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交流会,按理说不应该让无咒力的普通人参与,即便顺平跟津美纪武装到牙齿,体质也不如用咒力强化躯体的咒术师。
可横滨校的培养方案包括“通过咒具与专业训练让普通人具备袚除咒灵的能力”,这也是政府想看见的,再加之顺平跟津美纪本身对咒高颇感兴趣,便加入了大部队。
他们对叶藏跟娜娜明有信心,相信他们能保护好自己。
此外,顺平还肩负着秘密任务,这任务他谁都没说。
虎杖拿着地图:“我们是先去清水寺参观,还是去花见小路,伏见稻荷大社也不错?”
顺平吐槽:“这些经典也太游客了吧?”
虎杖苦恼道:“要不去吃豆腐锅?听说是京都名产来着。”
惠跟顺平从小一起长大,是幼驯染,因此顺平会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惠,你比我们熟悉京都,你说去哪里。”
惠露出死鱼眼,一言不发,看着顺平仿佛在说“你在讲什么”。
虎杖扭头道:“哎?惠是在京都念书的吗?”
顺平憋笑道:“你别看他这样,惠是京都人哦。”
虎杖豆豆眼:“啊,那你的关东话说得可真好……”
听到这,惠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对虎杖道:“别听他瞎说。”虎杖的脑袋上冒出无数小问号。
顺平笑了好一阵子才解释道:“听说惠本家出自京都,是豪门中的豪门。”
豪门?虎杖的脑袋上冒出小泡泡:“是有枯山水庭院,连绵不绝的日式楼阁,进出入有穿和服佣人的豪门吗?”
他对此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
顺平也没去禅院家看过,可他看过津岛家的排场啊,他不确定道:“是吧……”
“哎!”虎杖看向惠道,“好厉害——”
惠别过眼道:“我不知道。”他对虎杖道,“我又没去看过。”而且他对禅院家的印象不怎么样,惠目前接触过的禅院人,一是他好赌成性的老爹,而则是染着金发的大龄中二病禅院直哉。
族人都这样,禅院家简直是魔窟啊!
这话题本告一段落,最终三人决定去伏见稻荷大社,也不知怎的,他们跟着导航都迷路了,兜兜转转一圈后,竟到了稻荷大社附近的小山堆。
虎杖自半山腰向外眺望,他“哎”了一声道:“那边竟然住人!”
顺平跟原著中不同,他身形纤长没错,体力却很好,他往下一看惊呼道:“是真的。”
惠还挺会拿主意的:“干脆去问路吧,再跟导航,天知道什么时候能绕出来。”
顺平跟虎杖都觉得他讲得挺对,干脆从半山坡滑下来,一起去敲门,结果……
禅院。
顺平吞咽一口口水,他怎么觉得这姓氏有点眼熟?随即一点儿一点儿地扭头,看向惠。
惠扭头吹口哨,就是不看顺平。
咒术社除了学袚除咒灵,也会介绍咒术界的格局,御三家是一定要提到的,长达千年的历史被压缩在薄薄一页纸中,除了历史悠久家世惊人外顺平什么都没记住,他受的是国民教育,对贵族的理解仅限于天皇跟华族。
华族的排场他见过,从津岛家。可津岛是青森的豪族,跟京都落户的御三家又不同,说到京都,顺平只能想到藤原跟天皇旧居。
他讪讪道:“还是走吧。”
惠接着吹口哨。
虎杖:“哎,怎么……”他很会读空气,看见顺平的表情深感不妙,赶忙压低声音询问。
顺平也回应道:“这就是我说的惠的本家。”
虎杖震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虎杖君、顺平、惠?”带着点淡淡迟疑的声响丛身后传来,回头一看竟是穿黑付纹羽织的叶藏。
如此正式的穿着让他们仨恐惧加倍,在最温柔可亲的叶藏老师面前瑟瑟发抖,宛若打颤的鹌鹑。
叶藏柔顺眉眼道:“是去稻荷大社?”
虎杖刚想说“您知道?”转念一想,他们又没来禅院家的理由,这里距离大社只有一个小山丘,迷路迷到禅院家也挺正常吧?
惠率先回答道:“是的。”他也没害羞,又或者他的酷哥脸做不出其他表情。
叶藏抿唇笑道:“来都来了,一起进来吧。”
顺平:“这……不大合适吧。”
叶藏提着礼品道:“只是普通拜访而已,老师带生徒没什么奇怪的,今天谈的事跟惠有关,你来做个见证最好了。”
跟惠有关?虎杖跟顺平又齐刷刷看惠,这回惠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指着自己猛然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组拗不过叶藏,只能跟在他身后,这一瞬间顺平跟虎杖都很庆幸他们穿的是校服,看上去挺正式的,虽说西式校服跟和式院落格格不入。
叶藏才跟虎杖等人说完话,禅院家就派人出来了,他们家保留一切封建糟粕,上门前要递拜帖,经主人同意客人才得入内。
顺平他们第一次见这家族,人都变成纸片人了,一句话说不出,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叶藏身后,都不敢离开他。
带他们进门的是男性管家,他在内院算个小人物,可对上叶藏只会表现出极度的恭谦,论术式强度,叶藏是所有咒术师的克星,五条悟又曾说过他的咒力量深不可测,御三家跟咒术协会并非一条心,对禅院来说跟叶藏交好可不是什么坏事,过去几年中他们找了无数理由跟叶藏搭上线,因甚尔的缘故都失败了,今天对方主动摆放,哪有将人拒之门外的?
是的,御三家的高层都知道,叶藏跟甚尔有不明不白的关系,禅院家的人以为甚尔早死了,直哉还难过了许久,前段时间才知道,对方是诈死,跟五条悟一战中叶藏偷梁换柱将人救走了。
这更说明他对甚尔情根深种。
对此,禅院家的人褒贬不一,跟甚尔有深仇大恨的禅院扇表示甚尔真是败类,离开了还阴魂不散,禅院直毘人则喝着酒放声大笑,不知在想什么。
他跟甚尔的关系还算融洽,当甚尔在族内时,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直毘人欣赏甚尔的强大。
当然,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就算他是禅院家有史以来最开明的家主,也不会对无咒力表达出招揽之意。
直毘人放任独子直哉对甚尔的兴趣,成功让直哉变成了甚尔吹,只要是跟甚尔有关的事,他都不会放过。
叶藏拜访禅院家时,直哉正好袚除咒灵回来,在去叶藏家之前,他可不知甚尔跟叶藏有过一段,等知道后他就把关于叶藏的些许剪影从记忆中抠出来,仔细打量。
结果就是叶藏各方面条件不错,勉强配得上甚尔,可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跟甚尔在一起呢?无谓的情感只会让甚尔变得软弱,他又不能给甚尔留下优秀的后代,因此即便他的术式再优秀都不可能跟甚尔相提并论。
直哉想,叶藏身上甚至没有震慑到他的强者气场,跟五条悟、甚尔完全不同,他真的有那么强大吗?除了术式,他手无缚鸡之力。
直哉从鼻子里喷气,那就更配不上甚尔了。
不过连叶藏都能吸引,不愧是甚尔,男人中的男人!
伏黑甚尔:阿嚏——
刚到家直哉就迈着步子往会客室走,看叶藏想说什么,有没有甚尔的新消息,谁知他隔着障子门就听见。
“多少钱可以买下甚尔的归属权?”
“我们结下束缚,从此之后甚尔跟惠与禅院家毫无干系。”
直哉:!!!
不能卖!
甚尔绝对不能卖!
第217章 第二百十六章
“甚尔的归属权?”听闻此言,禅院直毘人来了兴致,他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笨蛋儿子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在叶藏身上,像要吃人。
直毘人还能不懂他的意思?就差扶额了。
他跟直哉亲缘一般,比起孝敬老爹,他这儿子巴不得早些继承禅院家主一位,直毘人谈不上心寒,他当年与父亲也如此。
直哉做咒术师的天赋一流,奈何嘴巴太坏,人情世故不算通达,放眼下的禅院家矮子堆里拔高个,勉强是当家主的料。
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脑袋是清醒的,除了……
“甚尔是非卖品。”他趾高气昂地走到叶藏面前,从下巴看叶藏,论长相他还算美男子,可由于表情太过刻薄,眼下像是恶毒男配,“区区金钱也想买走甚尔?我绝对不允许,他是无价之宝!”字字落地,振聋发聩。
叶藏:啊,这……
顺平他们被管家带至会客室享用下午茶,倘若在这一定会往直哉脸上招呼,他看上去太欠揍了。
叶藏很新奇,说来狂妄,他从未见过人像直哉一样将讨厌自己刻在脸上,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明明他小时候挺喜欢我的,虽然那时以为我是女孩,果然,甚尔的魅力比我大嘛……
他生出了好奇之心,询问直哉道:“请问,甚尔跟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看直哉的吊梢眼又抬起来赶忙问,“只是觉得,你真是十分尊敬甚尔君。”
“那是当然。”说起对甚尔的崇拜禅院直哉就来劲了,在这腐朽的家族中只有他懂甚尔君的强大,他是天生的强者,岂能被咒力有无的规矩束缚?那些在他羽翼未丰时折辱他的人是蠢货、是蠹虫。
于是他当着直毘人的面滔滔不绝诉说对甚尔的爱,直毘人的脸肉眼可见变黑了。
叶藏心说:禅院直毘人也挺看重甚尔的,只是不说罢了。
终于直毘人忍无可忍地打断禅院直哉道:“出去,这里没有你讲话的余地。”拿出了禅院家主的威风,胡子严肃地向下耷。
叶藏则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在直哉看来):“正如你所说的,直哉君,崇拜甚尔君的话更要考虑他的感受不是吗,对他来说禅院家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说是他的伤心地也不为过,他是横滨校的老师,我做校长的定要为他打算,更何况,如果甚尔不离开宗族,禅院这一姓氏也会被拽入我等同协会的纠纷,就算两边下注也不能下在于厌恶禅院的甚尔君身上不是吗?”
这正是直毘人所想的,甚尔根本不会担任两方的桥梁,还不如卖叶藏一个面子。
直哉虽是甚尔的狂热粉丝,却也以禅院家下一代当主自居,听完叶藏的话他表情一变,啊,叶藏说的很有道理,他不能不为禅院家考虑啊。
但真要卖甚尔吗?禅院家所有人垒在一起也没甚尔有能力,将他除族……不行、绝对不行!
叶藏看直哉的表情善解人意道:“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先来说说惠吧。”
别说直哉,直毘人都愣了一下:“惠?”
这世界线中由于叶藏自告奋勇帮甚尔养孩子,后者没把惠卖给禅院家,叶藏就是甚尔选定的冤大头。
直哉顿悟:“甚尔的儿子!”
叶藏先点头转而对直毘人道:“您也知道,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前些日子我研究了一番咒术界的亲缘条例,甚尔若在禅院家,连带他一脉都属于禅院,惠那孩子未在森严门第成长,我担心他有朝一日因故回禅院也不适应,想请您将他从族谱上划去,实在买断不了甚尔,我也希望惠完全属于我。”
直哉在意甚尔,惠算什么东西,听说是身份低贱平民女人生的孩子,他承认惠在做咒术师上有天赋,可那是因为甚尔的血脉!
卖了卖了,只要能留下甚尔,什么都好。
直毘人本身对甚尔脱离禅院家也不是那么情愿,他实在是太强大了,五条悟之下第一人,且当年甚尔离开禅院家时只是把所有人打了一顿,并未赶尽杀绝,他就像是被驯养的狗,空有强大的肉体,精神却是胆怯的,擅长逃避的。
只要开出让甚尔心动的价格,他未必不能当禅院家的鹰犬。
直毘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当然他还是先把直哉赶出去。直毘人内心还挺感谢直哉。
叶藏也笑得很开心,不枉他挑这时候上门。
他又感叹:甚尔当工具人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好用了,当年织田作被一举接受,就有甚尔珠玉在前,现在为了让惠跟禅院家斩断联系,还是先把甚尔扔出来试水,果然成了。
伏黑甚尔:?
你礼貌吗?
……
惠、顺平、虎杖三人在会客室喝了一肚子茶水,又吃了京都有名的羊羹跟生八桥,奈何他们是现代青年,更喜欢东京正流行的奶茶跟芝士棒,横滨的烧麦跟小笼包也行啊。
尤其禅院的环境,穿单色和服面无表情的婢女,还有对方跪行的礼仪让他们满头大汗。
等婢女离开后凑一块窃窃私语道:“好可怕啊,这就是世家吗?”
顺平表示:“阿叶家也没这么压抑啊。”有几个暑假他、惠跟津美纪是在津轻过的,留在记忆中的是北方特有的凉夏、榻榻米的芳草香气与管家婆婆和煦的笑容,夏日的阳光透过半开的老式窗框,打在人身上,屋内是亮堂的,人的心也是开朗的。
不像禅院,它就像一座逼仄、古老的坟墓,锁死宅邸内的每一个人。
惠直言:“我讨厌这个地方。”
他们仨达成共识。
惠偶尔也想过,怎样的家庭能培育出禅院甚尔,他第一次来禅院家便发自内心厌恶这地方,如同甚尔一般,堂皇的外皮下是腐朽的脓血。
他不想跟禅院扯上关系。
*
叶藏被直毘人留了晚饭,惠等人也上桌,晚餐吃怀石料理,意境深厚,餐具也是不知保存多少年的古董,至于好不好吃,虎杖表示,刺身很新鲜、最后的焖饭不错,其余分量太少,吃不出味。
哦对,和牛也很美味。
餐后他们还不能盘腿坐着,跪坐在软垫上喝茶时,脚都麻了,禅院家给的压迫感太重,连饭都不香了。
好在晚饭后叶藏没留,带着三倒霉孩子离开了,出门走一段路后他可惜道:“这么晚,稻荷大社已经关门了,只能交流会后再去了。”又柔声问道,“怎么样,禅院家?”
虎杖跟顺平动也不敢动,干脆躲在惠身后,探头探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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