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呢!”柳年暗恨儿子的单纯,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弟弟发起脾气来,收拾东西就要住酒店,不理人的呀!前两个月都还在酒店住,宋容哄了大半个月才哄好搬回家的呀!为了哄你弟弟,12月这么冷的天,答应你弟弟去伦敦玩。”
“他离家出走住酒店?”
“是啊,针尖大的小事都要生气的呀!”
柳年倒豆子一样说道:“你弟弟现在开公司,回家都很晚了,宋容开始备孕以后就不上班了,他们家的佣人弄好晚饭以后,几个人就开始吃了,你弟弟回来么总是宋容吃了一半在喝汤了。一开始都好好的呀,你弟弟也没说什么,后来有一天下大雨,你弟弟车子坏了,淋了雨打车回来的,结果太晚了,宋容已经全部吃好在收碗筷了。你弟弟就火了呀!”
“他生气什么?”
“你弟弟就说,为什么不肯和他一起吃饭?为什么不肯多等等他?为什么不肯跟他一边吃饭一边说说话。是他不是人?不配跟宋容一起吃饭还是咋的!”
“这……然后呢?”
“然后就跑进房间关了门生气呀!也不肯吃饭,宋容哄了一整个晚上才哄好的呀!”
“那也没去酒店呀。”
“后来有一次过节,宋容请以前的养父母一家吃饭,结果养父母那边的儿子媳妇有什么事情,一桌人坐着等,从六点一直等到八点不到,你弟弟饿着肚子,都等到睡着了。”
“然后他就发脾气去住酒店了?”
“这倒没有。”
“那从始至终他都没对宋容发过火啊。”
“哎呀,你听我说呀,矛盾都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呀。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宋容的养母带着孙子孙女来看宋容,顺便借钱。你弟弟说路上堵车,要七点才能到家。结果到了七点你弟弟没到家,打手机也不接,到了七点零五,宋容看两个小孩子都饿了,就让他们先吃,然后养母给他盛了碗汤,好死不死你弟弟这个时候回来了。”
“当着外人的面,你弟弟没说什么。宋容也发现你弟弟生气了,吃完饭赶紧开车送那一老两小回去,结果回家以后,你弟弟已经收拾了东西要去酒店了呀!”
“宋容拦都拦不住的啊!你弟弟说,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宋容可以有耐心等两个多小时不吃饭,他回家晚五分钟就该死不能吃饭?他心心念念加班回来跟宋容一起吃饭,结果到了家发现自己是个外人,连饭都不配跟他们一起吃。”
“宋容给他道歉也不听。甩下一句‘你要是不愿意等我回家吃饭,咱们就离婚吧。’然后拉着箱子就走了,去住酒店了呀!”
韩修远惊呆了,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把韩承业默认成一条舔狗,可是舔狗居然敢对自己的主人发脾气?
“他敢和宋容提离婚?”韩承业重复问了三遍,合不上下巴,“……然后呢?”
“然后你弟弟就住酒店了呀,宋容天天带着做好的饭菜,提前在酒店等你弟弟下班,陪你弟弟住酒店,给他洗衣服。哄了大半个月,还写字据、道歉、认错,给足了你弟弟台阶,这才从酒店搬回家住的呀。”
“就因为这个事情,现在宋容哪怕怀孕了,桌上的菜跟汤放到冷了拿回去重新热,也不敢吃的!就等你弟弟回来才吃饭,饿了也就吃点面包什么的,桌上的菜跟汤是一筷子都不敢动的呀!”
韩修远这才想起来,当初韩承业跟赵可儿说宋容才是他的爱人,并且被韩景山断绝关系赶出韩家以后,宋容立刻就开车去别墅,把他接回了自己家里。
期间的所有花销,都是宋容付的。
后来韩承业初期创业缺少资金,也都是用的宋容的钱。
他一直以为弟弟是条舔狗,但现在他才发现,在感情和婚姻里,韩承业居然才是被偏爱的那个?
韩修远垂下眼睑,没有说话,柳年看出了儿子提到两人感情时的艳羡,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弟弟对宋容很好,而小方肯定不会和你弟弟一样?”
韩修远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没想去比什么。”
“你就是在比呀,小远,不好比的。人跟人都不能比,感情跟感情,又怎么能比呢?”
“你说你弟弟对宋容无微不至,是的呀,他是对宋容好的呀,宋容现在怀孕,裤子上有脏东西,让佣人洗难为情的,都是你弟弟亲手洗的呀。一点冷水也不让宋容碰的。每天下午陪宋容午睡,晚上给宋容泡脚,帮他擦精油跟身体乳。”
“你说小方做不到你弟弟这样,那你能做到宋容那样吗?”
“现在给你一个和你弟弟一样的小男孩,你能在酒店陪吃陪住,哄他半个多月吗?你能忍得了他动不动耍小性子,要哄、要撒娇吗?你能放下自己的事业,安安稳稳地在家里备孕生孩子,给他做后盾么?小远,你做不到的,你做不到的呀。”
韩修远有些怏怏地,不说话,柳年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小远,你一定要知道,不管是人还是感情,都是不能比的。你要是喜欢小方,你就要抓住他,不好让他走的呀!”
韩修远抬起头,站起身,穿着鞋子跑了出去。
晚上的街道很空荡,天空飘起了小雨。韩修远在红绿灯前停下了车,雨刮器左右摇摆,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
可是……他该怎么留住方君浩呢?
红灯变绿,复又变红。
他的车还是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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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呢?总感觉爸爸口中的事比现在作者写的那些事还要好看
-完-
54.追夫火葬场
韩修远就不该信了韩承业的邪。
当他听韩承业津津有味地叙述自己是如何求婚的时候,那场面似乎格外简单。但当韩修远亲眼看到那些玩偶外套的时候,才发现穿着这些东西去街上走动根本不容易!太招人瞩目了!
但韩承业却没脸没皮地说,又没事,谁认得出你。
韩修远叹了口气,他认真地思考了一整个晚上,得出一个结论,他是想挽留他跟方君浩的感情的。
想挽留感情,势必要有一个人做出让步,理亏的是他,他来让也是应该的。
他从来是个高效率者,计划一旦被确认下来,就必须马上执行。
但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化妆间里的小熊皮套坏了,没法用了,只剩下一个阿福皮套。时间来不及了,今天是方君浩留在国内的最后一天,来这个酒店剪彩是他的最后一个行程。
无论如何计划必须实施。
韩修远拿了一身套上,刚拉上拉链,公关公司的人就冲了进来,连拖带拽地把他带走了,“领导都在下面等着,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韩修远被推上舞台,舞台上是一群小孩和另一个跟他一样的阿福。韩修远站在舞台上,舞台下的正中央坐着方君浩,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咦,这个阿福怎么不跳舞啊?”
方君浩看着手机,并没有在意舞台上的表演。
酒店经理对着公关公司的负责人做手势,另一个阿福原本自己做着动作,收到指示后立刻跑着跳着过来,拉起韩修远的手开始转圈跳舞。小孩们围着两个大阿福继续先前的舞步。
头套很热、很重,仅仅是五六分钟的转圈,就已经让韩修远大汗淋漓、血糖下降。
原本表演节目的演员提着裤子跑到音响处,“不好意思啊领导,我肚子疼来晚了。”负责人一惊,指着舞台上跳舞的阿福说:“那现在跳舞的人是谁?”
音乐结束了,突然停止转圈的韩修远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不稳,从舞台上顺着台阶滚到了舞台下面。人群间发出哄响,“怎么了这是?”
头套被人摘掉,气喘吁吁的韩修远看到了方君浩错愕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惊喜,只有愤怒。
“这是……”酒店经理方才已经询问过公关公司的人,那边表示韩修远不是他们的人。不管这个乌龙怎么样,现在人摔倒了,自然要问询一下是否要送医院。
“他是我朋友,董经理,能给我安排一个房间么?”
酒店经理是人精,见方君浩面色不悦,也不多问。
方君浩是酒店的大客户,总统套房立刻安排上。
“你来这儿做什么。”方君浩把门锁上,满脸愠色。
韩修远还在出汗,两鬓漆黑的头发紧贴在雪白的脖子上,“找你修复感情。”
“修补感情?怎么做?穿上头套,像跳梁小丑一样在舞台上跳舞?”方君浩气得连嘴唇都在颤抖,“这就是你说的修补感情的办法?”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抵触。”韩修远喘了两口气,“是我考虑不周。”
“现在的你可真是会道歉啊。”方君浩冷笑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方君浩一个跨步拽住韩修远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拎着拖去了洗手间。花洒被打开,韩修远被方君浩按在浴缸旁,冷水冲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疯子?”
“疯子会求人么?疯子会跟一条舔狗一样讨别人欢心么?”
“疯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达目的不计成本的那才叫疯子。”
方君浩的声音愤怒又绝望,几乎是在怒吼,“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条狗么?一只宠物么?一个要靠别人养的Omega吗?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吗?”
酒店的花洒冲力十足,韩修远几乎就要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这样摇尾乞怜地来求我?为什么要放下自尊来求我?”
“从前的韩修远只会撩着眼皮看人,他不会求任何人!”
“啪”的一声。
方君浩用力地将花洒摔在浴缸里,失去控制的花洒不停旋转,对着各个角度喷水,浴室就像下起雨一样,方君浩的外套也几乎全湿了。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伤心和失落。
“让我记了那么多年还念念不忘的,是那个疯子。是那个明明是Omega,却混在Alpha堆里,什么都要压Alpha一头的疯子。拳击明明是Alpha的项目,他却一定要参加,不管被撂倒多少次都要爬起来,眼睛里全是血丝和狠劲,把整个室内体育场的Alpha都吓懵了,所有跟他对打过的Alpha,从此以后都不敢再跟他说话。”
“那天最后一个上场跟疯子对打的人,应该是我,可我弃权了,因为我知道我输了。那双透着狠劲的眼睛、那个不管倒下多少次都爬起来的身影,是那样的烨烨生辉啊……”
“我的心,被他偷走了。”
韩修远靠在浴缸边呛水,方君浩蹲下身,抱住韩修远,头磕在他的肩膀上,哀求道:“你告诉我从前那个韩修远去了哪儿?你告诉我那个发着光的韩修远去了哪儿!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是要告诉我,我等了那么多年,最终等到一个要别人施舍感情的乞丐吗?”
韩修远破防了,原来在这个人的心里,他的自尊是更重要的。
“我还是我。”水珠从头发上顺着脸颊滑落,韩修远肯定道:“只是比起尊严,现在的你更重要。我不想你出国,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我愿意做任何事。”
方君浩站起身,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扔在一边,拿起毛巾擦头发,“我不会因为你求我,就跟你复婚的。现在的你让我兴致全无。我没有施舍乞丐的习惯。”
“我懂你的意思了。”韩修远扶着墙站起来,走出浴室。豪华总统套间有一个简易的健身角,放着一些基础的健身器材,韩修远拿了一副拳套扔在方君浩手里,自己戴上另一副,“跟我打一架,要是我赢了,就跟我复婚。”
方君浩并没有想戴上拳套的意思。他的确因为年少时,看到韩修远充满狠劲的双眼而动心,但并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复刻的。“Omega不可能是Alpha的对手,在大学里你也没有真的赢,只是别人都不想跟你打了。”
“我会赢的。你不是想看疯子吗?来吧,这比戴着头套跳舞简单得多。”
方君浩觉得可笑,为什么自己从前会觉得这个人的性格有意思呢?一定是魔怔了。
“我说过我不想……”话还没说完,韩修远的拳头就已经挥了上来,方君浩的门牙当时就有些酸疼,后退两步才回过神,韩修远的眼睛里露出和当年一样阴桀的光,方君浩愣道:“你来真的?”
“我来过假的么?”
方君浩被挑起心火,戴上了拳套。毫不留情地挥了上去。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方君浩同样站着喘气,他常年健身,此时此刻因为做无氧呼吸而发酸的肌肉警告他,再这么下去将消耗体脂。
方君浩看着半跪在地上咳嗽的韩修远,心想:这个人应该到了极限了吧。
“够了,你输了。”方君浩脱下拳套扔在地上,“回去吧。”
“你一定要出国么?”韩修远问。
方君浩走到净水器旁,拿了玻璃杯开始倒水,“我明天就走……”还没说完,后脑上就被重物敲了一下,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他看到韩修远手里拿着水晶烟灰缸,“你要做什么?”
韩修远跨坐在方君浩的身上,用跳绳把方君浩的手反绑了起来,“做最后的挽留。”
“绑架我?”
“不,是受孕。”
“我是Alpha,我不可能受孕。”
“不是你,是我。”韩修远解开扣子,把衣服脱了。
方君浩气得没脾气,“我不愿意的话,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韩修远满不在乎道:“疯子嘛,想受孕的话,总会有办法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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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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