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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简单，也挡不住他身材突出，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吴老师有事没来，她让我监督你们交作业。”
在公众面前的路隐亲和，可在私底下，柯唐只能看到严肃，甚至…可以说得上刁钻。
“女主哭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你真的在难受。”“什么台词功底，磕磕绊绊！你们准备以后去演哑剧吧！”
一组一组的评判，几乎在他口中得不到一句夸奖，柯唐在台下听得都有些郁闷，更不要说台上的那些人了。
“第六组。”路隐在叫号。
“……”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柯唐转身，无视身后女生的压抑在喉咙里的哭腔，离开了她的身边。“……”
你一言我一语地搭完他们组的作业，在练习室最前面等待属于他们的点评。
“柯唐，这是你的作业？”
“……”
柯唐心一紧。
路隐冷哼一声，不带一点温度，“面无表情背完台词，结尾的眼泪都没流出来？”
柯唐咬了咬发白的下唇，没想到路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暂时还哭不出来…”
“哭戏是基础，你连这个都不会以后是要带着眼药水去拍戏？”
“学长，柯唐才刚上表演课，这些他都没有练过…”是和他对戏的女一帮柯唐解释。
“大二的表演课上到你这个水平勉强算得上平庸。”路隐停顿了一下，“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平庸进圈是想一辈子跑龙套？”
“吴老师给了你们时间去准备了！周二到周四！既然接下这个角色就要好好融入这个角色，一个小时练不好就两个小时，一直哭不出来就一直练！”
“我不喜欢推辞，你有理由，我的理由一定比你更多。柯唐，你很差，完全拉了你们组的后腿，拉了这个班级的后腿。”
……
一周后
“唐唐，周六有时间吗？”路宁问。
“周六吗？”柯唐斟酌了下，“有的。”
“周六晚上稍微打扮一下，我去学校接你好吗？”“嗯…嗯？晚上吗，要正式一点吗？”
“只要好看就行。”路宁说。
……
车门被打开的时候路宁一愣，“卡其色西装加浅色牛仔裤，唐唐的时尚感不错呢。”
柯唐挠了挠头，脖子红了一片，“就是随便套的。”
“我们要去做什么啊？”柯唐转而问道。
“去参加个派对，这段时间在A市的很多圈内人都会去。”
柯唐当周围的人变多的时候总会变得紧张，拇指反复揉搓指腹部。
突然的，另一双纤细的手盖到了他的手上，“不用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组织这场派对的人租下一个中小型的西餐厅，一半是室内一半露天，她们到的时间不算早，一只脚踏出车外就听见有人尖叫狂欢。
柯唐先下车，走到路宁所在的那半边车，帮她打开了门。
“谢谢。”路宁说。
“不用谢。”
一路往里走，不断有人热情同路宁打招呼，客套地攀谈几句，不久又混入人群。
柯唐想到古老英国的圆舞曲，不停的和不同的人跳舞，不停和不同的人打招呼。
“唐唐，你知道是谁举办的派对吗？”
周围的人柯唐熟悉又不熟悉，很多都是在电视和广告里的常客，能这么大手笔请来这么多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柯唐朝她眨眨眼，“我怎么知道啊…”
“是杨青霖。”路宁问的时候也不指望从柯唐这里得到答案，便主动说了。
“青珂的老板？他好像参与了很多房地产的投资？”
“是。”路宁笑答，“不过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是他新交的女朋友，这个人你很熟欧！”
柯唐很少看到路宁笑得这么开心，却莫名有不好的预感，已经不想往前走，臂弯却蓦然一紧。
“晏雪柔。”路宁说。
记忆中喜欢把头发披下来的女生把头发挽在后脑，显得更加成熟，这样会让她身边年近四十的男人更相配。
“杨总，上次慈善晚会以后好久没见到你了呢。这就是晏小姐吧，早就听说了，比传闻中的还要漂亮呢！”
柯唐觉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恍惚间听到路宁在说话。
平时杨青霖的眼睛长在天上，这段时间连续投资几笔都大赚，更是瞧不起人。
不过今晚本就是为了他小女友拉资源的，CX 的路宁来打招呼，他自然要回应，“路小姐大忙人才对，发了请帖倒怕你不来哩！”
路宁的手真是又白又嫩，滑得像豆腐似的，杨青霖有色心，也只敢和路宁正常社交，很快就松开了。
哎，这么娇嫩的美人，有个比资本还资本的爸爸，真是可惜了。
杨青霖主动找起话题，“路小姐边上的这位是CX的新人？”
路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杨总好眼光，这是柯唐，也是A大的学生。”
“哟！这么巧！还和我家宝贝是校友，长得真漂亮，就…啧，是个男孩。”
杨青霖掐了晏雪柔一把，“都是A大的同学，还不打个招呼？”
杨青霖是站在观望台的最高一层，柯唐一米七八的个头就算挺直腰杆，也只能仰头看他。
“柯唐，好久不见。”晏雪柔率先打破僵局，打了招呼。
“晏同学，你也是。”说完这句话柯唐再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说别的，全程微微低头，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两位商业伙伴交谈。
“那好，我们先去别地玩了，回见！”路宁说。
“回见！”杨青霖说。
路宁左拐右拐把柯唐拉到一块几乎没人的空地，柯唐才可以甩开她的手，他已经没力气，只能朝她低吼泄愤，“你故意的！”
你早就知道她是我前女友，故意带我来看的是不是？
“嗯，我就是故意的。”路宁无所谓，猜想过柯唐的反应，“只是想叫你认清现实。”
“现实？我早就认清了！”柯唐压抑声音，不敢引开狂欢中人的注意，“我站在女生宿舍门口不要脸地等了她一个月，我的心早就凉了，不用你教我认清现实！”
“小儿科，连晏雪柔一半的清醒都没有。”
“她抛弃一个像你这样的初恋，去找了一个土肥圆暴发户的时候，为了什么啊？钱啊！”
“柯唐，你不喜欢钱吗？”
又来了，路宁蛊惑人心的话。
柯唐的牙齿几乎被咬掉，声音都被磨尖，“我可以自己赚。”
“自己赚？靠你的歌？死心吧！有才华的创作型歌手都难，何况你不是。”
“收起你天真的想法，追求点实际的东西。唐唐，你这张脸多好看啊，去用它爬得比宴雪柔更高不好吗？”
路宁像当初在录音室一样掐住柯唐的肩膀，从包里掏出一张房卡塞到他的口袋里，“颜值身材年纪都比杨青霖出色得太多，你去找他，怎么都不亏。”
4、第 4 章
柯唐蹲在地上郁闷的挠了挠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撑着地板要站起来，可是蹲了太久了，一个重心不稳地跌在了地上，下意识用手去撑，再等他抬手，手掌上一片都擦破皮了。
“tmd！”
慢慢地挪到了边上的椅子上，把那张碍眼的卡扔在餐桌上。
“先生，有需要吗？”一个端着酒杯的服务员走近他，关心问道。
柯唐正烦呢，心一横，把餐盘上的酒全都转移到桌上，“有事我再叫你。”
服务员一边震惊于面前先生的操作，一边觉得好笑，善意地提醒道，“酒的后劲很大，先生酒量不好的话要少喝一点。”
“嗯嗯嗯…”
破皮的伤口最烦人了，明明不深，都在浮在表面，偏偏还拥有正常伤口愈合的所有步骤。
柯唐就静静地盯着他的手，看着血丝一点点渗出来，和灰尘脏东西混在一起凝固。
手掌一阵阵发热，柯唐端起了一杯酒，在虚空中对敬一次，往手上倒。
他是最怕疼的人，现在却会做这样的事。
一杯又一杯，一半的酒给了他的伤口，一半的酒给了自己。
还能清晰地感觉到疼，但他已经醉了。
“……”
“经理，那里有一位先生喝醉了！”
“都是杨先生请来的客人，先等等，说不定他朋友还在里面玩。”
“诶！这位先生有一张我们酒店的房卡！”
“那就简单了，直接把他送回房间！”
“……”
路隐裹上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奇怪房间里怎么有一股酒味，紧接着就在床上看到一个醉汉。
在床边叫了几声没人理，才用手扒正他的脸。
他看清了，叫出了床上人的名字，“柯唐？”
路隐想不通他是怎么进来的，又不能喊服务员或者报警…
现在已经十一点，助理刚离职，打电话给路宁也不好。
路隐决定先试试能不能让柯唐自己出去。
可是柯唐此时只能用烂醉如泥来形容，使劲摇了几次才把他摇醒。
“路…路隐啊！”柯唐想用手撑着坐起来，可醉鬼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试了几次不行，索性躺在床上。
平时看着挺乖的，被他骂一点脾气都没有，私底下就是直呼大名？
也对，结合中秋的行为，说得通。
理智告诉路隐不能要求醉鬼太多，直接道，“你快出去，不要待在我的房间。”
“我不！”
“……”
路隐用手扯着柯唐的西装后领，想把他从床上拉走。
“你干嘛？！你拉我干嘛啊！”柯唐被扯，酒劲也上来了，和他较劲，“我，我要待在这里！”
路隐放弃让柯唐自己离开的想法，想找服务员再开间房间，可是把柯唐的口袋摸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的身份证。
也是，谁会没事天天把身份证带身上…
算了，再帮他开一间。
正要打电话，才发现床柜上还有一张房卡。
路隐的动作停滞，他不觉得这家酒店的安保这么差，多出一张卡被别人捡到并且进来。
房间是路宁开的，她可以再要一张卡。
经过漫长的心里斗争，路隐选择退一步，话说得像哄孩子，“去睡沙发…乖一点。”
“不要…”柯唐醉得厉害，不再有清醒时的考虑，已经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跟个小孩子说什么？
路隐把柯唐抱在手里，柯唐不是吃素的，但胜不过他力气大。
顺利地把柯唐抱到了沙发上，路隐刚要松一口气，手背上突然热了起来，心说一声不好，柯唐那张漂亮的脸已经被眼泪糊了一团。
“我…你就会针对我…呜…”柯唐哭诉。
路隐没见过柯唐哭，这也是柯唐几乎每一节都要被训的点…
需要他哭的时候不哭，现在倒是哭出来了…
很少遇到这么让他头疼的事，无用地做出解释，“我没有针对你。”
“你有，我们才见过四次，你有三次都在骂我！”
按道理这个年纪的男生嗓音早就发育过，柯唐的嗓音却和他的脸一样带着奶气，带着哭腔的时候就更明显了。
“第一节课说我差……”
“第二节课说我没有配合，接不住戏……”
“第三节课说我就是个…嗝…是个花瓶！”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他们专业课天天都可以练习排练，我也有自己的作业啊！我天天都有在练的，可…可是我就是哭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啊…”
“呜…路隐，你怎么这么会骂人啊…”
说实话，那个表演专业的学生不是被老师骂着毕业的？
这一周吴芳都没来，他理顺当然地监督他们的作业。
自觉前几节课的教学没有问题，却忘记了像柯唐这样的人可能从来受到的只有夸奖，哪有机会被一个人一直抓着骂？
还是当着全班的面。
柯唐酒精上头，情绪激动，哭得更厉害，前面的话还能有点语序，后面的话就显得混乱不清，他一边哭一边抱怨，大概是关于他被整个学校议论糟糕的事情。
“被你骂就算了，我还被甩了！哇…我这么帅，她竟然去找了个又胖又丑，又矮又挫的死胖子…就因为我没他有钱吗…呜…”
“好了，别哭了…”
“呜…嗝…我好像真的没钱…钱…”
路隐手上拿了一包纸，才觉得他们有些同命相连，安慰道，“以后不在课上骂你了。”
“真的…真的吗？”柯唐回过神，眼泪还在簌簌地流，却有了停下的预兆。
“嗯。”路隐点头。
刚才哭了那么久也不是白哭的，过了好一会柯唐还是在不断地打嗝。
他从路隐手中接过一杯水，连续灌了几大口，
“我…嗝…我要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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