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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华茂三两步走上前去把嘟嘟带回来，又给他戴上帽子，“先回去休息会吧，晚点要是雪停了的话，再去泡温泉也不迟。”
三人又踩着小路回了房间，秦华茂要先收拾行李，禹文睿却拦住了他，“先午休吧，这个不急。”
刚刚出去的时候，他就发现对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早起再加上几个小时的行车，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秦华茂上了床去睡觉，嘟嘟和禹文睿却没什么睡意，两人在车上补了觉，现在精神头都很好，嘟嘟还对外边的雪景念念不忘，扒到一侧的落地窗去看外边逐渐变大的雪。
“哇哦。”
禹文睿靠近去看，就见小孩儿整张脸都紧紧贴在玻璃上，张大的嘴在玻璃上留下一小块水雾。
“这么喜欢雪？”禹文睿看着好笑，也凑到他跟前去，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外头的风景却算不上多好看，远处的山朦朦胧胧，近处的山下是错落分布的民宅，还有大片裸-露的田地。
“嗯！”小孩儿重重点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下雪。”
禹文睿有些兴趣，“嘟嘟之前住的地方没下过雪吗？”
嘟嘟拿头抵在玻璃上，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没下过的，嘟嘟不记得了。”
禹文睿没继续问下去，又提起来年前的那场雪，“前阵子其实也下过雪，只是雪下的不大，没一会就化了。”
“我知道！”嘟嘟兴奋举手，“老师跟我们讲过的，还给我们看了，只可惜只有那么一点点。”
嘟嘟伸出手，比划了拳头大小的一团，“拿来没多久就化了。”
“是啊，”禹文睿也看向窗外，此刻的雪已经隐约在地面上附上了一层，“小时候我们还有机会打雪仗，到了现在，每年能下场雪就很不错了。”
嘟嘟一边听着一边露出憧憬的神色，“我也好想打雪仗啊，那等下出去可以去玩打雪仗吗？”
“大概不行，”禹文睿给他指了指山下那些黑褐色的田地，又指了指旁边被蒙上塑料布的大棚，“等到他们都变成一片白，大概才能打雪仗。”
“好吧，”小孩儿一阵失望。
“现在困不困？”禹文睿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儿的头发细软顺滑，手感很是不错。
嘟嘟虽然车上睡了会，但保不齐小孩子容易困。
“不困，”嘟嘟摆摆手，又踮起脚尖想往更下边的地方看。
禹文睿看不过去，给他搬来个椅子让他坐着，就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把里边的东西都拿出来规整到一边，因为只住两晚，他也没多带外套，只带了两套换洗的内衣，衣服被他仔细装在一个收纳包里，放到了枕头边上。
再掏出的就是平板和画板，最后是些洗漱用品和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禹文睿给手机充上电，就抱着画板来到了沙发上，开始着手画画。
他想画的正是刚刚在竹林里的那一幕，脑海中的场景还很清晰，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整个周围的环境给勾勒了出来。
只是等到了要画人的时候，他才有些为难。
禹文睿自初中起对画画产生兴趣，到如今也已经十年了，最不擅长的还是画人物。
嘟嘟倒是好画，就那么小小的一团，模糊掉五官，便几笔画了出来。
到了秦华茂这就犯了难，禹文睿把人体结构画好，又细细地把他的衣服给画上了，什么领口向内凹陷的弧度，帽子翻折的模样，还有衣服上的褶皱。
最后到了画头，就变成了一场灾难。
怎么画都觉得不对，怎么画都觉得不合适，怎么画都觉得不完美。
在反反复复改了几遍之后，禹文睿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用平板，要再这么擦下去，纸可能都得破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禹文睿在把纸擦破之前最终还是手下留情，放过了它一命。
不想画漫画，禹文睿便又把目光放在了乖乖坐在椅子上看雪的嘟嘟。
小孩儿穿着一身黄色的毛衣，在房间里算是一抹鲜艳的色彩，禹文睿抵着画板思考了一会，便又开始下了笔。
整张画纸被一扇落地窗分割成了两个世界，外头是纷纷白雪，里头是看雪的小孩儿。
嘟嘟的睫毛很长，大概是继承自他爸爸，那圆圆的脸蛋弧度叫禹文睿改了又改，不怎么擅长画眼睛，他就画了一张闭着眼睛的神态。
大概是禹文睿反复看的次数太多，嘟嘟终于发现到了不对，跳下凳子跑了过来，一头冲进禹文睿的怀里，“你老看我-干什么？”
禹文睿没来得及接话，小孩儿就看到画纸上的内容，“这是画的我？”
禹文睿点点头，把他抱到沙发上，小孩子长的还挺快，单手都快抱不动了。
嘟嘟抱着画纸美滋滋滴欣赏了好一会，突然又看到了下边露出来的一部分，他好奇去摸，禹文睿把胳膊伸长，不愿意叫他拿到。
但事与愿违，嘟嘟已经抓住了画纸的一边，禹文睿的动作倒正好士动让他把这张画纸给抽了出来。
于是那张还没画完的图就这么进了嘟嘟的手里。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禹文睿便也大大方方地给他看，嘟嘟来回看了几遍，最后指着秦华茂脸上的那片空白，问，“爸爸这是，无脸男吗？”
禹文睿忍不住搂着小孩儿闷笑出声，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家看了多少动画片才会说出来这话。
嘟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所感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急，还没等禹文睿伸手去捂他的嘴，就听见不远处的床上传来男人翻身的声音。
禹文睿赶紧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只可惜事与愿违，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就看到男人顶着一头略显杂乱的发型坐了起来。
小孩儿立马噔噔噔地跑了过去，然后献宝般地将手上的画纸递了上去，“爸爸，你看。”
禹文睿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不禁捂脸。
秦华茂刚坐起身，手上就被塞进一张画纸，画纸的内容很熟悉，虽然铅笔画的略显粗糙，但整个画面都给人一种很很舒服的感觉。
除了那个只有一个圆圈没有细节的脸。
那块很明显被擦了好几遍，虽然擦的还算干净，但用手一摸，就能感觉到那块比别的地方要薄上不少。
禹文睿不想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但秦华茂换好衣服之后偏要拿着画纸过来给他，“原来我在你画里就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害，近几年雪越下越少了
第45章 温泉
45.
秦华茂的语气带了几分调侃,但见禹文睿脸上那略带羞愤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把画纸给递了过去。
禹文睿接过画纸把它夹到最底下，最后干脆把画板都收了起来。
秦华茂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虽然只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但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最佳,所以他就开始提议,“我们准备准备,待会就去泡温泉？”
“耶！”嘟嘟最为配合，几乎蹦了起来,马上就跑到属于他的小行李箱边上。
“你东西准备了吗？”秦华茂一边吐掉嘴里的漱口水,一边问。
禹文睿把画板塞到行李箱的隔层，“我之前也没泡过温泉,所以东西也都按照你说的准备了。”
抹了把脸,秦华茂把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打开,“你说没有浴衣所以我带了两件，有泳裤吗？”
“有，”禹文睿又从衣服的收纳袋里掏出了一个小一点的包,“准备的还行。”
嘟嘟却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了个换洗的小裤衩，“爸爸,是带这个去吗？”
秦华茂给他把裤衩塞了回去，“待会去给你买，家里之前买的你早就穿不下了。”
翻出来三个防水袋,秦华茂给禹文睿分了一个，又给儿子把他小行李箱里的浴巾并一堆小玩意儿塞进去，“走吧。”
泡温泉之前要先洗澡，禹文睿跟父子俩在浴室门口分开,各自去了单独的洗浴间。
洗浴间跟学校里的很像，都是单独的一个个小格子，禹文睿在里边洗好澡出来，然后敲了敲秦华茂那边的门。
门被打开，只穿了一条裤衩的秦华茂伸手将洗干净的小孩儿给推了出来，“你先看着他，我马上就好。”
嘟嘟被浴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甚至还有个尖尖的帽子，禹文睿摁在他头上揉搓了几下，才放开了不停扑腾双手的小孩儿。
解除了压制之后，嘟嘟一手揭开头顶的帽子，露出了满头湿漉漉胡乱支棱着的头发，禹文睿一边笑着一边给他把头发捋顺，浴衣的吸水效果很不错，很快，他的头发就被擦了个半干。
淋浴间到浴池的这段路暖气都很充足，所以不用担心着凉，两人在外边等待的椅子上闹了一会，秦华茂也出来了。
秦华茂的头上也被水打了个半湿，身上裹着的浴袍只将将遮到小腿部分，大概是因为出来的匆忙，两侧的腰带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个结，露出一小片胸口的皮肤。
禹文睿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就牵着嘟嘟一起走了过去。
“先泡室内的，等适应了之后我们再去试试室外的，”秦华茂一边走一边跟两人科普这边的温泉。
室内的池子分了很多种，禹文睿不太懂，就跟着秦华茂一路拐了好几个弯，才到了地方。
即使是白天，室内也打满了灯光，这让进来的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室内的装饰简洁，其中一口十几平方大小的温泉池正冒着热气。
三人进去后站在原地一开始都没有动弹，还是嘟嘟左望右望后突然疑惑开口，“那我们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可以，”秦华茂先帮小孩儿解开浴衣。
挣脱了束缚之后，嘟嘟就三两步冲上前跳了进去。
禹文睿还想要拦，秦华茂却不怎么担心，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带，“没事，他学过游泳的，不会淹着。”
再去看，小孩儿下水之后果然立马冒了头，安安静静地飘在池边，扑腾了两下之后冲着岸上的大人喊，“你们快下来啊！”
有了他的邀请，秦华茂也干脆就这么把浴衣一脱，靠着嘟嘟的边上慢慢下了水。
秦华茂的身材禹文睿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么直观的还是第一次，从背后看，随着下水的动作，他的肩胛骨也随之伸展，拉开一个好看的弧度。
只可惜这只有一瞬间，下一秒，水花四溅，秦华茂已经整个人都进入了水中。
禹文睿想了想也跟在后边下了水，他的泳裤还是去年在室内游泳馆买的，只可惜游泳馆后边没多久就关了门，要不是这次来泡温泉，他的泳裤也派不上用场。
和秦华茂一样，他也贴着嘟嘟的另一侧下了水，水温不算很高，但整个身体被温水包裹住的感觉还是叫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实在是舒服。
池边有石头做的台阶，禹文睿坐在上边，背后靠着石壁，伸直双腿，整个人在水的作用力下显得轻飘飘的，再加上扑脸的热气，便更让人觉得飘飘欲仙。
忍不住闭上眼睛，还没等他享受多久的宁静，就有水波一下一下地拍在他的肩头，睁眼去看，就见嘟嘟正在拼命蹬着腿往前游。
从禹文睿的视角看，正好能看到他努力的小胖腿还有被花花绿绿的泳裤裹住的屁-股。
那小屁-股一浮一沉，颜色又鲜艳的很，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拍一下。
他没上手做的事情，秦华茂却代替他做了，轻轻一巴掌下去，小孩儿立马伸手捂住屁-股转身过来。
见是秦华茂打的，嘟嘟又满脸控诉的表情，开始手脚并用往禹文睿的方向游过来。
因为生气，嘟嘟手脚的动作都大了不少，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等靠的近了，禹文睿却是被水花溅了一脸。
“动作轻点，”禹文睿一手抹脸，一手去抓小孩儿不怎么安分的手，见自己又闯了祸，嘟嘟果然安静了下来。
“这里不用泡太长时间，差不多就可以适应了，”秦华茂也靠过来些，“雪里泡温泉，想想应该也挺不错的。”
“雪里泡温泉啊......”虽然没经历过，但光凭借想象，禹文睿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了，我们去外边吧，”又泡了一阵，秦华茂率先站了起来，一手捞过儿子，一手去拿浴衣给他披上。
禹文睿也跟着上来，脱离水面的那一刻，只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禹文睿规规矩矩穿上浴衣，扭头就见秦华茂的浴衣只是堪堪搭在身上，衣襟散乱地贴在胸口，衣带更是一点也没系上。
瞧见禹文睿穿的那么严实，他还笑了笑，“外边的池子离得不远，穿好了待会又要脱，麻烦。”
禹文睿没来过自然不清楚，听他这么说，也只是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衣带。
确实如秦华茂所说的，室外池出来走几步就到了，此时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的积雪只不过浅浅一层，看来嘟嘟小朋友想要打雪仗的愿望又要落空。
室外的池子在一个修建好的亭子中，屋内通往亭子间有一道廊桥，虽然有顶遮盖，却也免不了有雪花飘进来。
秦华茂怕儿子滑倒，干脆一把将他抱起来，禹文睿瞧他抱着孩子又拎着袋子，便顺手给他把袋子接了过来。
“谢谢，”秦华茂调整了一下姿势，“可惜雪停了，不然还能一边泡温泉一边看雪景。”
“我感觉挺不错的了，”禹文睿环视一周，周围都用篱笆隔了开，保证了客人的隐私，“就只有我们吗？”
“我刻意选的小池子，这里被我包下来了，”走到池边，秦华茂毫不留情地把儿子丢下水，“大池子的人太多了，你跟嘟嘟估计都不习惯。”
禹文睿也紧跟着下了池子，这里的温度比里边的还要高，因为外界温度低，因此蒸腾上来的水雾也变得非常明显。
仿佛浑身的毛孔都张了开，禹文睿忍不住再次喟叹一声，坐在台阶上的身子又往下滑了些，直将下巴以下的部位全都浸在水中。
“感觉怎么样？”秦华茂跟他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此刻也不敢和在室内的池子一样把胳膊架在池边的石头上了。
“很不错，”禹文睿伸手在水下轻轻拨动，缓缓的水波轻柔地扑在身上，像是有一只轻柔的小手在抚摸着身体，让人情不自禁放松下来，要不是还记着自己是在泡温泉，他都害怕自己一个放松整个人都滑进池子里。一阵剧烈的水花撞击声，禹文睿还在水雾中试图找到罪魁祸首，就见秦华茂又似一尾鱼一般回到了原位，手上却举着一个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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