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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洗就得文竹回来洗，文竹的手可没有他的糙，他又舍不得，唉！慢慢洗吧，如果不是他最近的衣服折损率太高，这样的衣服他绝对不会再要的。
看时间差不多了，防空洞那边又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饭香味儿，林扬经过早上的一场打斗早就饿狠了，将大致搓干净的衣服拿到外面的雪地里埋起来，包裹着雪沫揉搓。
这是废厂里其他人发明的，他们发现这样的天气用这种方法洗衣服不仅干净还非常快，当然不能是那种特别脏的衣服。
在白雪里滚过几轮后，他就把衣服晾起来。
去到防空洞的时候大会还没结束，他远远的看了一眼后就不管了，直接走到摆饭的地方，将自己的大碗拿出来，跟眼巴巴瞅着那边开会的玉凤嫂打招呼：“玉凤嫂，我饿死了，能不能先给我打一碗？”
“哦哦，是林扬啊，行啊，你拿过来吧。”玉凤嫂将一大勺红薯饭扣在他的海碗，又打了两勺豆腐丝炒肉末，问他：“鱼肉你要不要？我做了清蒸鱼。”
林杨问：“什么鱼？不会是今天的那条大怪鱼吧？”
“不是那条，那条谁敢吃，老寿星吃□□啊，是之前送过来的那些小鱼，也不小了，每条都有十几二十斤，我们煮了一半，你吃不吃？”
“吃！”林扬不客气的把碗伸过去，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碗里的饭已经下去了一半，实在是饿的紧了。
“哎哟，你怎么吃那么快。”玉凤嫂不得不又替他将饭打满，压得实实的，不打一点儿折扣。
第九十九章
“吃得多才力气大嘛！林扬，我听说那条鱼是你打死的。”跟玉凤嫂一起负责食堂的秀珍嫂子凑了过来：“你给我们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儿？”
林扬一边刨饭一边问她们：“你们当时不在周围吗？”
玉凤嫂子撇嘴：“哪里有空过去，你们都去看热闹了，我们做饭的要是也走了，中午你们还想按时吃，做梦。”
秀珍嫂子却一脸后怕跟庆幸：“我去看了，可是看了一眼我就跑回来了，这也太吓人了，你是怎么把它拽上来的，快点跟我们说说。”
林扬嘴一抹，将碗往前递：“嫂子，再来一碗。”
“你干脆拿个盆算了，一碗一碗不够烦的。”玉凤嫂这次将饭压的更紧，“喏，给你，赶紧说说。”
“不是我拉上来的，当时是村子里，”林扬想了一会儿：“大概有六十多个人一起动手拖上来的……”
林扬在这边充当妇女之友，跟在文竹身边的双胞胎屁股坐不住了，他们明明看见大爸爸进来了，可是大爸爸却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转身就走，臭爸爸，坏爸爸。
“爸爸，我看见大爸爸了。”橙子小小声的伏在爸爸耳边说：“我想找他。”
文竹在林扬一出现就看到了，不过看他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就知道他没兴趣，于是也不开口叫他，两个孩子能陪他坐在这儿这么久估计也早就不耐烦，他拍拍他的小屁股打发他们，“去吧！”
柚子也想去，焦急的扭动小屁股在凳子上磨来磨去，可是爸爸刚才没说让他也去，他想张嘴跟爸爸说话，但又记得自己正在跟爸爸生气。
文竹早就发现他的别扭劲儿了，但是他就不说，他刚才一路主动跟这臭小子说话，可是柚子就是不理他，哼哼，他就不信，这次他还能不开口。
文竹假装聚精会神的听别人说话，而橙子已经快要挤出人群了，柚子忍不住，半边屁股已经滑下了板凳，但是让他就这么不说一声就走他又做不到。
哼哼唧唧的，柚子扭捏的拉了拉文竹的袖子：“爸爸。”
“怎么了，柚子，是哪里不舒服吗？”文竹又坏心眼的将他抱上凳子。
“大爸爸啊！”柚子指了指橙子离开的方向，意思是他也要去。
文竹皱了皱眉，自从上次把孩子丢下后，柚子又恢复了这种几个字几个字的说话方式，他本来想纠正的，但是因为那件事发生过不久就没有说他，而今天自己又把他们扔下了，估计又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改善他这个坏毛病。
“柚子不能留下来陪爸爸吗？爸爸一个人很可怜的。”
“不啊。”柚子移开了自己闪烁的小眼神，语气很坚定。就不要你，谁让你扔我们的。
对待柚子不能跟橙子一样的粗暴，文竹摸摸他的脑袋瓜，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那我也不让你去。”只能更粗暴。
柚子瞪圆了眼睛，坏蛋。
柚子闷闷的坐在板凳上，他是个规矩的好孩子，爸爸不说让他走他就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文竹怕这个小东西气坏，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看看这个生气的小胖猪猪是谁啊？”
柚子将脸扭开，抱着小手，他还在生气，他不跟爸爸说话。
文竹亲他一口，又亲他一口，在他耳边诱哄说：“你说原谅爸爸，爸爸就让你去找大爸爸，好不好？”
柚子跟橙子不一样，橙子对自己答应的事会经常反悔，但是柚子不会，他说不生气就是不生气了的。
没想到这次他的小脾气还挺大，他淡淡的瞟了爸爸一眼，“不啊！”不原谅爸爸。
文竹：……
好像搞砸了，这小不点更生气了。
这两父子正在互相生气，而另一头的两父子已经彻底吃嗨，林扬干脆把自己的碗给小橙子用，自己抱着打饭的饭盆吃。
“幸亏我今天多煮了一锅饭，要不然肯定不够吃。”玉凤嫂子啧啧称奇：“当爸的能吃，这小崽子吃的也不少，难怪力气大能把五六米的大怪鱼拖上来呢。”
“不过，林扬啊！”秀珍嫂子提醒他：“你早上交过来的粮食不够你这饭量，你记得补回来啊。”
大家交的粮食都是有数的，林扬吃多了就意味着其他人不够吃，她作为登记粮食的人得跟他提醒一句。
“嫂子，我明天拿给你。”林扬现在也就三分饱，而且他还有一种感觉，不管现在再吃多少饭，他还是会觉得饿，食物里的能量远远不够他现在的身体运行。
那得吃什么呢？林扬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想什么呢？”文竹已经开完会，抱着孩子坐到他旁边，看了一下饭桌问他：“你没给我打饭啊。”
本来打了的，但是被他吃完了，林扬轻咳了一声：“天太冷了，等你过来吃，饭菜早就冻成冰坨，所以我吃了，你坐着，我去替你打一碗。”
“大爸爸，我也要啊！”柚子急急的开口，他怕大爸爸把自己漏了。
“等着，给你也打一碗。”出来的太急，林扬就没注意自己带了几个碗出来，尤其双胞胎那两个，都是一样的，他以为摞在了一起，没想到到了这儿才发现只带了一个来。
不过好在橙子不讲究，用大爸爸的碗也能吃的很香，而且哥哥用小碗，他用大碗，有一种微妙的赢过哥哥的感觉，嘻嘻，橙子吃的更高兴了，坐在条凳上的小脚一甩一甩的。
文竹都有一种自己是不是生了个傻子的错觉，怎么没心没肺的，吃个饭像是吃了嘻嘻屁一样，他刨了一口他碗里的，味道一般，跟往常一样啊。
饭桌上陆陆续续又坐了其他人，林扬将饭菜端回来后坐在文竹旁边看他吃，过了一会儿，他问：“刚才你们开会说什么了，怎么那么久？”
文竹喝了一口鱼头豆腐汤，用下巴点点碗里的鱼：“有人不死心，想吃鱼。”
“这有什么好说的，想吃就吃呗。”林扬无所谓，对于这种人说是说不通的，他都懒得看一眼。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他们说把鱼肉割下来然后回去用圣水泡，也不吃多，几斤十几斤的，除了解馋，他们也想增强身体素质。”
现在大家都知道吃紫色的食物可以改变身体强度，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多吃，尤其是颜色深的，但是力量追求的诱惑又难以抵挡，所以他们就想出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而且经过老撅说，他家用圣水喂养了那只山鸡后，眼睛的颜色慢慢淡下去了，于是一个个心思浮动的。
林扬冷笑：“这不扯淡吗，还真当三圣草是神药啊。”
“但是他吃了那只鸡确实是没事。”文竹摊手：“逻辑清晰，理智分明。”
林扬没说话，这个他否定不了，不过就这点事怎么会说那么久？
“还有就是大莲湖跟小莲湖连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林扬心里咯噔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不会像是双孖湖一样吧？”
文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还是有区别的，双孖湖是湖面上就连在了一起，大小莲湖应该是底下水路沟通。”
“怎么可能，湖底下我去过很多次……”话还没说完，林扬就怔忪了起来，不对，小莲湖不对。他突然想起夏天小莲湖水干的时候，湖里的鱼，当时他们因为感同身受都没有吃，但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湖里的鱼特别少，不像一个十几亩水域的鱼量，尤其在他们住进来废厂的几十年间，几乎没有村里人会进来抓鱼，不应该只有那么点的。
鱼那么少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湖里的鱼通过地下水道全部跑到大莲湖去了。
可是不管是大莲湖还是小莲湖，林扬起码下去过几十次，他从没有发现两边是连接的。
林扬问：“怎么发现的？”
“爱平叔掉进水里后就被地下通道吸到了大莲湖，他一直试图从那边砸破冰面，但是没有成功，而且因为我们全部人都在小莲湖这边，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大莲湖的动静。”
“所以，爱平叔他……”林扬十惊愕，他们在这边快要把小莲花翻了个底朝天，但没想到人却在大莲湖。
“没有，爱平叔被救回来了。”文竹知道他没说完的意思，但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莲湖都有那么大的鱼，大莲湖怎么会没有，那些大鱼循着血腥味儿追咬爱平叔，爱平叔躲得快而且借着大鱼这一咬把顶上的冰块撞破，他爬了上来，不过冻得够呛，被发现的时候只剩心口有一点儿热乎气。”
两口子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压制，周围吃饭的人都听到了，也因为这个，瞬间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
林晨放下筷子，脸色沉重：“今天这条大怪鱼我怀疑原本就是大莲湖里的，只不过因为我们贪近，只在小莲湖附近活动，所以才引得那条大怪鱼钻过来，先前掉进水里的两个人全部被卷到了那边去。”
爱平叔好运自己跑了出来，可是跟他一起掉进水里的那个到现在都没找到，小莲湖他们已经翻遍了，大莲湖现在没人敢下去，虽然爱平叔说咬他的那条大鱼最多只有三米，但是谁敢保证湖里没有另一条大怪鱼，要知道，大莲湖是小莲湖的两倍还要大。
就是小莲湖，在知道跟大莲湖有水道勾连后，现在也没人再敢下去，刚刚下水找人的几十个人更是后怕，一想到要是他们在找的时候突然被冒出来的大怪鱼拖下水就全身打哆嗦。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每个人都是随便的吃了几口后就开始坐在凳子上发愣，林扬一看还剩那么多饭，于是不客气的又继续吃了起来。
吃完后，两人就带着孩子回家了，橙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活泼的性子，吃饱喝足后，叽叽呱呱的说了一路。
而大柚子虽然还很别扭，可是爸爸再抱他，也不会绷着脸说不要了。
家里的炕是一直在烧的，林扬还在房子里加了一道火墙，几人一进屋，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林扬帮橙子摘了头上的棉帽子，解开外头的羽绒服，但是他心不在焉的，橙子羽绒服里还穿了一件拉链的小背心，他却不拉拉链，硬要从下往上脱。
“爸爸，爸爸，救命。”橙子的头跟手都被衣服卡住，而大爸爸还一个劲儿的往上搂，呜呜，他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你干嘛？”文竹本来在帮柚子脱衣服，听到橙子的求救，赶紧将柚子的帽子扔到林扬身上打醒他。
“对不起，对不起。”林扬这才清醒过来，忙跟大橙子道歉：“是大爸爸不好，我没看清楚。”
文竹看了他一眼，决定等会儿在跟他说。
两个孩子换好衣服后就颠颠的跑走了，文竹收拾扔的满地的衣服，林扬则是愣愣的坐在炕沿上发呆。
突然，林扬站起来倒了两杯水顿顿的喝下去，舔了舔嘴角，他问：“小猪，家里头还有啥能垫垫肚子的不？我，我饿了。”
文竹将衣服抱了过来，狐疑的看他：“你没吃饱？”已经吃够他平常的饭量了啊。
林扬摸摸他的肚子，好像已经完全消化完了，但现在透露的饥饿感不单单是胃传来的，更像是身体的感知，身体在告诉他，它对刚刚吃进去的食物十分不满意。
“我想吃那条鱼。”林扬目光突然十分坚定：“现在这种食物的能量已经不够我吸收的，我想吃那条鱼试试看。”
虽然他半个小时前还十分鄙视那些不要命吃鱼的人，但是他真的好饿啊，全身心都在不断地发出吃了它吃了它的信号。
文竹把衣服放在炕上，将他的脸扭了过来，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条鱼差一点就要魔化了，或者很有可能就是魔化了，那是能吃的东西吗？”
“可是我真的好饿！”林扬将文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看，我肚子都饿瘪了。”
文竹一边观察他脸色，一边像是摸双胞胎肚子一样上上下下的将他摸了一遍，而且他还发现林扬现在正在不自觉的发抖，他现在的若无其事全都是他压制自己装出来的。
他将林扬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果然，紫色已经蔓延了心脏的一半，是这个的原因吗？
“不行，你不能吃那条鱼。”文竹想了想还是摇头：“那条鱼被我扔了黑蘑菇粉，你要实在饿……”文竹四下打量，“我去给你杀只鸡吃，一只不够就两只，要不全部都吃了。”
“不行，我等不及了。”林扬突然站了起来，“小猪，我出去找别的，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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