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他是结婚对象,肖善也是震惊行列,这人的脑回路为什么会突然拐弯到这个地方来?
“这件事情,不如去我居住的地方再说?”
肖善的眼神诡异,将信将疑,他觉得眼前这个廖家的传奇似乎脑子有点问题,所以说其实脑子正常的人往往都不如这些有问题的发展好吗?
廖修齐微微勾起嘴角,看着走在他身边虽然面色不好却算得上乖巧的肖善,觉得他在突发奇想找到的这个奇怪的理由也许不是不能行。
廖修齐从老爷子的房间中出来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去找肖善扑了个空,自然就去了正在授课的廖云洲所在的书房。
“肖善没有来过这里吗?”
“哥哥?”廖云洲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语调轻柔,和在叫着其他人的时候的疏离有很大不同,廖修齐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廖云洲的不同对待,然而在廖云洲眼中的光芒却仅仅闪烁了一下就迅速的湮灭,“我没有看到过哥哥。”
廖修齐思考些许:“那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找找他?”
“可以通过手机联系。”廖云洲转过眼神,似乎是想要拒绝和肖善的接触。
“是吗?”廖修齐拨通了电话,他亲眼看到廖云洲正在做题的手在纸面上划出了无数个没什么意义的符号,很容易就参透现在少年心中的紧张。
手机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授课老师也被气氛压抑不敢大喘气。
没人接听。
不仅是廖云洲紧张的握住了笔,连廖修齐都觉得有些奇怪。
“一起吧。”廖修齐说道。
这一次廖云洲没有拒绝。
肖善在这里,仅仅一天。
廖云洲跟在廖修齐的身后,却觉得心思恍惚。
原本以为会在很久之后突然想到肖善,去怀念着短暂的幸福,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继续去走好自己的路。
却没想到在仅仅隔天,再听到肖善的名字,他就能如此动容。
在路上廖修齐打了第二个电话,这一次却因为站在外面很容易就听到了手机的铃声。
廖修齐过去了,可廖云洲却没有过去。
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肖善,他很是无措。
——我到现在没觉得云洲在这个家里有多受宠,如果我再雪上加霜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廖云洲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哪里值得可怜,但是肖善对他的宠溺和关心,却已经充分的传达到了。
廖云洲靠在墙壁上,脑袋里嗡嗡作响。
感情和理智相互撕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纠结的心情。
廖云洲转身了,理智到底是占据了上风。
他不想再去思考肖善的事情,因为在某个瞬间他居然产生了‘如果肖善真的是他的哥哥那该有多好’的,绝对不能去想的可能性。
肖善坐在副驾驶,说是要开往廖修齐的别墅。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回过神来,肖善满脑子都是‘他为什么会说出结婚对象这种话来’以及‘他是不是表演系毕业的突然戏精上身’。
“我觉得我应该不用对你说的话负责吧?”肖善终于坐在廖修齐在此处的别墅中的沙发上,突然才从自己的思维中回过神来,鬼使神差的就说出这么一句。
“你想说的难道就只有这个?”廖修齐见到肖善一路上都在沉默,以为还是在因为廖玉桥的事情生气。
肖善有些烦恼的抓抓头发。
看到肖善这个模样廖修齐莫名也开始尴尬:“当时玉桥说你没有资格,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不如让你有资格,那有资格最快的方法就是……”
和廖修齐结婚?
“你脑子转的还挺快的,果然做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肖善竖起了大拇指。
廖修齐哭笑不得。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再闹一出分手吗?”人家帮了他,肖善也不会甩手走人,“有需要我做什么的地方尽管提。”
“这样吗?”廖修齐坐在了肖善的对面,半靠在沙发上,看着肖善端起水杯打算喝水,开口道,“那和我协议结婚,如何?”
肖善手中的水杯掉了回去。
没洒,在桌面上,很响亮的一声脆响。
廖修齐恶趣味的想,亏他还专门准备了温水,结果这水没洒啊。
“为什么?”肖善瞪圆了眼睛,他怎么都理解不了廖修齐在想什么。
“冷静一点,喝口水,我慢慢说。”廖修齐看到肖善真的是乖巧的抱着水杯喝了口,就觉得好笑。
肖善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该出门,还是说他其实在做梦?
“冷静下来了吗?”
“恩。”肖善揉了揉眉间,因为之前有太多廖修齐脑子不正常的铺垫,这会儿他倒是接受起来挺快了。
“你似乎很担心云洲?”廖修齐这一次没有给肖善倒水,而是倒了茶。
“恩。”肖善承认。
“为什么?”廖修齐等待了片刻,果不其然没有得到肖善的回答,之后继续说道,“玉桥话不好听,却说的没错,以你的立场想要干涉到云洲是不可能的。”
“如果和你结婚,就很正常了吗?”肖善立刻明白了廖修齐的意思。
“是的,即便是协议结婚,作为伴侣的义务我也会尽,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我能满足,我不会拒绝。”
“你能得到什么?”肖善立刻问道,廖修齐列出了好处,但是商人哪个不是无利不起早。
“我需要你的照顾。”廖修齐说道。
“啊?”肖善傻眼。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廖修齐突然问道。
肖善哽住,廖修齐怎么样?总不能说二里二气不知所云吧。
硬着头皮勉强说了句:“比较……奇特?”
廖修齐也没想到居然得到这么个回答,愣了下:“你难道不觉得我很高冷吗?”
肖善人都傻了,实话实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感觉有,后面……后面……”
见一次崩一次。
廖修齐也愣住了,眼神短暂深暗,回想了一下自己自始至终在肖善面前的姿态。
不想还好,一想就察觉到不对,逐渐的,廖修齐的耳朵也泛起了浅浅的红色。
肖善打了个嗝,立刻移开眼神,这……这总不能怪他吧?
“不是,我平时在下属或者其他人面前,就总是有点端着,和人亲近不来,我的员工虽然尊敬我,却也很怕我……”廖修齐干咳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企图解释着什么。
肖善立刻摆手:“没事,没事,我懂得。”
就是电视上油腻总裁的翻版嘛,他明白的,总裁都这幅德行。
虽然但是,廖修齐总觉得肖善的脑回路肯定是拐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又反驳不得,只能借着往下说。
“我并不是想要如此,只是因为自身原因睡眠不足,生物钟紊乱,饮食不规律,心情反反复复,所以才会那样。”
肖善点头表示理解:“工作忙是会这样的,我妈妈在最忙的那段时间整个人回到家精神萎靡呕吐。”
肖母一个女人辛苦打三份工,找不到任何私人时间,最抑郁的一段时间不仅生理表现出严重的不适,精神状态极差,甚至还会殴打他,每次他都让肖良躲起来,自己挨打。
每次打完之后肖母又很后悔,又是安慰又是用为数不多的工资给肖善买零食道歉,这些零食肖善接了,最后也理所当然的到了肖良的胃里。
好在肖母挺过来了。
工作太忙真的会让人精神状态出现问题的,他明白那些电视剧里总裁的死人脸都是怎么来的。
“很意外的,我很能接受你对我的照顾,无论是睡眠,还是食物。”对此,廖修齐自己也是意外的。
“可是我觉得你更需要的可能是一个护工,或者心理医生,再不济或许你应该进行一次长时间的休假。”
无论是私人医生,还是经验丰富的护工,他都无法做到像在肖善面前这般服从。
但是这种事情他不会告诉肖善。
“我也需要一个挡箭牌。”廖修齐的神色比起之前要严肃了,“我不会有孩子,也不打算结婚,我和你可以各取所需,将来离婚后我会给予你补偿,不会影响到你的二婚。”
“而你可以用情殇的理由拒绝二婚,两全其美?”
“是。”廖修齐应了。
肖善沉默了。
这个提议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
从头到尾他顶多背负一个离婚的名头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通过这个身份,理所当然的参与到廖家的家事当中去。
不管是为了保护廖云洲。
还是为了保护未来可能会重回廖家的肖良。
这是一个虽然突如其来,却非常好的提议。
只是……
肖善揉了揉眉间,脱口而出一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廖修齐想了想,“我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
肖善默默捂脸:“我不会有人身危险吧?”
廖修齐似乎是不明白,身体前倾:“什么危险?”
“比如被爱慕你的女人当做小三,揪头发高跟鞋踩脚指然后被指着鼻子骂不要脸。”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廖修齐对此敢担保:“我洁身自好而且在外宣传性格不好,应该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女人上来找碴。”
“那被爱慕你的秘书日常警告然后突然背刺?”肖善已经开始发散思维。
“我的秘书是个很理智并且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比如被你的家人认为身份不配又或者不愿意娶一个男性回家而阻止?”同性婚姻合法才两三年,普及率不高,现在人观念还没有完全转变。
“我一意孤行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况且就算再不同意,也不至于弄死你。”
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的正经,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探讨,之后肖善突然问道:“不会弄死我吗?”
“法治社会,我们也要遵纪守法的。”廖修齐肯定的说道。
“那……”肖善抬眼,语气 陡然一变,“云洲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廖修齐看得到肖善只要提到廖云洲就会异常的敏锐和认真的态度,知道那个人估计一直都是在肖善心中的疙瘩。
“你应该不会对这件事隐瞒吧?”肖善虽然并不想去怀疑廖修齐,可直觉告诉他也许廖修齐已经掌握了什么还没有告诉他的信息。
“已经有眉目了。”廖修齐的话让肖善心中咯噔一声。
“那为什么……”
“没有证据。”廖修齐的双手放在了膝盖上,眉宇之间不郁之色凝固,再一次恢复了肖善所熟悉的那一副冷峻之态,“湖滨公园中出事的廊桥刚好没有监视器,云洲的落水知道的人也仅有你我和犯人,没有物证,云洲一家之言不能作为证据提交。”
肖善垂眸:“是谁?”
廖修齐并没有说明白,而是冷静的打碎肖善天真幼稚的想法:“送犯人去监狱是不可能的,云洲没有受伤,也没有人因此而受到损失,况且,真正推云洲下水的人,未必就是罪魁祸首。”
肖善听着心脏收紧,一想到廖云洲是在什么样的地方水深火热的生存,就觉得难受。
“结婚的提议,我觉得很好。” 肖善突然说道,“我能得到的很多,我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你可以多考虑一下。”廖修齐见到肖善的回应反而不再那么焦急,“在你最冷静的时候给我答复。”
——
肖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从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气,肖善去了厨房边。
肖母现在还在水果店,正在做饭的是肖良。
肖良个子高,也不腼腆,明明是一副活脱脱的大男孩,却偏偏对家务活很熟练。
生在这样一个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家庭,肖良的真正的小少爷生活,是被他的亲弟弟廖云洲剥夺了。
如果一开始这个错误不存在,也许肖良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之中,虽然会生活困难但是也能提前适应展露手脚。
“哥。”肖良回头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肖善,露出了一个非常爽朗的笑容,“今天哥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回来肯定饿了,我就给哥做饭,一荤一素一汤,都是哥爱吃的,等着啊。”
肖良最先上手的并不是简单的菜,而是肖善最喜欢的菜。
那是暑假的时候,肖母在水果店看店,肖善出门去打零工,刚刚十岁的肖良在家里偷偷摸摸的做饭,在肖母回来做饭的时候,整个厨房乌烟瘴气,就看到肖良委屈巴巴的手忙脚乱的补救,大夏天热的满头都是汗。
这件事是他听肖母说的,肖母说后来在她的帮助下,肖良做了第一顿饭,肖善把所有做坏了的肉都吃了,焦糊味奇怪的调料味,即便是肖善吃过之后连续拉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无损肖善对能得到肖良做的第一顿饭的喜悦。
当天晚上肖良看着肖善老跑厕所,十岁的孩子早就懂事了,那时候苦着一张脸都快哭了。
肖善告诉肖良,他很高兴。
肖善告诉肖良,那顿饭是他打工疲惫这么多天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肖良得到了肖善的鼓励,一次一次的从生疏到熟练,到现在即使肖母和肖善不在,他也能掌厨做出一顿大餐来。
即便是到现在,肖善也从来没后悔过这么疼爱自己的弟弟。
和廖修齐的协议结婚,并不是坏事。
“肖良。”肖善靠在门边,“哥打算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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