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妹妹长歪了,表面波澜不惊完美精致实则冷漠的性格,简直是从苏芒身上扒下来的一样。呜呜,妹妹住校的后遗症好严重啊!
秦刚听到妹妹护着自己,脸上的假笑终于也挂不住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徐妙妙。下一秒,他就看见王鹏斌用他那双大手掐住了徐妙妙娇嫩的脸蛋,警告她。
“妹妹,你不要被那个男人骗啦!”王鹏斌信誓旦旦,“秦刚瘦下来,帅得不得了好不好,特别帅,比你哥都帅!而且他脾气跟现在一点都不样,特别凶,爱打架……他还抽烟!”
徐妙妙被吓了一跳,僵硬地转着脑袋去看秦刚。你是这种人?
秦刚先开始一个劲地摆手,后来刚才从王鹏斌的魔掌下将徐妙妙救下。这人红口白牙的,怎么胡说八道!
“苏芒,妹妹被人骗了!”妹妹被抢走,王鹏斌想也不想就找苏芒告状。
苏芒本来就不喜欢秦刚,刚才听王鹏斌竟然说他瘦了比自己还帅,气是更不顺了。
“徐妙妙,你给我专心学习,离那小子远点啊!”
秦刚无语了,怎么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徐妙妙看看哥哥们又看看秦刚,展现了超过年龄的成熟:“男生真幼稚!”
三、
“苏芒啊,是我啊。”
“……嗯。”
“挺好的吧,你呢,你们开学了吧。”
苏芒看了眼故意远离自己的王鹏斌,随便地敷衍了一个嗯字。
徐平也察觉出苏芒不愿意接话。平时苏芒会问候他,但是有时候他打电话过来不是时候,苏芒便很冷淡,原因他有自知之明,便没有强迫。
“……那个,”徐平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你蒋阿姨对我挺好的。”
苏芒挑眉,但也只一刻,便对徐平说好。
挂了电话,王鹏斌仍旧有点尴尬,对苏芒靠近也不是不靠近也不是。
苏芒胳膊一伸,将他拉到身边。
“别躲我……”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对不起,我不是……”王鹏斌知道自己无意伤害了苏芒,赶紧道歉。两年了,他仍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苏芒父母,他总是狼狈地闪躲,每次都不小心伤害了苏芒。
“父亲说蒋阿姨对他很好。”苏芒拉着他冰凉的手捂了起来。
蒋阿姨是谁?王鹏斌迷迷糊糊。
“那个人就算没名没分还要赖在别人家,她用这种方式诠释自己一生对爱的追求……”她爱过谁?她只是用最自私的方式来爱她自己。
徐平当年没有犹豫,和徐美丽离了婚,毕竟她那么恶毒。但徐美丽离不开他。
王鹏斌听出那个人是谁了,身体有一瞬僵硬,终归不好说什么。为难地告诉苏芒:“对不起……我没办法叫那个人妈妈。”
他为了苏芒忍一忍可以,但是他不是忍者也不是圣母,总不能原谅杀害自己的凶手还粉饰太平吧。救命,他宁愿一个人待着得了。
苏芒倒是对他回答感到哭笑不得,他怎么会那样要求他,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担心什么。用手在他软乎乎地头发上撸上一把,他叹气:“不需要,你不用烦恼这些,就当她不存在。”
真让人为难,王鹏斌觉得这堪比婆媳关系的程度?罗密欧与朱丽叶?唉,麻烦。
“那个,苏芒,你见过那个人吗?开车的那个?”话都说到这了,也不差这一句。
肝癌、肺癌、糖尿病、截肢、视网膜脱落……
“没见过,”苏芒看着他回道,“谁也不让我见。你希望我去见他吗?”
不用不用,王鹏斌狠狠地摆手,随后在走向宿舍的路上拉住苏芒的手。
“不需要,就当他不存在吧,”将苏芒的话还给了他,“我们现在很幸福,这样就好。”
每一次王鹏斌说幸福的时候,苏芒都会觉得心里格外有感觉,是暖的,酸的,刺的。每一次,明明是很小的事情,他也说幸福,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苏芒,自己被治愈了,他不需要再赎罪了。
昂首阔步,双手相握。
“我出门的时候告诉爷爷我要住校了。”
“噗嗤,”苏芒没忍住笑出了声,“老爷子没哭给你看?他才不舍得你住校。”
王鹏斌白了他一眼,摇头:“爷爷跟你学坏了,我已经不是对手了。不过,就算我不住校,你也要在学校好好照顾我啊。亲爱的学长,为了跟你考上同一个学校,我累废了半条命,你得负责任!”
“啧,不许瞎说,”苏芒生气,“谁说不负责任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傻呵呵地笑。
“你不烦吗?不想住校吗?每天都要回家,还要跟老爷子一起吃饭,逢年过节还一堆亲戚客人。我可住腻了。”王鹏斌甩了甩自己的秀发,毕竟他是一个风一样的男人。
瞧他那德行!苏芒嫌弃了一秒钟!
“不腻呀!我喜欢回家,在家吃饭,在家睡觉,我才觉得舒服。”
以前的清冷校草现在已经成了家庭煮夫,王鹏斌也嫌弃地啧了两声。等坐上了苏芒的车子,他又忘了嫌弃,拉着苏芒的袖子赶紧提醒他:“回去的路上开车去买点点心,再买点糖,上次小朋友来咱家没得吃,可丢死人了。”
苏芒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王成益的闺女?这丫头越来越麻烦了,一点都不可爱,过两年让她出国留学。”
要不是安全带拉着他,王鹏斌要笑到座位下去了。
宠溺地看了一样东倒西歪的那人,也笑道:“你啊,赶紧学车吧,自己都出不了门。”
王鹏斌正笑得肚子疼,不太在意地说:“饶了我吧,这辈子我都不敢碰车了,今天我就是骑车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要不是自制力强,苏芒刚才都不知道把车开到哪去了。他手臂都在颤抖,脸上一阵火辣。
车内一阵沉静,王鹏斌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指戳了戳苏芒。苏芒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用余光去看他。
身旁的人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你就是我的司机啊!稳重,智慧,安全,还可靠!”
吸,呼……一个深呼吸之后,苏芒认真地看向前方。
“会的,我是你一辈子的司机。”
四、
王宅里有一间玻璃花房。
那里原先曾经住过病人,找人看了风水,说最好五年内不要住人,尤其是老人、小孩。若是再能以天地之气供养,则多少能对宅子里的老少健康有益。
天地之气就比较有灵性了,万物皆为天地所生,苏芒有私心,便改建成了花房。以20棵桂花树盆栽和20盆桂花为基调,8棵改良过的木棉盆栽撑起四周,其他的品种就随王鹏斌的喜欢,睡莲,太阳花,满天星,蒲公英,蝴蝶兰甚至芒果树,火龙果树。他随心情喜好,不在乎品种贵贱。至于花房外面,则爬满了蔷薇花藤,帝都的蔷薇总是能从初春开到深秋,极尽绚烂。
老爷子也有私心,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多灾多难的,确实要重视风水。如此便经常把寻摸到的好东西也放在这个花房里。他百无禁忌,一块欣赏得来的的根雕,一堆昂贵的翡翠宝石琥珀,一些收到的普洱茶饼,甚至一窝狸花猫。
爷孙俩都这么随心所欲,难为了认真打理花房的苏芒,几乎隔一天里面就变一回花样。比如他现在手底下摆弄的,就是王鹏斌随手洒下的一把韭菜籽……为什么要在他的花田里种菜啊,种了你倒是自己照顾啊。
不是苏芒小气,花房温暖和湿度都很高,头一回遇见种韭菜,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种,要不要挪到外头去?苏芒想找王鹏斌商量一下,看看说明书他扔没扔,自己研究一下。
刚才还在自己身后的人,一转眼又没了,也没听见开门的声音啊。
“王鹏斌?你人呢?”他叫了一声。
“苏芒?我在这呢!”
在角落里,在木棉花下,王鹏斌向他招手。木棉花红而不媚俗,躯干身姿挺立,有诗中不仅浪漫还有气节,是苏芒钟情的植物。看着那人站在木棉树下,脚下是一片落英缤纷,苏芒很是欢喜。
王鹏斌就欢喜不起来了,苏芒还没近前,他就苦着脸叫道:“咪咪又闯祸了。”
同时摊开两只手来,一手是一个貌似青铜的小人,另一手是裂开的陶瓷碎片,好像是大一号的小人。
苏芒皱眉上前:“你小心些!”他将碎片放在园艺手套上,然后凶他,“你怎么能空手去捡这么碎片呢,割伤了手怎么办!”
“这不是重点!你看看这些,是不是古董啊!是不是被小猫给摔到地上啦!”王鹏斌急得跺脚,“就让老爷子别把贵重的东西放过来,他就是不听!要不咱们别告诉他了,省得他又要扔猫。”
明明是自己捡回来的猫,动不动就要扔出去,真是坏老头。
苏芒认真地看着手底下的这两件东西,与其说是两个小人偶,不如说这几片陶瓷是裹在青铜小人外面的。摔碎了外面那一层,露出的青铜小人。而且凭他这几年的眼力,两件东西都是老的。
“还是给爷爷看看吧,”苏芒说话都心虚起来,“放心吧,我会保住猫崽子的。”
果然是古董,王鹏斌对猫崽子们是敢怒不敢言,和苏芒一起向老爷子负荆请罪去了。
自打孙子的病好了,老爷子也脱胎换骨了。以前他没事就在家呆着,喝茶写字打太极吃点心,现在他也去旅游,摄影,去公园唱歌。就连头发都染黑了,特别乌黑,特别违和,不敢说,只能夸。
老爷子见了苏芒递过来的东西,觉得是真的,却没有印象。加上孙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老爷子大手一挥,小事,拿去玩吧。
王鹏斌刚放下心来,刘叔却凑来说道:“这个东西我见过。”他看了看老爷子,没有把话说透,只简单说,“有一次您生了重病,醒来的时候手里握着这个,”他指了指陶瓷的碎片,“陶瓷的小人,地上碎了一堆土陶的碎片,现在想来也许是这小人的另一层也不一定。”
老爷子可不是出生和平年代,一路走来多少艰难险阻,那一次是真的以为挺不过去了,没想到竟然挺过来了。
苏芒是多么敏锐的人,他一下将小人从王鹏斌那边抢到了自己手里,并抬眼去看老爷子。老爷子也看过来,眼里藏着锐利。
“我会查清楚的。”老爷子向苏芒承诺。
苏芒拿着那个小人,心惊肉跳,不顾王鹏斌的抢夺,死死攥在自己手里,不让他靠近……
当晚,苏芒睡得正香,翻了身手下竟然觉得凉飕飕的,他又摸了摸应该有人的位置,也什么都没有摸到,吓得他整个人从睡梦中惊醒,在床上弹跳起来。醒过来的他发现,果然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慌神了,一时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光脚下地,满屋子找人。差一点走出屋子的时候,苏芒听到浴室里传来喃喃细语,一股现实的冲击力让他冷静了下来。
轻轻推开一点浴室的门,他看到王鹏斌穿着睡衣,对着什么在喃喃自语。从镜子中他看到了青铜小人的一点头脑勺。诡异的不止这一点,镜中人口中一直念叨着:“……你后悔吗?你后悔吗?”
苏芒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怕王鹏斌在梦游,他以前也梦游过。但是比起梦游,他更怕这个小人邪门,会伤害王鹏斌。
“鹏…鹏…”
苏芒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王鹏斌听到立刻转头看他,眼底清澈明亮,不像迷了心智。
呼!苏芒吐出一口担心的浊气,一把将门推开。
“你不睡觉,干嘛呢?”
王鹏斌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吵着你了?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东西有点熟悉,想跟他说说话。”他指着人偶,一脸无辜。
苏芒朝人偶看去,不知道王鹏斌咋想的,用快乐水的包装给人偶做了件裙子。他好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变态啊,最后说出口的是别的:“你为什么问他它后不后悔?你对它有印象吗?”
边说边仔细观察王鹏斌的神情。
他困惑,迷茫,无辜,摇了摇头:“不知道,想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对他说这句话,会不会我昏迷的时候他跟我说过?我之前不是说那会总觉得有人和我说话吗?你说是你给我讲故事。但我觉得还有一个声音和我说了很久,让我挺烦的。”
烦不烦地搁一边,苏芒眯着眼看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偶,心里有了许多想法。他带着王鹏斌回到床上,又斥责他不该在晚上胡闹吓人,一转身自己拿着手机返回浴室,对着人偶拍了几张照片并着尺寸,一起发了出去。
隔了几天,王鹏斌早就把人偶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只是晚上快睡觉了都不见苏芒。他盘腿坐在床上,第101次给苏芒发短信,苏芒没有这次没有回他。
最近苏芒每天都和爷爷待到很晚,不知道有什么可聊的。
正无聊,苏芒一脚把门踢开,抱着一个大木盒子走了进来。
王鹏斌赶紧跳下床去帮他,却被苏芒闪开,呵斥他:“去把鞋穿上。”
哦。他瘪着嘴穿上鞋,一转头,苏芒已经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正对他招手。
“来,看看这是啥。”
咧嘴笑开,王鹏斌厚脸皮地说:“是给我的礼物吗?”
待他过来,苏芒将箱子从上面掀了起来。里面竟是一尊金像,大小和足球差不多。
“这啥?送子观音吗?”
苏芒哭笑不得,摁着他的后颈让他再看看清楚。
王鹏斌被迫又看了看,惊呼:“这是那个人偶!你们做了什么?”
苏芒对着金像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许了什么之后,像他解释:“九为尊,我为它镀了九层金身,”说到这里他有点动情,摸了摸王鹏斌的头,“不管是不是它救了你,我都愿意再多努力一点,为你多求一份安稳。”
差点失去他的痛苦,什么都缓解不了,身外之物他都可以舍弃,换他多一点点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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