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愣了下,后知后觉地应道:“……真的么?”
陆湾:“……”
陆湾闭嘴,不想再开口了。
程非笑了笑,说:“不过其实我挺好奇陆神对池学长到底是什么感觉的,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池学长啊?”
说喜欢,他们之间却泾渭分明,根本没在一起,外人也看不出任何他们会在一起的趋势;说不喜欢,可他又为什么能让一个不喜欢的人跟两年,出于什么心理呢?难道只是单纯想给自己找个小跟班?
陆湾道:“不喜欢吧。”
“陆神书包侧面是不是放着池学长送的情书和玫瑰?不是说他从来不收池学长的东西么?”
上课铃声响了,两个人开始往班里走,转身的空挡,陆湾又看了刚好走到学校门口的陆执。离得有点远了,但他的书包侧面真的放着东西——玫瑰花枝比较长,花朵露在外面可以让人瞧得明明白白。
陆湾不经常和陆执碰上,而晚上他还住校,就更碰不上了。
陆执书包侧面放着池矜献的东西,他还真没见过,但这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是池矜献在他不知道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况且他在家的时候,也没见到什么牛奶和情书。
陆湾道:“明显是池矜献趁人不注意弄的,陆执发现了肯定会扔掉。”
伴随着话音,他脑海里却突然有了些莫名的记忆,好像是不知道哪一天,他小爸告诉他,陆执自己有几处别墅——是陆执小爸死前给他留下的财产。其中的一处里面的花园种着一片火红玫瑰,不是很多,但有上千株。陆执不许任何人进去。
陆湾心下有股疑问,却又不知道具体疑问在哪里,而因为不了解,那股疑惑眨眼间就随着上课散了个彻底。
校园里放学回家的人都一一走光了,校园重归安静,宣沸暂时集中在了校门口。
“陆哥你生我气吧,但不要不开心啊。”池矜献想了一整个校园的路,想出了陆执要是不开心肯定就是因为自己的“啵”,反复琢磨过后,他决定哄哄他陆哥。
走在前面的陆执像是终于从一个点里回神了,闻言朝后看了看他,蹙眉疑惑。
不耐烦,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如此鲜明,池矜献却整个人一支棱,活了。
“陆哥没事儿就行。”他笑道,“今天的我也喜……”
“现金——”不远处传来一声喊,池矜献顿住话音,扭头朝路边去看。戚随亦正对他挥手,喊道:“怎么现在才出来啊,一起回家。”
戚随亦早上特别赖床,所以走的时候需要池矜献给他打电话叫他,大多时候还会在说好的街道等着,一起去学校,按理说放学也该一起,但由于池矜献追人太忘我,戚随亦又实在看不惯陆执,池矜献害怕戚随亦看着自己放学还追在陆执后面告白把他气死,就定规矩说放学不一起走。
池矜献微懵,但脚下立马就朝他走了过去:“小随?怎么了呀?”
戚随亦伸手拉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说:“没怎么啊,就是想跟你一起回家。”
说这话时他还挑衅似的看着陆执。
陆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池矜献打他,蹙眉:“到底怎么了,平常放学不一起回家的啊,今天等我干什么?”
陆执垂下了眸子,视线好像盯在了悬空的某一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戚随亦一口大白牙咬起来了,仿佛怕人听见,他拉着人的胳膊凑近人极小声地咬牙切齿:“你亲陆执了?”
池矜献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去瞅他,摆手还没否认,戚随亦又道:“你又在论坛上火了知道么?上面都说你把陆执那狗东西按在了墙上,火辣地来了一波法国式的亲吻。”
池矜献:“!!!”
把陆执按在墙上的画面明知不可能,要按也是陆执按他,可那就更不可能了!
池矜献脸色通红,堪称惊恐地说:“我哪敢啊!”
没控制住音量,声音一时间惊天动地,陆执抬眸,没丝毫情绪地看过来。
戚随亦牙齿咬得更紧了,他道:“刚放学十分钟你就给我搞事,我都快到家了又返回来,你要气死我!没出息的池矜献!”
“刚十分钟我就又火一圈儿了?”池矜献不可思议,但这是常态,说实话也习惯了。他想了想,道:“才放学十分钟,你就回到需要走二十分钟路的家了?你少骗我。”
戚随亦:“……”
虽然确实不至于这么夸张,但他确实是半路玩了会儿,看到同学给他发的论坛帖子才霎那间原路返回来的!
戚随亦面无表情:“那现在一起回家,我要训你。”
池矜献:“……”
“噢,好吧。”池矜献抓住身后书包底部的一条小带子,打算先跟陆执再说句话。
只是刚转过身,“陆哥”刚喊出来,就见还站在两米外原地的陆执目光冷冽地看着戚随亦,犹如看情敌似的。
他眉头蹙着,转瞬间又将视线放在了刚才池矜献被碰被拉的胳膊上面,仿佛那里已经被明明白白地染上了戚随亦的味道。
有信息素的人确实会让自己的味道留在别人身上。
江进不在这里,不然他又会心底一咯噔,觉得此时的陆执想打人了。
“……陆哥?”池矜献往他那里走了两步,没到人面前,想着像往常说句“陆哥明天见”就可以明天再见他了,但陆执似是在出神。
闻声,陆执视线的焦点才落回到池矜献脸上,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者该做什么,等足足过了半晌。
选择了自己目前最想做的。
他说:“过来。”
第15章 他和陆执说了晚安,却和……
闻言,眼看着池矜献抬脚就往陆执那里走,戚随亦伸手拉都没能来得及,只能在后面气得捶胸顿足。
他吭哧吭哧地说:“凭什么你说过去就过去,你是现金的谁啊。”
陆执视线越过前来自己身边的池矜献,将略带不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了戚随亦身上,没说一句话。
后者看看他,又看看已经到了他跟前的没出息,瞪眼一噎,翻着白眼儿开始捋堵在胸口的闷气,不再自取其辱。
要不是他小侄子真的喜欢他喜欢的不行——虽然池矜献的喜欢毫无道理。戚随亦一直觉得陆执就像个狐狸精,专门勾人的,但这狐狸精还挺高冷,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池矜献告白追人期间戚随亦不方便打扰,不然这没良心的侄子就会跟他爸告状说自己欺负他,否则戚随亦绝对能上去揍陆执一顿。
“陆哥,怎么了呀?”池矜献站在了他面前,问道。
陆执霎那间将还在别人身上的视线收回,但也没看池矜献。
他垂着眸子,好像是在看地面,又好像是在看其他地方,明明刚刚喊人过来的是他,这时候人真的来到了他的跟前,他反而没话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只好临时在脑海里搜刮。
但这个过程并不好受,明明才过去了五秒,可他的表现却像是已经思考了一个小时,眉头都轻蹙起来,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烦躁。
池矜献看见、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以为还是刚刚的事情,连忙开口小声说:“陆哥,我以后不‘啵’了,你别生我气。”
陆执没有很快接话,但一秒钟的微顿过后,他的视线从虚无的地方落在了池矜献的脸上。
两方对视几秒,好像突然寻找到了话题,陆执无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书包带子。他阴霾着面色,“嗯”了声,语气前所未有地冷淡:“没有下次。”
说完,也不说他喊人过来是为了什么,抬脚掠过人就走。
池矜献心里一紧,手指微伸想去拽他,打算再为自己辩解几句,但临到了又不敢,手就老老实实地垂在了身侧。
而这一思索斗争的时间,陆执早走出去好几步远了。
看他走了的戚随亦立马过去拉着池矜献也抬步就走。没想到前面的陆执却又突然停下步子,重新回转身来。
待池矜献看到他停下而眸子微亮的看过去后,陆执不明所以且稍稍强硬地说了句:“回家洗衣服,太脏了。”
言罢,不等人回话,便迈着宽大的步子越走越远。
池矜献还停在原地发懵,待人走远了,他才“嗯?”了声,低头疑惑地去看自己衣服。
校服规规矩矩,连拉链都拉到脖颈了,浅蓝的地方浅蓝,像蓝天,纯白的地方纯白,犹如白云,没有一点脏污。
看完前面他又扭着脖子往后看,最后还卸下书包递给戚随亦抱着,自己则拉着身后的衣服试图抻到前面查看。
好一会儿后,池矜献自言自语:“我今天才换的新校服,不脏啊。”
说完觉得自己亲妈眼,抬头看戚随亦,问:“小叔,我衣服脏了吗?你帮我看看。”
戚随亦也纳闷儿,将他来来回回看了个遍:“没有啊。”
回答完他心里一咯噔,突然福至心灵似的,心道,陆执这狗币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无从考究,但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儿,戚随亦把池矜献的书包扔回他怀里,脸色都垮成了面无表情。
他又想,此生他与陆执不共戴天,有他在一天,陆执就别想进池家的门!
池矜献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没从校服上琢磨明白哪里脏了,就开始问:“你说我又在论坛上火了?怎么火的?”
闻言,戚随亦反手将自己手机给了他。后者狐疑地接过,却只在看了一眼就又吓得把手机扔了回去!
【某池把陆神按在墙上狠狠亲,都亲出了声音,啵,啵啵,啵啵啵——】
楼主:【今日论坛为你实时报道,当时那个声音真是天雷勾闪电啊,惊天动地,火爆了!】
一楼二楼三楼,池矜献只粗粗掠了一眼,楼里都说了什么一句没看清,就知道有很多楼。
但标题和主楼他看清了!没一句是真的,但“啵啵”确实是他亲出来的,无限羞耻再一次勾住了池矜献的脖颈和他拥吻,把他弄得面红耳赤。
“假的!这假的!”他脸颊冒烟,看起来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怎么瞎传啊,真是。”
幸亏池矜献从来不逛学校论坛,不然肯定能被造谣出病来。
“任何事情经过几百张嘴的加工,真的也能变成假的,假的还能变成更离谱的。”戚随亦把手机收起来,知道追人狂魔池矜献还是有分寸的池矜献,就不那么急了。
两年下来,不认识池矜献的对他的传言都挺离谱,今天只不过是又加了一件而已。
“那陆哥如果看见了,会不会更生气啊?”池矜献漂亮的眉毛微一耷,愁坏了。
毕竟刚刚陆执还因为这件事警告了他说“没有下次”。
戚随亦看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烦,闻言愤然闭嘴,安心做哑巴。
而池矜献只在想,不知道一会儿到家了给陆哥发消息,陆哥还回不回。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七点到家,到晚上九点,陆执的聊天框里都没发来新消息。
池矜献就盯着只有自己在说话的聊天页面,唉声叹气。
七点十分。
现金池:【哥,我哄哄你好不好呀?】
七点二十分。
现金池:【哥哥,我下次不这样了,别生气了。】
七点半。
现金池:【哥?理理我嘛】
八点。
现金池:【明天让你啵回来行不行?[轻轻]】
八点二十分。
现金池:【得不到哥哥回复的一天,好难过,好寂寞,唉,哥哥还不理我】
八点半。
现金池:【反正也不理我,那我告个白吧,哥,我好喜欢你啊[超大声]】
九点。
现金池:【好叭,那哥明天见啊。哥哥,晚安[盖紧小被子睡觉JPG.]】
池矜献趴在床上玩手机,对面始终没一点动静,他不难过也没不开心,就是愁。
发愁的同时,他还心想,从追人开始,小鹿一直是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两年了小鹿就犹如特别了解陆执似的,给出的建议都很实用。所以实在没想到,小鹿竟然也有预测错误的一天!
如此想着,池矜献就打开了小鹿的聊天框,打算给他讲讲今天又有趣又让自己发愁的事。
但消息过去之后——
竟然也是石沉大海。
因为生病,所以经常说自己很闲,每次都几乎秒回他消息的小鹿今天突然不见了。
池矜献心里泛起了丝担忧,爬起来坐直身体又给小鹿发了几条消息,都没人回。
小鹿没说过他在哪里,小鹿不告诉别人他的名字,小鹿说他生病了……
不知为何,池矜献心里一点儿都安定不下去了,立马开始给小鹿打电话。
密闭的健身室里响起突兀的铃声时,陆执正呈大字型地躺在地上,身下和周围全是明显被汗水洇湿的痕迹。
他胸膛剧烈起伏,不算淡薄看起来却极其薄情的嘴巴都干燥的似乎要起皮,额发全被汗水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鬓边,有一股要濒临死亡的精致。
铃声一直在响,他没动,看起来也没想动,最后被烦得眉头皱起来,走过场似的抬起手腕,运动过程中提醒自己不要太暴力的智环上显示出了打电话过来的联系人名称。
陆执一怔,像是要看着它出神,但身体却先行一步爬起来去找手机。
声源就在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但桌上、地上、器材上,全都没有手机的影子。
找了几秒后,似乎全部的戾气都要附着在身上,陆执满脸的冷沉,最后似是没控制住,抬脚一下子踹翻了眼前的跑步机。
“咣当”一声巨响,整个地板好像都在震颤,但唤回了一点人的神智,也将陆执的思绪从下午放学门前的画面里拉扯出来。
戚随亦和他是发小,戚随亦等他一起回家,戚随亦叫他他立马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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