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在屋子里翻涌着,似灼灼燃烧的烈火,而在场摆放着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家具摆设就像点了火的鞭炮炸得噼里啪啦响,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有黑袍人的,也有那些各处找地方躲藏的易家人的,飞溅的碎片就是一把把锋锐的利刃,数量之多避无可避。
整个屋子里的煞气都由顾南松掌控。
想让你倒霉也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
顾南松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面前挡路的黑袍人身上,半跪在地上捂着脖子上汩汩喷血的黑袍人被踹翻在地,痛苦的抽搐着爬不起来,顾南松瞧着这一身熟悉的黑披风,突然开口:“哎,把你们那专属印记露出来给我看看。”
黑袍人仰着头。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鼓出来直瞪着高高在上的青年。
喉咙都漏风了,嘴里也满是反灌的血,竟然还咧嘴对着人笑,笑得顾南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脚就往人脸上狠狠一踩,直接把人给踩晕过去。
顾南松没有抬头,手上轻轻打了个响指,煞气从身上猛烈涌出,将周围朝着他冲过来的黑袍人全部都给掀飞出去,今日不同往昔,刚来这个世界的顾南松连个恶鬼都捏不死,但现在的顾南松,可比吸收了地煞的前世还要强大几分。
你要问为什么。
问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们整天贴贴亲亲,味儿都窜一起了,天煞都能天天揣兜里随时随地用。
近在咫尺的长刀寸寸断裂,从四周急速射来的暗器也被煞气隔绝在外完全无法近青年周身一米的范围内,从尖端开始碎裂,转眼就落了一地的金属碎片,既然物理攻击无效,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也直往他身上丢。
一堆花里胡哨的,可惜最后没什么用。
“都是玩黑暗系的,你们真是对实力一无所知。”顾南松轻叹着微微摇头。
顾南松已经走到那老爷子的面前,老爷子面色惨白,浑浊的眼珠子鼓鼓的看着他,里面满是惊慌与恐惧,老爷子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恐怕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怕过,怕的还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看着没一点威胁的青年。
青年微微笑着,可那笑容在他眼里却代表着死亡的信号。
“哎,老爷子。”
老爷子心脏狠狠一紧,呼吸都屏住了。
顾南松声音放得有些轻飘飘的,听在耳里仿佛恶鬼低语般阴森。
“看,报应来了。”
整栋大别墅塌得的那叫一个完美,绝对没有一堵墙能幸免于难,废墟之中哀嚎哭叫声频频传来,听到动静赶来的人围在周围,难以置信的目光纷纷落在废墟中唯一还站着的人身上,那是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穿着一身黑色毛呢长款风衣的青年。
顾南松看着瞪着眼死不瞑目的老爷子,微微摇头。
抬手一抓,一个想跑的黑袍人被一只黑色的巨手给提溜过来。
小心的走出废墟,来到一个暂且算是干净的地方,顾南松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开口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好好回答我就放你一条命。”
黑袍人瑟瑟发抖,半天都不开口。
顾南松不耐的哼了一声,黑袍人顿时发出惨烈如杀猪般的惨叫。
挣扎的双腿垂落下来,摇摇晃晃的似乎已经不受主人控制,顾南松往绿化带旁的长凳上一坐,腿一翘,特别大佬的警告出声:“你要再不说,那两只手估计也保不住,放心我这技术很好,绝对能敲碎你全身骨头你还能活着。”
黑袍人惊恐至极的看着他。
到底谁才是反派!
到底谁才是凶暴残忍的恶人!
眼前这个青年可比他更坏人!
“你、你必须要、要死!”黑袍人哆哆嗦嗦的开口,几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是易寒沉的姻缘人,你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巨大阻碍……我们欺骗易家人,告诉他们、他们想要解决现在的困境,就必须、必须将所有灾难转移到你身上,只要你死了,他们就可以收回之前所拥有的一切……”
顾南松无语:“易家真是蠢啊,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瞧瞧这一屋子的煞气,报应不要来得太快。
还和这些黑袍人勾结,估计都不用易寒沉黑化直接弄死他们,他们都活不过两天。
“所以你们准备连着这些易家人一起弄死吧?”天道可见,这塌房子的事儿绝对不是他干的,那好些煞气都还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是他放出来的。
黑袍人点点头,明明那么害怕,可那双眼睛里却任就绽放出期待的光彩:“是,易寒沉在这世间不需要有任何联系,他是天煞孤星,本就是孤独一世受尽万千苦难的命格,是真正的降世凶神,他只需要对这个世界充满仇恨,然后带领凶神的信徒颠覆世界的光明与黑暗。”
“闭嘴吧你。”顾南松抽了抽嘴角:“多接受两天德智体美劳教育也不至于疯成这样。”
看着激动的黑袍人仿佛在看傻子,非常冷酷无情的打破他的期待:
“而且你们是不是有点没搞清楚现状?”
顾南松操控着爪子捏得紧了紧,黑袍人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要错位般咔咔的响。
眼里的期待的小火苗咻一下被掐灭,黑袍人难受的叫了两声。
“看看你们一伙人算计那么久,最后啥也没干成,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也就衣服上落了点灰,易家虽然我也希望他们遭报应可除了那老头心理素质不太行被自己吓死,其他也都还活着,估摸着救护车来得快点那几个伤得比较重的也死不掉。”
顾南松不屑冷哼:“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还想干大事?回家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第174章 喵呜~
黑袍人又怕又气,只敢小声逼逼不敢大声反驳。
顾南松一松手,啪嗒一下,黑袍人掉在了地上,因为双腿被断也只能在地上和一条虫似得扭来扭去。
身边或趴着或坐着不少从废墟里逃出来的易家人。
此时这些人的表情吧,真是复杂得五花八门。
有人忍不住直接痛哭出声,有人一脸呆滞仿佛生无可恋,有人神经质的摇头晃脑似乎难以接受事实……顾南松看着走过来的中年人,曾经的意气风发此时的黯然神伤,不过大半年没见就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就是那个易家的高人,形容憔悴失魂落魄,挺直的背脊也佝偻了不少,顾南松瞧他眉眼间缠绕的郁郁之气,以及身上久久不散的怨恶凶煞,忍不住轻嗤一声:“报应啊。”
中年男人眉眼微动,最后只长长的叹了口气:“的确是报应。”
“怎么?看你的样子没阻止易家人作死?”
男人苦笑:“他们已然不信我。”
给易寒沉寻个姻缘之人替易家挡灾,之后又让易寒沉留下血脉之子还是替易家挡灾,这两件事若是成了便也罢了,可偏偏没有成,自己还因害他人命数而遭了报应,一身修为大跌不说,恐怕也没几年好活了。
到底问题是出在哪里?这个疑惑一直困扰着中年男人。
在他心目中,他认为所作所为明明是在救人啊!最后却落到这般凄惨地步!
“活该啊,干你们这一行的,学艺不精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为什么?易寒沉天煞孤星之命格,生来带凶煞,必然伤亲伤人为祸世间,我不过是想救下这易家,减轻易寒沉凶煞之命带来的影响,不让他为非作歹伤及无辜,这本该于我是份机缘,若是真能救下整个易家阻拦住易寒沉,便是救人救命救世的大功德一份啊!为什么!”
顾南松眼含嘲讽,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易家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所遭受的这一切苦难,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因为易寒沉?”
的确,命中带煞之人的确会伤及身边人的运势,少不得会比无关人多受点伤害。
但这事却不是绝对的。
若易寒沉是害人害世的灾星凶神,那俞老那些正经有本事的高人为什么从来没对易寒沉动过手?
“都是因为他!”
“易寒沉就是个灾星!没有他我们易家怎么会家破人亡!”
“从他出生那天起就该直接让他死!”
“都怪他!都怪他!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女儿出车祸!双腿截肢!他那个挨千刀的怪物!为什么残废的不是他!”
一句询问如同落入水中的鱼雷,什么臭鱼烂虾的都开始疯狂蹦跶起来。
“呵呵。”顾南松低笑两声:“我说过,你们都是遭报应!”
“那个谁,翔哥的眼线,有自己人在这的吗?”
还真有,从人群里挤出个穿着笔挺西服的老爷子,约莫六十来岁,但看着精神矍铄,就是脸上表情过于严肃,自带一股特别的威严,有易家人注意到,看着走出来的老爷子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姜叔,你竟然!”
姜叔身边还跟着个小伙,在现在这哀嚎遍野的凄惨场景之下,竟然还能笑得特别开心,他朝着顾南松笑了笑,忙说:“顾少,有什么吩咐?”
“挑几件典型的缺德事给他们说说。”
青年眼珠子一转,大概是明白顾南松的意思了。
“张淑云,赌博成瘾,在外欠了一屁股债,为了不让自己老公知道,鼓动着自己儿子对公司的账目动手,私贪了不少钱去还赌债,之后被公司里的人察觉上报后,依旧死不悔改,竟然为了还赌债把易氏的一些项目交给一群傻逼去做,可让公司亏了不少钱进去。”
易家人顾南松认不全,不过易韬倒是认识。
那个叫张淑云的女人,就是易韬弟弟的老婆。
“易含露,也就是那个出车祸断了双腿的,今天不在场,撞她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这妇女有个挺漂亮的姑娘,那姑娘现任男朋友是易含露不知道排第几位的前任,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反正易含露找人把这姑娘给祸祸了,那姑娘跳楼自杀没了,然后人家来找易含露报仇了。”
“易宗弛,就是咱少爷的那位亲弟弟。”青年轻蔑一笑:“表面上看着乖巧懂事,好学努力,实际上就是个蠢货,只知道吃喝玩乐,砸在他手上的项目也挺多的吧,不过有咱少爷在前面顶着,你们这些蠢货犯的错都有人背锅,只是没想到啊,这蠢货竟然沾了不该沾的东西,这两天还在里头关着调查的吧?”
“还有还有……”
絮絮叨叨说下来,顾南松都忍不住感叹。
就算没有易寒沉,估计易家也长久不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遭报应吗?”
顾南松突然看向那个天师:“因为你救错人了,就这些人,没有易寒沉一样会遭报应。”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的扫过这一群哭天喊地的易家人。
“天煞孤星是天选之人,他承载了这世间的多少怨恨恶邪,他降生于易家,是上天对易家的一次考验,若这易家人多的是良善优德之辈,只要他们善待易寒沉,以易寒沉特殊的命格,他们虽然会遭受些小灾小难,但易寒沉也会为易家挡下大灾大难,若再多行善事助其化煞,这份大功德可能庇护易家后代子孙百年,可惜啊。”
男人听言,似有了悟,仰头看了看天,悔恨的闭上眼:“原来如此……”
“所以自作自受啊。”
顾南松微微偏开身子,躲过身后并不高明的偷袭,顺势一脚把人给踹了出去。
这一脚顾南松没留任何情面,直接把人给揣进了废墟之中。
那是一个形容疯癫的女人,半趴在废墟之中难以起身,头发凌乱遮住一半的脸,身上还穿着一条不合时节的裙子,她身上有很多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各种伤痕,有刚刚划破的伤口,有刮擦出来的大片红肿,还有大片的淤青,她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充满憎恨的看着顾南松。
女人虽然狼狈不堪,脸也有些过分消瘦,但却看得出那双与易寒沉相似的眼睛。
曾经在易寒沉的记忆之中,他也见过这女人。
“你去死!都去死!去死!去死!”
女人嘴里不断的嘶吼着,她已经疯了,从她曾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动手时,就已经疯了。
顾南松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又扫过眼前的一幕幕,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连一丝报复的快感也没有升起,于他而言,人在做天在看,做了那么多恶事迟早会遭到该有的报应,又何必为一些结局注定凄惨的人而多费感情和精神。
收回落在女人身上的视线,却听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戛然而止。
所谓的报应来得太快,废墟二度坍塌,砸下来的石板压在女人的身上,而石板上突出来的钢筋全部刺入到女人身体之中,其中一根,直接贯穿了她的喉咙,鲜血汩汩疯狂涌出,伤得实在太重,根本没有任何救援的机会,易家人惊恐不已的看着她,看着她逐渐失去了最后的气息。
顾南松只看了一眼,内心毫无波动的转身指挥着青年把黑袍人抓起来,然后准备从这场闹剧中抽身离开。
可就在他正想往庄园的大门口走去时……
“喵~”
熟悉又稚嫩的小猫崽叫声忽然传进耳朵里。
他猛地回头一看,就在废墟的一块石头上,不知何时正蹲坐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咪。
圆脸盘子上一双红红的圆眼儿,身上毛有些长有些蓬松还随着小风轻轻摇摆,一条小鸡毛掸子似得尾巴正翘在身后,顾南松能感觉得到,这小猫咪正看着自己,可这会儿吸引他注意力的竟然不是这小家伙长得还挺可爱,而是这小家伙头顶上那巨大的黑色虚影。
好重的凶煞!
见着顾南松看过来,小猫咪又软软的喵呜了一声。
可这次听到顾南松耳朵里的,却不是那把心都叫化的奶音,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兽类咆哮,那扭曲的黑色虚影疯狂涌动着,突然撕开一条大口子,像是一张血盆大嘴,朝着顾南松就是一声怒吼,煞气扑面而来,吹得周围的树都连根拔起,没有丝毫准备的人一个个都飞的飞滚的滚。
顾南松眉头一挑。
抬手一挥,黑色的煞气就被一分为二,“嘭”的一声溃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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