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静的可怕,只能听见苏遗秋喝药的声音,苏遗秋浑然不觉,乖乖地喝完药,乖乖地把空碗递到霍其遇手里,正准备蒙混过关,霍其遇盯着药碗,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遗秋打了个激灵。
他笑的有点儿渗人。
苏遗秋故作镇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他做错什么了?霍其遇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难不成是小狼被他发现了?
苏遗秋往四周摸索了一圈,慌乱地问道:“我的小狼呢?它以往都守在我身边的,怎么今日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霍其遇直勾勾地盯着他,摇了摇头:“今日后半晌,下人说看见那只狼崽跑出去了。它跑的太快,没能追回来。”
苏遗秋闻言松了口气,小狼能逃出去就行,它应该记得回皇宫的路。却故作失望道:“这样啊……”
霍其遇一言不发,盯着苏遗秋不说话,苏遗秋毛骨悚然,手都在微微发抖,悄悄瞥了一眼霍其遇,小声道:“那……那我睡了?”
霍其遇又摸了一把他的耳朵,嗯了一声:“那侍君安睡吧,臣退下了。”
苏遗秋这次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他整个人都愣在床上,紧紧地捏着被角,吞了口口水,不敢动也不敢看霍其遇,后背的冷汗直流,苏遗秋怕到了极点,不敢看霍其遇却盯着他的手,生怕这个疯子下一秒就掐他的脖子。
“怎么?”霍其遇笑道,“侍君怎么还不睡?是思念陛下还是觉得没人陪您睡了不习惯,想要微臣陪您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苏遗秋:大可不必!
第80章 傻猫挨打
“不用!”
苏遗秋斩钉截铁地拒绝。
“不用!真不用!”
霍其遇撑在苏遗秋的身侧,笑道:“侍君好狠的心……前几日病痛缠身,直往微臣怀里钻,今日就变了,拒微臣于千里之外,当真好无情啊!”
苏遗秋浑身都不自在,撑着自己往后挪了一些,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床板,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哪有……”
霍其遇逼问:“那就是和微臣逢场作戏了?”
苏遗秋:“……”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其遇又道:“侍君当真演的一手好戏!”
苏遗秋尬笑几下:“谢谢夸奖……”
霍其遇只是盯着他,没别的动作,苏遗秋咬着后槽牙,拼命地往后躲,抬起眼皮悄悄瞥他,颇为小心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霍其遇调笑道:“你猜?”
苏遗秋:“……”
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个谁,就是那个……越贵妃那个混账弟弟,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
这叫什么?渣攻的套路?渣攻经典语录?你们当渣攻的都喜欢玩这一套?
苏遗秋无奈极了,扯着唇角冷哼两下:“我不猜。”
霍其遇耸耸肩膀,说道:“侍君的记性可真差劲,您忘了?上次有个丫鬟给塞了个纸条,那上面的内容是微臣胡编的,不过想要试试您罢了。”
苏遗秋悄摸着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
好家伙,他这么早就露馅了。
怪不得那婢女给他的纸条和小狼传的话不太一样,原来那是霍其遇编的!霍其遇真是能耐,这么早就把他试出来,还陪他演了这么长时间!他演技不好,和霍其遇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算不上什么的!
苏遗秋问道:“你……你既然这么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留着我?”
霍其遇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微臣又怎好拒绝?”
苏遗秋的眼皮突突直跳。
霍大聪明,请问你还记得你的老家是起点,不是某江或者某棠吗?
很显然,霍大聪明不记得了。他撑在苏遗秋的身边,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垂,说道:“我既然留着你,那必然是有我的用意。”
苏遗秋:……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这不废话吗?他当然知道霍其遇留着他肯定有别的用意!这大聪明倒是把用意告诉他啊!说话云里雾里云山雾绕真叫人头疼!
霍其遇又道:“你把那小狼崽子放出去,是给狗皇帝送信吧?”
苏遗秋嘴硬:“是又怎么样?”
霍其遇:“你给他写了什么?”
苏遗秋:“你觉得我可能说吗?”
霍其遇用拇指和食指掐住苏遗秋的下颌,说道:“你既然没有失忆,就知道我的手段……你若不肯说,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开口!”
苏遗秋心想既然这个家伙跟自己废话,那他也跟霍其遇说废话:“我写的自然是我想让齐璟看到的东西!”
这次,霍其遇看他的眼神变了。
以前看他的眼神像饿狼看一块肉,这次像是在看一个大傻子。
霍其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很长时间,终于从他身边挪开了,苏遗秋刚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霍其遇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
苏遗秋卯足了全身力气往后退,霍其遇眼神冷淡,狠狠掰了一下他的手腕,苏遗秋吃痛,惊叫一声,脚下的力气也松了,被霍其遇连拖带拽,拽到一间房屋前。
那间房子的门口守着两个大汉,见霍其遇来了,其中一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霍其遇立刻把苏遗秋拽了进去,里面有几个人候着,见霍其遇来了立刻兴高采烈地迎上去,又是问候又是端茶,一阵寒暄过后,奸笑着望向苏遗秋。
“相爷,多长时间?”
苏遗秋刚刚一直在和霍其遇较劲,只想着怎么从他手里跑出去,根本没注意霍其遇到底把他拉近了一个怎样的地方,此时乍一听见别的声音,才木讷地抬起头,环视一圈后,苏遗秋整个人都傻了。
满屋子刑具。
他见过的没见过的,数都数不清。
苏遗秋的手在发抖,手心里都是冷汗,霍其遇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开始害怕了?这才到哪儿!”
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周围都是人,举着鞭子的拿着银针的杵着棍子的……一个个的长得像极了豺狼虎豹,都在往他身上瞟!
苏遗秋吓得腿软,霍其遇冷冰冰地说道:“两个时辰。”
那人谄媚笑道:“他这样细皮嫩肉的,哪里用得着两个时辰?”
霍其遇又道:“不准留疤。”
那人一下子就懂了,连连应道:“是!是!小的明白!”
说完,霍其遇把苏遗秋往前一扔,自己则是转身出了房间,苏遗秋这次的反应倒快,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往外冲,可就在霍其遇跨出房门的下一秒,两扇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上,苏遗秋一愣,身后的人立刻冲上去把他抓过来捆在刑架上。
“霍其遇——你混蛋——”
苏遗秋这次干脆不管不顾了,扯着嗓子冲霍其遇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你个混账东西!你无耻!你——”
很快,苏遗秋就没工夫骂人了。
他看那人拿来了一箱莫名其妙的东西,从那箱子中翻找片刻,找出来一套尖细的银针。
苏遗秋惊恐地挣扎,他的双手被吊过了头顶,拼命地扯着绳子,手腕被拉扯地生疼也没见那绳子松一些。
“您呐!就别白费力气了!”
对面的人阴阳怪气,苏遗秋心里发怵,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送到这里来的,八成都是惹恼相爷的。不管是多硬气的汉子,也没能在我手上撑过三个时辰,那些藏着掖着的东西,就再也藏不住掖不住啦!您这细皮嫩肉的,和那些汉子有的比吗?不如早些招了,也好痛快一些。”
苏遗秋这个时候还嘴硬,他觉得霍其遇顾念着那个“苏遗秋”应该不会对他下太大的狠手,倔强道:“我又不知道我哪里招惹那混蛋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那人嗤笑一声。
“想好了?没什么可说的?”
苏遗秋其实紧张到腿肚子都在抖,可转念一想,霍其遇把他拎到这里来拷问,那不就意味着霍其遇不知道他给齐璟的信上写了什么,他肯定没抓到小狼!小狼逃出去了,现在都是大半夜了,信肯定已经送到了。
他不能再节外生枝,按照记录,他已经用完了十五次重置的机会,这次的机会来的莫名其妙又格外珍贵,他不能让霍其遇糟蹋掉!
所以不能说。
苏遗秋把头一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上去是铁定不肯说了。
那人见他如此,也不和他废话,捏起苏遗秋的手指,取出一根细长的针冲着他的甲缝狠狠地戳了进去。
“啊——”
苏遗秋惨叫一声,额头上冷汗直流,喘着气艰难地埋怨道:“霍相说不许给我留疤!你滚!”
行刑的人邪笑道:“留不留疤,我比你清楚的很!霍相的要求,我自然也比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熟悉的很啊!”
他下手的时候,苏遗秋吓得闭紧了双眼。
但是视觉可以被屏蔽,痛觉不能,疼还是疼的。
苏遗秋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的感受。
他以为折磨人的手段无非是那几种,什么鞭子烙铁,这些就是顶难受了的,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他没见过的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也多着呢。
两个时辰里,苏遗秋疼晕过去无数次,只要晕过去就被人劈头盖脸浇下一盆凉水,不知反复了多少次,他开始头晕,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几次睁眼的时候,他甚至以为眼前的人是齐璟,甚至能听见小狼在嗷呜嗷呜地管他叫娘。
苏遗秋开始委屈。
他想狗逼了。
狗逼虽然狗,但是也只是在侍寝上为难他。其他的时候还是顺着他的。
但是霍其遇这个东西呢?
霍其遇只会打人,和把他关小黑屋。
他开始胡思乱想。
要是齐璟能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该多好?等回去了齐璟让他侍寝他就侍寝,绝不多说半句话!
但是……齐璟这次行不行啊?霍渣攻开挂开的那么明显,齐璟的人物设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大反派,他能干过有主角命的渣攻吗?
要是齐璟不行,他会不会死在霍渣攻手里?
苏遗秋越想越委屈,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眼泪从眼眶中滚落,濡湿了胸前的衣襟。
“哟!”行刑的人上前掐住苏遗秋的下巴,嘲笑道:“怎么哭了?这是知道疼了,打算招了?”
苏遗秋抽搭几下,强忍住没哭出来。愤恨地瞪了那人一眼,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应该是又过了一段时间,苏遗秋又昏了一次,再次睁眼的时候,霍其遇带着人赶过来了。
霍其遇和那人交谈了几句,那人便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把苏遗秋放了下来,两个人上前架住苏遗秋的胳膊,把他从这间屋子一路拖到了另一间。
苏遗秋模模糊糊地辨认出,这是霍其遇一开始关他的房间。
那两个人把他拖下楼梯,霍其遇打开了密室的门,迎接苏遗秋的,是无比熟悉的黑暗。
他又被关进来了。
苏遗秋意识模糊,躺在冰凉的地上,绝望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齐璟出场倒计时:2
第81章 造反开始【将军文学城独发】
霍其遇从地牢出来,纵使知道苏遗秋逃跑的可能性不大,也让人好好看守,防止再有什么人给他递消息。
邢飞廉在外面等着他,见霍其遇出来了,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临到紧要关头,终于下狠手处理这个妖妃了?”
霍其遇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邢飞廉他这副模样,知道他有自己的主意,干脆什么都不说了,跟在霍其遇的后头。
自己养大的主角,再怎么叛逆也扔不得,还得靠他走剧情呢。苏遗秋怎么样先暂且不管,毕竟把人关起来了,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明日早朝就是霍其遇逼宫的时机。
邢飞廉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到霍其遇身边问道:“都安排好了?确保万无一失吗?”
霍其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道:“都已经确认了无数遍了,若是出事,也只有我一人下狱,对你和其他人不会有什么影响。”
邢飞廉笑而不语。
也对。
他不该担心那么多。
主角毕竟是主角,跳崖都摔不死,更何况,霍哥只是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煽动群臣造反呢?
而且这次造反本来就是失败的,保住霍其遇的命让他死不了就行了,其他的也顾不上那么多。
邢飞廉不再多问,和霍其遇确认好细节,回了自己府上,准备明日早朝。
次日。
随着黄德全一声“上朝——”,一众朝臣手持笏板鱼贯而入,文武大臣分别立在昭和殿两侧,齐璟缓缓坐上龙椅,朝臣拜完皇帝后,太监又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的大臣小心翼翼地往龙椅的位置瞟了一眼,发现龙椅后面的屏风似乎坐着一个人。
他微微侧头,和同僚用眼神示意,同僚却摇摇头,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等齐璟说话,坐在屏风后的人便先开口了。
“众卿就像往常一样,不用因哀家在此而觉得拘束。”
大臣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是太后垂帘听政呢。
要是太后刚刚不出声,兴许还没什么人意识到太后在朝堂上,太后这一开口,不就是在告诉朝臣们,她老人家到了,让大臣们说话都注意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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