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别人口中说的直男,真的只是和任何人相处都没有恋爱的感觉。
别看他没有恋爱的天赋,但是在他心里对恋爱的要求一点都不低。
就算父母催的紧,他也没想过随随便便找个人就结婚。他觉得那样做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他人的不负责任。
人本来就是个自私的动物,很多时候遇到事首先想的就是自已。
如果他随便找人结婚,真出点什么事,因为没有感情作为依托,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为了对方妥协或者是付出一切,对方呢?他更不确定。
与其活在不确定中,他宁愿继续等待,等待那个可以让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人。
有的人可能会说他太偏激,对感情太追求完美,上辈子他的父母也是这样说他,可他并不想改变自己。
每个人对于生活感情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想自己做自己感情的主人。
正因为他自己的感情观很谨慎,他才对乔十方突然说出的喜欢觉得荒谬。
乔十方对他的感情真的是喜欢,是爱吗?还是试探,是一时的冲动?
他自认为跟乔十方是正常朋友间的相处模式,而且两个人除了小时候相处的那段时间外,满打满算才相处了一个多月。
他对乔十方的了解都是乔十方愿意让他知道的,他对乔十方几乎一无所知,而他自己的秘密一大堆,乔十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轻易说出心悦他这种话?
云守礼看着乔十方比平常还要认真一点的神情,他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只能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乔十方,你了解我吗?你喜欢我什么?你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吗?我不是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你的排场,应该不是小门小户,不会不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道理。
我知道历史上许多人,许多朝代,节操都挺差的,一边跟人谈情说爱,一边跟人结婚生子,你也打算那样?
还有,我可不认为你这样性格的人能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就喜欢上一个人。你有什么目的,说出来吧,我现在在你的地方,你不必拿这种事来试探我。”
云守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乔十方手中的酒,也一杯接着一杯,小小的酒壶里的酒很快就没了。
乔十方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口道:“你觉得我在试探你?你怎么能觉得我在试探你呢?我明明喜欢了你十三年,怎么会试探你。”
十三年?云守礼撑着晕乎乎脑袋,想大呼不可能,十三年前他才多大,乔十方才多大,乔十方那时候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他才不信,古人再早熟也不可能早熟到这种程度。
只听乔十方继续说道:“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心悦你,你就像我娘送给我的那只小白猫,又乖又可爱。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我想带你走的,可是我食言了。
你的信我都收到了,每一封我都有好好看,每一封都有回信,但是因为一些原因那些信始终都没能送到你手里。
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派人守着你。自己拼命的习武,想着有一天变得很厉害,亲自去接你。
等我终于能去接你时,我却不敢了。后来我听说你去了湖州,可能会有危险,才没忍住,去找了你。当时真的只是想看看你,你没有危险我就离开。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不见只觉思念,见了才知人心不足。迈出了第一步,就想走第二步,第三步,根本无法停止。”
云守礼觉得乔十方的话像一记重锤,让他晕的厉害,对方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些事,又迷糊了一些事。
他知道了乔十方为何对方能知道他的许多事,原来这么多年,对方都一直在关注着他,也知道为何这人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他以为对方只是好心,却没想到还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都是一个人,死了,只会无声无息,无人在意。
现在有个人说在意他,在意他的一切,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可是感动归感动,他还是无法理解乔十方对他的感情,仅仅是因为小时候的一点对小伙伴之间的喜欢,就能让一个人疯狂的用十几年的时间爱上一个人?
他真的不理解。而且他自己对乔十方并没有友情以外的其他感情,他不能接受对方的告白。
“我……”云守礼正要说什么,乔十方第一次非常不礼貌的打断了他:“小猫,我有两个名字,一个姓乔,名十方,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故十方世界,一切有情,母亲希望我明白什么是情。
我另一个名字是牧怿,怿,悦也。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希望我能开心快乐。
可是到底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开心,直到十岁时我都没能理解。
哪怕我的至亲去世,我依然不能体会,在她的墓碑前,我流不出一滴泪。
所有人都说我的是个冷血的人,一辈子注定杀伐不断,直到遇见你。
第一次把你抱在怀里,你说我的怀抱很温暖,我也觉得你很温暖,一种我从未在精神上感受到的温暖。
小时候和你在一起的的那段时间,是我觉得活着最舒服的一段时间。
可惜那时的我太小,不懂得你对我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幼稚的想把你带走,最后还没有成功。
分别来的太快,洛书阁突然有事,我被洛子游带走,没想到一走就和你分开了十三年。
十八岁时,我从洛书阁出来想去找你,但是父皇病重,我要帮着皇兄稳定朝局。
二十一岁时,我打算去找你时,却得到你因为见了血见了死人大病一场的消息。
当时我刚进行了一场杀戮,浑身都是血,脚下就是敌人的尸体,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我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如何敢去找你!
也许就是天意如此,我注定不该去招惹你。
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自私,明明知道该放手,又不甘心。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我听说你有危险,便给自找了个救你的理由,想着去看看你,告诉自己也许见了就会死心。
然而当我再次抱住你时,那种愉悦,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替代。于是我鬼使神差的决定带你来到荒州,来到镇关城。
事实证明,妄想就是妄想,怎么可能成真,你还是要离开,而我就不该有感情。”
说到这里,乔十方起身,走到云守礼面前,伸出手想抱抱他,不过最终也只是摸了摸对方的头。
看着越累越迷糊的人,他继续说道“置心世事外,无喜亦无忧。这是无忧酒名字的由来。你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它本是灵州产的名酒,却因工艺繁杂,耗费材料过于珍贵,酿造成功的很少。
又因为它醇香,柔绵,对身体有一定好处,是难得的佳酿,所以无忧酒在父皇登基之后就被定为专供皇室饮用的贡品。
但是更少有人知道的是,喝了它之后,再配合皇家的一方秘药,第二天醒来,饮酒之人就会把喝酒之后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云守礼努力睁大已经快睁不开的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震惊的问道:“你给我喝了酒,还给我下了药?那你跟我告白做什么?我明天就忘了,你折腾什么?”
他真的觉得乔十方不可理喻,对他砸下了这么多惊人的消息之后,完全不给一个反应的时间,又是让他喝酒,又是下药的,闹着玩吗?
“是啊!我折腾什么?我也想知道!小猫,我真的心悦你。我知道你终究是要离开,不甘心随随便便放你走,又不想让你担惊受怕,没有自由。
你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平安的活着,所以我只让你为难这一回,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你放心,不用为难我们以后的关系也像你期望的那样,只是好朋友。
我的任性只存在于只今晚,以后不会再有了。谢谢你,小猫,谢谢你愿意跟我走好来荒州,让我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失去意识前,云守礼心里只想骂人,乔十方啊乔十方,平常让你说个话费劲的要死,现在给我下了药,倒是说个没完,有本事你让我醒着你再说啊!
乔十方或者说应该叫牧怿,见云守礼彻底醉倒,小心的托着对方的下巴,以避免对方磕到桌子上,感受到手中的触感,他不自觉的用手指蹭了两下,突然又意识到这样不对,叹了口气,抱起对方,走到室内,放到的床上。
他帮云守礼脱下鞋子,外衣,亲自打了水,给对方擦洗了一下,弄完这一切,坐到床边,看着睡熟的人,轻轻的说了句:“睡吧,晚安。”
云守礼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觉得这一觉睡的可真是舒服。
来到荒州后,心情舒畅,他上辈子的小习惯慢慢的养回来了,比如每天起床他都会有短暂的迷糊期,不知身在何处。
等迷糊劲儿过去,昨晚发生的一切涌入他的脑海。
昨晚乔十方跟他告白了!还说了好多话,信息量巨大。但是,不是说给他下药了吗?
不是说他什么都不会记得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乔十方对他说谎了,或者是不甘心被忘记,又给他吃了解药?
这么任性的吗?难道乔十方从小时候语言上的沙雕霸总形象转变成现在行动上的了?
云守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暂时不想出门,他还没想好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乔十方,见面之后肯定会尴尬。
抱着能躲一刻是一刻,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想法,他打定主意,在没想好怎么面对乔十方之前,他不出门了。
可惜事与愿违,他刚想着不出门,外面就传来何管家的声音:“云少爷,您醒了吗?这都快要午时了,您早饭就没吃,不能连午饭都不吃啊,对身体不好。”
面对在这个时代年纪大的都可以做他爷爷的管家,云守礼做不到对对方不礼貌,面对对方的苦口婆心,只能老老实实的起来。
21、第二十一章 落荒而逃?
云守礼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打开门,被管家带到饭厅,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面对乔十方。不过到了吃饭的地方,他却没有看到乔十方的身影。
“乔十方呢?”云守礼问何管家。
“少爷一大早就走了,说是有急事。少爷让您安心在此处住着,有事可以给他送信,等有空再来看您。”
听道乔十方离开的消息,云守礼轻呼了口气,暂时不用见面真是太好了,他需要时间接受整件事情,至于乔十方是因为尴尬,还是怕他生气而离开,他暂时不想考虑。
吃完午饭,何管家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离开,反而对云守礼说道:“云少爷,少爷临走之前吩咐,您要是有任何需求,可以直接吩咐老奴。您要是在荒州住腻了,他可以安排您去灵州,那里山明水秀,非常适合养身体。”
何管家的话,让云守礼有些发愣,乔十方到底在想什么?
昨晚跟他告白,还说给他下药,结果他并没有失忆,现在这意思明显是想把他送走,而且要送他到他想去的灵州,这到底是什么操作?都把他弄懵了。
云守礼冷静了一下,想了想乔十方昨天说过的话。乔十方说一直安排人在恒林剑派保护他,不管是真的保护也好,是为了监视也罢,反正乔十方都有能力把人安排进恒林剑派,没有被恒林剑派的人发现,就很厉害。
在恒林剑派都能如此,在这荒州,在他自己的地方,云守礼觉得自己做什么在乔十方眼里都是透明的,都会有人禀报给他。
至于给乔十方报信的最大嫌疑人就应该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慈祥,总是笑眯眯的何管家。
他跟何管家聊了许多有关灵州的事,一些关于灵州的游记,是何管家帮买的,他想去灵州的打算,自然瞒不过何管家。
何管家知道了,乔十方能知道,就不是多么令人惊讶的事。
云守礼不解的是为什么乔十方会在表白的第二天就准备把他送走?难道是怕尴尬?不应该啊!
依照他对乔十方的了解,这人哪怕长大了,学会收敛,其实骨子里依旧有小时候的霸道总裁范儿,不应该在告白之后就把他送走,像是放弃了的样子,以乔十方的性格要是真的这么轻易放弃,那就不是他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可是给自己立了非常坚定的怕血、怕死人的人设,以局外人的眼光来看,乔十方大概不愿意让他看到他残忍的一面。
说到这个,云守礼就想起乔十方说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牧怿。
牧这个姓在云守礼的生活中并不常见,至少这么多年他只听说过一家姓牧的,那就是皇室。
名叫牧怿,背景雄厚,还能把他平安的安置在荒州,不被人发现,乔十方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他就是当朝皇帝的同胞弟弟,二皇子秦王牧怿。
秦王牧怿驻守边关,武功高强,兵法精湛,使北蛮不敢轻易冒犯,已经是大安朝人民的共同认知。
战争,尤其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有时打着打着,就没有了对错,只有利益。
既然涉及到利益,作为极其追求利益的人类来讲,只要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就不在乎前期的投入是多少,牺牲的无辜有多少,不打到一方获胜,或者两败俱伤是不会停手的。
作为大安朝的王爷,一个镇守边关的王爷,打打杀杀是常态,杀过的人可能比他认识的人还多。
他自己本身可能已经不在乎,已经习惯。但是非常悲催的是,他喜欢的人立下的人设,是一个见不得打打杀杀,被人私下嘲笑成「圣父」的废物。
这样一想云守礼就能理解乔十方的做法了,或许是告诉了他真实身份,怕他接受不了,怕被讨厌,就迫不及待的送想他走。
想到这,云守礼又觉得不太对,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反正他就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见云守礼没说话,何管家以为他不高兴,赶忙解释:“云少爷,少爷不是要赶您走,只是荒州的冬天确实太冷,不适合养身体。
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前些天来给您看病的大夫不是也说了,您身体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体内还有余毒,暂时没办法清除,在他找到办法给您祛毒之前,您还是要好好保养身体。”
何管家的话,让云守礼好像终于抓到了真相的尾巴,能被安排在这里照顾他,监视他,何管家肯定知道乔十方的真实身份,既然乔十方都已经跟他坦白,何管家不应该不知道,为什么何管家没有叫乔十方王爷,依旧在叫他少爷?
是他们之间一直都这么称呼,还是另有其他原因?他决定试探一下。
“何管家,我来到这里时间不短了,现在说要走,我心里还有些不舍,尤其是对你们少爷,我是真的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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