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未成年赌博,这人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这么看着我,小少爷。”禅院甚尔把烟别在耳朵上,顺手往自己头上也扣了顶鸭舌帽,“我这是在满足你的需求,人多的地方才不好找。”
“毕竟五条家的术师现在正满世界找你呢——”他啧啧称奇,“你到底干什么了?抢忌库还是打家主?能让一队出动一大半。”
神田川优抿起嘴,烧还没退,他心情也不好,沉默着不想回答。
忽然,一双手摸上他腰间,神田川优下意识睁大眼,身体一轻,男人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身前。
“嘘——”禅院甚尔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
赌场入口闪过术师制服的一角,禅院甚尔用身体盖住他继续游玩,等人走了才松开。
然后推了推身前的少年,下巴指指身前的机器,“喂,真的不试试?”
“这可是能让人忘记一切的好东西。”
神田川优在赤司家严格的教育下长大,不要说烟酒赌博夜总会,连游乐园都没去过,这些在他的世界里,是被划分到“不良”的范围内的。
但是人嘛,不高兴的时候,就总想要干一点“不良”的事。
更何况他是在游戏里——对,不过是个游戏而已啊!
这么认真干什么!真是的!
这样想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气鼓鼓地伸出手,触电似的拉了一下。
三个七——金光大作,机器响起吵闹的庆贺音乐。
神田川优眨眨眼,跌到谷底的心情,好像真的回升了那么一点点。
“噫。”禅院甚尔说,“小鬼,你运气不错啊。”
叛逆这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及第三次第四次。
就跟卷舌音会传染一样。
神田川优玩了几局老虎机,就盯上旁边的21点,然后是扑克,再然后是弹珠。
禅院甚尔发现,这个看起来乖得像条小奶狗的小孩,竟然意外的很有赌运。
“小鬼。”他顿时有了主意,跃跃欲试道,“要不要跟我去玩把大的?”
“我不叫小鬼。”神田川优瞥他一眼,“我叫五条优。”
禅院甚尔啧一声,把他扛起来,“知道了小鬼。”
神田川优:“……”
赌场都有贵宾厅,这种违法经营的也不例外,但是禅院甚尔说的玩大的,当然远不是筹码升级那么简单。
禅院甚尔张开嘴——
神田川优:“你要吐了?”
禅院甚尔:“……小鬼别瞎想。”
他从嘴里掏出一个咒灵小球,咒灵小球又把自己的身体从自己嘴里掏出来,趴在他肩膀上。
神田川优惊了:“贪吃蛇?”
禅院甚尔:“别逼我打你。”
神田川优眨眨眼,“要出老千?”
禅院甚尔:“不干?”
神田川优:“干。”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伤身不伤身暂时不知道,但作弊是真的爽。
禅院甚尔掏出的咒灵可以存储物品,普通人又看不到咒灵,简直就是作弊神器,禅院甚尔看着大把大把往里赢的筹码,一整天莫名其妙的憋屈一扫而光。
神田川优反而有点玩烦了,“收手吧,他们快到极限了。”
禅院甚尔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神田川优:“对面那人一小时加筹码13次,平均五分钟一次,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平均十分钟才加一次,而且加码总额少了248.9万,所以,他快没钱了。”
“而且,过去十分钟他往你的方向看了8次,他开始怀疑我们了。”
禅院甚尔:“……你脑子很好使啊小鬼。”
他架着神田川优把他抱起来,靠近他的脸,“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合作,赚到的钱我们对半分啊。”
“我才不要,我又不缺钱。”神田川优挣扎着推开他,“放我下来——”
两人正闹,走廊传来一声大喊。
“找到了!是带走少爷那家伙!别跑!!”
两人同时一顿。
糟糕——忘了还有术师在找他们。
“是咒术师!”听到动静,门里的男人也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大声喊,“那两个人是咒术师!老板,我就说他们肯定用什么东西出老千了!!”
禅院甚尔&神田川优:“……”
禅院甚尔把小孩往胳膊下面一夹,“别吐我身上,小鬼。”
神田川优:“……”
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跑!!
天与咒缚的运动能力实在惊人,很难想象有人不依靠咒力做到这种程度。
欣赏的前提是,那个被带着上下蹦跶的人不是他自己!!
又是一波扶着墙吐到灵魂出窍,而罪魁祸首事不关己,唏嘘地数着还没兑换的筹码。
“啧,小鬼,你哥到底是有多恨你啊?”
“呸呸呸!”神田川优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用他的衣服抹了嘴,“你哥才恨你!我哥只是担心我而已!!”
禅院甚尔动作一顿。
神田川优:“……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禅院甚尔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本来以为你是真傻来着。”
神田川优:“你什么意思啊???”
“小少爷。”禅院甚尔转移话题,“我们去玩下一趴,怎么样?”
禅院甚尔本来想带他去下个赌场继续赌,不过,今晚的经历给了他新的想法。
来钱最快的行业,也许并不是赌博。
叫一声哥就一百万,骗骗这种伤心的可怜虫,好像比赌博还轻松?
值得尝试一下。
禅院甚尔在一个地下赌场给他们俩一人买了身高级的衣服,他自己是敞口的黑衬衫西装裤,给五条优的是白色的背带西裤、衬衫和带暗纹的小领结。
男人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少年已经快把领结打成死结,无语地啧一声,还是掐掉烟上前帮忙。
明明是今晚才认识的,这小孩倒是适应的很快,立马顺从地松开手,甚至还指点他衣服也没拉直,被伺候的非常理直气壮。
禅院甚尔想起路上遇到的、那种从有钱人家跑出来的小狗。
给两口吃的就翻肚皮,见谁都亲热的蹭上去,摸它两下,就围着你转,示意你继续摸。
让人想一点点割开它的皮肉,看它惊恐地叫,消失掉最后一点天真。
他的眼底晦暗不明,单手捏住小孩的脸颊,逼迫他抬起头,少年眨眨眼,脸上的软肉嘟起来,身体仍然放松,含糊道,“怎么了?”
那是信任的眼神。
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禅院甚尔移开视线,松开手,“没事。”
神田川优:……怎么这帮人没事都爱捏他的脸。
他揉揉脸颊,跟上他,“下一趴是去哪?”
神田川优习惯穿这种高级的衣服,以至于完美错过了察觉不对的时机,直到站在风俗店门口,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下一趴是去当牛郎??”
禅院甚尔:“别说的那么难听,那叫男公关。”
禅院甚尔:“为了照顾你,这可是间很单纯的风俗店。”
神田川优:“……”
那我谢谢你啊。
见过了禅院甚尔,神田川优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不要脸。
人,为什么可以如此自然的出卖自己的□□!!
一点心理转变都没有,顺畅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抱着果汁坐在沙发上,震惊地都忘记咬吸管。
禅院甚尔美女在怀,还跟他对口型。
【不行了吧,笨——蛋——】
神田川优:“……”
真是个人渣。
他才不会做这种事呢,他接受的教育可没有这样教过他。
神田川优低头一看,吸管滑到果汁里去了。
他正在试图把吸管弄出来,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小弟弟,你在干什么啊?”
“吸管。”少年眨眨眼,他向来习惯被照顾,所以在请求别人帮助方面从不扭捏,顺口道,“掉进去了,姐姐能帮我弄出来吗?”
三分钟后,他身边围上两个人。
五分钟后,他身边围了七个人。
十分钟后,他身边围上十几个帮他拿吸管的大姐姐,桌子上还多了七八杯新的果汁饮料,还有一大把吸管。
神田川优:“……”
神田川优忽然回神。
等等,他在干什么??
坚持高道德标准可能很难,但是堕落就是一瞬间的事。
等神田川优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大姐姐中间表演一眼记数字了。
风俗店生意最好的时间段已经过去,没过多久,人就渐渐少了,神田川优揉揉眼睛,折腾了一整晚,他的困意也上头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什么“禅院家没有咒力的废物”、“转行卖屁股”、“很配”之类的话。
然后就是一声巨响——他一抖,睁开眼,沙发倒了、酒瓶洒了、地上都是血,所有人尖叫着跑出去,整个大堂一片狼藉。
他愣愣地向禅院甚尔的方向看过去,男人的眼底晦暗不明,舔了一口手指上的血。
神田川优:“那个……”
发生了什么?
禅院甚尔看过来一眼,声音里还带着刚才的杀气,“闭嘴,小鬼。”
神田川优:“……不是。”
神田川优:“那个,这算不算,把人家的店给砸了?”
他担忧道,“要赔钱的吧……”
突然落入现实的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三两步跨过来,捞起小孩就打算跑路,刚跑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纹满纹身、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
其他店员:“老板!!”
神田川优:……不带这么倒霉的吧!!
眼看老板的视线逐一扫过后面的一片狼藉,脸色越来越难看,神田川优叹了口气,已经打算从系统那换钱出来赔店了。
没想到——对面的人一拍手掌,不仅没有生气,声音中反而充满惊喜。
“哎呦,这不是五条少爷吗!?”
神田川优:……?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老板激动地左右乱转,“那个那个,我好像有什么事想跟您说……哎算了!”
老板喜出望外,亲切地握着他的手一直摇,“是我啊,土田!两年前那个咒灵,真是多亏您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哈哈……”
神田川优逐渐回过神来。
这个老板,好像是把他当成五条悟了。
神田川优:“……哦。”
事实证明,不要嘲笑别人,迟早会轮到自己。
他宛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从金碧辉煌的夜世界回到现实。
于是——莫名其妙就被放走了。
老板不仅没有追究店里的损失,还给他们多结了陪酒的费用,甚至还塞给神田川优一部手机,强行存上了自己的号码。
荒谬的一晚上,就这么荒谬的结束了。
凌晨的街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垃圾袋,擦着马路飞舞。
一大一小站在夜色的尾巴里,彼此的心情都不太美妙。
两人一句话没说,直到,肚子里整齐地发出“咕噜”的声音。
禅院甚尔:“去吃饭吗,这些钱应该可以去个好饭店。”
神田川优:“你请客吗?”
禅院甚尔:“我只请女人。”
虽然但是,好饭店没有半夜营业的,最后还是买快餐带回了旅馆。
他们默契地谁也没问谁的事,就拎着塑料袋一路默默走回去,然后倒水开封拆包装纸。
最后还是神田川优先开口,“你很缺钱吗?为什么?”
禅院甚尔不置可否,“那你哥又怎么了?让你死活不想回去?”
“……也没什么。”神田川优一秒钟泄气了,捧着汉堡咬了一口,“我就是觉得,他好像不需要我。”
“出任务也是错,想帮他的忙也是错,等他回家都不行……也许他说的对,和我无关,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神田川优撇下嘴,“感觉自己就跟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一样。”
禅院甚尔:“哦。”
神田川优:“……这时候一般应该问我什么意思吧。”
“啧,这还用问。”禅院甚尔往后一躺,翘起腿,“胆小鬼而已。”
神田川优立刻炸毛了,“你说谁胆小鬼!我哥一点也不胆小!我哥什么都不怕,他比你强一百万倍——”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禅院甚尔无语地看他一眼,伸手戳上他的脑门,“五条家的术师都追在我屁股后面跑了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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