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嬴欢给他拿废弃文件做草稿纸的抽屉!
辛棠急忙跑到书桌边,打开抽屉,把里面的废纸全部拿了出来,从头翻到尾,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病例。
嬴欢的……病例。
他慢慢打开病例,脑中甚至想到了如果嬴欢得了绝症他该怎么办,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映入眼帘的字眼会是——分裂样人格障碍。
主要病症表现为:
“几乎没有可以获得愉快体验的活动”
“情感淡漠”
“对他人表达温暖、体贴、愤怒等感情的能力十分有限”
“没有亲密朋友,不能与人建立相互信任的人际关系”
等。(注)
那么,那个温柔体贴、爱着他、想要与他做|爱的嬴欢,是什么?
第17章 我是你的例外吗?
辛棠把几句病症表现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又去网上搜索了分裂样人格障碍的相关信息,试图找到可以反驳的点,没想到这一找,反而越找越心惊。
分裂样人格障碍可以简单概括为,感情极端淡漠,但有些病患善于伪装,他们看起来绅士体贴,实则这些并不是出自他们的情感活动,只是为了显得合群和做出的伪装。
至于性|活动,患者可以产生生理反应,但并不能从中获得快|感,他们和普通人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即使进行性|活动,也会表现出远超常人的冷静。
辛棠想起那个高中视频,心直接凉了半截。
视频里的嬴欢真的太冷静了,完全就是单方面地玩儿他,似乎没有任何失控的表现。
还有二楼走廊尽头那一张照片,辛棠可以清清楚楚回忆起那张照片上的细节,嬴欢即使在为他做着那种事,眉眼间依旧没什么情绪,反而是抬眸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明明身居下位,明明在讨好辛棠,实际上依然处于掌控者的地位。
就算不说远的,说近的,那天晚上嬴欢明明in起来两回,愣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等着它自然消下去。
正常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冷静吗?
除了他从中不能获得快|感这个原因,辛棠找不到任何借口为嬴欢的冷漠开脱。
一想到那天早上他憋得眼睛都要红了,而身旁的人可能只是冷静地装出获得了快|感的假象,辛棠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辛棠不安地搜索分裂样人格障碍究竟有没有可能产生感情。
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不可能。
不要相信他们表现出来的任何情感。
但也有极少数的回答说:任何事情都有特例。
分裂样人格障碍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只是感情淡漠,并非完全没有感情,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比如病症早期进行干预,是有可能对其他对象产生真正的感情的。
辛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这个回答看了好几遍,据嬴欢说,他们很小就认识了,所以嬴欢患病早期,他肯定是陪在嬴欢身边的。
那么,他有可能成为那个特例吗?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想办法验证一下。
辛棠把有关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善于伪装的分裂样人格障碍患者,只有一种情况无法完全模仿出来——生理释放时的失控。
他们感情淡漠,极端冷静,无法获得快|感,可以完美地掌控时间,而这恰恰与人|伦相悖,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发现两者微妙的区别。(注1)
辛棠把东西全都回归原位,便已经四点了,如果他想在今晚得到一个答案,就得在一个小时内找到验证的办法。
他头脑空白地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视线无意中扫过电视柜,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今晚得不到一个答案,他肯定会被嬴欢发现不对劲。
得在嬴欢发现之前,找到答案。
辛棠从电视柜下的光盘里随便取了一张出来读盘,打算学点经验,没想到他的运气“好”得惊人,随手拿的光盘竟然是一个车里的视频。
他下意识就想把视频关了,紧急关头又愣是忍了下来,暗暗给自己打气,就是要越过分的视频,才能最大可能试探出嬴欢究竟会不会失控。
接下来半个小时,辛棠的世界观经历了破碎、重建的无数次循环,严格意义上还是个初哥的辛棠难以消化这么激烈的情节。
他几乎是一边冒鸡皮疙瘩,一边在草稿纸上记下了嬴欢的取向:
\"没有耐心\"
\"有s倾向\"
\"多少沾点变态\"。
大受震撼的辛棠心不在焉地收拾干净客厅,再抬头一看,五点已经过去十多分,嬴欢差不多也要回来了。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一遍遍喃喃自语:“试?还是不试?”
不试吧,心里属实是不安。
若要试吧……
辛棠摸了摸脖子,脸上忍不住露出后怕的表情。
不行!
辛棠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感觉后背有点发热,让他坐立难安。
没过一会儿,他又焦躁地站了起来。
不行,他一想到嬴欢和他的相处都是为了合群而进行的伪装,整个人都忍不住恶寒。
而且就算他今天忍着没去试一试,嬴欢那么聪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对劲,到时候嬴欢再从他这里逼问出答案,有了心理准备,以后他想试都试不了了。
再者,辛棠咳了两声,发现他的嗓子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声音一样的清澈有力,说明这事儿伤害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注2)
果然还是得试!
迟则生变,再想下去估计就要后悔了,辛棠干脆一鼓作气冲进了车库。
车库里冷得要命,好在没一会儿嬴欢的车就开进来了。
辛棠严阵以待,嬴欢的车停下,刚把门推开一点,腿都还没来得及伸出来,他一把将嬴欢推回座位上,挤进座位与方向盘之间的空隙,关上门。
车已经熄火了,车内的灯没开,车库本身也没有多亮,车内的空间便显得格外黑暗逼仄。
辛棠只勉强看见嬴欢扯散了领带,却没看见,嬴欢舔了舔唇,露出了怎样可怕的、如同野兽看见猎物一般的眼神。
他拿出搞学术一般的严谨态度,回忆着视频里的步骤,按部就班。
他本来以为会很难的,不过真到了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也不过如此,他脑子里所能想到的全部,不过是嬴欢那一张漂亮得让他目眩神迷的脸。
关于嬴欢的一切画面在他脑子里错综复杂地交织,如同漩涡一般向内挤压,要破开他的头骨,摧毁他的理智,占据他的一切。
嘭——
近乎坍缩的大脑忽然炸开,像是黑夜里的烟花,点燃了辛棠空白的眼睛。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嬴欢猩红的双眼,理智被剥离,只剩下原始的野性。
他的心忽然沉定下来,不用再感到任何的怀疑了。
万事皆有例外,谁都想成为例外。
尤其是嬴欢天生一副好皮囊,对谁都冷眼旁观,谁不想成为他的例外?从很久之前开始,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前仆后继想点燃他眼底的冰冷疏离。
但最后只有辛棠一个人成功了,独占了嬴欢所剩无几的温柔与爱情。
年少的辛棠曾为了偶遇嬴欢故意找了个喂猫的借口,并且早早就在墙后蹲守;也曾忍着羞耻,穿着女装,把自己完全敞开给嬴欢。
被嬴欢抱去浴室清洗时,辛棠的意识逐渐回笼,半清不醒地想到,他就是这样打动嬴欢的吗?
第18章 教你玩儿游戏
辛棠很生气。
倒不是真的有多生气,而是他除了生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嬴欢了。
昨晚他短暂失去过意识,但嬴欢把他抱进浴室后,他就渐渐清醒了过来。
当然,这种醒还不如不醒。
因为辛棠发现他被脱下来的小裤子竟然湿了一块儿,还有一片、即使他不甚清醒也能看见的乳白液体。
还不如就别醒过来!
辛棠干脆眼睛一闭,假装昏死。
好在嬴欢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细致地替他清醒了身体,就抱着他回了卧室,辛棠甚至因为他的服侍太到位真地睡着了。
再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般情况下,嬴欢起床、或者离开后被窝里迅速失散的热气总会让辛棠短暂地醒过来一下,但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的——辛棠醒来,发现他还在嬴欢怀里,而且两个人什么都没穿。
辛棠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醒太早了,但看了一眼现在的光线情况,立马明白过来是嬴欢起晚了。
他一时之间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了,赶紧推了推嬴欢,想提醒他上班要迟到了,没想到一张口喉咙跟剌了风一样疼得不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嬴欢很快睁开了眼睛,看到辛棠张着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的样子,眼神微深,但他很快垂眸掩住了神色,勾住辛棠的下巴,一副要仔细看看的模样:“很疼吗?我看看怎么样了?”
辛棠头往后一仰,捂着嘴,睁远了一双眼不忿地瞪着嬴欢。
“宝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喉咙怎么样了,如果破皮了,得上点药。”
辛棠坚定地摇头,用一只手比了几个抽象的动作,而后自信地看向嬴欢。
嬴欢:“……”
辛棠:“???”
嬴欢伸出手,掌心朝上,“要不你写字?”
辛棠咬了咬牙,没想到脸颊一酸,眼眶直接红了,一时间心里更气。
挥开嬴欢给他擦眼泪的手,他一笔一划重重地在嬴欢掌心写下两个字:[手机],末了,他还打了个大大的感叹号,表达他对嬴欢的不满。
嬴欢把手机拿了过来,辛棠调出备忘录飞快地打字:[我还没刷牙!]
辛棠,一个对早晨刷牙极端执着的男人。
嬴欢对这句话多少有点无奈,“我得先看看你嘴里有没有伤。”
[我要刷牙!!!]
“这么坚定?”
[坚定!!!]
嬴欢还是想掰开辛棠的嘴看看的,但辛棠就是不张嘴,咬着牙,咬疼了还得眼泪汪汪地控诉嬴欢。
“啧,行吧,刷。”嬴欢揉了一把辛棠的头发,“但得我给你刷。”
辛棠还想再说点什么,嬴欢已经微眯起眼,带着点威胁地道:“棠棠,我不可能再让步了。”
嘤。
[好叭。]
嬴欢下床去衣柜边拿了一套睡衣穿上,又拿了同色系的另一套回来给辛棠穿。
刚走到床边,辛棠示意他看手机,嬴欢凑过去一看,辛棠还在纠结他为什么起这么晚的事。
“我今天请假了。”
[这么任性?]
“没办法,谁叫老板就喜欢咱家的小娇气包呢。”
辛棠愤怒地打下三个感叹号,但很快被嬴欢捞过去穿衣服了,什么辩驳都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到了洗漱间,辛棠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他的字还没打完,嬴欢已经挤好了牙膏,“嘴张开。”
辛棠只得再度把反驳的话咽回去。
嬴欢虽然在性|事上粗暴得像条疯狗,但他正经照顾人的时候,也确实是相当细致周到。
他抬着辛棠的下巴,凑得极近,一点没碰到辛棠红肿的软肉,让辛棠几乎忘了他口腔里的异状。
辛棠的思绪又散发开了,多好的一个天仙美女,怎么一碰到那事就成个变态了呢?
今天照顾得细致有什么用,昨晚动作轻一点不比这强一百倍?
可恶,偏偏昨天还是他主动的,他要闹都没有底气。
咳… 虽然没有底气,还是闹了。
这时候辛棠突然想起嬴欢的评价,瞳孔猛地地震,他的行为,怎么真的挺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娇气包?
就在这时,嬴欢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吐出来。”
辛棠麻木地吐掉满口的泡沫,一边悄悄删掉了刚才打出来的半句话。
终于漱完口,嬴欢再度抬起辛棠的下巴,“嘴巴张大一点,我看看怎么样了?”
辛棠乖乖张开嘴,到底怀着一点不想承认自己是娇气包的念头。
嬴欢勾起唇角,看破不说破,仔细看起了辛棠口腔里的情况。
“是有一点破皮了,出来给你喷点药。”
但辛棠站着没动,指了指台上的洗漱品,又指了指嬴欢。
“你让我先刷牙?”
辛棠郑重地点头。
辛棠,不仅执着于自己早晨刷牙,也执着于别人早晨刷牙。
嬴欢很快刷好了牙,已经到这一步了,干脆把脸也一并洗了,还叫辛棠过去也替他洗了脸。
辛棠完全忘了他只是喉咙疼,不是残废,乖乖任由嬴欢替他洗脸,还擦了一套水乳霜。
嬴欢之前也有交代他要擦脸,但辛棠都没往心里去,倒是晚上几乎都被嬴欢按着摸了面霜。
主要是这些水乳也没个味道,辛棠觉得涂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涂不涂都没啥区别,这大概就是他和仙女的区别吧。
之后便是一起去一楼拿医疗箱了,嬴欢特熟练地找到一管喷的药粉,细致地将有些红肿的地方都照顾到了。
辛棠不由得在心里诽谤:这么熟练,以前肯定没少对他做这种事!可恶,他竟然还自己送上门!
本以为喷完药就算完事了,没想到嬴欢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小球塞进了辛棠嘴里。
小球大小刚好卡在舌头中段,辛棠吐不出来,也闭不上嘴,颇为惊悚地瞪向嬴欢。
嬴欢怜惜地摸了摸辛棠的侧脸,实则半阖的眸子已经变得晦暗:“要委屈一下棠棠了,暂时不能咽口水,这个东西能帮助你。”
辛棠才不听他的鬼话,伸手就想把小球取出来,他手指已经伸进嘴里,勾住那颗小球了,嬴欢才慢悠悠地道:“如果棠棠把它取出来了,那老公就只能把棠棠的手绑起来重新喷一次药了。”
辛棠:“?!”你不早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辛棠挂断把手指抽了回来,不忿地将口水擦在了嬴欢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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