  噫……
  “我向流星许过愿,我说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呕。
  “我那时候真的很爱你,也很依赖你。”
  yue!
  “宝贝,醒来吧,醒过来。”
 
 
第76章 
  一个人的情话可以有多动听呢?
  某一天早晨,我似乎醒得很早,我在院子里玩泥巴。我挖了一个小坑,浇了一些水,心里充满奇思妙想,我要捏一个坏娃娃。可能是我水参得太多了,泥巴太稀,我浑身上下都是泥,只捏出了一条小蚯蚓。这是高卓。
  我将小蚯蚓托在掌心,看了又看,觉得它真丑啊,它又长又弯,长了一颗高卓的脑袋,太丑了。高卓在院子里找到我,那天早晨他穿着一件米色的圆领薄衫,下身是一条灰色的长裤,他光着脚,看起来刚从床上爬起来。他找到了我,脸上还带着一丝水汽,似乎刚洗了脸。
  我坐在草坪上,一直看手上的小蚯蚓,越看越丑。他蹲在我旁边,看我挖的坑,问:
  “你在做什么?”
  “嘘……你别说话。”
  “…………”
  “你看到了吗,我手上有一条长虫。”
  “捏得还挺像。”
  “它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干笑:“哪里像?”
  “丑得令人作呕。”
  他似乎终于忍不了了,捉住我的手,很认真问:
  “你在故意骂我吗?”
  “没有啊。”
  “你刚才骂我了。”
  “没有。”
  “…………,我有时候觉得你很清醒,有时候又觉得你很疯癫。”
  “什么?”
  “宝贝,你恨我吗?”
  好像有一点。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看我不说话,语气很平静:
  “其实我想明白很多。”
  有什么事吗?我可不想听他长篇大论。
  “嫁给我吧。”
  他突然半跪在我面前,捏住我满是泥巴的手,很平静说:
  “嫁给我吧。我这辈子可能没法离开你,我想过你不在我身边,我可能会难以呼吸。”
  为什么要娶一个疯子呢?
  他低下头,似乎有点自我感动,笑了笑:
  “我从来没想过我这辈子会这么年轻结婚,这么年轻要孩子,可当一切都真实发生的时候,我竟然觉得也挺好。你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感到安全,我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吸进了肺里面。”
  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他还吸进了屁股里面?
  他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笑了笑:
  “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觉得缺少一样东西,我以前想不通那是什么,和你在一起,才知道,缺少宁静。”  ??
  “我抱着你就可以睡得着,睡得很香很香,宝宝你还记得我高三的时候吗,我高考前一晚睡不着,你一直抱着我说,不怕不怕。”
  “挨着你我真的不怕。”
  呵,你被捅少了吧,那是你把刀子收了起来,你让我再握在手上,会不会怕得跪下呢?
  他拉着我的手走出院子,上了车,那天我们去挑了一对婚戒,很随便,他觉得戴着合适就买了。我看着手上奇怪的银色圈圈,对着天空看了看,问:
  “这是什么?怎么甩不掉?”
  他握住我的手,不让我甩掉,温柔说:
  “这是很爱你的证明。”
  呃,好恶心啊,烦死了。
  后来我还是趁他睡觉将那个奇怪的银圈圈扣下来了,甩到了地上。一甩了我就觉得舒服了,不然总像个套子挂在我的脖子上。他醒来后自然发现了,问我戒指呢,我说甩了,他说甩哪儿呢,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房间那么大,我哪儿知道去哪儿了。
  他也没有找,他可能也知道我会甩掉吧,所以买得很随意,但他那只一直戴着,我嫌碍眼他也没有扔。
  后来保姆打扫房间将戒指找到了,他也没有让我戴,只是收了起来。幸好没让我戴,不然我看着就烦,还会甩。
  他带我出了国,去见他的父母。他好像突然有了一点责任感,要让他的父母接纳我。他父母不见我,只见他,他担心我在异国的酒店发疯走丢,一直陪着我,没去见他父母。
  他抚摸我的肚子,怜爱道:
  “等他生下来,你也好起来,好吗?”
  我为什么要听话?
  后来我肚子越来越大,行动很不方便,也没那么多脾气,一天到晚越来越爱睡。我总是睡很久,还喜欢在白天睡,我喜欢睡醒来看到夜晚墨蓝的天空。
  天上有一颗大榕树,它越飞越高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孩子了。
  我的父母没有来看过我,我也快遗忘了他们。那时候我越来越低沉,高卓想领着我看看书,学着怎么养育孩子。
  我很迷茫,我有时候看着他,很迷惑地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抱着我?”
  他脸色愣了愣,微微有点惊慌:
  “宝贝你又想不起来了?”
  好像想得起来,但又不想承认,我闭上眼睛,说:
  “烦死了。”
  他低声说:“我不烦你。”
  我就靠在他怀里睡,闭了会儿眼睛,又说:
  “你是小卓吗?”
  “嗯。”
  “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怎么了?”
  “问你话。”
  “538。”
  “哦,还可以,上线了吗。”
  他笑:“上了,感谢宝贝。”
  “我没上。”
  “…………”
  “我好累。”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我想忘了你。”
  “…………”
  “忘了一切。”
  “…………”
  “我有一天睁开眼睛,可能你就不在了。”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他开始哭了,他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想闭上眼睛,懒惰地说出这些话,我又困了,我说:
  “我好困。”
  那以后的记忆就开始模糊,很少记得一些事,只记得我有孩子,我大着肚子,身边有一个男人。
  我不记得我在哪家医院生产,不记得谁给我接生,不记得生的男孩女孩,不记得当时是兴奋还是喜悦,亦或无知、麻木,我似乎睡了很久,忘记了很久,等我某一天醒来,看到我面前有一个年轻的医生。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有点面熟。
  他仔细地看了我几眼,问:
  “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是谁?”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李温。”
  “我得了什么病?”
  “失忆症。”
  “医生,我感觉我好了。”
  “哦?”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明亮的窗台,看到青色的草坪。我问:
  “医生,我叫什么名字?多少岁?”
  “余杨,29岁。”
  “哦,我记起来了。”
  “想起来了?”
  “嗯。”
  “想起什么了?”
  “我可以出院了吗?”
  “需要家属签字。”
  “我的家属是谁?”
  “我说了你可能也没印象,要不要见一面?”
  我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当天下午,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来见了我,他自称是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刚刚五个月。
  我的丈夫看起来很年轻,我的孩子看起来很陌生,一个脑袋圆圆的小男婴。我的丈夫愣愣地看着我,他熟练地搂着孩子,看起来很有经验,问:
  “想起来了吗?”
  我点点头。
  他问:“我是谁?”
  不知道。他又问问我们的孩子:
  “这是谁?”
  不知道。
  他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问我。他看起来很失望,很无奈,似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对我的主治医生说:
  “李医生,我接他出院吧。”
  李医生问:“想好了吗?”
  “嗯,他住了这么久的院,还是想不起来,可能真的不想记得我了吧。”
  “好吧,我开证明。”
  出院的时候,李医生摸了摸我的头,和我说了句悄悄话:
  “杨杨,你知道恶魔和人类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哪里?”我愣愣地看着他。
  “恶魔不知道原谅,可是人类可以。”
  很奇怪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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