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咬牙:“……好,我去!”
乔镇山突然感觉到有一阵凉意附着在身上,诡异的气息如一条黏腻湿滑的蛇,在身体上慢慢爬动着,他低头看,回头看,不住的拿手去触摸胳膊和大腿,转了几个圈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司豫奇怪的盯着他,刚刚还能看到一个模糊轮廓的鬼魂,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南松将煞气支起屏障,屏蔽了两人对鬼魂的可视。
乔镇山知道这是顾南松搞的鬼,结合刚刚他对着那鬼魂说的话,现在那鬼魂肯定缠在他的身上,并且还像刚刚那位男性遭遇的那样……正在被一只咸猪手……非礼着!
一张俊脸黑得快在夜色中都瞧不见五官了!
“顾南松!”乔镇山忍不住怒吼。
“哎,干嘛呢?”顾南松幸灾乐祸的瞧着:“这可是件好事,这鬼没什么恶意,就是比较垂涎健康的男性躯体,你看你,精壮健美,人又长得帅,特别符合他的审美,多给他摸摸让他了结执念和愿望,说不定就主动去投胎了,那你还做了件好事呢。”
乔镇山:“……我信你个鬼!”
鬼魂:“……yue!”
司豫忍着笑:“……顾南松,你就放过他吧。”
顾南松转头看向司豫,笑得有些嘲讽:“你们放过我了吗?”
“别跟我说以前我做了什么,我记得也没在你们两人手里吃亏,因果报应那是我该的,可现在我只想和我老公好好的过日子,你们,或者是陆无岐都别来给我添堵,要不是看在你两还算是好人的样子,今天可不就是被鬼摸一把能解决的事了。”
司豫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镇山现在浑身难受得紧,几乎崩溃的大喊:“让他从我身上滚开!”
顾南松看着那鬼。
嘴上嫌弃得不行,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那爪子可在人胸肌上流连忘返呢。
抬手把鬼魂给扯了过来,继续给扭成麻花,顾南松走回到屋子里拿起自己的衣物和手机,一路赶了回去,找到还在处理山庄各种闹鬼事件的夏槐序,把手中的鬼丢给了夏槐序处理,这鬼虽然讨人嫌,但从魂体来看,的确没有抱着什么恶意。
山庄闹鬼现象有些频繁,不过大多都像是恶作剧一般,只有少部分闹得有点凶,把人都给吓得够呛,顾南松没太在意,也不想掺和一手,和夏槐序说了两句话就心情郁郁的回去自己的小别墅里。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青年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着呆。
向来开朗乐观的人心情难得低落。
倒也不是为了其他人的误解而难受,也没有因为背负了原顾南松的黑锅而烦躁,他只是有几分郁闷,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最近不宜出门,亦或者自己真就是个麻烦体质,一出门必然要遇到麻烦事,就不能好好的过几天安生日子。
唔,心累,心烦,心里苦。
顾南松闭上眼。
耳边播放着的电影声音逐渐远去。
温泉将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泡得软软的。
抵挡不住涌来的困意,沙发上的青年把自己埋入松软的抱枕之中,呼吸逐渐平稳悠长,脚步声放得很轻,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听不见,张云翔将自己手中的被子小心的盖在顾南松的身上,抬头看了眼在围栏边上往下看的易寒沉。
易寒沉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头回了房。
关掉电视,熄灭灯光,山中独有的宁静笼罩了整个夜晚。
第90章 最后还是睡到了床
整个世界都是灰白色的,充满着沉闷与压抑,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的活力和生机。
顾南松平静的环顾四周,天空中仿佛笼罩着厚重的雾霾,见不到阳光白云,耳边静悄悄的,只有一丝无力的风过时传来落叶的窸窣之声,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周边弥漫着的一股冰凉寒意无孔不入,直往身体里钻,钻进骨子里,也钻进心里。
这个奇怪的地方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入眼所及,枯枝落叶满地萧瑟,土地荒芜一片死气,他脚步不停的一直往前走着,却似乎一直在原地打着转。
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木质长凳,破破烂烂,满是风雨侵蚀下的斑驳枯朽。
顾南松想要靠近,步子便加快了些,可距离却从来没有任何的缩短。
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观察。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长凳上多了一道人影。
人影微微的低着头,露出青白色的脆弱脖颈,身子在萧瑟的寒风中微微发着抖,不知道为什么,顾南松看着这人时心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人,瞧着好像在哭?是遇到什么难受的事儿了吧,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悲伤到近乎绝望的气息。
这次,不用他去靠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地变短。
顾南松就站在这人的旁边。
盯着那张苍白的侧脸打量着,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瞧着年纪不是很大,比他还要小上几岁,是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
凌乱的头发之下,是一双空洞得没有任何光亮的双眼。
它没有看向身旁突然出现的顾南松,依旧直直的无神的看着眼前的水面。
顾南松转头看去,只能看到小小的一部分,这应该是某个池塘或是湖泊的岸堤边,没有能防护人落水的围栏,长椅所在的位置也不合理的贴近岸边,站起身来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落到水中,水面平静,没有印象中的波光粼粼,水质也不清透,暗沉沉的十分浑浊,他盯着水面看了好一会儿,心想这大概是一潭死水。
小心的踩着刚刚好能落脚的地方,顾南松坐在了长椅上,与少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离得这么近,越发能感受到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无边绝望。
奇怪的少年依旧没有动静,顾南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眸光微动。
明明浑浊得什么也看不清晰的水里,出现了一个正在挣扎的人,“他”很痛苦,不断的对着水面上的两人无声的呐喊呼救,他的身后也许缠绕着水草,也许水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股强势的力量正拖着他不断的下沉。
顾南松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时,身旁的人站了起来。
缓缓转头,无神的双眼看向顾南松。
顾南松仰头看过去,却只注意到这个灰暗的世间唯一的艳丽色彩。
刺目的鲜红从眼眶中滑落,无声的哭泣流淌着几乎令人窒息的痛苦。
“哗啦”一声。
双眸因震惊而睁大了些。
顾南松愣神的看着。
那个泣血的男孩,身子一歪落入了水中,正好砸在了水中那挣扎的人影之上,两人手脚纠缠在一起,缓缓的沉入阴暗的水底,顾南松抬手抹了一把脸,溅起的水花洒落在他的身上,冷得他心里阵阵发凉。
刚刚落水的男孩,和水中挣扎的男孩。
在下沉之时一齐看向了他。
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两双不一样的眼睛。
是什么?痛苦?绝望?还是对他冷漠旁观的指责和憎恨?
顾南松坐在长椅上,也盯着水面看起来,心里空空洞洞的,提不起任何的情绪。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身上。
他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去。
沉默片刻后,他轻叹出声:“下雪了啊……”
山里的夜晚要比城里凉多了。
顾南松猛地打了个一个哆嗦后,迷迷糊糊转醒,下意识的抬手往身上一摸,难怪那么冷,一条大裤衩加上一件白色的背心,露着大腿,光着胳膊膀子,睡觉时翻身摩擦,软软的肚皮更是大敞着,翻身坐起来,脚踩上什么软软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条被子。
将被子放回沙发上,顾南松就这么坐着。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但梦里的内容却记不太清楚了。
心里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怅然若失之下沉闷又空虚。
这种心里头空空荡荡的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但自从回到这个世界,他就再也没有经历过,那些不算美好的记忆也被他刻意的遗忘在记忆的深处,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或许,是因为这一次次期待的落空,一次次麻烦找上门让他无法视若无睹,无意识中就让他回想起曾经的过往,所以才会做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南松有几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来走进浴室,用凉水洗了把脸。
站在浴室门口,一时间却茫然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这大半夜的,他应该去继续睡觉,但因为那场梦,莫名的情绪难以平复,根本睡不着。
视线在黑暗中无目的地转动着,最终落在了二楼。
有一股冲动升起压过那翻腾的烦躁,突然间,他有点想看看易寒沉。
蹑手蹑脚的上了楼,靠近房间门,做贼似得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山庄里的隔音做得不错,夜深人静正常人那都在睡觉,自然啥也听不出来,也就,所谓的夜袭仪式感吧。
扭动把手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被月光洒落一地清辉。
顾南松愣在门口,傻傻的看向阳台。
阳台上,本该在床上躺着的人正静静的坐着,沐浴着清冷月光,仿佛在修仙……
月下美人,朦胧梦幻,顾南松眨了眨眼缓过神来。
那一瞬间,他似乎注意到那人透露着与往常不一样的……脆弱。
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
注意到动静的易寒沉缓缓转过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顾南松看到易寒沉不满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那什么……”
“我真的不是来夜袭的……”
顾南松下意识的开口解释道。
易寒沉:“……”
那你这夜深人静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悄不丁的出现在他房间!
“咳,你怎么还没睡?”顾南松连忙尴尬的转移话题:“昨天咱那么累,奔波了一天,你该好好休息的。”
易寒沉沉默片刻,声音带着点疲惫的哑:“睡不着。”
“睡不着?”
走到床边往枕头底下一摸,两个小纸包还摆得好好的。
“怎么会睡不着?”顾南松朝着易寒沉走了过去,然后在他脚前蹲下,仰着头看着人小声担心的问道:“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还是做噩梦了?要不然就是认床?毕竟你都没怎么在外面留宿过……”
易寒沉低头看他。
有些无奈的阻止他继续在耳边呱噪。
“……你闭嘴。”
顾南松站起身来,强势的把人推着回到床边:“我都把那么大的床让给你一个人睡,自己去挤那小沙发了,你竟然还不好好睡觉,早知道这床对你没用,我还不如上来睡觉呢。”
说着,竟然缓缓的打了个哈欠。
看到了人,莫名的安了心,那空荡荡的难受劲儿一扫而空。
将人扶上床,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顾南松对着易寒沉一瞪眼:“快睡,明天我还打算出去玩呢,你这要睡不好可没精力,还容易发脾气。”
易寒沉靠在枕头上,只想人赶紧闭嘴别叨叨。
“你很吵。”
顾南松连忙压低了声,听着格外温柔:“那我不吵了,你真快些睡。”
易寒沉只能无力的闭上眼,懒得再搭理他。
能听到人起身离开的声音,可没一会儿,那脚步声又再次走进房间。
门被轻轻关起,易寒沉察觉到身下床面的弹动。
睁开眼看过去,被枕头堆起的“墙”给挡住了视线,但他知道顾南松爬上了他的床。
青年很快就安静下来,静谧的房间里能清晰的听到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易寒沉盯着枕头墙,眼中暗光流动。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做。
身旁有个人在安睡,易寒沉心里极其不自在,本以为今晚注定无眠,但在闭着眼睛静静平复着浑身的难耐时,意识竟渐渐模糊远去,最终不受控的陷入甜美的安睡。
天亮了。
易寒沉觉得身上有些重。
特别胸口的位置,压得他有些喘过气来。
睁开眼一看,一颗脑袋正靠在他的胸口,半个身子也压着他,一条长腿肆无忌惮的搭在他的双腿上,易寒沉能感受到那紧贴着的热度,烫得他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抬手就把人往旁边猛地的一推,如果不是双腿无力,这会儿顾南松肯定已经滚下床掉地上去了。
中间的分割线已经名存实亡,被顾南松踹到了一边。
一个翻身正面瘫在了床上,一条胳膊依旧搭在易寒沉肚腹上。
易寒沉身子颤抖着,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呼吸也变得很急促。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几次深呼吸平复着浑身如被火燎过般的灼烫。
看着某人还未醒过来的睡脸。
他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吐出三个字:“顾南松!”
就很想现在伸手一把掐死这无知无觉还能睡得下去的人!
第91章 我觉得是我有问题
易寒沉满脸不愉的盯着睡得四仰八叉还打着小呼噜的青年。
这就叫做睡觉安生?!
那么宽的床,这么大半的位置,他硬是能挤到他这边来。
还说好的去睡沙发不和自己同床,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夜袭。
果然顾南松的嘴,骗人的鬼!
支吾一声又翻了个身,手还在肚皮上摸了一把,察觉到被子已经离自己而去,青年眯起一条眼缝左右找了找,抓住易寒沉盖在腿上的被子一扯,没怎么扯动,干脆身子扭动着往被子里钻,见他动作,易寒沉嫌弃的往旁边又挪了挪,几乎已经到了床边缘上。
冷冷的目光盯着顾南松脆弱的脖颈。
大概目光太危险,也太冰凉,迷糊中的人睫毛颤了颤,又再次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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