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就这个马赛克,谁能透过你看到别人啊?
沈映雪低着头揉眼睛,突然被顾莲生抓住,“你又哭了。”
沈映雪很强硬,也很冷漠:“我没有。”
“你眼睛红了。”顾莲生说:“你好好看看我,别害怕,我不是江寒枫。”
沈映雪说:“我知道。”
江寒枫才没有这么可怕的马赛克。
第24章 江寒枫禽兽不如
“为什么不看我?”顾莲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又是这么复杂的情况,泛起的情绪也很陌生。
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些情绪,只好顺从本能,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为什么躲着我?你连我都怕吗?”
沈映雪撇过脸,不敢直视他,挣扎了一下,把手从顾莲生手里抽出来,又揉了揉眼:“确实怕你。”
他语气很正常,只是眼角微红,又不肯与顾莲生对视,平白多了几分弱势。
顾莲生很受打击:“为什么?”
沈映雪在玉鼎山庄经历了一些磨难,刚被救出来的时候,情况比现在更差劲,害怕荀炎他们也不奇怪。
可是现在沈映雪明明已经好了很多,看起来也不像是不认识人的模样,为什么谁都不怕,只害怕他?
“你的眼睛……”沈映雪悄悄抬头,又迅速转过脸。
不行,还是不行。
他之前问过系统,这些马赛克是不是有特殊含义,系统说都是随机的,就是为了给他塑造“疯癫难测”的形象。随机的马赛克让沈映雪更喜怒无常,更深沉。
沈映雪压根没感觉到这么搞他会有什么逼格,他只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行动语言也越来越羞耻了。
因为不要脸,沈映雪没觉得难堪,这玩意就是他的日常。
沈映雪直言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
顾莲生不清楚自己的视线是什么样的,听到沈映雪这么说,怔了一下,“我的眼神让你觉得恶心?”
“倒也不是。”沈映雪思考怎么解释他的马赛克,想了两秒果断放弃,“差不多,就当是这样吧。”
顾莲生备受打击,如遭雷劈!
沈映雪现在的状态还好,也能正常交流。他的反应,就是真实的反应,与病情无关,顾莲生连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顾莲生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明明之前沈映雪对他还是有好感的,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沈映雪讨厌。顾莲生灵光一闪,“还是因为江寒枫,对吗?江寒枫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
“别说了!”沈映雪说。
这和江寒枫有什么关系?
江寒枫是哪个啊,怎么哪里都有他?
江寒枫也是惨,明明没他的事儿,身上却背满了锅。
这个顾莲生是不是自卑啊,怎么处处都要跟别人比?
虽然沈映雪自己的人设是“疯批”,但是他很有数,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么柔弱。发现顾莲生有点偏执自卑敏感之后,沈映雪不敢惹他。他对江寒枫的记忆已经淡了,如果一直提江寒枫,容易说错话,刺激到莲花。
沈映雪紧抿着嘴,又往后退了几步,看到远处的荀炎,心下稍安。
他挺害怕这种偏执人设的,古代法制没那么健全,江湖人压根就不守法。沈映雪知道自己毛病很多,交流起来很困难,很容易惹人生气,被人打死。
顾莲生沉痛地看着他,“你果真在意他。”
沈映雪:“我没有。”
“我喜欢你,江寒枫也喜欢你。你看到我的眼睛,就像看到了江寒枫。你怕他也是应当的,只是能不能好好看看我?”
“不能。”沈映雪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过你晚上可以来找我,应该比蜡烛有用多了。”
就这个光,至少能照亮方圆三米吧?
这里没有电,晚上都是点蜡烛,十分昏暗,而且还要按时剪烛芯,不然会被蜡油灭了火。沈映雪好几次半夜起来喝水,都是抹黑行动的,再加上马赛克就更困难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顾莲生的声音凝重起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沈映雪知道很多人听不懂他的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说自己想说的,没考虑过解释清楚,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你这双眼睛,很适合夜里替代蜡烛。”
顾莲生听不懂他的疯言疯语,迷茫了一下,放弃理解其中的逻辑,只着眼于几个关键词。
眼睛、爱意、晚上、蜡烛。
顾莲生怒意横生,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石头柱子上。
沈映雪吓了一跳,赶紧往荀炎那边跑。
这个人果然有暴力倾向,他的猜测是对的!
“公子。”荀炎疑惑道:“怎么了?”
沈映雪指了指身后,“莲花好吓人,一言不合就砸柱子,要不是我提前离远了点,可能拳头就落到我身上了。”
“不会的,公子可能误会了,顾宗主怎么会打你?”荀炎说完,停顿了一下,“莫非公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顾莲生毕竟是八方宗的人,就算他心慕教主,正邪不两立,如果教主说出什么视人命如草芥的话来,难免会惹他生气。
沈映雪很自然地与他对视,“什么是不该说的?”
这个人脸上的犯罪嫌疑人马赛克就好多了,虽然不太能确定眼睛的位置,比那个会发光的莲花温柔太多。
荀炎正想回答,突然想起来,沈映雪一直很乖,自从他疯了之后,就没有再杀过人,也没有提起过以前的血腥经历。
他什么都忘了。
如今的沈映雪,或许是从前的教主渴望成为的那种人,不太可能会说出有违道德伦理的话。
既然是这样……顾莲生此刻最在意的,应该是他和沈映雪的感情吧。
可是现在的沈映雪就像个小孩子,荀炎虽然没有阻止顾莲生对他好,心里还是不赞同他们在一起的。
“我也不知道。”荀炎说,“外面风大,公子身体单薄,不宜在外呆太久,我们回去吧。”
“哦。”沈映雪说,“后面那个人怎么办?”
“不用管他,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为什么啊?”
荀炎冷声嘲道:“他讨好您还来不及,怎么敢伤您?那个人恨不得日日与您在一起,好补偿从前犯下的过错,期望您原谅。”
沈映雪听得迷糊:“我以前被他揍过?”
荀炎说:“若不是他,您怎会受这么重的伤?公子请听我一句劝,往后离他远一些,这些正道的人,表面光风霁月,内里还不知有什么肮脏的心思。咱们只是在此借住,风波平了就离开,不宜与他们有过多牵扯。”
沈映雪低头看了看肚子,他直接仍忘不了,这里曾经有个很大的窟窿,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沈映雪还很单纯,这么重的伤,真的把他吓坏了。
他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身上的伤,和那朵暴力激光眼莲花有关系吗?
太可怕了。
-
自从知道了莲花的本性,沈映雪就有意躲着他。
荀炎说的是对的,莲花确实在讨好他,发现自己不理他之后,不停地赔礼道歉,还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给沈映雪玩儿。
沈映雪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有系统的电视剧就够了,对那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理都没理。
顾莲生非常挫败,他知道是那一拳吓到了沈映雪,可是该做的都做了,依然无法让沈映雪原谅。不止如此,沈映雪似乎越来越烦他了。
沈映雪记性不好,顾莲生只能指望他把之前的事情忘记,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留一个好的印象。
但是没过几天,荀炎就要带沈映雪离开了。顾莲生几度挽留,还是没能让荀炎改变主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沈映雪与荀炎的关系都很好,顾莲生不想得罪他,只好给他们收拾好行囊,又赠以金银锦衣,派人送他们离开八方宗。
外面突然起了大风,远处沙漠里的沙子都被带过来了。
荀炎把马车的帘子和窗户都弄得严严实实,沈映雪看着他的动作,“我们要去哪里?”
“到处转转怎么样?”荀炎也没有想好,“少主与玉鼎山庄反目,如今行事高调,正道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关注我们的人不多,日子也轻松些。”
沈映雪:“少主?”
“是我说错了,如今再没有魔教,自然没有教主和少主。”荀炎低着头,整理八方宗给的那几个包裹,“韩敬前不久传信儿回来,想找他的人,不止那几个江湖门派,还有魔教中人。”
“魔教不是没了吗?”“您忘了,那场大战之前,魔教曾经派人下山打探消息,那几个人都活了下来。还有十年前,您曾经设下一个暗部,用来培养刺客、毒师和探子,后来觉得麻烦,又在碎影山弄了这些,以前的暗部只有七八十人留守。”
从前他们家大业大,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现在这些人倒是成了翻盘的筹码。
沈映雪问:“你们想重建魔教?”
荀炎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正对着沈映雪,恭敬低头,拱手行礼:“还不知公子的意思。”
“算了吧,太麻烦了。”沈映雪说,“你有心思做这个,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我多活几年。”
荀炎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公子虽不愿意,此物还是应给公子过目。”
沈映雪好奇地看着那个黑色的东西,随着荀炎的动作,看得越来越清晰。
是游戏机!!!
沈映雪一把抢过来,几乎喜极而泣。
感谢马赛克,让他在古代也能见到老婆!
此时,系统突然主动出声:[恭喜你啊,第二阶段到了。]
第25章 沈映雪的野心
沈映雪刚才还好好的,看到令牌之后,突然失去理智,一把抢夺过去,抱在怀里,表情似哭似笑,全然不复刚才的平静。
荀炎说:“公子……”
“这是我的!”沈映雪抱着令牌,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仔细端详手牌,嘴角泛起笑容。
“是您的,我不跟您抢。”荀炎看得出来,沈映雪又犯病了。他安抚了两句,离远一些,不与沈映雪争辩。
魔教对沈映雪意义非凡,那个令牌,就是魔教教主的信物。
沈映雪当年不见得有多爱惜它,但也不会完全不放在心上。荀炎谈起重建魔教时,沈映雪的反应很平淡,他还以为沈映雪真的放下了,没想到他对魔教仍有深厚的感情。
沈映雪仔细看着游戏机,按了好几遍开机,都不见屏幕亮起。
这个游戏机的外观,就是他穿越前经常玩的那个。主机屏幕是黑色的,外壳是蓝色,两侧的手柄,左边是黄色,右边是蓝色,按键是漂亮的糖果色,上连钢化膜上左上角的划痕都一样。
[手柄拆不下来也就算了,怎么开不了机啊,该不会这个也要用电吧?]沈映雪从惊喜到失望,用了不到半分钟。他问系统:[是不是我还得到处寻找插排样子的马赛克?]
[这倒不用。]系统说,[这个游戏机是样板,是用来吊你的胡萝卜。如果你选择躲开麻烦,会错过你的老婆。]
这么说,要接受任务,建立魔教?老不老婆的倒在其次,主要是沈映雪想早点结束,给自己治病。
沈映雪问:[不叫魔教行不行?]
系统:[你自己决定就好。]
沈映雪端详了一会儿手里的游戏机,问荀炎:“这是谁给你的?”
荀炎知道沈映雪不正常,看到他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也不觉得奇怪,像从前那样,认真回道:“是暗部的人主动交给韩敬,韩敬又让八方宗转交给了我。”
“这是假的。”沈映雪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就算做的再像真的,也成不了真的。”
作假的人绝对没想到,他这里有个马赛克系统,就算做的再像,也逃不过马赛克打的码。
荀炎吃惊不已。
他跟了沈映雪这么久,经常拿着令牌出去做事,有时候还会直接伪装成沈映雪的模样,这个令牌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在沈映雪手里还要久。
荀炎完全没看出来令牌造假,沈映雪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沈映雪对此物的感情太过深厚,这才熟悉至极,轻易可以辨别出来,还是他其实是在说疯话?
“你……”沈映雪顿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荀炎。”
“好,你想办法告诉他们,建立魔教的事,我答应了。”沈映雪把游戏机丢给荀炎,“这东西你拿着吧,没什么用处,反倒让人看了心烦。”
荀炎接过来,打量了几眼,还是没觉得与从前那个令牌有区别。
沈映雪看到他一个古代人,手里拿着游戏机,充满了违和感,好奇地问:“这东西在你眼里是什么?”
“魔教教主之令。”荀炎答道,“莫非它不止是令牌?”
否则怎么解释,沈映雪一眼认出来这是个假的?或许这个东西真的有其他作用,只有教主本人知道。
“你不懂。”沈映雪用怀念的眼神看着荀炎手中的游戏机,“虽然我不会时时刻刻将它带在身边,但是每一次与它相处,都会变得快乐。为了它,我投入了那么多钱财和精力,就算一开始没那么喜欢,到了后面,心里也放不下它了。”
沈映雪回想着入坑之前,他连买几百块的主机都嫌贵,到后面成了资本家的韭菜,毫不犹豫地花了两三千,购买了这个花鹿鹿牌的游戏机。
“或许对你来说,它就是个普通的令牌,于我而言,它陪伴了我无数个寂寞的夜晚。”沈映雪无比怀念熬夜打游戏的日子,自从穿越之后,他的夜生活就没有了,“花鹿鹿就是我老婆,有它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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