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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绝症死遁[快穿]——洛沛

时间:2021-11-12 10:05:33  作者:洛沛
  他没想过,自己终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睛,在这穷乡僻壤的小乡村里被人举报给了警察。
  沙唐亮沉着脸走到窗户边,透过灰蒙蒙、很久没有擦过的窗子往外看去。
  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些手电的微光,正向这边靠近。
  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沙唐亮大概根本不会往被包围的方向想,只会当是哪个村民,大雨天的赶着回家。
  “来不及了。”沙唐亮摇头。
  躲进后山不失为一个办法,但王家老宅离后山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大概率还没进山,就会被人抓住。
  “那小子不能放,他现在是我们手里的筹码。”
  外面那些人想要保住余白的性命,就要听他们的安排。
  沙唐亮回头看了眼面色潮红的少年。
  对方正蜷缩在角落里,头发一缕缕的耷拉着,衣服贴在身体上,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看着一副恹恹的样子。
  他冲葛龙生努了努嘴,“城里来的小子娇弱的很,给他找两件干衣服,别感冒发烧死在这里,耽误了老子的事。”
  葛龙生知道人质的重要性,依言去屋里找了找,找到了王贵没搬走的一床破被絮,并上一件军绿色的硬布外套,兜头丢到了余白身上。
  余白差点没给熏晕过去。
  定睛一看,那破棉絮上黄黄青青的,不知道是液体留下的水渍痕迹,还是发了霉长了毛,总之就是一大股浓重难闻的味道迎面扑来。
  余白沉屏住呼吸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被子拉起来,裹到了胸口的位置。
  臭死也比冻死好。
  等黑发少年带着嫌弃,勉强让自己的体温不再持续下降后,他眼角一瞥,看到沙唐亮从打开的行李箱里,又端起那一根被灰布裹着的长棍。
  灰布被扯开,露出里面自制的土枪。
  深褐色的枪身上,有些斑驳的痕迹,枪口和扳机处是黑色的金属,整体大约六十厘米长,尾端有一个向下的弧度,款式看上去有些老旧。
  但不管这武器是什么年代的制式,能用就足够让人忌惮了。
  余白看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觉得他吃一枪,小命就够呛能活。
  老赵还在窗户边盯梢,看到外面的手电光已经消失,黑黢黢的不知藏着多少人,他开口道,“这样下去不行,老大,我去跟他们谈条件吧。想要那小子的命,就得放我们走。”
  沙唐亮擦拭枪口的动作一顿,没有同意让老赵去,反而斜睨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葛龙生。
  “老葛,你去。这事说到底都是你惹的祸。”
  可不是吗!
  老赵和老李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暗暗有些责怪葛龙生。
  要不是他见色起意,目光轻挑,蒋华那小丫头片子敢跟他们叫板?没发生冲突,他们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这村子里,谁吃饱了撑的想到要去告密?
  葛龙生哪敢去,谈的不好万一那些人把他扣下怎么办?
  老大的性格他还是清楚的,要是自己被抓,条子用自己跟林则交换,老大肯定不会答应的。到时候他可不就危险了吗?
  葛龙生开始推卸责任:“把她抓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怎能全赖我头上!”
  老赵嘿了一声,他这暴脾气受不了了,撸起袖子就想把葛龙生拎出去。
  沙唐亮脸色也难看的紧,“行了,老葛,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老赵自告奋勇去得,你去不得?”
  眼看着老大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葛龙生不敢多嘴,“……行行,我去还不行吗。”
  他又扭头,暗沉蜡黄的脸上,一对绝望的眼睛扫过老赵和老李,又落在角落里的少年身上。葛龙生嘬了嘬牙花,暗自希望这小子的小命还能有点价值。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外面凄风冷雨的声音更大了。
  葛龙生看向漆黑的屋外,现在连手电的微光也无,仿佛外面没有任何人。他举起双手,直直的走进黑暗中,嘴里还说道:“我是来谈判的!”
  “你们要是不想那个叫林则这小子死,就按我们老大的吩咐来!”
  一个跟阚修竹差不多大年纪的年轻警察,早已趁着月色,往老宅的方向逼近。
  为了防止葛龙生发现他的踪迹,阚修竹只好站出来,吸引众人的注意。
  “你们老大想怎么做?”
  “给我们找一辆车,等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把那小子放了。”
  江偏以哼笑一声,形如鬼魅的从黑暗中冒出身形,“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人贩子的话能相信吗?要知道,他们每个人手里,或直接或间接都沾染着无辜之人的血。江偏以的母亲宁真,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按照约定,将林则平安放下。
  万一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呢?
  葛龙生跟他们交涉之时,那位年轻警察也摸到了一个杂物间的窗边。
  因为王贵把大半东西都搬走了,杂物间其实只剩下一点没用的破烂,并不遮视线,再加上屋里点着灯,年轻警察透过一丝小缝隙,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有人过来了,正在看你。”系统告诉余白。
  余白:“谁?”应该不是江偏以吧?有阚修竹在,他就是想靠近估计也会被阻拦。
  系统说:“是一个年轻的警察,在你右手边的窗户那里偷看。”
  余白吸了吸鼻子,没扭头看过去。他怕自己的动作会引起沙唐亮警惕,到时候暴露对方的位置就不好了。
  没一会儿,余白感觉年轻警察移开了目光,似乎是去观察其他三人和堂屋里的设施,想看看有没有突破点。
  沙唐亮侧靠在门缝边,正关注着葛龙生和阚修竹的交涉情况。
  忽然,他眼角一抽,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并没有科学依据,但这么多年,他敏锐的感觉已经救了他很多次。
  沙唐亮不动声色,装作要擦冷汗的样子,抬起手,确认视线的方向是从小小的杂物间那边传来的。
  那里只有一个灰蒙蒙的小窗户。
  他一点痕迹都没表露,抬起土枪就是一枪,弹药出膛的瞬间,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便闯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年轻警察闷哼一声,捂着肩膀跌倒在地上。
  血色氤氲而出,融进了雨水中。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挑动了所有人的神经,余白一只手按在冰凉的地上,身体前倾想要去看年轻警察的伤势,但系统的哔哔哔的声音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林则’在这种时候,是不会作死靠近的!”
  林则只是一个羞怯单纯的学生罢了,被坏人们抓住本身就让他很害怕恐惧了,更何况这时候?!
  余白没办法。
  还好沙唐亮等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黑发少年默默的把身体缩回了角落里,还将臭烘烘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一副“嘤嘤嘤,我很害怕”的模样。
  他只能寄希望于子弹没伤到要害了。
  “吴巍!”
  阚修竹看队友受伤,心里一突,反手锁住葛龙生的咽喉,冰冷的枪口抵上了他太阳穴,“别动!”
  “老大!救我!”葛龙生惨叫了起来。
  眼看着气氛已经凝滞到一触即发,沙唐亮忽然笑了两声,冲着外面大喊,“一码归一码,老葛是去问你们还要不要林则那小子的命的,至于刚刚那一枪——”
  “你的人不听话,我也没办法。死了的话算他倒霉,没死你大可以把他带去医院治疗。不过这次算是警告,下次要还有人敢靠近,我就一枪打爆那小子的脑袋,不管怎样好歹还能拉个垫背的!”
  听到这话,跟阚修竹一起来的另外两个警察警惕着靠近,沙唐亮果然如他所说,没有再出手。
  很快,吴巍就被救了回去。
  江偏以会一点医术,隔开衣服简单看了看,“伤到了肩膀,死不了。”
  吴巍脸色惨白,但好在眼神还挺清醒,他对几人说了自己看的信息,想了想,最后还补上了一句。
  “……人质的状态不太好。”
  江偏以心里一紧,他也快忍到极限了,“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吴巍见他着急,想要抬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了口凉气,缓了会儿才继续说道。
  “我看他似乎是淋了雨,浑身湿透了也没东西擦干,虽然裹着一床被絮缩在角落里,但脸上潮红,双眼无神,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
  阚修竹也静静听着。
  只是对方有枪,想要以武力的手段将林则平安救出,就更加困难了。答应沙唐亮的要求也不行……拿葛龙生交换?
  他们敢让葛龙生出来,恐怕也不会把他的性命放在心上吧?
  阚修竹紧咬牙关,决定先找点药物和衣服送进老宅,暂时稳定林则的情况,其他的等联系上级后再说。
  吴巍被带走治疗了。
  江偏以沉默着站了很久。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老宅的方向,似是放弃了一般,耸耸肩道,“算了,反正林则只是我的租客,他怎么样我也管不着。我回家了,冷死了。”
  说完这句话,弓着背的高大男人,似乎真的不想再管林则的死活,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104章 世界五
  阚修竹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江偏以放弃林则的做法,阚修竹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感情上,他实在难以接受。
  毕竟林则对江偏以真的很好,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想再多也没用,阚修竹收回了目光,将全部精力,放在眼下。
  蒋华和安思博拦下警车,将林则被抓的事情告诉众人之后,本来也想跟着阚修竹一起,但后者见蒋华脸色实在难看的紧,再加上他们是普通学生,不应该被卷进危险的事件中,就让他们去江偏以家等着。
  安思博在林则的行李中找了几件干衣服,让蒋华换上,又烧了壶热水,泡了杯热红糖,让蒋华暖暖身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两人大开着门,坐在八仙桌边的长凳上,提心吊胆的盯着外面。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来?”
  蒋华手里的红糖水都不烫了,只剩下一点点温度。
  江偏以的家离王家老宅有点儿距离,两人都没听见枪声,还以为警察很快就能把那些人抓住,放林则回来。
  安思博也急呢!
  林则怎么说也是他室友,还是为了救他女朋友才身陷囹圄,要是这时候他还无动于衷,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两人等着等着,忽然发现外面一个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他们瞬间冲到了檐下,发现是江偏以。
  蒋华往他身后瞅,没瞅到人,“林则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安思博说,“是不是跟警察回警局做笔录了?”
  江偏以没回答,反而伸出手。
  “手机借我用一下。”
  男人很高,常年弓着腰垂着头,都能给人带来一股巨大压力。他的手也很大,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因为淋了雨的缘故,掌心湿漉漉的。
  “要手机干嘛?”蒋华没想太多,她的手机还在江海村长家,于是伸手往男友的口袋里一摸,果然摸到了他的手机。
  “喏,密码是532451。”
  江偏以说:“我打个电话。”
  接着,他就拿过安思博的手机,找了个角落,拨打记忆中的号码。
  几年前,王贵的父母去世后,村里找人要来了他的联系方式,江偏以曾看过一眼。
  他记忆力很好,即便过了这么久,还是能从脑海中翻出那串数字。
  “喂?谁啊?”
  王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被这通电话叫醒的。
  他语气中带着一点不耐烦,“大晚上的什么事儿?”
  江偏以开口:“我是江偏以。”
  王贵一惊,态度立马变得友好起来。
  他虽然比江偏以大三岁,但还没离开江田村出来工作时,也曾听过对方那些“光辉”历史。
  江偏以不是好惹的人,好一点的态度就能避免发生矛盾,何乐而不为?
  “哦哦,是江兄弟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家老宅有一块屋顶是后补的?”
  王贵:“对,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大约是十年前,大晚上的忽然坠下一颗陨石,正好落在王贵家屋顶,把屋顶砸出了一个小半米宽的大洞。
  好在那洞的位置在堂屋,晚上家人都睡在屋里,没人受伤。
  后来他爹就找了木棍瓦片补了补,还刷了一层乳胶漆,从屋里看不太出来,也不漏水,他都险些忘了这回事儿。
  王贵将洞的具体位置告诉江偏以,江偏以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他把手机还给安思博,让他们继续守在家中,自己则回到屋里,不知道拿了些什么,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这时,已经是半夜两点。
  气象台发布了暴雨和泥石流预警,一些地势比较低洼的小路,都淹在了雨水中。
  阚修竹把葛龙生扣下,找村长江海要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和退烧药,并上一点吃食,用油纸包的好好的,放在他们与老宅中间的位置。
  沙唐亮也不想林则出什么事。
  毕竟只有活的人质才管用。
  他让老赵带上鸭舌帽,挡住大半张脸,去把外面的包裹拿进来。
  老赵依言去了。
  等回来后,他们拆开油纸,查看了里面的东西,确认只有衣服药物和食物,没有武器之后,才将东西都丢到林则面前。
  余白盖了半天被子,都没把被窝捂热。
  他身上的湿衣服粘腻的很,裹在身上那叫一个难受,现在看到阚修竹给他送了干净的衣服,眼睛刷的就亮了一点,也顾不得羞耻,揭开被子就换下了湿衣服。
  油纸里面除了药还有一块热腾腾的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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