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
日下夏羽握住村田的手,安慰他:“没关系的,村田人很好,如果他不肯跟你谈恋爱,那我跟你谈。”
村田闻言,大为感动,搓了搓日下夏羽的脑袋:“谢了,但我不想和缩小版的自己谈恋爱,会进局子的。”
隐神:“噗嗤——”
村田还想挣扎一下,扒着座椅质问:“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隐神怜爱的对傻儿子说出了实话:“别想了,除非他只想和你谈恋爱而不想未来的话,大概会接受你这种直觉系吧。”
村田不解:“为什么?”
隐神:“因为没有安全感啊。你们的直觉就跟薛定谔的猫一样,今天轰轰烈烈掏心掏肺,明天说不定就感觉没了变成陌路人。”
村田反驳:“才不会这样!我那么喜欢伏黑!”
隐神:“那你见到他之前,你会相信自己以后会这样喜欢他吗?”
村田愣住。他想了想,嘟囔:“还真没有……”
“所以我才说,你们这种直觉系最烦了。”
隐神叹气,抬手轻轻揉着额角:“太过于灿烂明亮又主动,你们这种人啊……天克傲娇多疑。但傲娇多疑一旦跟直觉系谈恋爱,也是灾难现场。”
直觉系是没办法证明自己为什么爱一个人的。他完全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因为觉得是该爱的人就冲了,他能有什么理由?
翻来覆去,唯有心动二字而已。
可只有心动是没办法给人安全感的。更何况是村田这样的人。
村田不是不够好,他是太好了。
时常好到让人怀疑:这样的人会喜欢我吗?这样的人为什么对我好?这样的人……
真实存在吗?
*
村田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
不过家里的灯还亮着,他在门口和隐神他们告别,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进屋。
镂空花纹的铁质大门被打开,管家接过村田手里的行李箱,两人并肩行走在落满樱花的长道上。
老管家慈爱的微笑,望着村田的后脑勺:“理酱看起来又长高了噢?”
村田打哈欠:“好像有吧……哦对了,金鱼。”
他把两个装着金鱼的特别包装盒拿起来,分辨了一下,道:“这盒是送给蝴蝶小姐的,这盒养在后院水池子里吧。”
管家接过金鱼:“我明白了。”
“明天正好是复检的日子,可以一起将金鱼送去给蝴蝶小姐。”
村田又打了个哈欠:“可以啊……阿嚏!”
哈欠变成了喷嚏,他捂着自己的鼻子,抬头看向头顶厚厚密密的一层‘樱花云’,抱怨:“这里为什么非要种那么多樱花啊?”
管家无奈:“因为是景区要求……毕竟我们家就在景区里面,总要迁就一下政府的决策。”
“乡下的道场就没有这么多樱花了。”
村田小声逼逼:“是啊,乡下道场那边就全部变成紫藤花了。那些紫藤花开得比樱花还夸张好吗?”
第22章 二十二颗南瓜子
村田家里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他回来得又晚,随便在厨房热了份盒饭,吃完就洗漱睡了。
第二天起来维修自己的日轮刀,练习基本功,然后再吃早饭。
早饭是典型的日式早餐——村田在伙食方面向来属于‘爱吃我就多吃点,不爱吃我就少吃点,反正都能咽下去’的那一类好养活人士,无论家里人做什么都吃得很香,完全不讲究。
村田夫人怜爱的摸了摸他脑壳:“乡下好玩吗?”
村田把饭咽下去:“……一般般吧,做完任务就回来了,也没怎么玩。”
“有交新朋友吗?”
“有。”
“钱还够不够?”
“够啊。”
“那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报道?我行李都给你收拾好了!”
“……”
村田瞳孔地震:“我才回来不到一天!”
村田夫人露出和善的微笑:“国家队的春抚教练已经来八次了,你再不赶紧滚蛋我们全家人都要被他烦死。”
村田扒拉了两口饭,一翻身爬起来,身上武士服都还没有换下来:“麻烦您跟教练说一声,承蒙厚爱,但我真的不能去,我的身心已经属于咒术世界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
村田夫人在后面喊了一句:“刚好你师兄要去医院,你们两个一起去!”
村田:“知——道——了——”
*
村田坐在自行车后面,紧张的揪着富冈义勇衣角:“师兄,你不会翻车吧?”
富冈义勇表情严肃:“别担心,我可以的。”
村田:“……所以想学载女生为什么不能找女生来练习呢?我的体重和女生差很多啊——”
富冈义勇:“因为可以顺路送你去医院。”
村田疑惑:“你是被班上的女生讨厌了吗?”
富冈义勇:“……”
“村田。”
“嗯?”
“我人缘很好。没有被讨厌,真菰就很喜欢我的。”
“……哦。”
富冈义勇强调:“真的。”
村田敷衍:“好了好了,真的真的,赶紧开吧你。”
他一蹬自行车,载着两人的自行车便摇摇晃晃的勉强在樱花道上行驶起来。
富冈义勇的自行车自诞生到现在,大概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居然需要承担两个加起来三百多斤的青春期少年的重量。
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让自行车刚一起步就发出来‘吱呀吱呀’的声音。
村田辛苦的曲着大长腿,被厚密的樱花熏得直打喷嚏。富冈义勇在前面骑得也费劲,呼吸声和自行车‘吱呀吱呀’的惨叫声混在一起,一时间居然分不清车和人谁比较惨。
自行车骑到了一个缓步上升的坡度面前,富冈义勇迟疑的停下了自行车。村田见状连忙抓紧机会把脚放到地上,舒张一下自己快弯瘸了的腿。
富冈义勇:“我可能骑不上去,你太重了。”
村田善解人意:“那我来骑吧,我力气大点。”
富冈义勇:“……有道理啊。”
于是两人换了个位置,变成富冈义勇坐在后面紧张的抓着村田衣角,村田在前面奋力蹬动自行车。
村田骑得稍微快了一点,风扬着樱花甩了他满脸。瞬间被樱花糊住视线的村田连打四五个喷嚏,忘记了蹬车。
富冈义勇:“……村田,我们是不是在往后退?”
村田:“啊?什——阿嚏!阿嚏!”
自行车顺着坡道咕噜噜滚下来,把两个小年轻也卷进来,滚成一团,咕噜咕噜掉进了樱花道旁边的河里。
随着‘噗通’一声巨响,水花扬起,河面密密的一层樱花瓣被砸开,惨叫声不绝于耳。
产屋敷医院。
村田裹着张小毯子,嘴里含着一支温度计。
衣服是医院里借的干净病号服,隔壁病床是摔得比自己还惨的富冈义勇。
两人落水之后村田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唯独后座的富冈义勇比较惨,小臂骨折了。
村田唏嘘:“看来是我力气还不够。”
富冈义勇:“不,也有我技术的问题……”
村田痛定思痛,道:“我觉得我们就不该在那个樱花道上练习,太影响我发挥了。”
病房的隔帘被一把拉开,穿着白大褂的娇小医生对两个青春期麻烦之源露出微笑:“我觉得你们最大的问题是不应该拿单人自行车来试图坐两个人。”
“你说呢?富冈同学,还有——村田同学。”
富冈义勇/村田:“……”
再粗壮的神经都能感觉到医生小姐身上的杀气了阿喂!!
村田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一辆单人自行车啊?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师兄你怎么能拿单人自行车来搭两个人呢?这是违法的!”
富冈义勇沉着冷静的为自己解释:“我对自行车进行了改造,给它添加了承力横杆,按照物理学常识……”
蝴蝶忍微笑,轻轻一捏富冈义勇的胳膊。富冈义勇痛得立刻闭嘴了。
蝴蝶忍温和道:“富冈同学还是先闭嘴比较好哦,不要随便挑战我这个年轻医生的耐·心·底·线。”
“好啦,接下来富冈君好好休息,村田跟我来,检查身体。”
村田从病床上生龙活虎的翻起来,跟着蝴蝶忍去检查身体。
检查项目多并且繁复,即使医院已经优先了村田的检查,但仍旧等到晚上才出结果。
所幸数据和上个月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蝴蝶忍给他盖了章,道:“去找愈史郎先生吧。”
村田拎着自己的体检报告去找愈史郎——愈史郎是产屋敷医院的特聘医生,不过他的画比医术要出名很多。
或许正是由于画技的出色,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位画家在医学上的天赋。
村田推开愈史郎研究室的门:“愈史郎先生?”
“进来。”
冷冷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村田进来后将门反手关上。
研究室里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医疗器材少得可怜,愈史郎的画占了大部分空间,而且他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愈史郎将新完成的画作拢上一层黑色罩布,转头看向村田。随即,他走近,从村田手里接过体检报告翻开,狭长的血色竖瞳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可怖。
“嗯……数据都很稳定。”
眼睫低垂,一目十行的扫过那些体检项目,愈史郎道:“再打一针就可以走了。老规矩,打完针三天之内睡眠时间会比较夸张,自己注意分配时间,向学校请好假,免得被记过。”
村田苦下脸:“还要打针啊?我什么时候可以不打针啊?”
愈史郎没好气:“你以为我乐意给一个大男人打针吗?只要你人还没死就得每个月来打针!”
“知足吧你,也就现在科学发达了才能把鬼血当强心剂用。换成一百年前,你这样的也别想做人了,收拾收拾来跟我做鬼吧。“
“快脱!”
村田脱了上衣趴在手术台上。愈史郎伸手按着他背上紧绷的肌肉——村田的皮肤温度偏高,和愈史郎冰冷的手指相触,后背顿时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愈史郎将注射管里多余的空气推掉,拍了拍村田的背:“肌肉放松点,不然等会又要痛得鬼哭狼嚎的。”
村田嘴硬:“我这次有心理准备了,绝对不会——痛痛痛痛骨头骨头老师你扎我骨头里了嗷!!!”
愈史郎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按着村田的肩膀。
手掌下紧绷的肌肉厚实而坚韧,感觉像是按到了一块硬面包。愈史郎垂眸看着细长针头穿入少年肌肉轮廓下的脊柱,里面紫红色的液体逐渐被注入其中。
昳丽的紫红色,像是紫藤花捣进了血肉里的颜色,逐渐在村田苍白的后背铺开。
直到针筒里的药物注射完了,愈史郎才拔/出针管。他将一次性针/头掰断扔进垃圾桶:“结束了。”
村田倒吸着冷气爬起来,抬手按住自己后脖颈能摸到脊椎骨的地方:“嘶,好痛,感觉人死了一遍。”
他总感觉自己还能摸到针眼,也不知道愈史郎用了多粗的针。
愈史郎冷脸:“赶紧把衣服穿上!珠世大人的画还在墙上挂着呢,别污染了珠世大人的眼睛!”
村田麻利的把自己衣服穿上,低头系带子。
愈史郎瞥了他一眼,道:“你和你太爷爷一点不像。”
村田:“啊?”
愈史郎目光转开,变得幽深起来:“你太爷爷是个天赋非常普通又极其大运的男人。但你从小就天赋过人,偏偏运气总差一点。”
村田挠头,接不上来愈史郎的话。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和愈史郎有严重的代沟,根本聊不到一起。
愈史郎摆手:“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滚吧,回去好好睡三天。”
“少晒点太阳,别哪天晒死了。”
第23章 二十三颗南瓜子
打完针之后,村田就回家睡觉去了。富冈义勇因为胳膊骨折,所以要留在医院休养。
打完针的后遗症就是嗜睡。村田倒头睡了三天,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连自己人在哪都是懵的。
看着头顶的墙纸发呆了好久,村田后知后觉:哦!自己在家里嘛!
他一翻身爬起来,出门,被扑面而来的花香气呛得打了个喷嚏。
在充满花香气的院子里,一个魁梧的男人穿着黑色垮裤,略微仰头看着东方的日出。
晨光撒在他古铜色均匀的肌肉上,使得这一幕充满了哲学的意味。
村田茫然,转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疑惑:“这是我家没错吧?”
“村田!”
东堂葵转头看向村田,脸上露出晴朗的笑容:“我来接你去京都校。”
村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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