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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才蹲下来，后腰好像被揉碎似得疼，柯唐气得脚指头都在使劲，索性坐在地上不动了。
路隐蹲着往柯唐的方向移了一点，蹭着他的肩，过了一会，柯唐自动地靠了上来。
“路隐，你在A市过年吗？”
“嗯，我是A市人，和小宁还有我爸一起过。”
路隐把柯唐的几个包拿了出来，“柯唐，你这几个包都要带走吗？”
“当然了。”
“这个红色的也带走？带一个黑的去装东西不就好了？”
柯唐认真地在否定路隐的想法，颇为正经地说，“这个红色的包配我黑色的大衣特别帅，绿色的那个可以配我那双鞋子…”
眼看整理行李的过程即将变成柯唐本人的时尚讨论会，路隐立即制止，“你只去二十四天。”
“我知道！所以我都算好了，这些都带走，十二天一个周期，可以不重样。”
“你只有两只手，最多能拿两个箱子。”路隐再次提醒。
“硬塞也塞不下吗？”柯唐垂死挣扎。
在路隐计算并摇头以后，柯唐舍弃了绿色的包还有据说和它很配的鞋子。
路隐把绿色的包翻了翻，生怕有什么遗漏，在最大的一层摸到一瓶罐装的东西，“强生婴儿面霜？你用这个牌子？”
不知道是不是路隐的错觉，柯唐似乎害羞了一下，抢过他手上的面霜，“身体乳…不行吗？”
路隐凑近在柯唐脖子边闻了下，“你身上也不是这个味道。”
此时的柯唐就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伸手抢了路隐手上的包，着急地跳到边上。
“还没用呢！”
柯唐把面霜举到路隐眼前，“你看，还没有拆封。”
原本包的口子就是斜向下的，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包里其他的东西就这么掉了出来。
‘啪嗒’一声，和瓷砖碰撞发出的声音不算刺耳。
纸盒撞地的钝音。
柯唐更急了，说刚才只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现在就是一只被野兽追赶的猫咪！
追着往东西掉落的方向赶，事情不如意十之八九，东西正好滚落在路隐脚边。
他顺手捡了起来，“避孕套？”
柯唐头皮发麻，预感自己在他面前的第二次社死现场要到了。
“有点小，不是我的号。”路隐继续点评。
“你是想去美国玩…？”
清清淡淡几个字，数不尽的落寞在其中透出，柯唐心一紧，自己已经在难过了，慌张哄他，“怎么会啊？我都有你了！不会想和别人玩的…”
路隐皱了眉头，但在又一次看了包装盒以后，他脸色稍愉，“也不是你的号。”
路隐握着避孕套，还在想，柯唐也在想，绞尽脑汁想一个不让自己丢脸，也可以让路隐相信的理由。
可惜路隐很快就恍然大悟，“这个…是给我的，是不是？”
柯唐的表情证实了路隐的答案完全正确，他拿过柯唐手上的面霜，念道：“天然不刺激，那这个，是给你的了？”
“你操心好多。”
柯唐被按到床上，不甘心说，“行李还没整理好呢…”
“做完帮你理。”
“现在，我们应该把没用的东西都用一遍。”
“不要浪费，嗯？”路隐说。
最后的最后，地上只剩下一堆被打开的包装袋，还有，用空了的面霜。
……
新年。
路隐一直觉得关于新年守岁的美好祝愿很扯，但由于这是传统，他每年的今晚都会守到午夜十二点。
路隐穿着家居服，顺手拿了件外套上了露台，风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把衣服盖在路宁的身上，“不冷？”
路宁嘴上不说，手上不慌不忙地把衣服穿了起来。
“听说你把孟齐生保进了春晚？”路隐说。
聊到工作的路宁就是眉飞色舞的，像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
她还故作谦虚，“原来的那男星闹了丑闻，运气好，我就把孟齐生塞进去了。”
当然，她也付出了代价，但总得来说很值得。
也不知道她的话路隐听了多少，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摸围栏，不知是在触碰保护自己的边缘地带，还是准备跳出安全区。
他顺势提了一句，“听说凌顾接管了盛源…小宁，不要理他。”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听说，八卦消息不得信！”路宁生闷气，把矛头引到路隐身上，“哥，你是在和柯唐谈恋爱吗？”
路隐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避重就轻，“柯唐很好。”
他默认了。
“…我把柯唐送给你的时候，并不想让你们拥有床伴以外的感情。”
路宁看向远处，虽然是新年，门口也有警卫在轮班，家里也还有保姆在忙碌。
她和路隐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后来一起在混圈，也算得上见识过世间百态了，她变得世俗市侩，路隐却还像当初一样。
“我很后悔，你竟然真的喜欢上他了。”
还这么快，蒋清花了三个月，沈溪花了六个月…柯唐呢？最多没有两个月。
在路隐改签机票之前就开始了吧，像他那么喜欢在大街上乱逛的人，竟然待在A市这么久，她早应该觉得奇怪了。
“我以为你会开心，你说过的，希望我能放下过往。”
她眼中被无奈积满，“你根本不适合动感情，无论是人际交往，还是恋爱。”
“我觉得柯唐很好。”路隐再次辩解。
“你觉得他很好？他也觉得你很好，很多人都觉得你很好…傻哥哥，你不能只拥有一个简单的床伴吗？想他来他就来，让他走他就走…柯唐是漂亮的，但我也可以给你找到更漂亮的。”
她的想法和话总是偏激，但这样的她，只会在路隐面前表现出来。
“小宁，我们的想法总是不一样…”
以前十二点的夜空是被烟火的点亮的，现在只能通过楼下其他人的欢呼直到新一年的来临。
本应该按时到来的烟火没有到来，路隐些失落。
催促路宁从露台离开以后，他也回到房间休息。
手机突然滴了一声，他才等到了来自华盛顿的祝福，“新年快乐。”
“你晚了三分钟。”
柯唐知道他在变相的表达情绪，连忙解释道，“昨天和叔叔去爬山，有点累…”
“…新年快乐。”路隐说。
和路隐聊了一会，柯唐就被催促着下楼吃饭。
柯唐才没有那么乖呢，他还想躺一会。
收到了来自明灯引路的新年祝福，柯唐也祝他新年快乐。
明灯引路：‘你今年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他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或者说，他想要的都已经在身边，亦或是将到得到了。
明灯引路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连续五年的愿望都是，想睡路隐！！！’
柯唐：？？？！！！
明灯引路：‘恋爱我已经不妄想了，就盼望来一次419。’
这么狂野？！
柯唐不知从哪里来的胜负欲，‘那我的愿望也是睡路隐。’
明灯引路：‘你怎么这样！你男朋友怎么办？’
柯唐一本正经：‘为了路隐，出轨一次也可以。’
明灯引路深觉大家都没有实现愿望的可能，只是一时口嗨，才说：‘…好吧…那就祝愿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
柯唐美滋滋地想，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你的愿望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过了会，明灯引路也睡了，柯唐躺着没事做，只能换上衣服下楼。
18、第 18 章
大洋彼岸的中国其乐融融的在过春节，对于华盛顿来说，今天也是美好的休息日。。
他的继父和妈妈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了，看到柯唐从楼上下来颇为吃惊，“我们以为你的时差还在混乱中。”
“昨天跟叔叔去爬山，是这阶段做的最正确的事。”
“体力太差了，还是得多运动。”John说。
在家无所事事到中午，John的女儿来了。
不只是她自己，她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和丈夫。
她的孩子都很可爱，柯唐抱着的时候心都软化了。
柯唐的口语不好，虽然他这段时间努力在练习，但是他觉得这拿不出手。
他们融洽的聊天，让柯唐觉得格格不入。
……
新年第一天的路宅就显得冷寂多了，如果不是有人已经把春联什么的都贴在了墙上，和空房子没什么两样。
只是一座房子。
和柯唐一样，路隐下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有人了。
“爸。”
中年男人点头代替回应，熬夜了一晚上的让他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威严肃穆中透过一股沧桑。
原本以为能安然度过这顿早饭，路严辉淡淡看了他一眼，说，“小宁呢？还不下来？”
话才说完，楼梯上就传来哈切声，紧接着有人说道，“王姨，我想吃面条！还有薯条！”
路隐放在餐桌上打字的手一顿，把打好的消息给删除——爸回来了。
等路宁看到主座上的男人已经来不及退回去了，她一瞬间换了一个人，从她走楼梯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
“爸。”路宁在桌下轻踹了路隐一脚，眼睛轻飘飘地往他那一扫。
路隐在路严辉看不到的角度做出‘来不及’的嘴型。
“早上还是不要吃这么油腻的食物吧。”路严辉对面条加薯条的搭配颇为不解。
“我也觉得。”路宁点头，“只要面条就行了。”
他们三个人的早点几乎是同一时间端上桌的，一碗粥，一碗馄饨，一碗面条。
“先生七点钟就到家了，我想先做，先生偏要等你们。”王贵英说。
路隐的手表显示现在已经八点了。
但她的话并没有让他们的关系缓和。
“我吃好了，先上去休息了。”路严辉说。
眼瞅路严辉消失在楼梯上，最后确定了一道门锁碰撞的声音，路宁心中的大石头卸下。
“他的小情人不能哄他开心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接收到来自路隐的眼神预警，她才收回了话，“好了好了，真没意思…”
路隐上了楼，他也很赞同，真没意思。
他没意思，这个家更没意思。
……
路隐是下午六点的飞机，柯唐五点就打车到机场等了。
这个机场是他第二次来，这个时间，太阳已经西偏了，洛杉矶的风把他越吹越热。
在马路边看了看，他决定去旁边的快餐店坐着等。
新年第一天，柯唐给路隐发了一条语音，他说：“我融入不进去…”
声音的背景很嘈杂，柯唐似乎在一个热闹的环境里，可是他一点也不热闹，甚至显得很冷寂。
路隐订了第二天飞华盛顿的机票。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久违的感受到喜欢一个人的冲动，被情绪绑架的滋味。
美名其曰，来华盛顿度假。
柯唐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确认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才在座位上等了。
怎么还有半个小时啊…
正埋怨着，机场的门口就出现了他所熟悉的身影。
柯唐是激动的，慌张地拿上包就跑了出去，手机不停地在响，他也顾不上接。
机场外面，人流量是大的，激动在他呼进的每一口气里叫嚣，给嗓子以冰凉，又不能让他的心跳冷静。
他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穿过马路，也不知道最后怎么能只是站在路隐跟前，不去抱他。
“我怕飞机会晚点，就说晚了一个小时。”
“难道不想一下飞机就看到我吗？万一我没提前来，你不就要等我了…？”柯唐想死了，也只敢用手碰背。
“不会等很久。”
柯唐来华盛顿就没怎么出过门，还不如路隐熟，他被路隐带着东拐西拐到了开在巷角的餐馆，据说这家的肋排味道不错。
在六点半，柯唐就吃上了在路隐口中的美味。
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说，不腻，吃了还想再点一份。
整个餐厅都弥漫着肉味，餐盘里的肉还在滋滋冒油。
到处都坐着人，他们互相不认识，甚至言语不同，肤色也不同，但是这里人多，很热闹。
对面坐着的是最想见到的人。
这才是过年应该有的样子。
路隐看柯唐吃得很快，把盘子里切好的肉先分到他的盘子里。
“就吃这么一点？是坐飞机太累了吗？”柯唐问。
“没有，晚上不想吃那么多。”路隐说。
餐馆放的是爵士乐，氛围还是食物，柯唐都要打十分，本来只有九分的，多出的一分给坐在他面前的男朋友。
晚餐无论从那一方面都完美。
柯唐的手从桌底下穿过，握住路隐的衣角，“路学长，待会有什么安排吗？”
路隐掐住柯唐的手，揉了一把，“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再带着行李回酒店。”
柯唐微不可察地萎了一下，指着旁边的行李箱说：“你是说只有这个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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