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煊心里偷乐,也没闲着,用空的那只手投喂了萧勒一小块蛋糕,期待地问:“好吃吗?”
萧勒点点头,蛋糕甜味很淡,白糖的比例是于煊按照他能接受的甜度放的。
他原本不喜欢甜食,但这块蛋糕和他以往吃过的甜点都不一样,甜味不是从舌尖散出来的,而是从心里一丝一丝渗出来的。
“哥,晚上我能跟你睡吗?”于煊尽量自然地问。
萧勒抬起眼皮看他,像是在问为什么。
“我一个人睡觉害怕,我们小时候不是也常常睡在一起吗。”于煊不敢看他,可怜兮兮地编了个理由。
萧勒表示怀疑地眯了眯眼睛,到末了还是同意了。
于煊心想,装什么装,高兴坏了吧。
这天以后,于煊就正式睡在了萧勒床上,两人分盖两条毯子,中间又隔了两人宽,井水不犯河水,就像一对结婚多年对彼此身体失去兴趣的夫妻。
其实形容的也不太准确,好几次早上睡醒,于煊都发现自己躺在萧勒怀里,看位置好像是他自己钻过去的,要怪只能怪冷气开得太足,后半夜太冷。
他每次都趁萧勒醒来前偷偷挪回自己那侧,假装无事发生。
但今天的姿势稍微有点儿奇怪,他的半条腿压在萧勒的腹部,正下方抵着某个早起会有变化的部位,萧勒的胳膊搭在他腿上。
进退不得。
现在怎么办?上午还有课……
萧勒手撑着头侧卧,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张精致小巧的脸,像一个美丽的瓷娃娃,眼珠在眼皮下咕噜噜乱转,长长的睫毛微闪,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薄薄的红唇紧闭。
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从肩膀到细窄的腰际勾出完美的曲线。
白皙的两条长腿压在他身上,不是第一次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弟弟,确实长大了,会诱惑他了。
于煊睁开一条细缝去偷看萧勒,正对上那双漆黑漂亮有神的双眸,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没醒。
萧勒手在于煊腿上拍了一下,悠悠开口:“你还要压到什么时候?”
被抓个现行,于煊无地自容,猛地缩回腿,只听萧勒发出一声闷哼,撞到他竖起来的兄弟了。
“对不起对不起。”于煊满脸通红,捂脸匆忙逃离案发现场。
之后于煊是打死再不敢跟萧勒同床了,住回了学校。但每天下课后只要有空就会去找萧勒吃晚餐,怕他一个人没有食欲。
再过两个星期学校放暑假,树洞上BlueDay的抱怨和负能量少了,愿望是越来越多了。
想去Tarquera餐厅吃番茄牛肉意面,想去电影院看《特洛先生》,想去玫瑰花园听小提琴演奏会,想去坐水世界过山车,想去梨山许愿池投硬币许愿……
于煊倒是觉得颇为欣慰,有愿望是好事情,代表萧勒对生活还是充满热情与期待的,他的抑郁症在逐渐转好。
付出没白费。
所以不管萧勒有任何愿望,只要他能做到,都可以满足他,就怕他没愿望。
但令于煊费解的是,想吃意面的萧勒居然讨厌黄油的味道,在看《特洛先生》的时候睡着了,听小提琴演奏会时不停看手机回邮件,坐过山车恐高死活不肯上去,在许愿池许愿的时候嫌幼稚,最后还是他替萧勒投的……
于煊手机“嗡”地振了一下,BlueDay又发了新的动态:【想去江边看渔船的灯火表演。】
于煊转头问易凡星:“今天江边会有灯火表演吗?”
“有啊,我看看时间,晚上8:30开始。”
易凡星探过来脑袋神秘兮兮问:“你是不是要约萧学长去看灯火表演?”
“嗯。”于煊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萧勒似乎喜欢他穿得利落整齐。
易凡星“啧啧啧”了几声:“煊儿哥,你这么疯狂追他,他没点儿表示?你俩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亲过没?”
“都说了我没追他,我俩清清白白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于煊面无表情道。
“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主义兄弟情都是代表爱情吗?”易凡星笑出鹅叫。
于煊懒得废话,临走前给了他一脚。
易凡星望着风一样跑出去的背影摇头,明明就是个一头扎进爱情里的楞头傻少年,还不承认。
萧勒还没下班,于煊在插画部待了会儿,听许方景跟他吹插画师Ep给他们公司画的产品包装插图有多牛,客户的产品销量比之前足足翻了两倍。
于煊不正经地小幅度鼓掌欢呼,“厉害厉害。”
许方景在他背上乎了下,“你好好学学人家,别成天吊儿郎当的,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获的奖杯证书二十四英寸的行李箱都装不下。”
“是是是,许哥说得对。”于煊忙不迭点头。
许方景笑骂了他两句,又问他今天要带萧勒去哪约会,众人听到八卦都开始跟着起哄瞎出主意,让买花的,让表白的,让色诱的,五花八门。
于煊无奈出门给办公室里每个人都买了零食饮料,紧最贵的挑,只求他们做个人,吃了东西闭上嘴别乱说话。
再说他都不好意思来了。
然而这些人拿人手不软,吃人嘴不短,玩笑照开不误。
钱白花了。
许方景拆着零食包打趣道:“你给我们买吃的没用啊,你得去买玫瑰花,没事儿别老杵在我们这儿,去他办公室等啊,他一个人多孤单,最近也没见你给他按摩,追人可不能偷懒。”
“就是就是,虽然大魔头很难追,这么多年追他的没一个成的,千年凡心不动,但我们看好你,你有潜力。”有人附和。
许方景:“你别看他人前风流倜傥,人后冷酷无情,其实是个老处男,纯情的很,这点儿我跟你保证,他从不乱来,你再加把劲儿,铁树肯定能开花。”
“等你追上了,我们集体给你包个大红包。”
“等你们结婚了,我们给你凑个像样的嫁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于煊开口辩解的机会。
“艹,我真没追他,你们他妈别乱造谣……”于煊百口莫辨,被大家哄笑着“快去快去”“别不好意思”,推去了萧勒办公室。
门被闯开后,众人一哄而散,留于煊一个人干站在门口,尴尬笑道:“你公司员工也太热情了。”
萧勒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似笑非笑:“再给我十分钟。”
真的是很随意的一眼,那笑跟没笑没两样,可能嘴角都没弯过,但于煊没出息的脸红了,“好,你慢慢弄,不急。”
于煊说完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都能听出来自己语气里的温柔似水,艹,这是怎么了。
他在内心疯狂鄙视自己,脸红屁啊红,是没见过帅哥还没见过人笑……
有什么可红的。
自从之前跟萧勒排练过床戏过后,每次见到他的感觉都怪怪的,总是会莫名紧张害羞,再加上每个人都误会他在追萧勒,搞得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有强磁力般吸引着他的注意,视线黏上了就移不开。
萧勒的睫毛很密很长,眼睛深邃漂亮,鼻梁很挺,嘴唇的颜色很淡但很好看很柔软,下颌线的弧度完美得无可挑剔……不能再看了……
真是完蛋。
作者有话说:
小鱼已深陷其中
第18章 现在信了吗
于煊猛抓了把蓬松的脑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这个男人长得太会勾人了。
真是要命……
“你稍微耐心一点,再抓头发就没了。”萧勒说这话的时候没抬头。
于煊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乖巧听话地将手放在膝盖上坐端正。
十分钟后,萧勒暂停工作,关了电脑,“想去吃什么?”
于煊趁机巧妙提出:“我们去吃鱼可以吗,我同学说今天江边有灯火表演,我想去看,刚好在那家餐厅附近。”
萧勒同意了。
于煊的餐桌服务可以说是非常到位,端茶倒水,盛饭夹菜,还给挑鱼刺,就差亲自喂了,最后赢得餐厅老板娘一句夸奖“萧勒,你老婆真贤惠”。
你老婆真贤惠……
于煊仿佛当场被雷劈过,他堂堂一米八三的好男儿,到底哪里像老婆!
就不能是好兄弟吗!
老板娘很会来事儿,笑眯眯地送了他们一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喜茶。
萧勒全程镇定自若地享受服务,不承认也不反驳。
“你刚才怎么不解释?”年幼无知的于煊边抱怨边给萧勒倒了一杯刚沏好的喜茶。
萧勒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是挺贤惠的。”
于煊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没敢使太大劲儿,佯装怒道:“哥,你怎么也跟着开玩笑了!”
萧勒笑而不语。
夜晚的江边微凉,薄风里带着阵阵湿气,萧勒从后排拿了件黑色外套搭在臂弯儿里。
灯火表演八点半开始,现在才八点,两人隔着一人宽的距离,踩着路灯下的影子绕江边散步消食。湖边游客挺多,隔几米就有一个卖各类小手工艺品的地摊和小吃摊。
萧勒问于煊:“想去露营吗?”
“好啊,什么时候?”于煊往萧勒边上靠近了些,但又不会碰到他,碰到他会触电。
“明天早上六点。”
明天是周六倒是可以去,但于煊根本没时间准备东西,他觉得萧勒可能只是随口一问,泄气道:“我今天出门什么都没带。”
萧勒瞅了他一眼:“带人就行了,需要的我都有,许方景他们也会去。”
“那……”于煊还想问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前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是季修,戴着墨镜黑色口罩和渔夫帽,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毕竟他也是一个十八线的小鲜肉,有一定的粉丝。他旁边站着一个气质清冷的瘦高男生叫方泽衍。之前在水世界游乐园和梨山许愿池的时候也碰到过他们。
“好巧啊,又遇到你们了。”季修笑得灿烂。
于煊跟着笑笑:“是啊,好巧……”
这他妈是什么诡异的缘分!常安这么小吗?为什么走哪都能遇到他们。
“你们也来看灯火表演吗?”季修问。
不等于煊回答,季修突然凑过来撞了撞萧勒的胳膊小声说:“表哥,是不是我妈让你跟着我?你稍微有点儿眼色行不行?我不会干傻事的,以后都不会了。”
季修说话的声音不大,方泽衍离得远许是听不见,但于煊听得一清二楚,惊讶道:“他是你表哥?”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表哥没告诉你?”季修笑。
于煊摇头说没有,之前他就觉得季修和萧勒长得像,原来竟是表兄弟关系。
“他之前干过什么傻事?”于煊看着前面笑得灿烂的季修问萧勒。
“自杀。”
这两字平静地从萧勒嘴里说出来,却在于煊的心里砸出“噗通”一声,心跳加速,他转头紧张地看向萧勒:“你不会学他吧?我喊了你哥,你得对我的人生负责,如果没人管我,我还会再变成小混混的,打架,犯罪,吃喝嫖赌,我都做得出来的。”
萧勒在他头上重重地搓了一把,“你在这威胁谁呢?”
于煊眼睛泛红,严肃道:“我认真的,你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答应我不准自杀。”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勒弯起两指在于煊额头上弹了一记脑瓜崩,继续往前走:“我还以为你要说对你负责呢。”
“……”于煊下意识捂住额头,思索着他比萧勒年轻,肯定死在萧勒后面,追上去说:“那你要对我负责也可以的。”
萧勒:“不负。”
于煊:“……”
船开得很慢,缓缓驶过江面,灯火表演炫丽漂亮,宛如一条条火龙在漆黑的夜里盘旋,很是壮观。
季修很兴奋,拍远处的灯火也拍方泽衍,方泽衍不停挡镜头不让他拍,看得出来季修喜欢他旁边的人。
于煊不禁感叹他现在竟然都能看懂男人之间的小火花了。
萧勒兴趣不大,他在常安生活了十年,灯火表演是传统,每个月都有,同样的表演少说也看过十来遍,再加上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困得不行。
他靠着于煊肩膀眯了会儿。
于煊顿时也没了看美景的兴致,周围不时有人喝彩叫好,他干脆伸手捂住了萧勒耳朵,替他挡住不和谐的噪音。
同时心里嘀咕:不是想来看灯火表演吗,怎么睡着了?
直到船靠岸,萧勒才睁眼,江边风大,再加上这两天降了温,一下船于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勒将手里的外套递给于煊,只有一件,于煊不肯穿让萧勒穿,说刚睡醒容易着凉,两人推让半天。
“我不冷。”
“我也不冷。”
萧勒无奈将外套强行披在瑟瑟发抖的于煊身上,握住他的手,“现在信了吗?”
指尖触及的掌心温暖干燥,似乎还带着细微的电流,于煊脸颊“腾”地染上一抹绯红。
他垂头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忘了回答,也忘了松开。
作者有话说:
于煊内心os:啊啊啊啊啊他牵我手了他牵我手了他牵我手了他牵我手了!!!
舟(打断一下):发现海星变多了,感谢投海星的绝世小仙女!也感谢所有收藏和评论的宝宝,煊!过来每人亲一口!
煊:???
第19章 我快吗?
到家后两人各自洗了个澡,等收拾好第二天露营要带的行李后,已经快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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