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面的错觉,霍非寒的声音比以前稳重低沉的不一样,现在倒蓄着跃于纸上上的鲜明,他问:
“A城现在不是很冷吗,你怎么不穿外套?”
纪羡雨攥了攥确实有点发凉的指尖到掌心中,他摇头:“没事,我身上有贴暖宝宝。”
“那身体不适合记得和人说。”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对方连寒暄都不寒暄,这么快开门见山,霍非寒一时之间还有一点点紧张,他嘴角抿出个笑:“那些习题你是不是今天都刚好写完了?”
纪羡雨:“嗯,全都写完了。”
霍非寒见计划一切正常进行,暗自给自己加了个油,他回过神说:“咳咳,今天不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吗?你在学校,我也在国外出差,虽然没办法见面,但是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这一下就勾起了纪羡雨的好奇心,他趴在栏杆上:“东西?”
“对,你等一下。”
话音刚落,霍非寒就把视频转到了电脑的微信上,他也早早做好准备,用蓝牙将电脑和专业照相机连接到一起。
再经过事先彩排好的样子,戴上蓝牙耳机,站在照相机的身后,将50万的摄像头对准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
正当纪羡雨困惑不解的时候,霍非寒打了个手势。
先闻其声,就听在单纯的画面中,出现一团外语的低声交谈,然后——嘭!
纪羡雨一愣,嘴巴微张。
一簇簇色彩不同如流光般的烟花猛地在天幕中绽放开,它们按照位置,各自交错,整齐有序的迸发,像是太阳下金光闪闪的亮片,折射着花火。
哪怕稍瞬即逝,那些漂亮的瞬间,却又深深地映亮了纪羡雨的眼眸。
一时之间,纪羡雨不敢说话,就只有烟花放飞的声响,和霍非寒近在耳边的呼吸声。
他猫眼微睁,望着天边那群烟花像是一片片的浪潮,接连不断,壮观华丽,是从未见过的景象。
叹为观止的烟花盛宴,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呲花,宛如能触手可及。
纪羡雨无意识的将手机抬起来,屏幕里湛蓝的天空和身后黑梭的天幕毫不押韵,但那一波接着一波像波浪般的烟花,是星星,为他点缀了这片孤独的夜空。
很漂亮。
此时正好起风了,在大风杂乱的背景声音中,纪羡雨听见霍非寒爽朗的笑声:“小鱼,你……喜欢吗?”
纪羡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喊着自己的名字。
到了烟花盛宴的尾声,霍非寒又说:“我在的时区是白天,所以效果可能不好,原本我是想让张奇在国内帮忙录制视频发给你看的……但是,我想见你,就这样了。”
后面半句话,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勇气说出来,纪羡雨将他话语中的颤抖听得一清二楚。
霍非寒:“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再补给你吧。”
纪羡雨:“……”
烟花结束了,但时间并没有结束。
“新年快乐!”
霍非寒出现在相机的面前,身姿如往常一样笔挺俊朗,他笑得爽朗,又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小鱼,19岁生日快乐。”
一月一日是他的生日,但是他好久不过生日了。
……
……
纪羡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和霍非寒说话挂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床上的。
他只是蒙在被子里哭了好久,不停给自己擦眼泪,泪水却无法竭泽的夺眶而出,控制不住。
纪羡雨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明明他明白这一切是假的是错的,但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爱上霍非寒,他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有什么所谓书的意识的存在让自己爱上霍非寒,他真的无法制止。
他以为自己只要一直学习读书,不去想他,自我开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不行,在视频连接成功的第一时间,当他看见霍非寒像个没事人的对自己笑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
哪里都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纪羡雨只能像个小偷一样,去偷从白哲那里偷来的被爱。
等到了凌晨,纪羡雨听见楼上传下来震破天窗的欢呼声,就知道已经零点了,是新的一天。
他摸起手机。
-鱼:[你为什么选择放烟花?]
-霍非寒:[不知道,就是灵机一动吧。]
-鱼:[谢谢你,我很喜欢]
-霍非寒:[早点睡觉,晚安(小兔子转圈.git)]
纪羡雨:“……”
他毫无目的地凝着屏幕上的动图,直到手机自动熄灭后,才爬下床,拿起桌上的习题,准备开始写题。
然后他就在习题的夹层中找到一张手写的信纸。
霍非寒写给自己19岁的信。
也是这时,之前霍非寒种种奇怪的反应才串联成一副完整的画——他之所以扯风水大师,说什么每天只能写15页,只是因为他计算好了,从那天起到12月31号一共有几天,这样才能保准1月1号时能写到新的习题,再看见这封信。
真是幼稚又拙劣……
为什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么难过。
第6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被棒棒糖骗走的小……
霍非寒回复完消息后,心情顿时愉悦不少。
就是不知道他看见没那封信……
想到什么,在乘坐从私人公园离开的直升飞机上,霍非寒翘起大长腿,打开手机相册,翻看起他先前以防万一给信拍摄的照片。
因为过于羞耻,他全程是半眯着眼去浏览信的内容。
嗯,虽然是在深夜写的,还好没过于肉麻和出格的地方。
霍非寒松了口气。
要说他今天怎么会一声不吭的表演上这么一出,那得从几个月前张奇调查纪羡雨身份背景时说起,当时他拿过个人资料,因为资料显示的生日是一年最初的日子,过分好记,他也就印象深刻了点。
但印象深刻不算什么,主要原因还是焦安琳拉着纪羡雨说明年等他生日过后,再等一年就能到法定结婚年龄,这才让他失职的想起,这小金丝雀的生日快到了。
根据调查,纪羡雨去年18岁生日一直都在饭店里工作。
一般像这种有纪念性的日子,饭店里就会有很多客人订酒席吃到通宵,以至于纪羡雨18岁生日的一整天都在上菜、服务、整理清洁中忙忙碌碌结束。
不过就算不忙,按照他的性格和当时的情况也不会给自己过生日吧。
虽然霍非寒也从不大办什么生日,但他还是想送他一次难忘的生日——可惜他年底要出国出差,纪羡雨也要学习,就算他能抽时间回国,纪羡雨的时间安排也跟不上。
霍非寒不想打扰到对方太多时间,才掐着时间在他睡觉前,安排了这么场毫无规划的烟花宴。
看纪羡雨挂断视频通话时的表情,想当然,他肯定是为总裁的贴心和帅气而感动到了。
霍总裁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弧度,转手将手机关上。
在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中,他垂眸俯视起直升机脚下白雪皑皑的山野,还有结成软冰层的湖泊,迎着纯粹天蓝色的背景,这真是一副美丽的风景画,一处适合养病的地方。
*
霍非寒站在小别墅门口,将覆在肩头上的雪拍掉后,才进了屋。
屋内温度显然比外面高得多,墙上挂着红绿装饰品,落地窗角落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走的圣诞树。霍非寒脱下保暖的外套,上身只穿着一件修身的酒红色羊毛衣。
“小寒?”
听见轮椅滚动的声音在木质地板中擦起,霍非寒将围巾交给仆人后,走上前,握住轮椅的把手,帮忙推到客厅离暖风最近的一个位置。
霍非寒坐在沙发上:“哥你怎么下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腿上披着一条有圣诞节色彩的毛毯,他极其怕冷,肩上还披着一件大衣,虽然他脸庞苍白病态的过分,却还是能从深邃的五官中看出与霍非寒的五六分相似。
若说霍非寒平时在公司的状态是立于雪峰顶端,孤傲冷睨众生的狼,这霍默山就像是阳光下的冰块,健康和生命虚弱得飞快。
霍默山毫无血色的嘴唇抿出个笑:“我又不是整天窝在房间里,本来想下来透透气的。”
霍非寒点点头,帮忙把毛毯掖了掖:“那注意点。”
“嗯,你刚刚去哪了?昨天就没见到你人影。”
“没什么,就只是身在异乡,突然想看烟花了。”
这好端端在大白天看烟花,看得见吗?按照霍非寒的性格他要真想看,就直接飞去在夜晚时区的国家去看了,哪会折腾两天。
况且晚上,西方人也会因为新年放一大堆烟花。
霍默山笑了笑:“听说你还带小男生回家了是吧,爸妈跟我说他们蛮喜欢那个孩子的,叫什么名字?”
“纪羡雨。”
“纪……羡雨?”
霍非寒喝了口姜茶:“怎么了,哥。”
霍默山回过神:“只是感觉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了——所以你们两个现在是在交往阶段?”
没想到话题变得那么快,霍非寒差点被呛死,他抬头对上哥哥那双八卦的眼神,就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对于更加亲密融洽的兄长,他摇摇头,想说不是,但合约里有保密条款,只能厚着脸皮:“嗯,在一起差不多两个月多了。”
“有合照吗?”
“?”
“没有的话,单人照也可以。”
“哥你不要这么八卦了啊!”
霍默山有点无辜:“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和我说,还是从妈妈那边听来的。”
霍非寒:“你身体不好,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说吗,至于照片——”
倒不是不想给霍非寒看照片,而是他真没有。
“等你回国就能看见本人了。”
霍默山也没继续纠缠下去,转而打了个手势,将屋内仆人遣散走。
还留有前不久圣诞节气氛的客厅中,一下只有他们两人,暖炉内的火苗正噼里啪啦着跳跃,窗户开了条缝透气,用来换气。
霍默山摩挲起手指上的戒指,开口问:“你那个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好了?”
他下意识回复:“还没……”
等反应过来,霍非寒猛然从沙发站了起来,微拧眉。
霍默山扫了他眼:“你小时候出了事故后,我找问那个医生的。不过我没和其他人说过,包括爸妈。”
掩藏多年的秘密竟被第四人知道,霍非寒有些警惕:“可你问什么会知道?”
分明之前他交代好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要和任何人说的。
“那是我给你找的医生。”
“……”
对哦。
就算他有嘱咐又如何,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而霍默山是给人发工资的那个。
“所以十二年前你就知道了?”
“嗯,要不然看你一年四季戴手套,还总在学校孤芳自赏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心理出问题了。”虽然就是心理出问题了。
霍非寒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那场意外之后,医院有给他做过心理咨询检查,但避免父母操心,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的他就完美的给检查一个正常的结果。
都说到这了,他干脆问为什么之前就不和他说知道这事。
“怕你有心理负担。”
“可你突然这么和我坦白,我也有心理负担。”
霍默山微微一笑:“好吧,我是想知道,你和纪羡雨是不是合约情侣。”
一招命中。
霍非寒面无波澜:“合约情侣?怎么可能是合约情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事实证明,他对家人的戒备心实在是太低了,对方似乎早在私下调查好了,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霍默山像只老狐狸慢悠悠地笑:“没什么,只是看你现在还没恢复好,却能和‘人’发展,看来纪羡雨对于你是特殊的,就让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有意敷衍爸妈,而找的合约。”
都这么直白了,霍非寒心虚地摸了下鼻子,他先前确实是为了应付催婚什么的才和纪羡雨签合约。
“……”
霍非寒垂下眼睫,开口说:“纪羡雨的确很特殊——但是因为我喜欢他,没有在应付谁。”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
霍默山许久后长叹下气:“是我多为你操心了。如果你们真心相爱的话,那就好了。”
霍非寒:QAQ
说到这个他就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纪羡雨爱不爱他!!
他们现在有合约在身,所以所做的一切暧昧的事,都像是合约所束缚的做戏,这让霍非寒头疼。
“对了,你对纪羡雨真的没任何抵触反应?”
霍非寒摇头:“我和你们的话,尚可适应近距离相处,肢体接触不行,而纪羡雨的话……我之前和他还在陌生阶段时,就可以无障碍接触。”
闻言,霍默山了然般点点头:“这孩子喜欢你,又不会让你产生抵触反应,确实特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好掌控,才找他的。”
“……你把我想成哪种人了。”霍非寒眯眼控诉,随而问:“哥,你还记得我12岁那次意外是什么吗?”
“嗯,就是你在去找姜瑞克的路上,在公园被人绑票了,绑匪想敲诈爸妈一千万,要不然把你器官卖了,但几天后你就自己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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