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您在没有携带护卫雌虫的情况下进入了危险区域,出于对您安全的考虑我们才来冒昧打扰,希望您千万不要见怪。”
顾余温摇摇头:“我来这里......怎么了吗?”
雌虫长官瞥了一眼雄虫睡的有些凌乱的发,余光又瞥了下被雄虫滚的乱七八糟的床被:“没有,只是这片区域附近的治安不是很好,时有抢劫偷窃等犯罪行为发生,我们很担心您的安全。”
“谢谢你们。”顾余温冲他们笑笑。
雄虫笑起来的样子太好看了,雌虫军官的心都要化掉了。
“请问殿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他不敢直接问为什么顾余温会突然命令飞行器改道偏离原有路线,那会让雄虫产生一种自己生活被监控窥探的愤怒——虽然帝国确实是在“监控”每一只雄虫的生活的,但起码面子上并没有虫会戳穿。
“刚刚去帝国仓库中拿了些种子,回来的路上有些困了,飞行器上睡着不舒服。”
帝国的雄虫飞行器中都有专门的休息舱,比如顾余温家的那个就有,但公用的飞行器哪儿有那么奢华大部分都直接砍掉了这个区域,寥寥几台有的也都狭小的不成样子,雄虫看不惯很正常。
雌虫军官点了点头:“那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顾余温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他,这军雌长的可真高啊比顾璨还高上一个头呢。
“回家?”他回问道。
第115章 【115】
但回家是不可能的。
他家的雌虫还在医院里呆着呢。
顾余温再度感受了下什么叫“万众瞩目”, 不过对别的虫来说或许是万众瞩目,他却觉得自己仿佛是只被押送的犯虫......
尽管军雌们的态度极好。
到了这时顾余温也没什么再拖延下去的必要了,他简单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 还顺手将他滚的乱七八糟的床铺收拾了番,雌虫将领原本站在门口等候着雄虫出来,见他动作顿时被吓了一跳, 急急忙忙冲了进去帮他一起打理了起来。
——你见过哪家雄虫会主动收拾房间的???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殿下放那里就好!我来帮您!”他不敢主动与雄虫肢体接触,只能抓着被子的一角帮着雄虫将其折叠起来, 他的指尖都是雄虫睡过的还未散尽的被褥余温, 雌虫顿时将之前脑子里那些七七八八的过于大胆的猜测都抛在了脑后——床被都是温热的呢, 想来雄虫殿下定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临时累了过来小憩上一会儿了!
雄虫殿下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谢谢。”顾余温笑的温柔极了。
旅店的老板一直守在楼下,见着雄虫慢慢走下楼来才松了口气, 军雌本想着直接将雄虫迎上飞行器的, 只是顾余温却自行走到了老板的面前与他寒暄了几句,顺便结算了这几个小时的房间费用。
反倒是把老板虫给吓了一跳。
谁敢收雄虫的钱啊?雄虫殿下能在他这破旧的旅店中休息是他的荣幸!
雄虫不喜欢白嫖这种行为, 但店长却绝对不会亏!别的不说,光是雄虫在他的旅店里休息这件事就足够有噱头了,真要散播出去的话恐怕帝星甚至外宇宙的高等虫族都会蜂拥而来试图在雄虫殿下休息过的房间里隔空蹭蹭雄虫的气息!!!
返程途中乘坐的是军部的机甲,走的也是军部专用的飞行航线, 高等虫族中无论是什么地方都必须单独开辟出几条军部和雄虫专用的通道,而后才会向下详细划分成民用和商用等等, 比起顾余温来时乘坐的那台共享飞行器,返程的时间几乎被砍了个对折。
在军雌们恋恋不舍和隐含不愿的表情之下, 第一军团的飞行器停在了雌虫所在的医院楼下。
顾余温冲他们温声道了谢, 而后转身毫不留情地进入了医疗中心,徒留下一大群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却还是舍不得离开的雌虫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敏锐地察觉到医疗中心附近多了不少雌虫的气息。
尽管他们隐藏的很好,换做是其他的虫根本无法发觉, 但他们身上的血气却十分明显。雄虫的精神力就像是一台小小的生命探测仪一般,等级越高的雌虫周身的能量波动就越强大,如同漆黑长夜中的萤火一样顾余温想忽视都难。
不过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来自这些雌虫的恶意,反倒是周身的气息有些像是他家旁边时不时出现的那种......估计是雄保或者第一军团安排的保护他的虫。
所以说雄虫的身份就是把双刃剑,顾余温其实十分反感这种名为“保护雄虫安全”,实际上却和监视差不多的行为。
所谓的雄虫的自由......每一瞬每一息的自由都是由雌虫们规划好的,表面上雄虫地位尊贵拥有绝对的主导权限,实际上雌虫们不过是给雄虫打造了一座名为自由的牢笼而已。
所有的自由都是相对而言的,自由这个词......本身就是限制。
顾余温径自按了十二层的电梯。
大厅里有不少消息灵通的虫在等候着,几乎是在顾璨入院的同时就有不少虫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了消息,在知道雄虫迅速赶到了医院后有不少雌虫觉得机会到来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想营造一场浪漫的偶遇,医疗中心已经往外驱赶好几拨了。
第一军团那些暗藏在此处的虫也有着必要时维护安全秩序防止他们闹出什么动乱伤害到雄虫的任务在。
只不过顾余温压根就没有在一楼停上一分一秒,第十二层的所有进出权限又都在顾余温的手里,雌虫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雄虫的身影出现一瞬又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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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正盘膝坐在落地窗前对着楼下发呆的自家雌虫。
尽管理智很清楚这屋里有着十分先进的温度调节系统、雌虫与生俱来的身体素质让他们几乎很少生病、就算是生病也不可能是因为坐在地上着凉这种好笑的理由。但顾余温还是条件反射用人类的思维担忧起他来。
这种情绪在看到雌虫连鞋都没穿时飙升到了极致。
正常来说这个时间点雌虫应该是在忙着上课的。顾余温今天在飞行器上抽空看了眼课表,今日又是整整一天的机甲实战演练课程。他顺着雌虫的视线望过去,从他的这个角度可以直接看到占地面积极广的机甲演习广场的一部分,虽然广场的上方罩了好几层防护罩,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几台机甲起起伏伏的影子。
尽管只是几个模糊的影子,却能让虫想象到里面打的有多火热。
他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站在了雌虫的身边与他一同看着窗外,他们一站一坐高低之差十分明显,随即他便感觉到身边的大雌虫悄悄动了一下,而后黏黏糊糊地朝着他的方向拱了过来。
大雌虫几乎将自己整只虫都靠在了他的腿上,雌虫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腿,而后一点点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膝盖处。
他温热的呼吸有些许喷在了顾余温的膝弯处,莫名让虫浑身发痒。
“怎么了?”顾余温垂头顺手捋了捋他的头发。
雌虫的头发板板正正的,尽管他的白发要比顾余温的长上不少,但却十分柔顺的样子,别看雄虫的头发留的不长,却每天早上都会乱七八糟的滚成个小型鸟窝。
他看着雌虫的发一点点从指缝间划过垂下。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雌虫揽着他腿的手臂一紧,几乎是紧紧勒住了,哪怕是顾余温都差点被他这一下子给弄的重心不稳险些来个平地摔。
“你怎么了?”刚刚还是随便找个什么话题,这次却是认认真真想要得到答复的询问了。
“您......”,雌虫犹豫了下,似乎在斟酌怎样组织语言:“您的身上有别的雌虫的味道。”
“而且不止一只。”大雌虫认真又笃定道。
顾余温:“.......”。
起初他以为顾璨说的是第一军团的那些军雌的味道,毕竟刚刚他们在空间并不算很大的军用飞行器里共处了一路,但顾璨的视线却一直死死盯着他抚摸过雌虫头的那只手,雌虫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甚至比顾余温昨天急急忙忙赶来时见到的还要白上三分。
雌虫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而后猛地松开了爪站起身来,拉着顾余温就把他拽进了洗漱室里。
水龙头感应到虫族的气息自动打开,哗哗的水流声顿时遮掩住了耳边的所有杂音,可能是智能的系统自动感觉到了雌虫的情绪不是很好,水柱以一种仿佛水阀爆掉的猛烈态势猛地喷薄而出。
顾璨抓着他的手,放在水流之下一遍一遍认认真真给他清洗着。
那只手在不久之前曾经溅上过流淌过G区的陌生雌虫的鲜血。
顾余温很确定自己的扫尾工作没有任何倏忽遗漏,从斗篷到鞋子他全部都换了一遍,当时他就连身上都覆盖了层精神力遮蔽,连第一军团的那些军雌都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呢,怎么到雌虫这里就......他就这么敏感呢?
“您是和别的虫打架了吗?”
雌虫的声音委委屈屈的,要不是亲眼见着雄虫是从军部的飞行器上走下来的,他都要以为雄主和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雄虫去玩雌虫了,毕竟对于帝星的雄虫来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身上才能沾上雌虫的血......
雌虫越想越委屈,手上的力气都不由得加大了几分。顾余温的皮肤本就偏白,他还是个敏感脆弱的一碰就红的体质,转眼间被雌虫抓到的手就红了一大片。
不过只是看着吓虫而已,雄虫自己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顾璨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他沉默一瞬,像是怕被雄虫责骂一样又迅速松开了手抱住了顾余温,如同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不肯见虫,仿佛被欺负了的是他自己一样。这次他动作倒是轻上了不少,只是手臂在环过顾余温的同时胳膊却毛毛躁躁地在撞上了不远处的淋浴开关。
水流“哗”地从头顶倾泻下来,转瞬间就将他们全身都浇了个通透。
“殿、殿下我不是故意的!”雌虫被水流吓了一大跳。
可顾余温敢用自己的虫格保证顾璨肯定是故意的。
虽然这只雌虫绝对不会承认。
“殿下我好饿啊......”,雌虫的手软绵绵地搭在了他的肩上:“我们快点洗一下然后去吃饭好不好?”
与他相处了这么久,顾璨对他的性格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了,雄虫很少在一件事情上纠结盘问,很多时候只要他主动挑开话题,雄虫便会顺着他的意思将注意力移开,之前无数次都是这样。
他们彼此都知道雄虫对他的很多小动作都心知肚明,可只要顾璨装作无辜地委委屈屈地装个可怜,无论当时的场合气氛如何,雄虫基本都会如他的愿。
对顾璨来说这是雄虫另类的表达宠爱的方式。
“从您离开的那刻起,我就坐在窗户旁边了,这样就能第一时间发现您回来了。”
“我一直在等您回来。”
顾余温这才反应过来,雌虫对着的那个角度不仅能看到机甲演练广场,更是能清楚看到飞行器停泊平台。
“好。”顾余温如他想的那样“嗯”了一声。
第116章 【116】
他将身上所有陌生雌虫的气味都清洗干净, 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雌虫到底是怎么察觉到的,既然顾璨能发觉他身上有雌虫血液的味道,是否第一军团的军雌心里也发现了某些不对了呢?
顾余温有些心不在焉。
“你之前说的那只叫做亚尔斯的虫, G区似乎有他的消息。”他将湿透的黏连在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脱了下来,雌虫傻愣愣地站在一旁,头发上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不过雌虫已经没心思管了, 他视线比顾余温手里那些沾了水的衣服还要黏腻,粘在雄虫的胸口上就移不开眼了。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火热了, 顾余温想忽视都难, 雄虫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似笑非笑道:“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雌虫瞬间耳根通红,整只虫仿佛被点着了一样能给顾余温表演个当场自燃, 这要是过年了都不用放烟花了, 雌虫直接就能给他表演一个炸成烟花。
他没回答顾余温,站在原地的动作却很明显给出了顾余温答案。
“上午我去了趟星球土地资源部, 回来又顺便借着去F区取种子的名义到G区看了看。”
他看着一旁的浴缸皱了皱眉,那点轻度小洁癖顿时又不合时宜地发作了起来,一想到这里的浴缸或许可能有其他不少虫使用过,他就有些头皮发麻。
他今天呆的旅店也是, 不知道床上躺过了多少虫了。
说起来蛮奇怪的,他不是很排斥雌虫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却不是很喜欢用一些别的虫用过的某些较为私密的东西。
虽然理智告诉他十二层是只有身份不一般的虫才能入住的vip病房,在顾璨之前应该没有几只虫住进来过, 这股情绪却还是很难排解。
雄虫决定还是简单冲一下就算了。
“你不脱吗?”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开, 笑意盈盈看着雌虫。
这傻虫坑他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偏偏却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每次都是, 好不容易给自己制造出了机会就当场认怂了,只敢眼巴巴盯着雄虫过过眼瘾,顾余温一想到这里就很气。
怎么就不开窍呢,他越想越气。
虽然傻虫可能不是荒星初遇时的那只单纯的虫了,可在很多方面他们还是一模一样的,无论是日常的小细节还是一些行为举动,顾余温都很难将面前的这只虫和记忆里的顾璨分开。
他很确定他们就是一只虫。
顾璨傻愣愣地发了会儿呆,机械性地开始扒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就不怪他讲一些让虫旖旎不起来的话题了,傻虫早晚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的不开窍和胆小的。
顾余温伸手调了下水温,顺便给他说了下今天的一些发现。
包括亚尔斯曾经主动出现过一次、而后又在军事法庭上意外逃出的事情。这可是帝星的军事法庭,是整个高等虫族防护最严密的地方,传出去简直可以写进高等虫族耻辱史里的事情。
他还顺便和雌虫提了下自己发现的那几种机甲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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